第六章 我又回來了

我趕緊攔住我大舅，就說沒啥的，在城裡上不下去了，離家出走來著，想在這裡呆幾天。/class-0-1.html

我外婆也沒多問啥，從小就對我特別好，在我外公死了之後就更是這樣，她也知道我去城裡是受罪，要不是我媽非得逼著，我才不會去城裡念書受罪呢。

她就說成，你留下來吧，城裡人都瞧不起咱，你就呆這兒吧！

當然我外婆也知道我媽的脾氣，所以就沒把這事兒跟我媽說。

不過我怕我媽擔心我，要是辣條妹她們家裡找不到我的話，會不會去找我媽的麻煩呢？

說真的，我挺擔心的，在我看來，自己惹的事情，不應該讓家裡人受罪擔心，這是責任。

我就給我媽偷偷打了個電話，說我在外婆家呢，讓她別擔心。

我媽肯定是知道我鬧辣條妹的事情了，嗯了一聲就急匆匆的把電話給掛了。

我心裡還挺納悶的，可一個小時之後我媽就領著幾個公安民警來了，當然後面還跟著辣條妹跟她哥飛機頭。

我媽見著我就給了我一巴掌，打我的時候我還看她眼裡閃著淚花，事後她就跟我說：

小星，你打電話給我，不讓我擔心，這是一種責任，但你犯了錯誤，敢作敢當，這更是一種責任呀！

說真的，後來聽完我媽那話，對我觸動挺大的，在我後面的人生中，責任就排在了第一位！

回到正題，飛機頭一見到我就氣得不行，抄起旁邊的一塊碎磚片就朝我砸了過來，還嚷嚷著要整死我。

這時候我大舅聽到吵鬧聲就從屋子裡面出來了，抄起旁邊的農作的釘耙就護在了我的前面，手指著飛機頭就說，這是我外甥，你整一個我看看！

飛機頭顯然是認識我老舅的，畢竟前些年我大舅捅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倆村又離得不遠，當然是知道的。

飛機頭看我大舅的神情都有些變了，就把手給縮了回去，眼神有些迷離。

這時候旁邊的民警也上來拉架了，就說你倆別鬧，把傢伙都放下來，是倆毛孩子的事兒，有啥的呀，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調解。

其實他說的不假，畢竟我才13歲，連16歲都沒到，在法律上算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除非犯了大事兒才會進少管所。

飛機頭開始來的時候還挺囂張的，可後來見了我大舅就軟多了，態度也曖昧了不少，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憋著一股氣呢，遲早要鬧出來。

本來飛機頭想告我故意傷害和猥褻未成年少女的，可是那把剔骨刀我早就扔了，找不到證據了，而且民警說我年紀小，也沒構成啥大的犯罪，只要辣條妹她家裡不告我，道個歉也就完事兒了。

我媽聽我沒事了，就一臉高興的樣子，還拉著我讓我趕緊跪下來，給辣條妹她們磕頭，求得人家的原諒。

我媽這人吧，雖然在城裡打工，算是見過世面的，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她鄉下人愚昧封建的思想就會出來了，在她看來，磕頭是服軟的最好方式了。

我當時心裡挺憋屈的，也算是有點傲吧，我尋思著辣條妹把我鬧這麼慘了，我幹啥還要跟她道歉呀，我就不肯。

我媽就過來又甩了我一巴掌，還說我是沒出息的東西，愣是逼著我給辣條妹他們磕了個頭。&

當時我看著辣條妹朝我得意的揚起了嘴角，心裡真是憤怒的不行，一個報仇的念頭瞬間就又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了。

之前我還有點可憐辣條妹的，可是看到她那得意的笑容，我的仁慈頓時就灰飛煙滅了。

我跟辣條妹也就是從這次正式結下樑子了，我倆的恩怨這才真正開始了，辣條妹後來還害得我差點送命，不過這是后話，這裡先不說。

在民警的調解和我大舅的威名之下，飛機頭同意跟我家和解，不告我了。為了表示感謝，我外婆還把家裡那頭生仔的老母豬送出去了，要知道在農村，豬和牛就是命！

就因為這，我還挺愧疚，發誓要好好報答我外婆。

為了我倆的名聲，這件事情就被學校和家長們壓了下去，當然我肯定是不能在城裡繼續上學了，我就又回到了鄉中學，在那裡我會沒有壓力，感到不一樣的輕鬆。

不過好景不長，04年夏天出了一件事兒，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讓我又回到了城裡，那個讓我噁心的學校。

