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娘子關參軍設伏兵 大蓬車美人施狡計

第二十五回:娘子關參軍設伏兵 大蓬車美人施狡計

上回說到大名府的勤王兵馬來到了井陘,雖然得了犒賞,依舊心感不足,趙公子與眾人商議道;「弟兄們,咱們奔跑數百里,白忙一趟,就得了那麼些犒勞的,真不是意思,你們大家說說該怎麼樣才好?」

石守信聽了,也嚷著;「是呀,真不是意思。大哥,你說出個主意來,咱們火一把。」

趙匡胤向陳德賢說;「陳參軍,你看怎麼樣,給他們出個點子,讓大伙兒火一把,熱鬧熱鬧一下,如何?」

陳德賢笑著說;「大公子,別賣關子了。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有主意了。肯定是好點子。快說出來大家聽聽。」

趙匡胤被他一語道破,也笑著問道;「探子報說的遼人要把石重貴押回上京的消息,依參軍你看,可是確切?」

陳德賢說:「這都是朝里的人傳出的話,準保###不離十。再說,就在咱們動身的那天還有信報說,是那個叫永康王的兀欲押解的,都正在準備動身啟程呢,看來假不了。」

「大哥,你是打算咱們自個兒去搶那個倒霉皇帝?」石守信急不可耐問地問。

趙匡胤擺了擺手說;「依我看,兀欲押著石重貴肯定是走在前邊,一些資重財物肯定是在隊伍後邊,我不是打算堵他們前邊去救那個倒霉皇帝,我倒是想去搶他們拉在後面的東西,你們看怎麼樣?」

石守信一拍大腿叫好,說:「好!這主意好!搶他娘的。反正他們們也是搶咱們的……」

趙匡胤接著說:「……後面那些是什麼?肯定有些是他們在汴京搶到的皇宮裡的金銀財寶。他們後面的既沒有警覺,又缺乏戰鬥力,咱們悄悄地跟上去,打他個冷不防。撈他一筆,他搶咱們的,咱們把它搶回來,這是天公地道的買賣,回去也好讓總兵大人高興高興。」

各人聽了,無不興高采烈,磨拳擦掌,齊聲叫好。

「如何行動,大公子一定也是心中有數的了。一道兒說出來吧。」陳參軍也急起來了。

趙匡胤道;「這個我還是一時之間動念,如何行動倒沒想到,大家都同意的話,就請參軍商量看看如何調遣。不過我想:第一是要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第二是要快刀斬亂麻……」

陳德賢說;「依我看,公子想到的行動就是;見人就殺,見錢就搶,搶了就走……」

趙匡胤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

王,石二人齊說;「痛快,痛快。老瞧著他們搶咱們的東西,咱們也當他一回強盜,搶他們一趟看看。」

陳德賢想了想,繼續說;「照公子的想法,我看,眼下他們雖然還沒來,咱們不妨這樣考慮一下……咱們先選個地方埋伏好,待他們來到之候,黃昏時分動手。一齊衝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亂砍亂殺,打他個矇頭轉向。殺散他們之後,人馬分為兩茬,大公子與石公子領兩百人馬繼續追殺敵兵,小將與王公子領三百士兵搶東西。這些兵分為十個人一隊負責搶一馱馬,六個人去殺那些趕馬的遼兵,兩個人拉馬,兩個人押護,裝好就走。小將是熟路的,在前面引路。王公子繼續指揮後面的士兵繼續干,配好馬的陸續跟上來。待得搶夠了,咱們這三百個士兵也就都全撤完了,咱們再鳴金為號,大公子你們聽得咱鳴金也就馬上收兵斷後,跟在後面撤退……只要將士用命,指揮得當,估計也不消半刻時辰,事情也已辦得乾淨利落。這時天也黑了,咱們也走遠了,就算他前面的兵馬跑回來救援,也找不著咱們的影子了……大公子,你看這樣好不好?」

趙匡胤道;「好!參軍的調撥十分周密,正合我意。」

打埋伏搶東西的主意已定,眾人都一心一意的在守候。回頭我們再看看汴梁那邊:

