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冒死去冥靈府當說客

這次任務算是完成了，但卻促就了一段不解的情緣。有許多事就是這樣的，你認為它根本不可能發生，然而最後它卻發生在你不經意的瞬間。命運就是這樣反覆無常。

兩人騎在馬上，鬼谷子和老黨等人跟在我們後面，一路快馬加鞭朝龍門奔去。

到了沙灘上，我說也不知龍門那邊怎麼樣了，其實說起來，我竟然還有點想念花和尚。

其實事後我想想，若不是黃袍大師提前讓那些苗家女人破了我的身，我想此刻也許我的思想正出於極度的內疚之中。如此想來，那黃袍大師，恐怕早已料到，我在這條道上混，遲早是要和女人發生關係的。只是我根本不敢奢想，我會和龍四姑娘有這麼一次。

在我的想象中，我也許會跟龍芊芊有一腿，畢竟上次，在龍門後山的杉樹林里，她已經給了我誘惑。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紗。誰能果斷地說自己抵擋得住女人的誘惑？若能抵擋，那隻能說，是那女人還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不夠優秀……

若是你遇到龍家大小姐，遇到龍芊芊那樣的小辣椒，小公主，當她往你身上蹭的時候，你又能怎樣？你會扇她兩耳光，會罵她嗎？當她投懷送抱，你還能穩坐泰山？

龍四姑娘在清澈的小溪里洗了把臉，鬼谷子等人喊肚子餓，進山裡找東西吃去了。河灘上面，就我和龍四姑娘相對無言。發生了那事，我有點兒不好意思。沒想我剛坐下，龍四姑娘就在我旁邊坐下了。她的手先是像往常那樣，把我當小孩子似的準備摸我的頭，之後可能是感覺有點兒不對，才將手停在了半空中，接著又順著我的鬢角，滑落在我的肩膀上。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摸我的肩膀，那是一種如沐春風般的美妙的感覺。

「小斌，你會恨你龍四姐姐嗎？小斌！我……我知道你和沈姑娘是天生一對，你們年齡相仿，又是前世註定的因緣。而我……我這輩子，有過一斷不應該有的感情。雖然……雖然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可是我心裡自責……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愛情了。若不是昨天……昨天和小斌那個，我真的……可那又能怎樣，等小斌芳華年少，我已是半老徐娘。小斌，姐知道你還小。許多事兒還不懂，也不應該懂。可我……可我想說……」

我看龍四姑娘哭了，哭得很傷心。她接著說：「陶老師不知怎樣了。小斌，你是不是覺得奇怪。陶老師沒死，我很開心。可陶老師又死了，我卻連看都沒去看他一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我只知道，這是一件不好的事。也許，也許陶先生和龍四姑娘有過點什麼。可我知道，從龍四姑娘的落紅當中，我知道，他們並沒有什麼。

女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有時候，她們會認為肉體比什麼都重要。有時候又會認為，肉體根本沒什麼，反而是精神最重要。有些人守身如玉，思想淫蕩不堪。有些人身體混亂，卻守著心裡的一個地方，只能容納一個男人的靈魂。龍四姑娘則屬於身體和靈魂都重要的女人。

她不容許自己的身體給男人，給了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男人。她也不容許自己的靈魂被另一個男人的靈魂侵佔。她覺得一旦有男人侵佔了她的靈魂，那她就是他的女人。

可現在，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靈與肉正在她的身上劇烈鬥爭。都最後，她終於朝我靠過來。她說：「岩！以後你就是我的岩。而我，就是你的龍。這是我們的秘密！」

如果說，一個男人守不住秘密，那很正常。若是一個女人守不住秘密那就不正常了。

女人如果有必要隱藏一份秘密，相信她會藏在八個男人都無法找到的地方。

可這個世界上，就專門有一種男人，能夠洞悉天下所有女人的心事。據說這個男人之前叫做陶靈運，他從一個無名小卒，到專騙女人，然後擁有一方天地。

而現在，陶靈運已經死了，死在鬼神都不怎麼愛去的幽界。可另外一個洞察女人世界的男人，卻像一個跟屁蟲一樣圍繞在我的身邊。那個人，當然就是黃袍大師。

「你小子，艷福不淺吶！很有老衲當年的風範。藍鶴老弟，你說是不是呀？」

慶功宴上面，黃袍大師給我夾了只雞腿，看著龍藍鶴嬉皮笑臉地說。

龍藍鶴並不知道他說些什麼，只說了句：「神經病！你他媽就是被女人搞壞的！」

旁邊，我和龍四姑娘都悶著頭，只往嘴裡扒飯。吃著吃著，就見龍芊芊站起來，氣匆匆地將碗筷一摔，說：「不吃了，今天的菜超級難吃！」說完，扭頭就走了。

龍四姑娘偷偷用眼角看了看我，敢情是龍芊芊從大師的口無遮攔中聽出了點什麼。

大夥繼續吃飯，席間龍門從內閣出來敬酒：「寒兒！岩兒！辛苦了！」

龍翔領頭帶著我們朝龍門敬酒：「當家的，我看寒兒和岩兒一組，搭檔挺完美，幾次接連完成任務，這是咱們龍門的福氣啊！要是所有的孩兒們都這樣，該多好！」

「我反對！」龍芊芊又從門外進來了，大家都看著那小丫頭，不知她發什麼瘋。

「我反對我反對我反對！我就是反對！我和岩哥一般大小，爹爹咋不派我出去？」

龍門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一點：「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黃袍大師像是不怎麼喜歡這胡攪蠻纏的小丫頭，便說：「這兒沒你的事，回來幹啥？」

