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猶豫

今天是周六.肖楠和丁宇恆說好了要去鄉下.看看肖媽媽的同時.說一說兩人之間的事.

早上七八點的樣子.兩人躺在被窩裡還沒起床.肖楠枕在丁宇恆的胳臂上.丁宇恆從後面摟著肖楠.

澄明的光線照亮了丁宇恆英俊溫柔的睡顏.只有在肖楠的身邊時.這個表面不羈又帶著點冷漠的男人.才會露出這樣專有的柔情.

肖楠翻了個身.臉貼著丁宇恆的脖子.嘴唇若有若無地摩擦了幾下.伸手也樓上了丁宇恆的腰.

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丁宇恆也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眼睛.望了望抱著自己的肖楠.抬手摸了摸那柔軟的頭髮.

肖楠也醒了過來.手臂緊了緊.呢喃著說：

「你醒啦······」

聲音溫溫軟軟的.十分好聽.

丁宇恆的嘴角微微勾起.親了一下肖楠的頭髮.說：

「該起床了.」

「嗯······」

肖楠哼了一聲.身體卻還是牢牢纏著丁宇恆.不肯挪開.

「小懶蟲.」

丁宇恆寵溺地說道.抱著肖楠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

肖楠便那麼趴在丁宇恆的胸膛上.腦袋枕在丁宇恆的頸窩邊.模樣乖極了.

丁宇恆的手指在肖楠光潔的肩膀上打著圈.像是被弄得癢了.肖楠皺了皺眉.扭了扭那肩頭.撒嬌地說：

「癢的很······」

丁宇恆輕聲笑了笑.說：

「那就快起床.」

······

於是.肖楠磨蹭了一會兒.還是乖乖地起床了.

有些迷糊的肖楠坐在床上.眼睛沒勁地眨了眨.手上一點動作也沒有.獃獃地坐著.好像還在打盹兒.

丁宇恆正穿著衣服.見肖楠坐那兒沒個動靜.便拿著肖楠的衣服幫他穿了起來.肖楠的眼皮露出條縫.望著為自己穿衣的丁宇恆.滿是幸福.

「老公······你最好了······」

肖楠甜甜地喊了一聲.聽得丁宇恆骨頭都酥了.

露出美美的笑容.肖楠摟上丁宇恆的脖子就抬臉啵了一下.

軟軟的嘴唇叫丁宇恆心裡一緊.

「小妖精······」

丁宇恆微微笑道.伸手捏了一下肖楠的腰.

肖楠輕聲叫了一下.望著丁宇恆說道：

「老公.要不.我們再······」

丁宇恆眯眼看著肖楠.嘴角微微揚起.

肖楠伸手在丁宇恆的內內邊緣來回劃了划.然後身體一抬.坐了上去.

「你知道我們待會兒要出門的吧.」

丁宇恆已經有了些感覺.望著身上的肖楠.

肖楠笑了笑.盯著丁宇恆的眼睛.說：

「能遇見你真好······」

······

丁宇恆摟緊肖楠.便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動了起來.肖楠閉上眼睛難耐地叫著.兩隻手摟著丁宇恆的脖子.身體一上一下地起伏著.

兩人做完后.丁宇恆抱著肖楠去沖了個澡.等到兩人準備好出門的時候.都已經不早了.

坐上回家的車.丁宇恆望著窗外的風景.心裡有些悵然.

想起以前兩人約定好了一起考進T市的大學.

結果.卻是自己被送去了國外.只剩下肖楠一個人來了這裡.

丁宇恆轉頭看了看肖楠.肖楠也正好望著自己.

目光盈盈.嘴角含笑.

丁宇恆心中的那份悵然頓時被驅散.只剩下滿滿的暖意.

本以為會失去的東西.原來一直原地等待著.

丁宇恆伸手輕輕握上肖楠的手.眼神明媚.

回到了城裡的車站.肖楠看了一眼丁宇恆.

也不知道丁宇恆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看一看.

不管怎麼說.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人也回來了.難道彼此間還不能放下過去的那一切嗎.

兩人在站台等著下鄉的車.丁宇恆看了看寬敞的大馬路.忽然說：

「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

肖楠聞言看了一下身旁的丁宇恆.輕聲一笑.

「記得.」

當然記得了.我們之間的每一件事都清楚地記得.

兩人並肩站著.望著那蔚藍的天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久遠的下雨天.

雨中.肖楠沒有帶傘.正巧碰上了往家走的丁宇恆.

丁宇恆撐著傘.為肖楠遮著雨.

望著丁宇恆手裡提著的一大袋泡麵.肖楠心頭微微頓了頓.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肖楠又頂著雨追上了丁宇恆.到他家做了一頓飯.

就是那次.丁宇恆在家裡吻了肖楠.

兩個人當時都驚得一愣.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似是都想起了這裡.並肩的兩人不由地笑了笑.

丁宇恆嘴角帶笑.說：

「我當時也是衝動了.可是.看著你那樣子.就是沒忍住.」

丁宇恆轉頭望著肖楠.

