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陰陽失衡，人間將大亂
第一個跳進兩儀空間的是獨臂楊老三，大夥看他通過四象的入口，縱身跳下去時，剛好落在途經四象入口的懸浮棺材，並穩定地落在了棺材當中，這才鬆了口氣。梁老爺子說，他要去看看楊老三的工作情況如何，於是我三姑爹就用禿鷲載著我們朝楊老三尾隨而去。
兩隻禿鷲追上楊老三所乘坐的懸浮棺材，我看楊老三已經倒在棺材中昏迷不醒了。我問我三姑爹為什麼會那樣。我三姑爹一句話不說，只聽楊老爺子的聲音說：「小斌，接下來你看到的一切，不許告訴任何人，這是我的計劃。表現得好，才不會有危險，知道嗎？」
我雖然不了解真實情況，但考慮到梁老爺子在我的體內，而且是這次任務的組長，我只好唯命是從，點頭說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如此一來，在接下里的九個時辰里，天殘八傑剩下的七人相繼進入懸浮棺材，也都是直接昏迷過去了。而這些，我天城哥和龍四姑娘都不知道。我總感覺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幾次想開口問我三姑爹，但我三姑爹卻變得像個啞巴一樣。
七口棺材，七個人。現在剩下兩口棺材，兩個人。其中龍四姑娘斷後，也就是說，除了空著的那口棺材，最後一口棺材便是留給我天城哥的。我看著我三姑爹手上的上海表，聽著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拉了拉我天城哥的手。我天城哥還是像在我五六歲和七八歲的時候，他來我們家做客時一樣，只是摸著我的腦袋，笑容燦爛地看著我。其實說起來，從小到大，我天城哥無非來過我們家兩趟。一次是因為跟陶先生出去找靈芝草，把手摔斷了，途徑我們家，在我們家住了一個星期。那個星期也是我第一次從他的營養補品中吃到紅燒肉罐頭，因此記憶深刻。第二次來我們家是他剛跟我小櫻姐姐結婚，按照禮俗，他受我小櫻姐姐所託，來我們家送糍粑。原本是要在我們家住上兩三天的，但聽我爸說他在跟我哥逗玩時，被我哥屙尿淋了腦殼，於是含憤而去，冒著大雪回了家。此後再也沒來我們家做客。
「好了，小斌，不用擔心我，時間到了，我得下去了。」我天城哥說完，縱身一跳，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這時候，我拉著我三姑爹的手，讓他像之前看那七位叔叔那樣去看一看我天城哥的情況，可我三姑爹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我看他眼睛紅紅的。龍四姑娘也如此。
我再也忍不住了，帶著哭腔向他們問道：「三姑爹，老爺子，你們咋不說話呀？」
龍四姑娘蹲下來，用手幫我擦了擦眼淚，溫柔地抽泣著說：「小斌聽話！你還小，許多人情世故都還不明白。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是要做出自我犧牲的。我和你一樣，心裡也捨不得那幾位叔叔。可是……可是這是唯一的法子，只有他們才能將鬼門大王鎮住！」
「九鼎壓棺，鬼門大王！」我默默地念了幾遍，突然心痛不已。九鼎，進來時我天城哥說，奇門遁甲裡邊有九個青銅鼎，可是這一路咱們半鼎都沒見著。現在倒好，出現了九口棺材。原來是這樣！九口棺材，九鼎圖案，九個人……這就是鎮壓鬼棺的辦法嗎？
龍四姑娘變得很冷靜，給人的感覺突然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她朝著我三姑爹抱單腿跪拜：「老爺子！這次多虧你出馬！要不然……咱們龍門，可就在劫難逃了。要是讓鬼門大王得了小斌的身體，別說咱們龍門，怕是連蜀山仙道和梵凈高僧都奈何不了它。」
我三姑爹忙將龍四姑娘拉起來：「小姑娘快快請起，你是龍王小姐，龍門失火，殃及池魚，若是你們龍門被破，冥靈府，還有沈氏家族那邊都會跟著遭殃，這都應該的。這次，要不是牽扯麵如此之大，威脅到了表妹她們家族，冥靈府就算殺了老夫，老夫都不一定會來！」
兩人的對話把我弄迷糊了，我指著我三姑爹：「你……你不是我三姑爹，你是？」
我三姑爹露出一個陌生的笑容，神態舉止完全變了。「沒錯，我是梁老爺子！」
