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離我遠點
顏若知道吵沒有用，她也清楚越鬧他只會離自己越遠；可她很難受，她很嫉妒，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心念念以為的愛情，以為他真愛自己，以為他不離婚有各種不得已，真相卻是那麼殘忍。影子？誰願做個別人的影子？
看吧，自己就是個妒婦，擱古代都犯了七出之條；看吧，自己連做妾都達不到標準。
秦鋒回到家中，保姆已做好飯；見到他回來，蘇秀華趕緊讓其添碗筷，溫柔問：「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吃晚飯？」
「你先回房。」秦鋒對保姆吩咐。
待保姆離開，秦鋒在餐桌邊坐下，不動聲色盯著蘇秀華；蘇秀華亦面不改色摸著自己臉頰，玩笑道：「怎麼，我臉上有花嗎？」
「你讓林麗去找的她？」秦鋒不跟她打啞謎，開門見山問。
蘇秀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臉上仍保持笑容，「你在質問我？」
「這種事我希望沒有下一次。」秦鋒冷淡道。
蘇秀華閉上眼睛；復而睜開，輕笑：「我很好奇，都這麼多年了，你的口味就沒有改變過？」
秦鋒劍眉微微蹙了蹙，沒有接話。
蘇秀華不慍不火繼續道：「這種女人又沒腦子又沒能力，只會一味裝清高，不，眼下這位連清高都不會裝，你給她房車，她就願意當你的金絲雀；這種庸俗的女人到底有哪裡好，值得你在這兒質問我？」
秦鋒頗有幾分怒意，「你調查她？」
「哈哈哈！」蘇秀華忍不住大聲發笑，「用得著我調查嗎？你那麼高調，從不掖著藏著，現在誰不知道你秦總有個如花美妾？」
秦鋒墨黑深眸看了她幾眼，「不要去騷擾她。」
心臟傳來陣陣刺痛，蘇秀華揚起頭，悲憤問：「老秦，在你心中，我到底是個什麼人？讓你和周夢綺分開的仇人？還是只會算計你寵愛的情人的毒婦？」
「你是秦太太。」秦鋒波瀾不驚。
「秦太太？」蘇秀華保養得當的臉上有了恨意，「如果不當秦太太能換得你真心愛我，我情願不要這個身份！」
秦鋒看了看她臉上因怒氣而起的細紋，不悲不憫，「除了你，別人都不是秦太太。」
翌日，何瑞雪打給顏若時，她正在網上漫無目的地找住處，聽到這個消息，何瑞雪很是吃驚，「找房子，你這套房子怎麼了？」
「我和金主鬧翻了，再不趕緊找房子得睡大街了。」顏若自嘲。
「噗。」她的話把何瑞雪逗樂了，「如果真淪落要到睡大街那麼慘，就來姐這湊和幾天吧。」
顏若和何瑞雪認識不久，許是性格使然，又許是同為「不光彩女人」的緣故，她們倒是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待顏若拖著皮箱去到何瑞雪住處，她已讓保姆收拾出間客房，見著與自己風格不一的房子，顏若參觀一番后將自己行李放下，頗不好意思道：「我只過渡幾天，我會很快找到工作和住處。」
何瑞雪不在意：「行了，反正平時我一人住也無聊，慢慢來吧。」
雖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好在顏若對金錢並沒什麼概念，有就多用，沒有就少用；在她找到份促銷的臨時工后，她就著手準備搬去同事介紹的小租屋住；何瑞雪陪她看房，忍不住笑話她，「你倒是能屈能伸，這小破屋也能住得慣？」
顏若認真想了想，期盼道：「何瑞雪，要不你把保姆炒了，我給你當保姆吧！這樣我又有好地方住又有工資拿，多好！」
何瑞雪白她一眼，「得了，到時我倆還不知誰伺候誰呢。」
顏若嘟了嘟嘴，「那沒辦法了，我只能在這將就，到時找著好工作再換好點的房子吧。」
「他要來了。」沒接顏若的茬，何瑞雪莫明其妙蹦出這句；習慣性從包里拿出煙點上，又道：「老頭子要來C市了。」
顏若沒接話，她倆很少聊起感情的事，也許太私密，也許不願被人所知。
「其實他對我不錯，其實他並沒有強求我跟他在一起。」何瑞雪吐著煙圈，眼眸中閃著難見的憂傷；停了一會，她突然大罵：「CAO，我TM就是犯賤，不說了，陪姐開心去！」
「我不想去網吧。」顏若弱弱道。
「就你那點出息，姐今天去夜店！咱倆一人找一帥哥，你看怎麼樣？」何瑞雪叼著煙弔兒郎當地說道。
看著她那副模樣顏若忍俊不禁：「你要是個男人得迷死多少無知少女。」
何瑞雪還真將車開到夜總會，見著霓虹閃爍的大招牌顏若下意識想退縮；何瑞雪哪管她那麼多，拖她往裡走。頃刻間，何瑞雪找來兩個高大勻稱白凈俊朗的男子，張揚地吆喝著顏若挑個喜歡的；顏若真心無語，找「男人」，她自認還沒缺到這個程度，其實憑何瑞雪的姿色也不用花錢找男人，可她說這樣花錢讓她感覺自己高高在上；怪人果真是怪人。
男子自發的挨在顏若身邊坐下，聲線溫柔得她聽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稍稍移動身體，面無表情道：「離我遠點，我有老公的。」
她的話令男子吭哧一笑，「當然，誰會來這裡找老公。」
顏若被笑得有些惱，「總之離我遠點！」
何瑞雪與另名男子正打得火熱，見顏若一副彆扭模樣，有些無奈：「顏若，出來玩能不能放鬆點？弄得像誰要奸了你似的！」
顏若剜她一眼，端起飲料，眼睛看向舞台；舞台上有人在唱歌，化著濃妝的女人看不出實際年齡，歌聲動聽卻多少帶些任務式，唱完幾曲的她們還將趕往下一場；人生就是個大舞台，人人都認真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日復一日，兜兜轉轉。
男子瞟瞟興緻缺缺的她，大概覺得她矯情，來都來了還裝正經給誰看？到底坐過去加入同伴陣營；一波接一波的笑聲從這裡傳出，何瑞雪顯然特別亢奮，不管輸贏均是滿杯酒倒入喉中。
舞台上演唱與熱舞輪番上場，舞台下放鬆與放肆也在同時進行；顏若想離去又不忍攪了何瑞雪的興緻，況且她也不放心將其一人扔在這裡；好不容易見她搖晃著去往洗手間，忙跟過去勸她回家，半醺的何瑞雪自是不肯，還霸道的不許顏若先走。
顏若氣結地看她走進洗手間，嘀咕著往回走時不小心撞上一個人，「對不起。」顏若歉意。
「沒事。」過道上，本已擦肩而過的男子的同伴突然回頭，「咦？這不是顏大美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