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別樣的生活體驗
本來季曼還在發愁,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慢慢讓陌玉侯對聶桑榆有好感呢?結果是她想多了,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她管什麼行兵遣將三十六計啊,直接一個美人計就打下半邊江山了。
雖然有人說,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但是要讓一個男人發現你的好,首先你得漂亮,吸引住他,然後你美麗的心靈才有展露的機會。到真正愛上的時候,容貌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少有男人同時第一眼看見鳳姐和范冰冰,能對鳳姐產生好感,討厭范爺的。
季曼一邊跟著走,心裡一邊打著小算盤。
一眾皇親國戚都穿得跟清水白菜似的,寡淡了不少。只是氣質猶在,與普通百姓差別還是很大的。
聶貴妃穿了一身淡黃色的襦裙,看起來也依舊明麗動人,怨不得皇帝那雙手放在她腰上就沒有離開過。後宮爭鬥,容貌也依舊是利器。只是季曼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皇帝她有了身子的事情,雖然是水路,但是一路顛簸,也怕她吃不消。
季曼站在寧鈺軒旁邊,正遠遠看著聶貴妃發獃呢,突然就感覺腰上一緊,側頭看過來,就看見了陌玉侯綳著的臉。
「怎麼了?」她低聲問了一句。
寧鈺軒將目光從菱一邊收回來,低頭笑著在她耳邊道:「你別給我抬頭。」
啥?季曼下意識地就順著他剛剛看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太子正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打量著她。
又是太子,季曼嘆了口氣,這花花太子將來要是繼位,估計整個後宮都塞不下他的女人。太子妃還在旁邊呢,竟然就敢這樣明目張胆地打量。
旁邊太子妃的神色已經不太好看了,顧著面子沒有發作。倒是三皇子趙玦開口喊了一聲:「皇兄。」
這聲音溫潤好聽,季曼卻沒敢再看,因為寧鈺軒已經快把她的腰給掐青了。
「侯爺,輕點。」季曼微微皺眉道:「這是腰,不是樹榦,會疼的。」
「你也知道疼?」寧鈺軒笑不透眼底:「惹了太子,可就不是腰上被我掐疼這樣簡單的事情了。聶桑榆,我以為你很聰明。」
季曼笑著咬牙:「太子也很聰明,是不會對妾身下手的,侯爺放寬心。」
寧鈺軒冷哼一聲,心裡依舊是一陣陣的煩躁。早知道就還是抗旨帶溫婉出來算了,也不會讓他這麼操心。
這裡是離州地界,離州刺史戰戰兢兢地來安排了這一大家子人的住宿,在皇帝面前嗑了許久的頭,說是離州連年欠收,土地貧瘠,沒能修建行宮。
皇帝心情卻很好,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只是將一群宮女太監全數派去農家做苦力,種地洒掃什麼的,然後帶著一大家子人住進了一個據說是富商貢獻出來的大宅院。
「宮裡呆久了,難得出來有這麼一回體驗。」皇帝將眾人叫進主院里道:「今天開始,大家都沒有品階之分,統統用平稱。住在這裡的這幾天,一切冒犯之罪都不論,僅以老爺夫人為首,像平民百姓那樣生活,你們覺得如何?」
皇帝說的話,大家還能覺得如何?太子臉上帶著笑容道:「父親這建議甚好,兒子就先履行了。」
聶貴妃看了三皇子一眼,後者似乎嘆了口氣,才上前道:「此山此水,值得放縱一回,父親的提議可行。」
皇帝笑眯眯地看著三皇子道:「你倒是應該最喜歡這樣,無拘無束的。」
聶貴妃連忙道:「玦兒心性洒脫,但還是知道守規矩的。」
趙玦沉默不語。
季曼站在一邊偷偷看了看這人,他背後腰間還別著一根玉笛,一襲文人長袍,顯得格外脫俗。這樣的人哪裡適合皇家,就該像李白那樣暢遊山水,酒一斗,詩三千。
奈何聶貴妃現在就這一個兒子,自然是不肯放他好好過他想要的日子的。他以後的路,估計也就是和那太子爺一較高下,看誰能問鼎皇位了。
分好了院子,陌玉侯被皇帝叫去說話了,甘草燈芯並著宮女們一起被打發了出去,季曼就只有挽起袖子,一個人開始收拾院子。
離州的冬天沒有下雪,雖然也很冷,但是活動一下,周身就暖和了。不用穿長長的禮裙,季曼將裙擺扎在了腰上,便開始燒熱水,打掃房間。
還好皇帝寵愛陌玉侯,分了一個不錯的院子,東西都是新的,灰塵也不多。等一桶熱水都涼了的時候,屋子裡也就乾乾淨淨了。玉石鋪成的地磚看起來很平整,季曼乾脆就扯了布條做了個拖把,將地也里裡外外拖了個如鏡面一般乾淨。
