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夜 戒指(1)
在古代的中國,戒指最初並不是作為裝飾品用的,而是宮廷中的嬪妃們每月避忌君王「御幸」時的一種特殊標誌,故稱為「戒指」。
隨著時代的發展戒指已不僅僅是美化生活的裝飾品了,也成為了愛情的信物,國際上有一些約定成俗的戴法,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總之是各有各的規矩,太多太雜我也不做過多介紹了。
耿悅的案子雖然告破了,但在我們心中都留下了傷痛,一個花季女孩現在就要坐一輩子的輪椅了。
那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也很糟糕,幸好有妃子整天陪著我,那幾天每天帶著妃子逛逛公園晒晒陽光心情也漸漸好轉了些,侯文峰也會偶爾來看看我找我聊聊天,跟他聊天是最長見識的事,總能聽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侯文峰坐在沙發上打量著自己左手小指上的一個戒指道「你知道戒指戴在小指上代表什麼嗎?」
「不懂,我只知道戴在無名指上表示結婚了。」我搖了搖頭回道。
「代表著不戀愛或終身單身,當然在有些地方也代表同性戀。」侯文峰望著自己手中的戒指出神。
我有些納悶於是抱著妃子坐到了他的身邊「那你的意思是…。」
此時侯文峰才回過了神來尷尬的笑了笑道「誤會誤會,我們習武之人手指比較粗所以只能戴在小指上,我手上的這個是去西藏的時候買回來的,不貴才幾十塊錢算是留個紀念吧。」只見他頓了頓說道「我是突然想起了一個關於戒指的離奇故事,所以才出了神,那件事都過去很久了。」
一聽有故事我立馬就來了精神催促他趕緊說,侯文峰點了點頭這才慢慢打開了話匣。(以下是侯文峰的敘述)
那個時候我才剛被師傅交給了沈爸沈媽跟他們關係也不太好。我記得去了沈家沒多久,我就跟著沈爸沈媽去了一趟南方的小村莊,我隱約記得是因為沈媽的一個親戚去世了所以才去的,那個村莊叫什麼名字我已經忘記了,但在村莊發生的事我卻印象深刻。
我跟著沈爸沈媽投靠了一個親戚家,他們把我丟在那個親戚那裡之後就去辦自己的事去了,這個親戚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阿婆,看上去慈眉善目很慈祥的,身體也很健康。
老阿婆的家裡很黑,連煤油燈也不捨得點,她喜歡一個人坐在搖椅上折著紙元寶,我不愛跟陌生人講話於是只得坐在門檻上看著天邊的夕陽發獃。
「後生仔,別坐門檻上。」老阿婆提醒我道。
我哼了一聲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起身坐到了門口的石頭上,老阿婆見我不理她於是拿了些糖果出來哄我,我也不理會,她只得搖了搖頭繼續折她的紙元寶。
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她就去做飯,聞到飯香我就跑了進去,我肚子也確實餓了,但看到她吃的那些菜時我的胃口頓時就沒了,於是我只得端著碗白飯到門口去吃,老阿婆見我這麼固執也沒有辦法只好由著我。
我正坐在門口吃飯,這時有一個中年女人十分焦急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她一邊跑還一邊喊「四姑、四姑。」,我看到這女人的左手還捂在自己的耳朵上,鮮血從她的指間不斷的滲透出來,看樣子是耳朵受傷了。
四姑見有人喊她眯著眼睛朝門口看了一下,隨後就出來了。
「阿蓮,什麼事這麼急?」四姑頓了頓發現了女人的耳朵在滲血於是趕緊拉著她說要進去包一下,而那叫阿蓮的女人甩開了四姑的手焦急的說道「四姑我沒事,你還是趕緊去給看看吧,我兒子好像發了瘋似的見誰就咬,你看我這耳朵也是他給咬的,…。」
「怎麼會這樣。」四姑嘀咕了句,見她這麼焦急於是就跟著阿蓮慢跑了出去,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叮囑了句「別亂跑」就匆匆跑出去了。
我端著飯吃了一會覺得無聊,我朝她們跑出去的方向看了看,見沒跑出多遠於是就跟了上去。我跟在她們的後面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四姑一邊跑一邊問著。
