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自己的出路
重機槍的子彈密集的散落在鬼子步槍手和機槍手之間,把泥土和小石子打的四處亂蹦,鬼子只好無奈的低下頭躲避子彈,槍也短暫的停止射擊,隱藏在步機槍手後邊的擲彈筒手終於鎖定了目標,目測距離后擲彈筒手用手擰了一下可以控制射程的旋轉手柄,隨後果斷的拉動了擊機,一枚榴彈準確的落在輕機槍射手的身邊,ZB26機槍立刻啞了。
張釋信參加過圍剿遼北土匪的戰鬥,並不像新手那麼害怕,他一口氣把半條彈鏈上的子彈打光了,然後放開機槍尋找備用子彈,軍官在給手槍換子彈的時候順手把一個彈帶扔了過來,「我不是不想跑,我知道鬼子要包圍我們,可帶的武器彈藥太多了,不打一下背著這麼多東西跑不出去,他姥姥的,沒想到這麼難打。」
「他們會包圍你的,差不多就撤吧我掩護你,我有馬你容易脫身,你還是早點撤退。」張釋信雙手握住機槍的槍柄,拇指使勁推住機槍的擊按鈕,馬克沁機槍響個不停,密集的子彈落在敵人擲彈筒組的周圍,幾個鬼子躲避不急被子彈打傷,擲彈筒停止了攻擊,可兩挺歪把子機槍一起朝自己打,當面之敵人只有鬼子一個小隊,但人數還不滿編,可還是把比他們多兩倍的東北軍步兵連給困在山上,一個連都打不死一個小隊,看來想擊敗小鬼子是很難的,自己只能放棄打鬼子的理想,還是先打土匪拉隊伍吧,這個小隊就讓步兵連打吧。
重機槍的子彈打光之後軍官大吼;「帶上武器彈藥撤。」
活著的步兵紛紛從陣亡戰友身上往走拿武器彈藥,兩個輕機槍手提著ZB26機槍最先撤離,隨後連長帶領步兵扔了幾枚手榴彈就轉身跑下高地,張釋信很喜歡重機槍可這東西一個人沒法帶走,他只好從地上拿起一支遼十三式步槍,順手把死人身上的棉布子彈袋拿走,他剛離開高地后榴彈就紛紛落下,張釋信只好從新騎上戰馬跑路,他感覺自己以及其他東北軍一樣,一碰就碎跟豆腐沒什麼區別。
張釋信回到藏身的山洞后已經是中午了,張道遠見他們倆不回來自己就坐在大石頭上開始吃午飯,出來辦案**來的乾糧還有一些,他還沒吃完簡單的午餐兩匹黑色的戰馬順著密林的小道跑到山洞跟前。
「怎麼會是這樣呢?一個連一百多號人打不過四五十人的小隊,看著真是窩囊。」張釋信跳下戰馬把撿回來的毛瑟步槍放在一邊,「我太想打鬼子,可是路上遇到第七旅的一個連,帶著三挺機槍都沒擊退一個小隊,看來我們暫時先不能動鬼子,我還是拿著槍給老百姓先除害去,我估摸著有兩百人的隊伍就能打過他們的一個小隊了。」
「兄弟你總算是冷靜了,我看鬼子也不好打,咱們總不能貓在這個沒人的地方吧,我的乾糧都吃完了,我回城裡買點東西,順便回家看看就回來找你,只有回去才能知道時局展成個什麼樣子了。」張道遠說完就站起來準備告辭,他連心愛的獵槍都沒拿,現在到處是日本軍隊,你騎馬背著支槍還不被小鬼子找麻煩呀,他連手槍都不想帶在身上。
「大哥,咱們兄弟剛在一起你怎麼能走呢,沒吃的不要緊,我這裡有的是好吃的。」張釋信連忙打開馬車的門,從裡邊拿出個乾糧袋,裡邊裝著不少好吃的,燒餅和包子裝的滿滿的,「我還有酒呢,要高興咱們兄弟喝上兩口。」
「喝酒犯戒,沒特殊情況就別喝。」張道遠離開師父也還是很守規矩的,也算是個好的修行人,張釋信說:「我這就一瓶葡萄酒,這東西就是把葡萄汁做的,再想喝我車上也沒有了,以後咱們喝茶不喝這個。」
「好吧。」張道遠決定留下。
秦漢傑回國時間不長,還不習慣吃這些乾糧,他從自己的馬車裡翻出個紙袋,裡邊有個長條形的麵包,他又拿出肉罐頭然後坐在地上就開始吃飯,出去跑了一圈他已經餓了,他出來做賣賣也沒多帶乾糧,支撐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吃飯的時候張釋信就開始講一切他知道的情況,「大哥,打土匪這個事情我很早就想過,剛當兵頭三年那會經常剿匪,本省藏賊多的山基本都去過,外省那有賊我也知道,我經常請假出去摸情況,有時候是奉命出去偵察,但是土匪跟群鳥一樣忽聚忽散,警察和軍隊一進山抓人就跑沒了,可剛走沒幾天又聽說他們搶劫,對付他們我想過一個好辦法,必須是秘密的靠近他們,等他們在山上聚集的時候打擊他們,我準備拉起隊伍讓大哥當司令我當副手,你可以公開的進山找他們談判,讓他們投靠我們,如果不成我就秘密放火把賊窩子燒了,然後再他們救火的時候我們繼續要求他們投降,再要不同意就打他們,我也不是想殺光他們,活捉就可以,他們要玩命我就打傷他們,我會盡量少殺人,多殺我師父以後也會責怪我的。」
