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劫後餘生,前途未卜(下)
「解屍毒?」莎莎冷笑重複一遍,「李察大哥,你可算了吧。我看這東西不能解屍毒,到能見咱們變成殭屍!」
李察沒理會莎莎不滿的抱怨,跟我們繼續解釋。這東西叫依戀蔓,是上古時期的植被,用現在的話說,屬於熱帶食人植物的一種。這種植物雖然最早出現在熱帶,但卻是喜歡陰涼的。而且這種植物有神奇的記憶系統,之前李察家的祖上就是用鮮血餵食這些植物,因此它們對李察家族的血液有記憶。
剛剛李察用血滴在上面,它們知道是主人來了,所以才會枯萎並縮回去。
「既然是植物,它就應該有東西給它提供營養,說不定我們找到給它提供營養的東西,就能逃出去。」
莎莎這次機靈了,沒等李察開口,自己搶著說。李察點點頭,「應該是有東西,我聽福伯說,這東西的食物很奇怪,如果不是用人血餵食,就要用屍毒餵食。我才這死門深處,應該有古代屍體。」
我和莎莎一聽,心裡開始猶豫。要是前面這有古屍,會不會變成粽子出來將我們都殺了。
可就算是前面危險,我們也沒了別的選擇。三人艱難前行著,危險不單單來自可能存在的古代屍體,更來自身後傳來的一陣陣腳步聲。我猜五公子帶著那幫盜墓賊,已經到了生死門的岔路后,用不了多久,他們應該就會追上來。
到時候我們就真的進退兩難的了。我們都不想死,所以腳下更快了,看著不遠處已經出現的光明,我們三個使出吃奶的力氣,爬了過去。
到了光明處,莎莎以為回到了地面,衝出來頭也不抬就要歡呼。我急忙將她攔下,「莎莎,咱們還沒出去的,說實話我覺得咱們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
這是,李察也進到狹窄的洞穴。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衣服已經被汗水大透,此時汗珠還一滴滴的往下掉。
莎莎聽了我的話,急忙抬頭岔開。原來死門的盡頭可不是莎莎想的地面,而是一個地下宮殿。
古代人很有意思,他們總喜歡在地下建造很多用途不明的建築,比如之前的黃子墳,以及眼前的這個大殿。
大殿很寬敞,但整個大殿都被一種神秘植物完全九佔據了。我說不上是什麼植物,看了眼李察。
讓我意外,李察也搖搖頭。這株植物只有乾枯的樹榦,每一天樹葉。抬頭在看樹冠,密密麻麻的樹枝,彎曲扭動著,就好像是活著蛇,扭動身子,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猛地,李察拍了下頭,「這應該就是依戀藤。」
一聽說是依戀藤,莎莎懸著的心放下來了。她一屁股坐下來,沖我呵呵一笑,「岳歌姐,想不到這東西還這麼大,我還以為跟爬山虎一樣呢。」
莎莎坐下來休息的同時,李察也坐了下來,他急促呼吸,為了保護我們,他剛才也是體力透支。
「李察,這是哪兒?」我將剩下的,最後一點礦泉水遞給李察,輕聲問他。
「我也不知道。這地方其實是我們家族的禁地。祖上說不讓進,估計以前的祖先沒事兒也不會來這裡。畢竟幾百年來,能通過黃金蟒的也沒幾個人。」
李察跟我解釋,我不想坐以待斃,就開始圍繞那植物周圍找起來,但是整個洞穴中除了見過的石頭牆壁外,根本沒其東西。
這太奇怪了,一般情況下,總該有些東西才對,至少該有點壁畫什麼的。
此時我沒了主意,到是莎莎不甘心困死在這裡,依然不死心四處不停的這摸摸那兒看看的。
「莎莎你被費力氣了,李察祖上既然能挖出這個死門,又有依戀藤把手,就是想讓那些心存貪念的人,葬身在這裡,絕不可能將出口修在明處。」
我攔下莎莎,李察也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我的說法。
「咱們必須快點想辦法,這些人上有武器,依戀藤也阻止不了他們太久。」
被李察這麼一說,我和莎莎心中一緊,不敢在耽誤。我們三個人中,莎莎能力最弱,因此在李察的意思是先將莎莎掩護到安全地點。莎莎被我們掩護著一點點向後腿,不時回頭還在觀察周圍,依照她觀察得出的結論,這密室大殿中肯定有其他光源,否則四周封閉的情況下,應該是陰暗一片,不會有奪目光源。
莎莎抬頭一看,終於找到了光源所在。我們之前都沒發現,原來這洞穴頂是鏤空的,洞頂上方就是我們進來時走過的密林。已經是清晨,自然有陽光從上面落下。
莎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的嚷嚷起來,「李察哥,岳歌姐,你們快來看,我發現出路了!」