這事情呢是這樣的，04年夏天，正好趕上了教育改革，我們這邊為了貫徹上面的精神，說是要合作辦學，促進教育公平化啥的。

其實說白了，就是把農村學校和市裡的學校並在一起辦學，不少鄉里的學生都有機會到市裡來念書了。

就是在這種政策之下，好巧不巧的，我就又回到了那個讓我噁心的學校，那個有辣條妹的學校！

我的噩夢又要開始了，這算是藕斷絲連嗎？

我就挺反感回去的，吵著鬧著說不想要去，我媽就跟我說你就樂死吧，這是上面政策好，讓你又能回去了，好多鄉里的孩子想去市裡念書都沒機會呢！

我說那就讓他們去念好了，我才不要去那個什麼狗屁學校繼續上學呢！

我大舅就從外面進來，跟我說，你怕啥呀，男子漢大丈夫的，我們這兒好多鄉里人都進去念書呢，接著，他抽了一口煙，挺輕鬆的看著我，繼續說：放心吧，我剛找了個工作，就在你們學校當保安，要有人敢動你，我第一個收拾他！

啥保安，真的呀？我就一臉興奮的看著我老舅，心裡當時還在想呢，我要是回去了，我一定要讓辣條妹付出代價，對了還有那個找我老要錢的高個子，我要弄他！

我回學校的事兒也就這麼定了，開學那天我懷揣著忐忑走進了校園，走路的時候板著臉，瞪著眼，手裡還攥著拳頭。

不過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我是心裡沒底，怕被欺負，而這次我算是回來找他們報仇的吧！

進班之前，我老舅還指著那個紅漆漆的小房子，說那是保衛科，讓我有事兒就去找他，啥也別怕，有他在呢！

我點點頭，一臉興奮的就走了，路上我還想著要是有人欺負我一下就好了，看我老舅到時候怎麼收拾你的！

人呀，其實就是賤，有點本事兒就開始甩了，沒本事的時候想著不被欺負，有點本事了還渴望被欺負了！

夏天的時候學校來了不少鄉下人，按理應該擴建的，可是學校為了省錢，就讓我們學生擠擠，本來一個教室才四十幾人的，現在就成了五十多人，宿舍里本來是六人間的，現在成了八人間。

地少人多了，矛盾自然就有的了，而且再加上城裡人本來就瞧不起鄉里人，有事沒事還愛找茬，所以我感覺遲早有一天要出事兒！

我算來過這裡，上了一個禮拜的學，所以也算老生了，學校也懶得安排，就讓我去了原來的班級，這就意味著我還是要跟那群狗相處！

我進班的時候，大家看我的眼神還是跟之前一樣，挺不屑的，辣條妹也是一樣，眼裡除了不屑還有得意，我坐下來的時候還跟我哼哼說，某人又回來了呀，毛都長齊了嗎？

我聽著當時就火大，不過沒咋搭理她就坐了下來，可她還不依不饒的，接著在我耳朵邊上嘀咕。

我心說，嘿，這辣條妹還真是犯賤呀，之前在玉米地里跟我可憐兮兮，說她再也不敢了，可現在又跟我這樣鬧了，這種人哦，說白了，就是倆字：欠干！

坐下來之後，我那個同桌二蛋就拍拍我，笑著說，好久不見呀，你去哪兒了呀。

我想著之前我挨揍，他卻在旁邊笑，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怎麼想搭理這種人，我就擺擺手說沒啥，挺好的，你別管！

就在我說完這話之後，原本吵吵嚷嚷的班上立馬就安靜下來了，我心說這是咋了。

再一瞧大家都往前門口望，我也就跟著他們望了過去，結果我頓時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