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烏桓賊寇
再說奔出二三里,身後的那員大將還是緊追不捨,只是典韋坐下戰馬有些不濟,也讓紫榴駒不能放開了跑,眼見那大將越追越近,典韋和劉猛對望一眼,都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心中一動,典韋沉聲道:「兄弟,不然宰了那將領咱們在趕路不遲。」
劉猛回頭望望,那將領如典韋身形差不多,既然敢孤身追來,想必一定是曹操的心腹愛將,更有一身本事,也許兩人合力可以將此人擊殺,但是那樣勢必和曹操結下深仇大恨,好像沒有什麼必要,本來今日殺出來就是一個誤會,若是一些兵卒也就罷了,但是這種大將還是不要殺得好,心念一轉,眼光卻落在了那大將一身獅子甲上,還有做下的一匹棗紅馬,忽然心中一動,嘴角盪起一絲冷笑:「典大哥,殺人就不必了,咱們拿下他再說——」
話音落下,劉猛典韋一使眼色,二人幾乎是一同調轉戰馬,已經翻身朝那大將迎去,一左一右直取大獎而去,其實本來相距也不過一百多步,這樣對衝過去便眨眼間就要撞在一起,將大將嚇了一跳,趕忙一勒戰馬頓住身形,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在下曹仁,乃是東郡太守——」
可惜話未說完,便被典韋一聲大喝打斷:「孰那賊子納命來——」
不待再說,典韋一隻短戟便已經砸了過來,而另一邊劉猛一隻長槍也如毒龍出洞,從下往上斜挑過來,根本不給曹仁說話的機會,面對兩個高手,曹仁不敢大意,自然再也顧不得說什麼,手中長刀揮出,只是被動抵禦典韋短戟,身形一扭躲避劉猛的長槍,眨眼間你來我往,卻已經鬥了十幾個回合,只是到底曹仁落了下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卻不敢分神在說什麼。
典韋主攻,劉猛在一旁騷擾,瞅了個機會,劉猛竟然一松長槍,晃了曹仁一下,隨即整個人借著這一下朝曹仁撞了過去,不等曹仁反應,合身撞在曹仁身上,雖然劉猛力道不夠,但是如今的戰馬只有蹬繩卻沒有馬蹬,全靠雙腿夾緊馬腹,被劉猛這一撞,曹仁如何坐得穩,身形一晃,不等在反應過來,只覺得手中長刀一震,卻已經被典韋挑飛出去,更緊接著被短戟砸中,不由得一聲悶哼,便從戰馬上跌了下去。
再說此時劉猛跌落在地上,好在早有準備,不過打了個滾便已經站了起來,眼見曹仁掉下馬來,不由得嘿了一聲,已經將軍刺臭在手裡,上前頂住了曹仁的喉嚨,只是冷笑道:「最好別動,別逼我下殺手——」
曹仁還沒緩過勁來,但是感覺到頸間的冰涼,知道自己已經為人所制,再加上典韋也翻身下馬,一對短戟也抵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哪裡敢亂動,深深地吐了口氣,胸口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壓住氣血翻騰,這才低聲道:「兩位,我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
「啰嗦——」劉猛哼了一聲,竟然隨手扯出一件衣服將草人的嘴給塞上了,可憐曹仁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緊接著又被典韋按住,劉猛取了馬韁繩將曹仁給綁在了樹上,其實也不是曹仁不濟,本來曹仁論及武藝就不如典韋,力氣也不如典韋大,靈巧敏捷又不如劉猛,這二對一吃虧也就罷了,其實當時曹仁想走還走得了,可惜曹仁受了曹操之命卻是有所為而來,只是沒有時間說話罷了,可憐此時被綁住卻是註定悲慘了。
「典大哥,咱們去殺胡虜,我見你還缺了一身行頭,這曹仁的衣甲不錯,這一身獅子甲也是天下少有,況且曹仁與你的身形相仿,正好取來給你當行頭。」劉猛一邊將草人的獅子甲朝下扒,一邊朝典韋呵呵笑道,可憐曹仁瞪大了眼睛哼哼出聲,卻阻止不了劉猛的黑手,只是片刻就已經被扒的乾淨。
典韋哈哈大笑,待穿上獅子甲還轉了一圈,感覺頗為威風,只是問劉猛:「兄弟,看我怎麼樣?」
「大哥穿上這一身衣甲真相是天神下凡,絕對是威武的很。」劉猛一挑大拇手指頭,一點也不吝嗇於讚美,更不覺得自己說的有多肉麻,偏偏典韋麵皮夠厚,竟然哈哈大笑聲中將這馬屁笑納了,兄弟倆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
再說穿好衣甲,典韋隨即跨上草人的棗紅大馬,果然比自己借來的瘦馬強多了,心中也是一陣歡喜,劉猛也上了紫榴駒,這才望著曹仁嘻嘻笑道:「不好意思,多謝你給我們送來衣甲馬匹,不過我們要告辭了。」
