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夜 孤兒院(3)
「當然有用了,只是這裡並沒有你們說的次聲波,在等等吧也許是時間不對,我再將頻率接收調低一點看看。」小房說著又去調動了一下那台經過他改裝的無線電。
調完之後我們就繼續等待,漸漸地疲憊感襲來,我靠著圓柱朦朦朧朧的睡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侯文峰才推醒了我,壓低聲音喊道「有反應了。」
我立即來了精神,然後仔細盯著機器閃爍的信號燈,我顧不上許多掏出了耳朵內的棉花就仔細傾聽那機器發出的聲音,果然從那機器里發出了很奇怪的聲音,不是「哧哧啦啦」,而是我從未聽過了奇怪聲響,那聲響就像是鋸子在來回的切割骨頭髮出的「嘎吱嘎吱」的摩擦聲響,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我們三個高度緊張了起來,這聲音一直響讓人毛骨悚然。小房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又在機器上擰了一下,那聲音頓時就變得扭曲起來。
「你幹什麼?」我小聲問道。
「這機器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分析聲譜,最後能完全聽到這到底是聲音。」小房一邊說一邊調著。
「這麼神奇?」我不由的暗暗佩服小房。
那「嘎吱嘎吱」切割聲越來越扭曲,最後在小房的調動下那聲音果然開始慢慢的清晰了起來,只聽那無線電裡面傳出的並不是起初的切割聲了,而是一群小孩在不斷哭泣尖叫的聲音,聲音在大堂內環繞猶如立體一般,很是嚇人,難怪子浩被嚇成那樣了。只不過這聲音只持續了幾秒鐘就消失了,緊接著那機器上閃爍的信號燈頓時就熄滅了,小房湊近機器仔細調試了一下又使勁拍了拍,那機器還是沒反應。
「怎麼了?壞了?」侯文峰問道。
「我想是這房間里的次聲波消失了。」小房嘀咕道。
「為什麼你發明的機器每次都是一次性的,你的發明究竟行不行啊。」我忍不住問道。
「不是機器…的原因…。」小房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行了別解釋了,別每次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我道。
「噓,別吵了你們看!」此時侯文峰突然指著那尊莊嚴的菩薩像叫道。
我和小房立即朝那尊菩薩像看去,接著我看到了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那菩薩像竟然流起了眼淚,這讓我們三人吃驚不已,難道是看到神跡了!
侯文峰靠近菩薩像爬上檯子,將從塑像眼角流出的「眼淚」抹了一點在鼻尖處聞了聞,只見他聞完之後神色立即就變了「有屍氣!這水是屍體的腐水。」侯文峰說著就敲了敲菩薩的塑像,菩薩像內部發出了很沉悶的聲音,裡面像是塞滿了東西。
「啊!」我和小房吃驚的喊出了聲,如果照侯文峰這麼說,那麼在菩薩像的內部應該藏著屍體。
侯文峰跳下檯子跑到門外找來了一根鐵棍,我立即明白他想幹什麼了,於是趕緊阻止了他「你瘋了,你這樣干是對菩薩不敬,村民們絕不會放過你,搞不好我們回都回不去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如果裡面真有屍體那麼這傢伙藏在菩薩像內受人敬仰膜拜,一定受盡了人間煙火,說不定已經成精了。」侯文峰凝重的說道「佛祖心中留,我相信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怪我。」
我舔了舔發澀的嘴唇知道已經無法阻止侯文峰了,小房也十分緊張的盯著侯文峰,侯文峰爬上檯子舉起鐵棍就一下一下的敲在了菩薩像身上。
他每敲一下我的心臟就劇烈的跳動一下,大堂外的天空此刻風氣雲涌傳來了滾滾的悶雷,沒一會就風雨交加了,可是侯文峰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更加堅決的敲著,聚集在菩薩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我忍不住雙手合十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小房嚇得趕緊喊道「快下來,有人來了!」
「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機會了,待會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倆一定要替我擋著。」侯文峰吩咐我和小房。
眼下也沒什麼辦法了,我和小房只好在大堂內翻找出了兩根較粗的枯枝木棍拿在手中。沒一會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孤兒院醫務室的宋美蓮,只見她看到我們幾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她注意到了侯文峰的舉動,頓時嚇得臉都白了,然後呼天搶地的喊了起來「我的天啊,快下來啊,這是要遭天譴的啊!」
宋美蓮喊著就沖了上來,我很小房趕緊攔住了她,女人歇斯底里的哭聲太可怕了,宋美蓮捶胸頓足哭聲的穿透力很強,很快就吸引了老巷附近的村民,門口頓時就傳來了大聲的叫喊「快來人啊,有人拆菩薩像。」
沒一會大批手持菜刀、水管的村民就趕了過來,這些村民全都是年紀在五十歲以上的老人了,他們將我們團團圍住了。
