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避水法器，奇怪的禮物
人在黑暗中，最容易忘卻時間。時間可以忘記，但吃飯卻不可以忘記。就在我飢腸轆轆時，女人總算將我帶到一個陰暗潮濕，但並不寒冷的地方。我看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青苔。
「小哥莫慌，到了蓮妹那兒，只有美味佳肴相待！」說完，瞬間不見了人影。而四周卻傳來一陣少女的詭異笑聲：「來呀！來這兒！這兒好多美味可口的東西呢！還有鮮奶可喝！」
扭頭一看，見一個瘋女人搖搖晃晃，一副花痴模樣朝我跑來。面對陌生的環境，一向路痴級別的我，一時間全慌了神，面對著黑乎乎，到處是岔道的洞穴，我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逃竄了。「師傅！就是你了，我等你，一等就是好多年。你知不知道，好多年有多長？」
那女人揮舞著兩隻大袖子，長長的裙擺在地上一路拖過去，具體這人是飄著的，還是站著的，我一點都摸不清楚。不過，好在有一件事還在我的掌控之中，那就是憑著直覺，我知道這女人對我並沒有危害。這一點，我可以從她說話的口吻和她面部喜悅的表情可以看出。可是，這人與我素未謀面，怎麼看到我后，開口就叫我師傅呢？莫非，又是前世今生不成？
我回顧四周，努力定了定神，眼皮來回狠狠地眨了幾下之後，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開始在我的面前逐漸清晰起來了。在灰濛濛的霧氣里，我發現籠子的深處，還有幾張類似石床一類的東西。那床上，此刻正躺著許多裸體少女。那些少女的皮膚白得面捏似的，頭髮卻像非洲人似的，彎彎曲曲，一直從床上鋪到床下。咋一看，就是幾隻傳說中的小妖精。
見我的目光停留在籠子深處的石榻上，飄蕩而來的少女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手掌。隨後，叮叮咚咚，山洞裡開始回蕩起一陣又一陣清脆潤耳的打擊樂聲。那樂聲說來奇怪，與鑼鼓大相庭徑，倒是有幾分中阮的味道。仔細聽來，幾乎有種讓人靈魂出竅的飄逸感。
「師傅，你知道，這是什麼樂器嗎？這是靈璧石。師傅有沒有感覺到，這聲音里，藏著太多太多的靈魂。師傅，你怎麼會知道，說來，你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孩子，孩子罷了！」
說到這裡，少女猛然一仰頭，整個人的面部瞬間變得扭曲，和先前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見到少女青面獠牙，兩隻眼睛發著紅光，舌頭伸得老長的樣子，我不禁轉身就往身後的一條水渠里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我！龍四姐姐！救命！救命啊……」
可任憑我如何呼喊，這鬼地方除了我一個人的聲音，還有那怪異的打擊樂聲之外，就只剩下少女鬼哭狼嚎的笑聲了。這時的我，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女人到底是人還是妖了。
我一路使出吃奶的力氣，衝到女人剛才飛身越過的溝渠前，然後卯足力氣，飛身一跳，希望人體的潛能可以在這緊急關頭髮生神奇作用，讓我可以像女人那樣飛起來。可這一切畢竟是想象罷了，因為下一秒我整個人就嘩啦一聲跌進了水裡。那水的溫度就像寒冰一樣，才幾秒鐘的時間，我感覺我整個人從大腦到心臟完全被凍住了。
我想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半個小時，我就會掛掉的。不過，那瘋女人好像並不希望我就這麼死去。就在我極力掙扎，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之際，我仰頭一看，忽見幾根樹藤模樣的東西在黑暗中朝我飛來。就在我還沒看清看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手腳，還有腰和脖子，已經被繩子模樣的東西勒住了。不僅勒住了，而且我還像只被獵人收入網中的動物一樣，被五花大綁地臨空吊了起來。
「師傅！你跑什麼跑！你又不是唐僧，即長得不好看，吃了也不會長生不老。」
我頭冒金星，扭頭髮現瘋女人正挺著對玉峰站在我的下方，仰頭朝我嗤嗤地笑著，一根手指頭還塞在嘴巴里。看上去，這貨像個孩子似的，倒不像是吃人的妖精。
「師傅你喜歡我是不是？那你看看我的尾巴漂亮不漂亮？」女人說著，一個旋身，把長裙一擺，我感覺一道勁風疾馳，轉眼間，一個閃著熒光的，水桶般粗細的東西，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我伸手一摸，那玩意肉呼呼的，卻又冷得像是魚的肚皮。
「蛇……你真是蛇妖？」我全身都開始發抖了，原來，這女人的確是個妖怪！
「師傅，你說啊！你說你喜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少女像是生氣了，嘟著嘴。
