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對持
顏若顯然沒料到父母會如此瞭然,仍嘴硬強辯:「不,他是我後來認識的男朋友!」
「若若,你還在騙我。」顏母搖了搖頭,「我還不了解你么,依你的性子如果真交到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朋友,早歡天喜地告訴我們了,哪還會藏著掖著等我們催你相親才相告?」
「我之前不確認他對我的感情嘛!」
「昨天那麼一會就確認了?你們就那麼草率決定來見父母?」顏母不慍不火發問。
顏若覺得母親不止越來越啰嗦還越來越精明,怎麼以前沒發現她這麼觀察入微呢?顏若使出殺手鐧,抱住母親撒嬌服軟:「媽,我愛他,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你就不要反對我們的事嘛!」
聽著女兒這番又嬌氣又霸道地央求,顏母換上語重心長的口吻:「若若,媽是擔心你,你再胡鬧也不能跟個已婚的男人糾纏不清,你這樣走出去是會被人戳脊樑的啊!」
顏若嘟嘴不服氣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們愛著彼此,在一起礙別人什麼事了?」
顏母不惱,「他離婚了?」
顏若垂下頭,「快了。」
顏母嘆氣,「若若,媽不管你們愛得多死去活來,總之你不能繼續和他這樣下去。」
「媽!」顏若撅起嘴不管不顧嚷起來,「我反正要和他在一起,那些個李阿姨王阿姨的侄子你趕緊打發走,我才不會喜歡他們!誰讓你弄這麼多事啊!」
客廳與廚房本就只有數米之完,顏若這一嚷嚷,廳里幾人皆已聽到;在顏父母一臉尷尬之色中,中年婦女帶著侄子找個借口離了去。
「小若!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讓你媽以後怎麼面對朋友!」待人走後,顏父沖著走出廚房的女兒大聲斥責。
「直接告訴別人我有男朋友不就行了,有什麼不好面對的!」顏若犯起倔。
顏父更惱,「混帳!你現在什麼身份自己不清楚嗎,居然敢大言不慚說這種話!」
見老公對女兒大發脾氣,顏母又頗為不忍,好言相勸:「若若,聽話,別和你爸吵了。」
「媽。」顏若委曲得大哭起來,「早知道你們會這樣,我就不帶他回來了!」
「你......」顏父氣得噎住。
「叔叔,阿姨,這事是我不對,你們別責怪小若了。」秦鋒適時開了口。
顏父抬頭撇向挺撥從容的高大男子,怒意更盛,伸手指著大門方向,沉臉冷冷道:「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離開!」
「鋒,我跟你一起走!」顏若說著往秦鋒身旁走去。
「你敢!」顏父怒斥。
「你不同意我們的事,我就敢!」顏若站在秦鋒前,毫不退縮道。
「胡鬧!」顏父氣得上前揚手一揮,眼看著手掌要落在顏若臉上,秦鋒迅速拉她往身後一閃,自己受下這記耳光。
隨著「啪」一聲脆響,空間靜止下來。
「爸,你太過份了!」回過神的顏若嚷嚷后緊張撫上秦鋒的臉龐,「鋒,你怎樣,沒事吧?」
顏若眼角還掛著淚花,白凈小臉上全然的緊張慌亂;秦鋒幫她輕試淚痕,拍拍她手示意無礙,轉頭對顏父母誠懇道:「叔叔,阿姨,我們沒有胡鬧,我真心喜歡小若。」
秦鋒對女兒毫不做作的關心與疼愛顏父看在眼中,無奈在心頭;他深深嘆了口氣,「小若不懂事,看人看事一向淺薄,做事喜歡由著性子來;這點也怪我們,從小給她慣壞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可看你卻是個穩重有主意的人,怎麼也跟她一起犯湖塗呢?」
對上顏若緊張的目光,又看了看顏父不顯情緒的眸子,秦鋒拿捏著分寸道:「我沒有犯湖塗。我承認,我們開始得並不道德;可感情的事誰也控制不住,我愛小若,我珍惜這份感情。」
「噢?」顏父端過顏母遞過的茶杯,不露山水問,「你有老婆吧,她該怎麼辦?」
顏若知道他和蘇秀華不止有多年情份還有扯不清的利益關係,除了發脾氣那次,她從不提起這些,現在父親就這樣斷然問出,讓她感覺惶恐,秦鋒會不會以為是她和父親一早商量好的?
「爸,你不要再問了,我們自己會處理這些問題!」顏若搶答。
「若若,不許胡鬧!你爸正說著話呢。」顏母趕緊止住女兒;剛剛父女的對持讓她心有餘悸,眼看著老公能心平氣和說話,生怕女兒再給攪亂了。
「我打算向她表明對小若的感情。」秦鋒思考著慎重道:「這事始終是我不對,傷害了兩個女人。可事已至此,唯有在經濟上給她多點補償;即使離婚,我也拿她當親人,會和小若像親人一般照顧她。」
顏若屏住呼吸,秦鋒這是向父親許諾他要離婚的意思么?
顏父又長長嘆了口氣,「其實我權利責怪你,小若也不小了,做起事來卻還是沒輕沒重,你們到現在這步,她也有錯;作為父母沒管好子女我很失敗,你們若強行要在一起我無法阻止,只是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顏父放下茶杯,秦鋒給他繼上水,顏父繼續嘆息道:「平心而論,你很優秀,為人處世也很妥當;可小若她嬌縱,按現狀她無法做好你的賢內助,再說你家長恐怕不會接受你這種始亂終棄的做法,也斷不會喜歡破壞你家庭的小若;你比她大不少吧?現在你可能覺得她年輕可愛,凡事都能包容,但時間一長呢?你父母親友不喜,你應付多了也會倍感乏力;這種生活你想過么?」
顏若驚訝父親竟想得那麼長遠,不滿插話:「爸,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我怎麼就不能做好賢內助了,我怎麼就不會讓家長喜歡?」
秦鋒抬眸看顏若一眼,示意讓她安心;黑眸看向顏父母,誠意道:「叔叔,阿姨,我理解你們的擔心,誰都想自己的孩子過得踏實幸福;這些問題我都考慮過,我喜歡小若不單是她的年輕可愛,還喜歡她的一切,我不求她能獨擋一面,也不要她改變什麼,現在這樣已經很好;至於家長,只要我們幸福,他們會尊重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