說著,莎莎用手指了指樹冠頂部喊。我和李察一開始還沒在意,後來見她喊得這麼興奮,應該不是騙人,就湊過去看。
我一邊向古樹身邊靠攏,一邊抱怨這棵樹實在太大了。雖然大樹看上去挺結實,但要真想順著這樹往上爬一百米,顯然也是不太現實。況且,樹頂上纏著一團依戀藤,我們要真爬上去,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唯一讓我們欣慰的是,五公子帶隊的那群盜墓賊日子也不好過。五公子本事是大,可為了隱藏身份,他不好有大動作。面對依戀藤,估計也沒啥好辦法。我們發愁的時候,死門密道中傳來嘶吼之聲,聽到他們慘烈的叫聲,我和莎莎不由偷笑一下。
只是我們也知道,他們在外面受的罪越大,一會兒要是抓到我們,我們就越倒霉。
想到這裡,我和莎莎、李察又開始合計脫身之策。沒啥好辦法,只是盯著大樹看。我想用藏刀代替攀岩用的鑿子往上爬。可剛用藏刀往古樹上一紮,就從古樹中噴出滾燙猩紅的液體。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到是李察反應奇快,一把將我拉回到後面。
「這東西是依戀藤的本體,不要在它身上浪費時間了,就算咱們爬上去,到上面也成人幹了!」
我還不太相信李察的話,想反駁。可他話音剛落,被我劃過,正流著粘液的樹榦口子里突然躥出來一根粗如成人大腿的依戀藤。這依戀藤奇大無比,速度奇快。
我們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那東西已經到了頭頂,李察反應也不慢,抱起我側身打滾躲過去。依戀藤不是高智商植物,沒自主意識。這一次攻擊用力過猛,直接扎到泥土裡去。
我羞紅臉看著李察,算來算去,算不出他救了我多少次。
「你又欠我一命!」李察淡淡的說。
我剛想回話,那根依戀藤又從土裡鑽出來,反應之快,遠超過我和李察的意料。
這一次,我們發現依戀藤有點不一樣了。它前段的長出幾個花瓣,每個花瓣里都長著一圈牙齒,好像是可以咬死人一樣。紅色的液體從花瓣嘴裡滴答出來,讓人看了就噁心不已。
「月歌姐,李察哥,尼瑪這是啥東西……哎呀……它歸來了……我想回家!」
興許意識到我和李察是比較難啃的骨頭,依戀藤放棄了對我們的攻擊,轉向莎莎。李察又將莎莎救下,我們三人對視一眼,一個心思不由升起。還是跟五公子投向吧,至少比被這個東西吃了的好。
「我知道這是什麼了。這就是最本質的生命體,大概可以自主思考!」
李察的話剛說完,我差點罵娘。沒智慧的依戀藤我們都搞不定,還來個會思考的?這不就是讓我們死?
「救命呀!我不想死呀!哎呀!我想回家呀!」
那依戀藤似乎認定莎莎是好欺負的主兒,追著他攻擊。
「李察,我們總是這麼逃不是辦法。咱們必須殺了它。既然你說這東西就是那些依戀藤的本體,那咱們殺了它,就可從這棵樹爬上去。」
李察看了我一眼,輕聲問:「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我笑笑沒回答。我心裡是有點想法。可不一定成功,就沒說。我往前走兩步,自己一躍而起,攀爬到二人頭頂大約兩米高的地方,雙腿懸挂在老樹枝頭,讓李察和莎莎保護我,別讓那噁心的本體攻擊我。
有句俗話說的好,畜生就是畜生,不能跟人比。就算是有智慧怎麼的?也猜不透我們聲東擊西。李察和莎莎也算是捨生取義,替我吸引依戀藤。
趁依戀藤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李察和莎莎身上時,我揮著藏刀猛地向依戀藤砍去,那傢伙淬不及防,正好被我砍得正著,我可是下了死手,兩把藏刀深深的插入依戀藤的頸部是不可能將這東西至於死地的,我雙手用力往外掰開,那依戀藤掙扎沒記下,又想縮回樹身。
看它要逃,我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它得逞。拚命的拉住它,興許是因為受了重傷,依戀藤的力氣沒那麼大,居然還真的被我拉住。
沒一會兒,依戀藤不動了,看來是死了。可我們不敢大意,怕它裝死。好在不一會兒,其他小的依戀藤紛紛枯萎,失去生命。
我們三人見這樣,才長長舒了口氣。大約又過來幾分鐘,老樹也開始發生變化,直接乾癟枯萎。
就在這時,又發生意外。原來依戀藤死後,古樹上之前被我弄出來的口子越來越大,先是有猩紅液體流出,這些液體流乾淨之後,樹洞內居然顯露出一個人。
「李察哥,你看裡面有個人!」莎莎喊道。
