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原諒我吧
「喂。」
丁宇恆朝著肖楠喊了一聲,肖楠沒反應。至於嗎,丁宇恆不解,那件小事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了,有必要還在生氣嗎?
丁宇恆嘆了口氣,轉頭盯著自己基本空白的英語作業,腦子脹大了一圈。這段時間以來,丁宇恆一直靠抄別人的作業為生,可是這正確率哪有以前的高。
三天兩頭的被英語老師給批評,上課回答問題要被說,下課還要被拖到到辦公室里說,這哪是人過的日子。
之前和肖楠的關係還沒鬧這麼僵的時候,丁宇恆拿他作業來抄,他也不說什麼,只不過冷冷看上兩眼。
現在倒好,作業也不肯借了,這就等於把丁宇恆往死路上逼。丁宇恆實在是沒辦法了,想來自己也沒必要這麼窩囊,死和尚不借自己就搶。
丁宇恆看了一眼肖楠,頓了兩秒,然後刷的一下伸出手來就搶了肖楠的英語作業。也不管肖楠的臉色,翻開來便瘋狂地抄了起來。
沒等抄完幾題,肖楠便突然伸手扯住作業本拽了過去。丁宇恆哪肯放手,勢必是要和作業共存亡,使了勁就是往自己這邊一扯。
只聽嘶啦一聲,世界都安靜了。此時肖楠的作業本變成了歪歪斜斜的兩半,一半大的在丁宇恆的手裡,一半小的在肖楠的手裡。
全班都像是安靜了兩秒,然後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丁宇恆還沒來得及反應,臉上便被重重地打了一拳,頭咚的一聲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隨後便是一場大混戰,有來勸架的,也有來插一腳的,最後變得像是群眾鬥毆。只見教室後面是一團糟,還夾雜著女生的尖叫,和蔣千千的哭聲。
最後還是班長跑去叫來史老師,事情才得到了解決。史老師氣急敗壞地拎著兩個人去了辦公室,蔣千千淚眼汪汪地看著肖楠的背影,擔心得不得了。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站在辦公室里一言不發。
史老師噼里啪啦便是一通大罵,罵到最後嗓子啞了沒力氣罵了,便說道:
「去,你們給我去操場跑個十圈,沒到圈數的不許回教室,互相監督!」
肖楠隨即便轉身朝外面走去,一句話也不說,丁宇恆則是心中叫苦不迭,拖沓這腳步不情願地跟著走去。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幾隻路燈照亮著地面。丁宇恆懶洋洋地走到操場邊,便看到肖楠已經在黑乎乎的跑道上跑了起來。只見他悶頭跑著,跑得很快,像是發了狠地在跑步。
神經病,又在發什麼瘋,丁宇恆走到跑道上,緩緩地跑了起來。
肖楠拚命地跑著,跑了一圈又是一圈,像是不知道累一樣,停也不停。
「喂,你有病啊!這麼拚命跑幹什麼?」
看著肖楠這麼拚命跑著,丁宇恆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地在肖楠的身後喊道。
「這神經病,又發什麼瘋,打架是打通你任督二脈了嗎,跑這麼快??????」
丁宇恆伸手捂著肋骨,那裡剛才被肖楠狠狠踢了一腳,現在還很痛。
「這死書獃子,平時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怎麼打起架來跟開了掛一樣,真是要人的命??????」
丁宇恆暗自嘀咕,一時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痛得嘶嘶叫喊。
看那肖楠跟不要命似的跑著,跑在前面又跑到了身後,丁宇恆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停了下來站在跑道旁,等到肖楠跑到面前時,伸手便是把肖楠一拉。
「我說你有完沒完,是要跑死在這裡啊!」
丁宇恆沖著肖楠的臉便是一聲大喝,想這死和尚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給我滾開!」
肖楠猛地一把推開丁宇恆的手臂,手肘一下又用力頂了丁宇恆受傷的肋骨。
丁宇恆慘叫一聲,頓時吃痛地跌倒在地上,身體蜷縮了起來,表情十分痛苦,一張臉在月光下竟顯得特別蒼白。
「喂??????」
肖楠突然見丁宇恆這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心下一驚,之前的怒氣頓時消散了不少,看著倒地的丁宇恆,倒是有些緊張起來。
「你怎麼啦,我,我剛才是傷到你哪裡了?」
肖楠來到丁宇恆的身邊,蹲了下去,看著丁宇恆的臉問道。
丁宇恆慘白著一張臉,牙齒哆哆嗦嗦地說不清楚。肖楠低頭側過去聽也沒聽清,只好伸手先將丁宇恆扶坐起來。
丁宇恆咿咿呀呀地叫喚著,靠著肖楠的肩膀,半響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老子肋骨都要被你給打斷了??????」
肖楠聞言擰了擰眉頭,沒有說話,然後撇著臉不看丁宇恆。
丁宇恆嘆了嘆氣,幽幽說道:
「我道歉還不行嘛??????」
肖楠聽了回頭看著丁宇恆,以為自己剛才幻聽了。
丁宇恆擰著個眉頭,因為疼痛而抿緊雙唇。停了一會兒,低著聲說:
「上次的事,我是有點過分。你,你就??????」
丁宇恆從小到大實在是沒有這樣和人服過軟,這道歉的話說道嘴邊好似打著轉,就是不容易說出口。
「原諒我吧??????」
丁宇恆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幾個字,第一次覺得道個歉是這麼不容易。
肖楠不可置信地看著丁宇恆,心中更多的卻是震驚,怎麼也不曾想過丁宇恆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一直都是那個永不認錯,蠻不講理的少爺嗎?
如今,怎麼會??????
「喂,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啊,我,我話都說成那樣了,你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啊?」
丁宇恆擰眉看著一動不動的肖楠,心裡萬般委屈,剛才拿命說出那種話,眼前這個死和尚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這算什麼意思嘛,實在是欺人太甚。
過了好幾秒,肖楠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響才好不容易嗯了一下,聲音小的差點聽不見。
誒,算了,不和這死和尚計較了,丁宇恆想,一切都是為了英語作業,大丈夫能屈能伸,吃點虧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又沒別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