且說那耶律德光雖然登上大寶,當上了中國的皇帝,但熱鬧了一陣子過後,覺得這位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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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穩妥。河東方面傳來的消息說到劉知遠可能要自立為帝了。河中方面傳來的消息說李守貞,趙匡贊,高行周等將領都各找借口,不願來汴梁朝覲,其他各地的小股叛亂也蜂擁而起,看來得想些辦法對付。於是便傳了蕭翰進宮商議。

蕭翰道:「按照改朝換代慣例,第一是安置原來的皇帝,第二是安撫原來的官員。既然皇上不殺那個石重貴,該如何處置,就該處置。拖延日久,恐生他變。」

次日早朝,耶律德光旋即下旨:貶晉廢帝石重貴為負義侯。令永康王領本部人馬即日啟程押返大遼黃龍府。負義侯的家眷:皇太后李氏,皇太妃安氏,皇后馮氏,皇弟石重睿,皇子石延煦,石延寶,還有宮嬪五十人,內官三十人,東西班三十人,醫官一人,控鶴官四人,御廚七人,茶酒三人,儀鑾司三人,一同從行。又遣原來的晉臣李瑩,馮玉,李彥韜等伴送至黃龍府。

兀欲聽了,心裡正想著那個馮氏呢,心想:石重貴至親的那一群家眷同往,哪是少不了的。那一群跟班的什麼內官,東西班去了也好,反正可以調到家裡使喚。可那幾個晉臣伴送,就不對胃口了。多了這幾個,不但礙手礙腳的,況且,馮玉又是馮雨憐的兄弟,更是礙事。於是,忙向皇帝奏道:「啟稟皇上,這負義侯的家眷跟著一塊去,倒也無妨,哪些下人去了也好,有人侍候他們飲食起居。至於這幾個原來當官的就別叫他們去了,郎郎亢亢,礙手礙腳的……」

耶律德光本來沒真心過問這事的,都由朝官安排的。聽得兀欲說不要李瑩馮玉等幾個人,也就答應了。那三人原來聽得要伴送到黃龍,早就嚇的魂魄出竅。後來又聽得不用去了,這才回過神來。幾千里迢長遠路,萬水千山的,難保有去無回呢,這三個都是貪官劣吏,誰還會有這分心思去伴送這個倒霉皇帝?

朝會散了,兀欲喜孜孜的到封禪寺領了石重貴一家子大大小小就上路了。走了不久,這群人就拖拖拉拉,疲疲蹋蹋的,拉上了一長串。耶律兀欲發話道:「這個走法,啥時候走得到上京?」於是,他吩咐:「男的兩個人騎一匹馬,跟著前面的馬隊走。石重貴原來也算是個皇帝吧,就讓他騎一匹。女的不會坐馬,讓他們坐車,隨著本王後面慢慢走。」

這樣一來,這一群男男女女,就分成兩隊,男的一隊在前,女的一隊在後了。

她們乘的都是輜重車,人貨混載,好些人都擠做一堆,也不是很舒服。

耶律兀欲又發話了:「那皇后呢?也不要虧了她,讓她坐到本王的車上來吧。」

手下的聽了,忙把馮雨憐送到耶律兀欲的車上來了。耶律兀欲坐的是大蓬車,寬敞舒服,四面垂簾,風雨不侵。遼兵把她一送了進去,那耶律兀欲一把就摟了過來。馮雨憐不知就裡,嚇了一跳。車裡就那麼大小,閃也無處閃,避也無處避。耶律兀欲一把抱住,定睛看時,哎呀我的媽呀!蓬頭垢面掩不住沉魚落雁顏,僕僕風塵蓋不了閉月羞花色。依然是那末晶瑩勝玉,滑膩如脂。那一腔慾火,如何控制得住?把她狠狠的摟著,緊緊的按住,親個不休。