龍芊芊盯著黃袍大師光溜溜的腦袋：「我房裡沒燈，我來這兒看書不成？就算全世界停電了，這兒都還挺亮的。為啥？因為，因為有大師我叔你這顆腦袋啊！亮啊！」

大家都笑了，而且笑得很真誠。就連不苟言笑的龍門這次都正兒八經地笑了。

龍門抱了抱芊芊，突然嚴肅地說：「吃完飯，堂主以上都留下。對了，寒兒和岩兒都留下。待會兒會有緊急任務安排！另外，我已查明，鬼谷子實為神醫傳人，請勿怠慢！」

我心想，就那瘋瘋癲癲的小老太婆，也會是神醫門傳人，藥王菩薩往哪擺？

趁大家還沒有出來，我和龍四姑娘先坐在外面曬太陽。感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岩！」龍四姑娘說話的聲音很輕。「神醫門，是一個密門教派，非神非仙，似鬼非鬼。和藥王菩薩各司其職，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藥王菩薩只管葯，神醫門才管醫！」

「難怪，難怪鬼谷子會拼了命籠絡一批人到處為她挖葯！原來，天底下的事物還真是相生相剋。你說，藥王菩薩要是懂醫，神醫門要是有葯，你說，豈不是更好？」

龍四姑娘像是由此想到了我和她，還有沈姑娘的事情，當下嘆氣：「這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遺憾吧！若你不來龍門，或者，你沒有沈姑娘的前世婚約，該多好！」

我嚇了一跳，心想前世婚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還是頭次聽龍四姑娘說起。

龍四姑娘見隱瞞不下去了，便說：「人有三世。前世今生來世。三生皆因果。前世沈姑娘墮落紅塵，欠你許多眼淚，所以這世她便化作神尼，不食煙火，只為等你……」

「|什麼？沈姑娘……沈姑娘出家為尼，不是家族遺風嗎？豈是為了等我？」

「岩，你有所不知，天底下沒有家族，沒有家人，只有緣。緣來則散，緣盡則滅。家人，家族，都是前生有緣，今生續緣罷了！這些道理，我也不是太明白，但我信。」

「那……龍姐姐，你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好結果嗎？」我抿了抿嘴唇。

龍四姑娘看了看天空：「月有陰晴圓缺，世間的事，哪有好壞……」

我想了想，沒有好壞，那我們到底是好還是壞？龍四姑娘說：「只有重要不重要。你覺得重要的東西，哪怕是臭豆腐哪有腐爛了，發臭了，你仍舊喜歡。若是你覺得不重要，天天都如河畔的石頭，一天一個模樣，都死嶄新的，又有何用？它依舊是石頭而已！」

我終於懂了，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想我會狠狠地抱住她，再親她。

「岩兒，寒兒！你們在聊什麼呢？當家的叫你們到龍門去。」龍翔說。

幾人一起來到龍門，在一面龍旗飄飛的庭院各自坐了。鬼谷子等人也在那兒。

「七星連珠是必然的事，咱們得未雨綢繆。這次的任務十分艱巨，大夥一共分為兩個大組，若干小組一起行動。鬼谷子一組，負責鎮守龍門，方圓十里之內活動。龍藍鶴，寒兒，岩兒，還有紫衣，負責當說客，說服冥靈府出兵增援。冥靈府一行事關重要。」

龍門說到這兒，看了看龍藍鶴，又看了看我們。「藍鶴沒有去過，寒兒十二三的時候隨我去過一趟。紫衣和岩兒都沒有去過，你們這組，先由寒兒當組長，藍鶴兄輔佐！」

輪輩分和能力，龍藍鶴顯然在龍四姑娘之上。可這時，他卻沒有半點怨言，拱手說：「多謝當家的信任，我龍藍鶴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這三孩子帶到那深淵裡去！」

聽說冥靈府在深淵裡，我隱隱覺得寒氣逼人。那地方，真是人類該去的么？

我聽說，住在冥靈府的傢伙，已經不能用人類和鬼魂來形容了。據說，就連梁老爺子那種人物，在冥靈府的身份，還不如一隻看門的狗。這些話，在我還沒有去冥靈府之前，我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梁老爺子是誰，別個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龍門說我們剛執行任務回來，不便馬上出去，讓我們遲緩兩天再走。

然而遲緩的這兩天，在我身上又發生了一些事。一些男女之間的紅塵往事。

第一件事，沈姑娘來信了。早晨我剛醒來就發現一隻蝴蝶停在我的枕頭上。蝴蝶的翅膀上寫著一行小詩：「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流水無心戀落花。沈！」第二件事，晚上龍芊芊爬上了我的床，寬衣解帶說要把她給我。然後龍四姑娘假裝給我送書，把她嚇跑了。

第三件事，從此以後，龍四姑娘得罪了龍芊芊，我感覺怕是要有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