我一口冷氣抽上心頭，掙扎了幾下：「你……龜兒子的！你……很漂亮……」
少女聽了，呵呵地笑起來，腰身一扭，雙手在地上按了按，那根蟒蛇一樣的尾巴在地上猛然彈了彈，她的整個身子就像個木偶一樣被一股力氣彈了起來，竟然和我一樣在空中飄來晃去的。晃著晃著，少女就晃到我面前了，然後我看著她咂了咂小嘴，突然吻了我一口。
我的全身一麻，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又被女人欺負了。我獃獃地躺著，一時間大腦就像短路似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雪花點。說來也奇怪，這女人竟讓我噁心不起來。
「姐姐！加油！姐姐！加油！」我一扭頭，發現十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正在喝彩。那些女孩都光著身子，剛開始發育的胴體在黑暗中呈現出一種水墨畫似的美好。
我在想，媽的，我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這兩天的經歷，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象了。我深信，我大概已經被蛇妖吃掉了，或者在將軍手裡就被那女人折磨死了。
「師傅，你沒死了！別胡思亂想啦！」女人冷不丁呵呵一笑，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由驚訝地問：「怎麼……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心裡想的事情？」
少女興奮地在洞穴里用尾巴撐在地上盪鞦韆似的盪了幾下，才回來說：「師傅，因為你是我的師傅，因為我們心靈相通，所以，你想什麼我才會知道。我還知道……」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說！」少女突然面上閃現出一絲恐慌。接著，我聽到有腳步聲進來。不久后，女人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丫頭，盡情玩弄吧，這裡沒別人！」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閃現，一個物件驚虹似的掠過眉頭。我反手一抓，頓時抓了一個金光燦燦的東西在手裡。定眼一看，發現形狀類似於西藏僧人手裡那種轉經筒。
我心裡一涼，心想，莫非，這女人是要讓我出家當和尚嗎？見到我手裡的法器，少女和一群小女孩全都跪在了地上。這時女人的聲音說：「這是青蛇堂主這些年在烏江里尋到的寶貝，當年蓮妹在烏江岸上興風作浪，許多巫師都死在了她的手裡。堂主聞之此事，便遠走西南，降服了傳說中的蛇妖。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隻蛇妖不過是一位天生畸形的女孩罷了。」
我握著手裡的東西，感覺一股力量像在往我的體內灌輸。「這位姐姐，這東西是？」
女人回答：「具體叫什麼，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有避水的功能。拿著它，可以在水中自由行走，呼吸。而且到了黑暗的世界，這東西一經閃現，立即能讓地下生物避而不見。怎麼說，我想，應該是一種聖物。當初，蓮妹，就是見了這個東西后，跟著堂主回來的。」
女人說到這裡，少女忍不住插話：「天上掉下來……雷鳴閃電，大雨傾盆，天上閃現出一道彩虹，後來又聽一聲巨響，一個發光物件就從天空掉了下來。我循著路線逆水游去，在江中的礁石上看到了這東西。當時想佔為己有，不料手剛碰到它，全身便一陣抽搐，差點命喪當場。那時候，渾身的皮都脫了一層。所以我想，它是不能觸碰的……」
少女的話嚇得我趕緊把那東西扔掉，但那東西就像磁鐵一樣，懸浮在我的身邊，踢都踢不開。我見了，捏著鬍鬚笑道：「你果真是它的主人！堂主說，這東西和先皇有關！」
又是和先皇有關！說來說去，我這輩子，大概就要毀在啥先皇轉世手裡了。
「以後，就讓蓮妹跟著你吧！路上方便有個照應。你不用擔心，蓮妹的尾巴可以自由控制。只要你對她嚴加管教，她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對了，你現在出去，要是那些村民碰到你，肯定會問你這段時間的下落。你只說你在洞里暈過去了，被地下河衝出來的就好，多餘的別解釋。蓮妹這女孩，鬼點子多，她自己會應付別人的盤問，你不用管她。」
我看了看蓮妹，很難相信，這個剛才還差點將我嚇死的少女，這下卻成了我的跟班。
而且更離譜的是，蓮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我以後，會覺得我是她師傅。
但吉人自有天相，我要真是個平庸之輩，冥靈府的青蛇堂主也不會弄來一個很厲害的徒弟給我，而且還把這麼神奇的東西送給我。我跟冥靈府，怕是有啥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