「就只是覺得.你太可愛了.」

肖楠低頭淡淡微笑著.

這時下鄉的車也來了.慢慢停在了站台邊.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上了車.

鄉下的風景很好.空氣也清新.偶然能看見草地里有幾隻搖著尾巴的牛.河邊上的鴨子成群結隊地跑著.搖搖晃晃.

丁宇恆只來過一次.印象中的這裡已經模糊不清了.

今天一看.臉上又不覺露出了那點新奇感.

這表情.像是突然刺到了肖楠心中的那處柔軟.

獃獃愣了一秒.肖楠忽然上前親住了丁宇恆.

兩人就這麼貼在一起.手裡還拉著車上的吊環.

今天下鄉的人比較多.車裡沒有空位.兩人是站著的.丁宇恆也沒想到肖楠會有這樣的舉動.

能感到當時車裡的人一陣石化.

都被這一幕給深深嚇到了.

不知道是哪個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車裡的人都紛紛咳了起來.

兩人隨即分了開來.丁宇恆盯著肖楠那張紅透的臉.嘴角不由微微彎起.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樣膽大的時候.

肖楠可是羞得不得了.感覺車上的大爺大媽都在盯著自己看.就連身邊的一小孩.坐在媽媽的腿上也是緊緊瞧著自己.

······

那小孩盯著肖楠望了好一陣.才轉頭問著媽媽：

「媽媽.那個叔叔為什麼要跟那個叔叔親親啊.」

車上的人都寂靜了.被問的那個媽媽也是一臉難色.吱嗚著半天也說出一句話來.

誰知那小孩又說了一句：

「媽媽.你不是也和爸爸玩親親的嗎.你們也是這樣嘴巴對嘴巴的······」

這句話可把車上的人逗樂了.小孩的媽媽也羞紅了臉.伸手去堵小孩的嘴.

原本尷尬的氣氛總算輕鬆了些.肖楠也鬆了口氣.瞄了一眼身邊的丁宇恆.那傢伙嘴角仍帶著笑意.

······

回到了家.肖楠朝屋裡喊了聲.正在廚房忙活的肖媽媽聞聲走了出來.看見肖楠開心得不得了.又看見肖楠後面跟著一高大帥氣的男人.頓時愣了愣.

「這是······」

肖媽媽盯著男人看了又看.終於想了起來.眼睛一亮地說：

「喲.這是宇恆吧.」

肖媽媽激動地喊道.

「我真是都認不出來了.快進屋.快進屋.」

丁宇恆朝肖媽媽笑了笑.問了個好.

兩人便進了屋.肖媽媽身上戴著圍裙.轉頭對兩人說：

「真是沒想到宇恆你回來了.楠楠你也是.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媽還能多準備幾道好菜呢.」

「哎呀.真是好多年沒有見啦.宇恆都長成這麼好看的大人咯.」

肖媽媽望著丁宇恆開心地笑著.

「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不和你爸爸媽媽一起來吃飯呢.」

肖媽媽並不知道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這麼脫口一問.弄得丁宇恆也知道怎麼回答.

肖楠立馬接道：

「媽.我們都餓了.你趕緊做飯吧.丁宇恆可想念你的手藝了.」

肖媽媽眼睛一彎.笑著說：

「哎.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做.你們先坐著.楠楠你好好招待宇恆.」

說完后.肖媽媽便又回了廚房.忙活了起來.

丁宇恆轉身看了看屋子.感覺很是懷念.以前暑假的時候還在這裡住了幾個禮拜呢.

「這裡都還沒······」

後面那個字卡在了丁宇恆的嗓子里.目光正震驚地落在一張遺像上.

那黑白的照片.不是肖楠的爸爸嗎.

肖楠看著丁宇恆.又看了看那遺像.

丁宇恆轉頭望著肖楠.眼睛裡帶著心疼.

「怎麼不和我說.」

······

肖楠沒說話.望著那張遺像.

說什麼呢.人都不在了.

肖楠垂下了眼.儘管這麼多年了.還是難以放下那種痛.

丁宇恆走了過去.伸手將肖楠的腦袋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

「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丁宇恆說.

「嗯······」

肖楠靠著丁宇恆的肩頭.低聲應道.

「我們的事.暫且放一下吧.」

之前並不知道這件事.現在知道了.丁宇恆就覺得心很疼.很內疚.

這樣讓他面對.會不會太殘忍了.

這家裡.他就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

肖楠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看丁宇恆.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先等一等吧.以後再說.」

丁宇恆摸了摸肖楠的頭髮.淡淡笑了笑.

其實丁宇恆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天.只是覺得.不想今天.

丁宇恆也是第一次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還是這麼困難.

因為.始終有一個沉重的負擔在兩人的身上.

那就是親人.

自己可以是個不孝的人.一個拋棄親人的人.但是······

丁宇恆在肖楠的身上猶豫了.

選擇這樣的道路.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