「可是……梁老爺子他……」我看了看我三姑爹，又看了看我自己。梁老爺子不是一直都在我的體內嗎？每次只有梁老爺子開口說話，我都能感覺那聲音從我的肚子里飄出來。
我三姑爹摸著鬍鬚緩緩說道：「沒錯兒！這是老夫設置的一道障眼法。剛進來時，老夫弄的那套把戲，什麼移魂術，什麼三魂七魄，天魂交換啥的，都是迷惑他人罷了！老夫一直都在這裡，別人都以為老夫是你三姑爹，天殘八傑，還有陶天城，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龍四姑娘接著說：「一開始連我都沒有認出，我也以為梁老爺子寄生在你的體內。但後來我總感覺有些奇怪，身後像是還尾隨著一個人。偶爾還能看見人影，現在想來，都是梁老爺子的聲波造成的。冥靈府有一種特殊的傳音術，比千里傳音厲害，那就是音遁。通過口中的煙霧，將聲音傳到吸入煙霧的人體內。天殘八傑只有獨眼老八抽旱煙，所以一開始，梁老爺子就選擇他作為自己的掩體。這就是你三姑爹最後一個騎著驢子出現的原因。
「那我三姑爹去哪兒了？」我不禁問道。如果梁老爺子是我三姑爹，那麼我真正的三姑爹就應該沒有來。「你三姑爹半路被老夫截住了，讓他帶上冥靈府的令牌趕赴梵凈之都，將最近陰間不穩定一事，告知梵凈高僧，也就是搬救兵去了。等咱們完成任務出去，老夫會讓你跟著龍四姑娘去龍門修行。到了龍門，會有很多任務讓你去做。以後再去蜀山之巔。」
聽到這兒，我感覺事情鬧大了，剛開始以為只是我們家屋子下面的山洞裡，鎮壓了一個什麼東西，現在發現，事情不止如此，這背後，怕是關係整個陰陽兩界的平衡問題。
自伏羲時代以來，人類就開始逐漸將世界分為陰陽兩極。宇宙分天地，天為陽，地為陰。人類分男女，男為陽，女為陰。生命有生死，生屬陽，死歸陰……上下數千年，宇宙得以平衡，人類得以繁榮，都是因為陰陽相生相剋，保持平衡的原因。而現在，就我所見的情景，大有陰盛陽衰之兆。如此發展下去，陰陽兩界必定紊亂，怕到時妖魔橫行，民不聊生……
如此說來，天殘八傑和我天城哥等人的犧牲，若能將鬼門大王鎮住，也算值了。
梁老爺子將我一把抱住，再次喚出兩隻禿鷲，我和老爺子同乘一隻，另一隻則由龍四姑娘乘坐。三人進入兩儀空間，我問梁老爺子我們去那兒，老爺子說去太陽之地看我天城哥他們。「小斌，不要太難過啦！你天城哥他們不一定會犧牲呢！」龍四姑娘在一旁說。
我心想真是這樣就太好了，等到了太陰之地，就可以和我天城哥他們匯合了。
可我這樣的年紀，想法自然比較天真。事實上等我們到達龍四姑娘說的太陰之地時，九口棺材穩穩噹噹停放在無數個方格子中間沒錯，但棺材裡邊的人卻化成了一堆白骨。
見我哭泣，龍四姑娘就把我抱在一邊，站在一個石台上，我往下看，發現所謂的太陰之地寒氣逼人，四處都是看不盡的黑暗。只有九口棺材的前面，都還點著燈火。燈火的燈座與後面的水潭相接觸。每口棺材後面都有一個水潭，水潭之間又有曲池相接，形成一個整體。
梁老爺子一邊朝九口棺材中間走，一邊吩咐和我龍四姑娘千萬不要玩打火機。
「水潭之中的液體不是水，而是一種岩石裡邊流出來的石油。這燈盞之所以能夠長明，就是因為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燃料。這燃料一旦接觸到明火，立即就會全部燃燒起來。」
我問梁老爺子：「陰間的鬼魂不是怕火嗎？早知道一把火燒了這九口棺材得了，那樣我天城哥哥他們就不用犧牲啦。」我滿肚子的怨氣，總覺得是梁老爺子害了他們。
梁老爺子搖頭：「若真是那樣簡單，這山洞之中還設什麼奇門遁甲？有些事兒你遲早要知道，老夫現在就告訴你吧！設置奇門遁甲的人既是鬼門大王的守護者，又是鬼門大王的敵人。這是很多人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事。這九鼎壓棺既然是鎮壓鬼門大王的封印，如果奇門遁甲的布陣之人是好人，他巴不得有人進來將鬼棺毀掉，何以布陣阻止外人進入？如果奇門遁甲的布陣之人是壞人，他為什麼不想辦法放鬼門大王出去，反而用陣法將它困住？」
這的確是個非常複雜的問題。只聽龍四姑娘說：「那是因為這鬼門大王既不能放出去，也不能消滅掉。所以奇門遁甲的布陣之人才會以陣法的形式確保鬼棺的存在。」
剛說到這裡，就聽兩個不同的怪笑聲傳來。其中一個說：「很好！很好！」
另外一個說：「不好！不好！」然後兩個又說：「既好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