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陰教會在秘密行動，鴛鴦死士

恢復原形的畫眉，整個人像只死狗一樣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她的雙手雙腳已經被人砍下，正在血泊里抽搐跳動……

「殺我女人！」教主的身子從蓮妹的身影里竄出，直奔磨刀石所在的方向。聽到兩位主人的聲音，赤虎和黑子都同時將戰場轉移到教主和磨刀石這邊來。現在，蓮妹與獨眼龍單打獨鬥，顯然輕鬆了許多。「蓮妹！加油！殺掉這夥計……」我忍不住跺著腳沖蓮妹喊。

獨眼龍見了，對著我就放了一槍。我見他抬手，忙伸手一擋。只聽「當！」地一聲脆響，等我再看時，發現身上的轉經輪已經跑到了我的手上。剛才那槍，明顯是打在法器上了。

蓮妹見了，高興地沖我喊：「師傅，用法器打他！」獨眼龍愣了一愣，我拿著法器就衝過去了。獨眼龍再朝我開槍時，我隨手將轉經輪舞了一圈，像在水裡那樣，舞成了一道結界。

「好！師傅好樣的！」蓮妹半個頭從蛇身里鑽出來，我見了直說：「你樣子很醜耶！」

三人一陣纏鬥，等我們將獨眼龍從殿內逼到殿外時，只見屋內火光衝天，磨刀石和黑子慘叫一聲，雙雙從殿內滾出。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原本華麗的宮殿，紅色的地毯，所有的顏色，都像被燒焦的紙片一樣向著天空中飄去。所有的景象，再次回到了我們剛來的那種頹敗模樣。我和蓮妹朝磨刀石走去，陰狗小黑的身子也在逐漸縮小，最後成了一隻家犬般大小。

磨刀石身上的殺氣沒了，我看他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模樣，頭髮花白，滿臉皺紋。

蓮妹扶著磨刀石問：「磨老先生，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你和小黑，怎麼忽然敗退呢？」

磨刀石咳嗽幾聲，有氣無力地說：「不好！教主不是人，他是，他是旱魃！他的怒火發作起來，別說我們這樣的小妖小怪，就算是如來佛祖，恐怕都要讓他三分。」

「旱魃？這東西我早有耳聞，磨老先生，那教主，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我問。

磨刀石說：「他有一身真火，發作起來，連他自己都難以控制。我倒是不怕與他纏鬥，就怕這火焰在人間流竄，禍害無窮啊。你們哪裡知道，他能讓大地乾旱三年。」

我心想，這教主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有這番本事呢？我突然想起，龍紫衣還在大殿里，一時間慌了神：「蓮妹，不好！龍紫衣哥還在大殿內！」蓮妹也回過神，急忙往大殿里去。剛要走，卻被磨刀石一把拉住：「小姑娘！不要去，你不是他的對手！咱們還是去金字塔避一避！」

蓮妹遲疑了一下，這時，只見教主抱著龍紫衣，和赤虎，還有獨眼龍三人一起，狂笑著從殿內走出。那三人全都一身赤紅，身上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樣。這下，我才明白磨刀石與小黑敗退的真正原因。原來，陰狗的力量在於冥界陰氣，但教主等人卻體藏真火。難怪，真火剛噴發出來時，磨刀石和小黑頓時顯得全身乏力。現在，真正有戰鬥力的，就只有我和蓮妹了。

「蓮妹，咱們去救龍紫衣！」我捏著轉經輪，開始朝教主等人走去。蓮妹突然將我攔下，含情脈脈地說：「師傅！這輩子謝謝你對我的救贖！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永遠不會覺得世界的美好。道長用道教感化了我幾年，只能稍微控制我出去殺人的次數，卻改變不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憎恨。只有你，你的出現，就像是一陣春風，一道彩虹，一米陽光，讓我的靈魂獲得重生！」

看著淚人兒似的蓮妹，我也忍不住掉下眼淚：「蓮妹，你是個好女孩。不要謝我！」

蓮妹說：「所以，你要走！你要把你的美好，留給需要美好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太多的靈魂，需要你去拯救。師傅！聽我一次，帶上磨先生，還有小黑走！我知道教主需要什麼，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從教主的手上把龍紫衣救出來的。但你們必須要走！」

「為什麼？蓮妹，你說為什麼呀！」我緊緊抱著蓮妹，第一次感覺到了生離死別的痛苦。

磨刀石突然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旁邊的小黑也逐漸變大。他說：「我們走！」

話音剛落，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一股氣流卷了起來，瞬間失去了方向。而蓮妹，蓮妹和教主等人的身影，卻在我的生命中，定格成了一場看不清，醒不過來的噩夢。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金字塔中，身旁坐著婆婆，坐著猴子，坐著小黑。