為民除害的計劃是很不錯,張道遠感覺兄弟想的也行,不過他當警察多年,對賊可以說是知根知底,這個辦法還是有點可行性的,不過賊也分兩種,一種是無惡不作見人就搶的,還有一種是公道大王,他們也打劫那種比較可惡的地主惡霸,考察土匪好壞的辦法很簡單,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不過土匪沒好對付的,就他們三個人一出門就騎馬,很容易被土匪的探子先現,要帶著馬車出去更容易暴露,想來想去張道遠說:「你的辦法不錯,不過咱們的馬車行動可就成了麻煩,現在外邊到處是日本軍隊,他們要檢查車輛這車上可都是武器彈藥,被現了鬼子肯定要找麻煩。」
「不如現在我們就近活動,先打點小土匪或者對付人少的鬼子,我們繼續積攢武器彈藥,這兩車東西人少了肯定暫時用不完,可人多了就麻煩,另外我們總騎馬也不是個好辦法,馬蹄印和車輪痕迹會暴露我們的行蹤,不如我們徒步出去看看,或者給馬蹄子包上點東西,等離這裡遠了我們再騎馬。」秦漢傑吃完東西也參與到討論中,他的這個辦法的確不錯。
「不騎馬也行,不如我們白天休息晚上出去看看。」張釋信是一門心思要冒險,現在外邊這麼亂也不是出去的時候,而且三個人不能一起出去,必須有人留下來看東西,家當多了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昨天不是扒下來幾件小鬼子的衣服么,我們要是穿著那身衣服去危險的地方不就安全了么,要是去的地方有還在抵抗的東北軍弟兄,搞不好被自己人幹掉。」秦漢傑剛回到祖國,還沒玩夠了就找個危險的工作,他還是想出去轉轉,晚上溜進城裡搞點娛樂活動也不錯,順便還能吃點好東西。
「城裡的道路你熟悉么?」張道遠問。
「沒少去過,晚上我出去應該沒問題,不過還是要化妝成鬼子的。」張釋信說著就開始換衣服,他把自己身上的軍裝脫了下來,選了一套還算乾淨的日本軍裝穿上,為了偽裝的足夠逼真,他全套換上,日本兵武裝帶、綁腿、子彈包、刺刀鞘都用上,穿好了站在那完全像一個日本兵。張釋信偽裝好了還在褲子的腰帶上掛著自己的槍套,裡邊裝了一支防身的馬牌擼子,上衣的衣襟可以遮蓋住褲腰的部分,手槍藏在身上一點也不顯眼,他背好了步槍對秦漢傑說:「想跟我進城就裝的像一點。」
「這就好。」秦漢傑立即用繳獲的軍裝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日本兵,不過他綁腿打的一點也不好,行伍出身的張釋信只能親自動手給他打綁腿,要學著日軍的樣子打好綁腿才可以,否則容易被人看出來是冒充的,那不是自己找麻煩么。
天黑以後張釋信和秦漢傑給馬蹄包了些東西,然後跟張道遠一起離開宿營地,等騎馬走出去很遠看見日軍的時候張釋信和秦漢傑才下了馬,馬匹交給張道遠帶了回去,他們設計的行動計劃很靈活,也很省氣力。接過馬匹的張道遠囑咐,「你們進城可別惹麻煩,探聽明白怎麼回事就回來,千萬別惹麻煩。」
「我知道,你回去把咱的家當看好了,這三八槍我也能玩,即使有事我絕對可以脫身,帶著一百多子彈可不是白帶的。」張釋信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子彈包,他把步槍背在肩膀上,然後徒步走向幾里地外的省城。
作為一個當大頭兵的張釋信,他對省城的熟悉程度遠沒有張道遠強,但是他心裡有底的是自己的功夫,那年頭省城也沒大上海繁華,高樓大廈也不多,平常百姓居住的都是平房,即使大戶人家也很少蓋西式別墅,最多是幾個很大的院子帶個花園,憑藉自己竄牆上房的本領還是可以行走自如,昨天晚上他還追著張道遠跑了一躺省城的房頂,這可是靠輕功的本事,一般人上了房跑也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