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掙 扎
唇與唇碰撞相印的瞬間,心跳如雷,靳一城很早之前就知道他這輩子都逃不開這個叫夏晚的女孩,她總有辦法打破他的冰封,然後一點一點進駐到他心臟,直到,那顆心只為她一人跳動。
動情的那一刻,他扼住她雙手壓制到頭頂,挺拔的身軀已經壓迫上她的柔軟,他的唇變得炙熱,從她唇上移開向下,含住她精緻下巴輕微含咬,她聲音嗚咽,酒精在血液里似要燃燒起來了,溫度不斷升高。
擦槍走火的瞬間,靳一城強迫理智歸位,僵著手臂推開她,「才和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分開一個多星期就這麼耐不住寂寞,你就這麼想要男人!」
夏晚眼眸迷濛雙頰有醉后酡紅,不躲不閃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羞愧神色,因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將她推遠。
她抬手伸進他西裝按在他心口,「這裡有我,為什麼又要丟下我?」
她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不清!靳一城粗暴扛起她,將她趕出去,關上門,動作一氣呵成,他怕他遲疑一下會全功盡氣,夜晚太可怕總會逼人面對真實的自己。
「靳一城……」夏晚在外面拍門。
靳一城鎖上門,徑直上樓,執起手機打給李靖,「馬上來景山別墅,你只有十五分鐘,趕不到,明天就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靖被他最後一句瞬間嚇清醒,麻溜從被窩出來,睡衣都沒時間換拿了車鑰匙就出門。
一路狂飈,李靖真的就在十五分鐘趕來,車堪堪在夏晚身邊停下,嚇了她一跳。
「夏小姐。」李靖氣喘吁吁下車。
夏晚看了眼他身上的睡衣眉頭微蹙,「你……?」
李靖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夏小姐,請您上車。」
「他讓你來的?」夜風吹得夏晚清醒不少。
「是。」
「他讓你來送我走?」
「是。」
夏晚往二樓望了一眼,「如果我不走呢?」
李靖看著她,「我的前途就捏在您手裡,請您不要為難我。而且,靳總做了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您就是在這裡等一晚上,他也不會開門。」
夏晚抿了抿唇,什麼也沒有再說,上車。
靳一城就站在二樓陽台,目送車沒入黑暗他還站在原地,雕像一般。
夏晚靠著車窗目光落在外面,駕駛座上的李靖時不時從內視鏡看她一眼,對夏晚,他是很好奇的。
夏晚收回空洞目光,開口,「你叫……?」
「李靖。」
夏晚看著他,「李靖,靳一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李靖都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這要怎麼回答,只能打馬虎眼,「小吵怡情,偶爾吵吵架有助於增進兩人感情。」
夏晚苦笑,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李靖好幾次想開口問她,終是不敢瞎打聽大BOSS的事,認真開車。
車到她公寓樓下,她下車道謝上樓很疲憊的樣子。
李靖在車裡給靳一城打電話,「靳總,人已經安全送到。」
「知道了。」靳一城聲音低沉嘶啞,「安排兩個可靠的人住到她隔壁,不要打擾到她的正常生活,也不要讓她發現。」
李靖皺眉,「我覺得……即使這樣還是容易出意外,畢竟敵在暗。」
「我的話你只需要照做!」
「是,我馬上去安排。」
夏晚上樓,樓道的感應燈不知是什麼時候壞的,她只能扶著牆壁走,深夜整幢樓都靜悄悄的,腳下突然踢到一個人,男人悶哼的聲音,夏晚嚇得叫出聲,「啊——」吵醒對面住的鄰居,對面燈亮,燈光打過來,夏晚看清地上的人,「許少傑!」
許少傑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睜開眼睛,「小晚……」撐起身子,一把抓住夏晚肩膀,「小晚,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抱緊她。
夏晚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酒味,「許少傑,你又喝了多少酒!」
「我說你們兩口子,有話回屋關上門說好嗎,現在都幾點了!」對面鄰居沖他兩喊,半夜被吵醒真的很火大,「這小夥子啊,每天喝得大醉就跑到這兒來等你,一等就是一晚上,就算他犯再大的錯,這樣的誠心也夠原諒他了吧。」鄰居實在忍不住替許少傑說話。
「對不起,打擾你們休息,對不起!」夏晚連連道歉,趕緊扶許少傑進屋。