太子抬著腳站在門口,看著這地面,倒是有些不敢進來了。季曼回頭看見他,連忙將裙子放了下來,一臉鎮定地道:「大少爺,可是有什麼事?」
「你進入狀態倒是挺快。」太子聽著這稱呼,笑了兩聲:「還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
季曼拿著拖把,微微一笑:「大少爺過獎了。」
看著面前這人的臉,趙撤很想上去摸一摸,然而這女人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您有事就說沒事快走」的意思,倒讓他這個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地弄得這樣乾淨,我都不捨得踩了。」他輕咳一聲道。
季曼善解人意地將一個凳子搬到了門口,屈身道:「那大少爺就在外面坐坐吧,我還沒有打掃完。」
趙撤看著門口的凳子,簡直是哭笑不得。就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女人,但是卻意外地讓他生不起氣來。
美人放下凳子就要離開,趙撤伸手便抓住她的皓腕:「你對我,怎麼就這麼抵觸呢?」
季曼臉色沉了,手用力一掙,平靜地看著他道:「大少爺,桑榆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婦德卻還是記得的,除了鈺軒,其他男人,桑榆都抵觸。」
趙撤哈哈大笑:「這倒還成貞潔烈婦了。你說說,現在鈺軒被父皇叫去議事,周圍又一個人都沒有,我要是強要了你,你又當如何?」
季曼覺得這人有點神經病,神經病是最惹不起的人群,因為殺了人都不算犯法,簡直是可怕。但是她不能膽怯一分,這樣的人,你敢露出一點害怕的神情,他就敢得寸進尺。
「桑榆是婦道人家,自然不能如何。」季曼道:「只是桑榆也不是會含恨自盡的人,死之前,一定會告知鈺軒和姑媽,自己是為什麼要去死的。」
「你威脅我?」趙撤挑眉。
季曼甜甜一笑,眉目間很是溫柔,嘴裡吐出的兩個字卻擲地有聲:「是的。」
趙撤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又笑了:「聶桑榆,你這樣的女人,真適合母儀天下。」
說完,他看了那凳子一眼,轉身走了。
季曼被這句話嚇傻了,捏著拖把呆愣了許久都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眾人皆知,太子的話,是最信不得的。」過了一會兒,院子門口傳來寧明傑的聲音:「你大可以當沒有聽過。」
季曼抬頭朝院子門口看去,卻沒有看見寧明傑的人。他怎麼在外面?將太子的話都聽進去了嗎?
追出去幾步,卻見寧明傑已經走遠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大概是路過,隨意聽了聽?
季曼忐忑的心情倒是因為這話鎮定了下來。太子說的話有些嚇人,不過想想也是,他那樣的男人,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中午季曼決定親自下廚,倒不是想表現,而是因為宮女太監們都被送走了。而剩下的皇親國戚里,沒一個是會做菜的。
爾容臉紅紅地跟著她進廚房道:「我給你打打下手。」
「好啊,我教你做兩道菜給哥哥。」季曼一邊洗土豆一邊道。
太子妃和聶貴妃都在主院里同皇帝說話,剩下的女人不是說怕冷就是不想動,廚房裡就只有季曼和爾容兩個人。好在材料夠充足,季曼數了數,能做二十多個菜。
寧鈺軒在與三皇子一起研究書法,地方離廚房不遠,沒一會兒就聞見了香味。
「常聽說你不滿桑榆。」三皇子微笑著看了寧鈺軒一眼:「現在瞧瞧,我這表妹似乎不比任何人差啊。」
就親戚關係來說,三皇子算是聶桑榆的表哥,只是不太親近,三皇子常年在外,成年之後更是很少看見桑榆了,只是偶爾會從聶貴妃的閑聊里聽見她的消息。當初不懂事的小丫頭,現在也長大了啊。
「三少爺這是只知其一。」寧鈺軒微微皺眉道:「她好的時候的確很好,讓人生氣起來,也是能氣死人。」
三皇子抬眼看了他許久:「鈺軒,你沒有發現么?很少有人,能讓你情緒波動這樣劇烈。去年回來看你,你臉上是始終帶著笑的,而現在,會生氣會惱,倒更像是一個人了。」
寧鈺軒一愣,臉色有些難看:「不是這樣的…」
「你不用多說。」三皇子抬手止了他的話:「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心裡喜歡,就莫要嘴上逞強。有些東西你不抓緊了,說不定就溜走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