一開始,馮雨憐猛地大吃一驚。緩過氣來才悟出:這一切都是這位王爺安排的,我一個被俘女人,惟一辦法只能是逆來順受了……。

耶律一口氣把馮雨憐親了個暈頭轉向,氣喘吁吁,接著,扒光了她的衣裳,壓了上去,翻

雲覆雨,縱情取樂……

事畢,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語無倫次地咬著她的耳朵,喃喃低語道:「皇後娘娘……石重貴哪有這個福氣?你該是我的皇後娘娘……你才是我的皇後娘娘……」

馮雨憐雖然是經過前些日子的亡國傷痛與驚恐,又經過連日來的囚禁折磨與奔波勞累,但

眼前這一番**激蕩,驀地使她的精神又轉入了另一個境界。知到憑著自己的嬌媚容顏與青春魅力,她可以絕處逢生了,她更想到,幸運之神大概是永遠眷顧著她的,如今,正在「山窮水盡疑無路」之際,驀地又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她軟綿綿地貼著耶律的耳邊說:「王爺,您弄錯了,別這麼說了,臣妾只是一個犯罪的女人,不是什麼皇後娘娘了。」

耶律兀欲依舊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語無倫次地說:「不!不!你沒有犯罪,你永遠都是皇後娘娘。你原來不是皇后!現在才是皇后,現在才是我的皇后。你是天下間最標緻的女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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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皇後頭銜兒才配得上你這麼標緻的美人兒。」

馮雨憐吃吃笑道:「王爺,您又弄錯了。照您這麼說,您只是個王爺,真要的話,臣妾大不了只能當您的王妃,怎麼當得上您的皇后呢?別說是不能真的當您的皇后,就連說當你的皇后這話也都是犯天條,誅九族的大罪呢。」說完,忍不住又吃吃的笑。

美人的這種笑,最是令人**奪魄。尤其是在巫山**,兩情如蜜時分的這種笑,最是使人心旌蕩漾。馮雪仙此情此景的笑,早已令耶律兀欲神迷意亂,六神無主了。他只是把臉貼著她臉兒廝磨,除了「……你就是我的皇后」這句之外,再也說不出另一句話來了。

馮雨憐見他如此入迷,便悄聲地說:「你如果當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后,除非王爺您當了皇上,那我才算得上是皇后呢。」

耶律兀欲聽了,猛地一震,支起了半爿身子,出神地看著馮雨憐。

馮雨憐見他那神態,先是嚇了一驚,但看見他只是色迷迷的眼神,沒有一絲惡意,膽子也就大了,說道:「王爺,奴家跟你玩得忘情,說笑話兒呢,你幹嘛這樣瞧著奴,好怕人呢。」

耶律兀欲回過神來,賠著笑道:「怎麼著,我沒什麼呀,這也嚇著您了么?」

馮雨憐道:「有點兒嚇人。剛才臣妾都樂得出神了,剛才的話,是臣妾說錯了么?」

耶律兀欲答非所問地:「……要我當了皇上,你才能當皇后?」

馮雨憐還是有點兒怯,她猜不出兀欲在想些什麼,不敢造次亂說了,只好說:「承蒙王爺錯愛,臣妾早已不是什麼皇后了,也不想再當皇后了,此生只願為奴為婢,侍奉王爺……」

耶律兀欲還是喃喃自語:「……我當了皇上,你才能當皇后?」驀地回過神來,瞪著馮雨憐道:「你說,我能當皇帝嗎?」

馮雨憐先是嚇了一跳,但看兀欲的眼光,真的並無惡意,便抱著兀欲的脖子,把嘴巴貼在

他的耳朵上,細細地說:「……聽說王爺的爹原來就是已故大汗的長子,本來就是應該當皇帝

的。不知怎的又讓你的叔王繼承了大汗的位兒。王爺您青春正富,且又英明神武,怎麼就不能繼汗位,當皇上?臣妾見咱們朝中原來的皇上,原來也不是當皇帝的。還不是靠著你們的皇上派兵幫他打敗那個什麼李從珂,這才當上了皇帝的么。咱們家的那一個,原來也不是讓他當皇帝的。也是景延廣在鄴都朝廷上乍呼了那麼一下子,也就當上皇帝了。要說王爺,你祖母是太后,父親又太后的長子,叔叔當得皇帝,你怎麼不能?你要當皇帝,那還不容易?」