「你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我去給你倒水。」夏晚起身。
許少傑從背後抱緊她,「別走,不要離開我……為什麼要去找靳一城,為什麼要和他住在一起,為什麼……」他手臂收緊,抱得她有點生疼。
夏晚沒有掙扎,一動不動任他那樣抱著,心裡很難過,看到那麼驕傲的許少傑這樣頹廢,很難過,「少傑……」
「噓……別說話,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一會兒,就一會兒。」
有冰涼落在他手上,那樣涼,澆滅了他所有的驕傲、自信。
他閉上眼睛下巴擱在她肩頭,喃喃出聲,「晚晚,我們一起去瑞士好嗎,那裡有一個童話小鎮,石頭鋪成的街道,遍地鮮花,你一定會喜歡。」
「少傑,你喝醉了,先放開我。」她平靜開口。
許少傑掙扎了許久終是無力鬆開手,夏晚扶他去她床上躺好,轉身倒了杯溫水加入蜂蜜喂他喝下,又去浴室擰了毛巾替他擦臉,許少傑握住她的手,「不要離開我。」
夏晚在床邊坐下,「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覺。」
許少傑真的聽她話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沉,夏晚替他蓋上被子,心裡有一萬個『對不起』想跟他說。她知道自己沒用,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放不下靳一城,靳一城依舊是那個只屬於夏晚一人的城,可他心裡的秘密是什麼?
許少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不舒服的翻了翻身,夏晚拿出他手機看了眼,媽媽來電,她接好像不太合適,可不接也不好,怎麼也要讓長輩放心。
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怔了一下,「夏晚?」聲音有點驚訝。
「是,許阿姨,我是夏晚,少傑他喝醉了暫時在我這裡您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他。」
回應她的是沉默,好一會兒,許媽媽才說了一句,「我想見你,明天八點,雨和軒茶室。」電話掛斷。
沒有過多的驚訝,也沒有忐忑的心情,正是因為這樣,夏晚心裡才覺更加難過愧疚。愛一個人會在乎他的一切,在乎他的家人朋友會不會喜歡她,不喜歡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讓別人喜歡?這些問題曾經在去見靳一城母親的之前困擾了她一整晚,可現在,她平靜得自己都覺得自己太無情。
第二天,夏晚走的時候,許少傑還沒醒。計程車路過花市,她突然喊停車,買了一大包合歡花的種子,腦海中一直在想合歡花開滿那片空地的情景。
「小姐,到了。」司機提醒她。
夏晚回神,付錢下車,進去茶室,侍應迎上來,「小姐幾位。」
「約了人,姓許。」
「哦,是許夫人的客人,這邊請。」侍應一路引她到二樓貴賓室。
推門而入,「許阿姨。」夏晚淡然開口。
許媽媽抬了抬手,「坐,我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只是後來各人的際遇不同,兩家也沒什麼來往,難得你和少傑關係還是這麼要好。」
夏晚在她對面坐下,「一直都是少傑在照顧我,我心存感激。」
許媽媽嚴肅看著她,「你真的心存感激,就放過他!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心情,所以今天如果我有什麼話說重了,見諒!」
夏晚手收緊,「您說。」
「你和少傑,能發展成情侶早就成了不會等到現在,少傑對你來說不過是在迷茫時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用現在你們年輕人流行的話說叫『備胎』,他自己知道也心甘情願,可是,你心安嗎!」
夏晚心裡一痛,看著她的眼睛,非常認真回應,「我,答應許少傑確定情侶關係的時候是真心要和他開始,他不是救命稻草,更不是什麼備胎。」
「那你愛他嗎?」許媽媽質問。
夏晚沉默。
「你不愛他!感激不是愛情,我相信你努力過,可是不管你怎麼努力,感激也變不成愛情。我不希望我的兒子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他的女人變得頹廢,沉淪,不值得!」
夏晚收緊的手鬆開,「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
「謝謝你。」許媽媽一副大石落地的表情。
夏晚笑得苦澀,許少傑跟她說過如果情侶關係讓她覺得尷尬,他寧願回到原點,現在,他們可能連朋友都沒法做,她很後悔,是她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