磨刀石就站在金字塔的窗口，看著外面的世界。我聽到他在嘆息，一聲聲地嘆息。

我問：「蓮妹，蓮妹在哪兒？龍紫衣，龍紫衣在哪兒？他們都在哪兒？」

磨刀石回答：「孩子！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由他們去吧！」

在昏暗的燈光中，小黑完全成了一隻受傷的小狗，正安靜地趴在磨刀石的腿上，用舌頭舔著磨刀石被教主燒傷的肌膚。再看對面，只見以前給婆婆送東西的那隻猴子，正在幫婆婆梳理頭髮。婆婆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開始顫巍巍地站起，然後步履蹣跚地朝我身旁的磨刀石走來。

她凝噎著說：「刀兒！你總算來看我了。一百多年了，你躲我躲了整整一百多年。」

磨刀石低著頭，纖維一樣怪異的肌肉密布在他的臉上。他沒有說話，只是咬著牙，像是在故意壓制著自己的情感。婆婆走到磨刀石的面前，用瘦削如枯樹枝的手去撫摸他的臉。

在她的手觸碰到他的肌膚時，他不由自主地將身子避了避，但最後還是任憑婆婆將他的頭摟在懷中。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跟了孫大帥那樣的人。老佛爺的墳墓被孫大帥挖了以後，我也在四處打探你的消息，我相信你還活著，相信孫大帥不會下那麼狠毒的手。可我哭乾眼淚，望穿秋水，也沒有見到你的影子。後來直到我得知，他們殺了小黑，我才……我才死了心。」

「然後，你就做了孫大帥的情人？你明知是他害了我，你也……也要跟著他？」

婆婆痛苦地回答：「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著他，是想有個身份。在那樣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弱女子，一個丫鬟，你說我上哪兒找你去？這不！我聽說他們在修金字塔！」

磨刀石聽到著，沉默了許久，才說：「你跟著孫大帥到大峽谷，是為了找我？你怎麼知道我的魂魄會跟著小黑到了雲貴高原？對了，是誰幫孫大帥找到這個地方的？」

婆婆搖頭，她抿了抿嘴唇：「孫大帥的背後，自然有高人指點迷津。這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不說，殺完了，還要把肝臟掏出來吃掉。但那人卻不敢跟冥靈府作對。於是我就在想，你會不會還活著，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金字塔出了事後，當我第一次看見小猴子時，我就更加堅信你能看見我了。刀兒，有件事，我懷疑，幫孫大帥的，可能是陰王……」

磨刀石驚訝地看了看我：「你說，暗中幫孫大帥的人，就是這幾個娃兒要對付的人？」

婆婆說：「是的！咱們都是冥靈府的死士，這次冥靈府知道江湖上會有各路人馬前來求情，為了避免被打擾，就讓咱們這些死士，在路途設置關卡，考驗這些孩子。」

聽婆婆這麼說，我終於恍然大悟，忙問：「那教主那些人，也是冥靈府的嗎？」

磨刀石搖頭：「教主他們不是冥靈府的，據老夫觀察，像是陰教會陰王的手下。這些人也在四處打聽冥靈府的下落。不過陰教會和冥靈府本身實力相當，都避免正面衝突。」

這時龍紫衣醒了過來，他摸著胸口說：「難怪！難怪到了這兒，我變得那麼弱小！我曾聽當家的說過，我所修行的法術，一旦遇到陰教會的人馬，就會一蹶不振……」

見我不明白，磨刀石補充說：「天下萬物相生相剋，還好那個姓龍的小姑娘，和這小子不是一個路數，不然……」我忙問：「老前輩，這麼說，你是見過我龍姐姐了？」

磨刀石點頭：「恩！在來金字塔之前，見她和一群人纏鬥，身手相當不錯！」

龍紫衣說：「沒想咱們這次去尋找冥靈府，竟然會碰到陰教會的人。早知如此，當家的就不會讓我來了。沒想我龍紫衣，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到了這地方竟成這副模樣！」

婆婆嘆了口氣：「小夥子不要悲觀，在這金字塔靜養一番就好了。」說完，摸出一顆藥丸，讓龍紫衣吃了。旁邊的磨刀石說：「沒想，咱們大清王朝一直鬧到現在，原本以為就這樣死了，不料卻因這幾個娃兒的出現，冥靈府重新讓我們言歸於好……」

我高興地問：「這麼說，婆婆和磨刀前輩，都是冥靈府的人了？」

婆婆回答：「沒錯！到現在咱們基本確定你們和陰教會無關。等那小姑娘找到這兒來，咱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和老頭子就帶你們去冥靈府。咱們也有好幾十年沒去啦！」

磨刀石從腰間摸出一把菜刀模樣的東西在金字塔的磚石上面嘩啦嘩啦磨著。

「聽兩位老前輩的話，是不是冥靈府的人，都像你們這樣散落在外？」我問。

磨刀石點頭：「沒錯！我們都是一群本該死去的傢伙，包括梁老爺子！」

「原來，前邊還認識梁老爺子？哎！可惜這次，梁老爺子他……」

「梁兄弟怎麼啦？」磨刀石和婆婆同時站起來問我。

「他……為了封印鬼門大王，他差不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