我和小房怕得要命緊緊靠在了一起,雙腿不聽使喚的抖了起來,俗話說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我們也沒武功,手中也只有木棍,對方又人多勢眾,說不怕那是假的。
小房湊到我耳邊耳語道「別怕,我看他們也只是嚇唬人,我不信他們敢砍我。」
「死我倒…不怕,我就怕他們砍不死我,最終落得個殘疾比死還痛苦。」我膽怯的應道。
「快下來!」人群發出怒吼,說著就要衝破我們的防線。
「你們閃開!」侯文峰在上面喊了一聲,接著我和小房就縮著身子躲到了圓柱後面,剩下侯文峰和那些凶神惡煞的村民對峙。
此時侯文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村民們也稍微冷靜了下了。
「你看看,菩薩都流眼淚了,你是什麼人喪盡天良要拆這菩薩。」一個村民發出了怒吼聲。
「你們兩個要是再不讓開,我看他們真的會砍下去。」侯文峰突然轉頭望向了圓柱後面的我和小房。
我不明白侯文峰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我隱約感覺到這些村民的憤怒並不是那麼簡單,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衝動,竟然拿出了菜刀對付我們。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都知道這尊菩薩像是真身吧?裡面的屍體經過特殊的製作,由於時間長了防腐措施失效,導致腦髓和內臟腐爛,腐水順著眼眶慢慢滲透了出來。」侯文峰拿著鐵棍正氣凜然的說道。
此時我注意到那些人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其中領頭的更是眼神迷離,說話也是吞吞吐吐「你…胡說什麼呢!」
「是不是胡說當下就分曉。」侯文峰說完就將鐵棍狠狠戳穿了菩薩像,緊接著拔了出來,鐵棍上當即就濕漉漉的掛滿了屍水。
那些村民看到這樣的情景都不在說話了,只是發狠似的盯著侯文峰,過了許久才有人惡狠狠的說道「這是我們村的事,你們外來人少管閑事,裡面的真身只不過是一個過世的前輩,他對育嬰堂有著很大的貢獻,所以我們就給他做了真身像。」
「不會這麼簡單吧?」侯文峰顯然不相信他們的說辭。
「這是我們村的事你馬上給我離開!」領頭的再次呼喝道,他的話立即激起所有人朝侯文峰步步緊逼。
「夠了!」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張院長神情嚴肅的出現在了門口,張院長的話似乎舉足輕重,那些村民立即就停了下來朝她圍靠過去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你們什麼也別說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們都回去吧。」張院長支走了那些村民,大堂里就只剩下我們三人和張院長了。
侯文峰跳下檯子好奇的問道「張院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院長嘆了口氣道「其實在這尊菩薩裡面的真身是泉涌叔叔,泉涌叔叔當年創建了這間育嬰堂,救活了我們這麼多的孤兒免受戰亂之苦,難道他不是我們心中的活菩薩嗎?我們這個村子當年被日軍的三光政策掃蕩,很多孩子都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泉涌叔叔是德國的華僑,他扯起了納粹的旗子,這片區域才免受了日軍的掃蕩,我們這些人才得以活了下來,剛才進來的那些村民全都受過泉涌叔叔的恩惠,泉涌叔叔是在國內病死的,那個時候我們都長大了,所以我們這些孤兒湊到一起商量出了這個主意。」張院長邊說邊跪倒在了菩薩像前面,雙手合十默念著什麼。
「原來是這樣,那解釋清楚就好了何必搞的這麼複雜。」我說道。
「我想村民們也是怕事情越搞越複雜,有些多餘的緊張了,畢竟這菩薩像裡面是個真身除了我們以為就沒有人知道了,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怕其他不明就裡的人誤會,畢竟讓他們知道拜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死人不是件好事。」張院長說道。
侯文峰點了點頭道「你要是早這麼說我也就不會誤會了,現在都清楚了我也不再繼續了。」侯文峰說著就丟掉了鐵棍,隨後拉起我們出了育嬰堂,我心中仍是有許多疑問沒搞清楚就被侯文峰糊裡糊塗的拉著走了,在走出大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下,張院長從兜里掏出一把鎖把大堂也給鎖上了。
走在回來的路上,我和小房幾次想發問,但都被侯文峰阻止了,只聽侯文峰說道「這件事只能智取不能硬來,我們晚上在來,張院長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他並沒有說實話。」
「原來你跟我們想的一樣,我還以為你會那麼蠢。」小房笑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晚,這又是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我們三人偷偷的溜進了育嬰堂,當我們進到育嬰堂里的時候竟然發現大堂的鎖已經被誰撬開了,我心中一緊,這人是撬開鎖的就是說他和張院長以及那些村民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