我心裡一驚。之前,李察說過這依戀藤應該是有屍毒供養,現在看看應該是真的。
也許是有依戀藤的汁液包裹,屍體完好如初,只有臉部有些乾癟。他身著龍袍,像是金代服飾。可惜我們對歷史研究都不深,也猜不出他是誰。
但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就是這傢伙應該就是李察家的老祖宗之一。換句話說,李察應該是金代皇族之後。
「李察我看你不應該叫李察,應該叫完顏察。」興許是覺得已經脫險,莎莎開起李察的玩笑。
李察可沒我們開玩笑的心情,他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老祖宗。這位完顏老皇帝依舊保持著死前神態。面色安詳,雙手緊握,手中捧著一個大玉盤,玉盤很大,卻很薄。玉質圓潤潔白如洗,上邊清晰的寫著幾行女真文。也許是失去了樹體里附著著的液體的支撐力源改變,老皇帝雙手慢慢打開,那玉璧從手中脫落而下,正巧被李察接在手中。
李察掃了一眼上面的女真文,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就將玉盤摔的粉碎。我和莎莎都愣了一下。李察真是捨得,那玉盤價值不菲,他說摔就摔,看來那上面寫的東西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李察摔完玉盤,又給那老皇帝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並未說話。過了大約一分鐘,李察站起身。他剛剛站起來,他腳下一米處地面突然開始下沉。
我和莎莎趕緊往後退,以為又出什麼幺蛾子。還沒等我們說話,地縫下的貓膩就擼出來。
原來低下還有個地洞。地洞不大,只能容下一個人。我用手電筒往下看,裡面竟然出現盤旋而下的石階。
時間緊迫,我們沒時間在猶豫,顧不得商量就鑽進密道。是生是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李察剛下到密道,就停住腳步,他跟我要了打火機,然後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火將衣服和枯樹點了火。枯樹一下子就燒了起來,這一次那些盜墓賊想出去怕是不那麼容易了。
原本我以為這密道是向下再向上的。結果走了一段平行路后,密道直接向上延伸,直通地面密林。我們三人繞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從一棵老槐樹的樹洞中脫險。
看著美麗的晨光,我突然有種浴火重生的喜悅感覺。
「現在怎麼辦?」休息一會兒,我輕聲問李察,我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而不是結束。
「要快點去找吳瑕!」李察要將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遞給我。我連忙拒絕。
「這東西你先別給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這東西呢,你給我,就是個定時炸彈。」
我連忙拒絕。
「還有,福伯說讓我們小心吳瑕,你怎麼看?」
想到之前福伯說的話,我心裡就一陣鬱悶,可又不得不成福伯說的也有道理。
「福伯活了那麼大歲數,看問題肯定跟我們不一樣。」李察沒證明回答我的話。
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們回到之前露營的地方,慶幸車還在。上了車,李察像是想到什麼,伸手去摸擋光板,果然從上面摸出一個小紐扣樣子的東西。是微型定位器。
我們將莎莎送回遼城,莎莎爸看見我們很激動,非要請我們吃飯。我們不好拒絕,就在遼城住了一晚上。
當天晚上我給吳瑕打電話,他剛回到香城,真想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告訴他第二天我就回去。
回到香城,吳瑕才告訴我們,他在武當山找到了線索,也許可以化解詛咒。
他絕口不提回家做什麼,卻很執著的想知道李察到草原去做了什麼。面對這樣的吳瑕,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莫非還真被被福伯給說中了,吳瑕是有目的接近我的?我只在香城待了一天,就和吳瑕踏上去武當山的旅途。