耶律兀欲有點不解地說:「可俺叔現正當著皇帝吶?」

馮雨憐噗嗤一笑,手指輕輕一戮兀欲的前額說:「你這個人啊……真是……」接著,又貼著耳朵細細的說了起來……她說:「……王爺聽過前朝朱溫家的故事沒有?」

耶律兀欲點頭說:「聽過一點,不很清楚,你再說說……」

馮雨憐說:「朱溫是梁朝的皇帝,王爺知道吧?」

耶律兀欲點頭說:「知道。知道。」

馮雨憐又說:「朱溫是誰殺的,王爺知道么?」

耶律兀欲點頭說:「知道。那是他兒子殺的。」

馮雨憐又說道:「他這個兒子叫朱友珪,朱友珪殺了朱溫,自己就當了皇帝。第二年,朱

溫的另一個兒子朱友貞又殺了朱友珪,他又當了皇帝……」

「得。得。」耶律兀欲猛地坐了起來,掩著雨憐的口說:「得了。甭說了。我聽懂了。我

聽懂了。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可是,馮雨憐仍是不依不饒地,貼著兀欲耳根說下去……

只因這馮雨憐不但生得柳嬌花媚,且又萬種風情,無怪原來石重貴不嫌她是嬸娘的身份,

把她納為昭陽正院,如今這遼國的永康王耶律兀欲,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帖帖服服,俯首稱臣。按舊日史家的評議,又該說些什麼「紅顏禍水」啦,什麼「狐媚鬼蜮」之類的話。其實,正如一位學者所說:「歷史是人寫的」。我說:「既然是這樣,那末:男人寫得,女人也寫得。女人在歷史進程中幹了些事,說了些話,改變了歷史,推動了歷史,那有什麼不好?那有什麼不對的?如果女人乾的事影響了歷史就叫『紅顏禍水』的話,那末男人乾的事影響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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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就叫『白顏禍水?』如果女人說的話影響了歷史就叫『狐媚鬼蜮』那麼男人說的話影響

歷史,就該叫『狼媚鬼蜮』好了……」

正是因為馮雨憐說了些話,挑動了耶律兀欲的野心,也動腦筋想了主意了。因此,他一路之上一面趕路,一面心中不斷思考著她說的話:她說得很對啊,我不當皇帝她怎麼當得了皇后?我弄了這麼漂亮一個美人兒回家,讓太後知道了,她能答應嗎?德光知到我要了石重貴的老婆,他答應嗎?有他娘兒倆在頭上,我保得住馮雨憐她嗎……

左思右想,想來想去,手上無權想什麼都是一句空話。別說是保一個女人,連自己也自身難保。回過頭來一想:他耶律德光不是長子也當得皇帝,我是正宗的長子長孫,我怎麼就當不得皇帝?我現在凡事小心翼翼,處處擔驚受怕,為什麼?那是因為大權不在我的手裡。一但我當了皇帝,大權在握,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我還用怕誰來著?想到這裡,哪總算是想通了。於是,一路之上兩人除了巫山**,朝歡暮樂之外,就是計算著怎麼樣把叔皇搞下來,把這個皇位弄到手。因此,一路之上,真箇是『心無旁騖』,部下的人走得快也好,走的慢也好,就是要把重兵擺到自己的身前身後,以保安全。一路上就是細細計算:第一是回到上京,怎樣哄得太后歡喜,哄得她下懿旨要耶律德光回去上京。第二是在耶律德光回歸路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對付耶律德光,這就能把這皇帝的位兒弄到手了。

一路之上,都只顧著把精兵親信調集身邊,為自己保駕護航,保著個美人兒的安全,其它的都拋諸腦後了

正是:入山不怕傷人虎,只怕人情兩面刀。又道是: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可嘆這月里朵,枉稱聰明絕頂,處處計算著他人。不知哪鬩牆之災,已經迫近眉睫了。

諸位讀者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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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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