話音落下,兩人催馬就要離開,偏巧劉猛出了幾十步忽然想起什麼,止住戰馬回頭望著被綁在樹上的曹仁一眼,撓了撓頭:「喂,問一下,城樓上那個長得挺丑的傢伙是不是就是曹操曹孟德?」
可惜曹仁不能回答,劉猛呆了一呆也就懶得再問,與典韋一起催馬而去,直奔北方嗎,這一去卻不知多遠,可憐將那匹瘦馬也帶走了,好在還沒有搶了曹仁的大刀,曹仁無奈,掙扎了很久才掙開繩索,追是不可能了,只得提著長刀垂頭喪氣的回了濮陽,將所遇經過如實回報曹操,只聽得曹操苦笑不已,當然曹仁並沒有提起劉猛最後一句話,不然真不知道曹操會不會被氣出毛病來。
看看曹仁一身狼狽,戰馬衣甲都被搶走了,曹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凝望著遠處青山忽然嘆了口氣:「可惜了兩員大將,如能留住他們定然是如虎添翼。」
說完待了好一會,又忽然回身問自己的親兵:「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兩人為何會殺出城去?」
可惜親兵哪裡會說自己的過錯,直說是親兵被殺,這才有了搜捕劉猛典韋一事,自然將責任推到了劉猛典韋身上,始終讓曹操不太明白劉猛典韋為何會如此強行衝出濮陽,但是卻記住了這兩員虎將,特別是那個大個的,可惜不曾留下,更不知道劉猛對他的評價,原來就是這麼一個熊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曹操心中惋惜,卻說此時劉猛典韋朝北而去,經歷了濮陽一事,二人也就消停了許多,不敢再折騰的太厲害,更不敢在惹是生非,只是過了黃河一路悠悠的朝幽州趕去。
至此十餘天,也就是在初平二年六月份,兩人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河間國束州一帶,從此地過涿郡,到上谷郡再到代郡,從高柳直接過去就是雁門郡,在過去就是鮮卑常年犯邊的雲中五原朔方三郡,而劉猛的目的地就是雲中五原二郡。
這一日過了束州,前行不遠有一處小鎮,劉猛典韋就在此地落腳準備休息一晚,如今二人也有了一些錢財,便是從曹仁身上得來,自然也就捨得花銷,不在為難自己,況且連續幾天趕路也沒有好好吃點東西,也著實該好好休整一下。
小鎮不大,外面是土圍子,只是這種小地方顯然沒有設了么駐軍,不過是地方執行組織的民團在守護,自然這都不是劉猛典韋注意的事情,一壺烈酒一碟小菜一碟滷肉便足以讓二人享用一番,此時便有了微微醉意。
「兄弟,不是大哥多嘴,咱為啥非要去并州,要殺賊寇在幽州也可以呀,烏桓東鮮卑也經常襲擾邊塞,為何不在幽州,聽說幽州牧劉虞待人不錯,咱們何不去投奔他。」典韋喝了一口酒,卻並不想去拚命趕路,在他想來幽州比并州強多了,并州那破地方太窮了,想必這樣的美酒也不會太多。
劉猛悶了一下,朝周圍看了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大哥我也不瞞你,我有我的抱負,幽州這裡劉虞公孫瓚,冀州袁紹這些任務盤踞於此,沒有我出人頭地的地方,而并州卻不一樣,那裡雖說也是群雄匯聚,但是卻沒有什麼人物,說良心話,兄弟我還想在并州成就一番基業,或許也只有那裡才有咱們的機會。」
劉猛不打算瞞著典韋,如果讓典韋有了新街反而不好,果然聽劉猛這一說,典韋便點了點頭,不由得應了一聲:「大哥我無甚志氣,既然兄弟你有想法,那就隨你去,我只負責在前面為兄弟衝殺便是。」
閑話良久,劉猛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個差不多,眼見酒要乾飯要足,卻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驚呼:「烏桓狗殺來了——」
劉猛一呆,朝典韋望去,卻見典韋一陣冷笑,二人對望一眼,各取了兵器便已經衝出了酒肆,此時誰還顧得上討要酒錢,這一出酒肆,便見小鎮上已經大亂,百姓往來奔走,也有刀槍棍棒,也有糞叉木杠,只是朝土圍子涌去。
二人不敢遲疑,各自上了馬,便奔鎮上的木門而去,遠遠就聽到外面傳來連片馬蹄聲和喝罵聲,只是聽不甚懂,還沒有等到了木門那裡,卻忽然聽一聲轟然巨響,那木門竟然已經被砸毀,登時間便有烏桓騎兵殺了進來,人數不是挺多,不過二三百的模樣,能潛入腹地來的自然不會是大隊烏桓騎兵,只是即便是這樣的小隊,卻也足以血洗一座小鎮,木門一破,那些烏桓騎兵晃著刀槍鬼叫著便洶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