吳瑕原本是邀請李察跟我們一起去的。但李察說自己還有其他事情,就拒絕了吳瑕的邀請。
到達武當山,我和吳瑕進入景區時,已經是黃昏。我們為了趕路,路上並沒吃東西,正好看見一家沒打烊的麵館,就走了進去。
老闆是湖北武漢人,做的是地道熱乾麵。我在湖北武漢生活過一段時間,最喜歡吃熱乾麵和鴨脖子。我直接點了兩碗熱乾麵,又跟老闆攀談起來。
這家店開的也有些年頭,我跟老闆打聽,武當山有沒有什麼趣聞傳說。老闆聽我這麼問,神秘一笑。
「姑娘,這裡是武當山呀。要是沒故事,那還叫武當山么?」老闆笑呵呵的說,「當然,旅遊區是沒什麼故事可說,不過出了旅遊區可是有不少東西說的。不說這滿山的精怪,就說這裡還有野人呢!」
我聽到一愣。以前聽過神農架有野人,怎麼武當山也有野人。看來野人也成了熱門東西,想出名就要弄個野人出來了。
見我笑,老闆以為我不相信,神神秘秘繼續說,「我說的野人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野人。他們是一群生活在洞穴里的人。就白天還能看見他們身影,晚上的時候就見不到了。」
我心裡更好笑,這算什麼野人。
「其實說白天能見到這些人,也不正確。據說見過他們的要不過幾個進山採藥的人。他們說,這些鬼族生活的地方,都是用符咒圈起來的。」
「鬼族?」老闆說的其他我到沒在意,可他說鬼族,我到覺得很有意思。
「是鬼族!」老闆見我來了興趣,更賣力解釋,「叫他們鬼族,不但是因為他們神出鬼沒,跟重要的是,見過他們的人說,這幫人靠吸血為生,還說這些鬼族人,都活不過二十五。說他們一死,就有小東西從他們身體里爬出來。有人說,那是他們飼養的妖怪。」
老闆這麼說,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些鬼族人飼養的是百鬼子。不過到底是不是,要等我們見了之後才知道。
說道百鬼子,我又想到李察。他以為我沒注意,其實從他家聖地出來時,我就看到他從皇帝老祖宗身上拿了珠子狀東西出來,不過他沒說,我也沒問。
我對李察是很信任的,我們一起經歷過太多,欺騙對我們誰都沒好處。
「你知道上世紀其實年代,曾有上頭專門派人去山裡看過鬼族生活的地方。那時候破四舊,山裡的這些野人們都迷信,信奉的一般就都是叫不上名的妖魔鬼怪邪神了,政府派人過來治理,可不管來幾個都是有來無回。」
當地政府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兒,不信邪,又派人來。結果整整一個連的人都是有去無回。後來,政府找了幾位宗教學家,多方調節之後,這事兒也就不了來之。
我聽著驚奇,面露驚訝。可吳瑕卻是一臉淡然,我猜他早就知道這傳說。說不定,他這次來武當山,就是為了傳說中的鬼族。
「我跟你們投緣,可提醒你們了哈,你們玩歸玩,千萬別靠近鬼族的領地,否則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我和吳瑕連忙點頭,謝過老闆提醒。我心裡暗想,我是不想靠近鬼族領地,就是不知道吳瑕怎麼想的。
我正想著,老闆猛地拍了下頭,「哎呀,我差點忘了,你們晚上可別上山了,聽人說,這兩天晚上,鬼族人出來狩獵。你們兩個人可別稀里糊塗的給碰上。」
老闆這話說得我心裡咯噔一下。晚上狩獵?搞沒搞錯,又不是吸血鬼,晚上出來做什麼。
「不幸是不是?」老闆似乎是給很多人講過鬼族的事情,我一個表情他就能猜出我在想什麼。
「別說你不信,我之前沒遇到那幾個年輕人時,我也不信。我可是唯物主義的。」
「你遇到幾個青年?到底怎麼回事兒?」老闆這麼一說,我來了興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聽聽他到底怎麼說。
「兩年有幾個小青年來山裡野營,離鬼族的領地較近,也不知道看著啥了,嚇的那群男男女女的第二天瘋了好幾個。過了差不多一年,其中一個才恢復正常,他說,當時他們看見鬼族那幫人在拋墳吃人。幸好他們幾個跑的快,要是跑慢了估計他們也都被吃了。活人的味道總比死人好吃吧?」
我當時正吃熱乾麵,聽老闆這麼說,只覺得一陣範圍。老闆似乎也發現自己這話說的不是時候,撓了撓頭,一臉歉意。
「哎呀,你們吃,我說這些幹嘛。」說完,老闆轉身就走了。
我勉強將兩碗熱乾麵吃完,和吳瑕走出小麵館。吳瑕看了我一眼,不太確定的問。
「岳歌,你說咱們晚上好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