「今天晚飯做熟后我就跑出去找他了,阿敦滿山的跑著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卻不願意回來,平常這傢伙聽到吃飯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很少這樣不回來吃飯的,於是我就上去拉扯他,他不僅反抗還開始亂叫,趁我不注意摟住我的脖子就抱住了我,隨後咬了我一口就跑到山上去了,他一個孩子動作這麼靈活我怎麼追的上,於是就回家喊他爸去追他了,他爸終於把他給找到了,於是就把他給背回來了,阿敦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很不安分,最後他爸只得把他給綁起來關在閣樓上的房子里了,阿敦這樣很不正常,你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而且阿敦跟你也親,所以先來請你過去看看。」阿蓮說道。
四姑點了點頭就加快了腳步。我跟著她們很快就到了,這裡是一間雙層的瓦房,門前還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放養著幾隻家禽。直到我跟進了院落四姑才發現了我,但現在她也沒辦法趕我走了,於是只得囑咐我站在樓下。
阿蓮家的瓦房的樓上和樓下被木板隔開,有一條木梯子可以通到樓上,樓上時不時傳出的木板擠壓聲驅使我跟著四姑往樓上走去,四姑趕都趕不走我,我的好奇心好像就是天生的一樣。
無奈之下四姑只得由著我。到了樓上我們看到了這家的男主人正在一間低矮的房間門口焦急的踱步,他的右手還捂著自己左手的虎口,看樣子也是受傷了。
「阿明小敦呢?」四姑問道。
「在裡面。」那叫阿明的男人指了指身後的一扇粗糙的木板門。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四姑問道。
「綁他的時候被咬傷的。」阿明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想喊個大夫來看看的,但你看這情況誰也接近不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哎,所以我只能把他先鎖在裡面了。」
四姑沒說什麼慢慢靠進了那扇門,然後輕輕扣了幾下說道「阿敦,是四姑婆,能告訴四姑婆發生什麼事了嗎?」
四姑說完就停了一下等待著裡面的回應,可是裡面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由於農村的這些木門都做的比較粗糙而且用的是掛鎖,所以就留下了很大的縫隙,四姑見裡面沒有反應就透過門縫看了一下,這一看她的臉色馬上就變得異常的驚訝,過了半天她才喊著那叫阿明的男人把門鎖給打開,阿明見四姑這麼大的反應還以為裡面出事了緊張的不得了,掏個鑰匙都掏了半天才焦急的把門給打開了。當打開以後我們都被眼前看到的情況震驚了,那一幕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雖然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沒什麼,但卻是我在那個年紀看到的最震驚的一幕。
阿敦被他爸爸綁著雙手雙腳坐在角落裡一聲不發。由於天色越來越黑,屋內的光線很暗,但還是有光線從木板拼接的縫隙間透射進來讓我們看清楚了阿敦的詭異樣子。
阿敦眼圈特別的黑,看上去就像是好多天沒睡覺一樣,但他的眼睛卻瞪得很大的望著我們,他的嘴裡在嚼動著東西,他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和一些殘留的屑末,我看了看他手上這才意識到他在嚼什麼東西,他在嚼綁住自己手的那根麻繩,手上的麻繩已經快被嚼爛了。
「阿敦,這些不能吃啊。」阿明在愣了一會後趕緊上去阻止了他,起初阿敦還很正常的停了下來,就在我們以為沒事了的時候,阿敦突然張大了口一下就咬住了他爸爸的手臂,疼的阿明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他本能的想推開阿敦但阿敦卻死也不鬆口,緊接著四姑和阿蓮趕緊上去幫忙扯開了阿敦,一陣手忙腳亂后阿敦終於被拉開了,阿敦居然活活撕咬下了他爸爸手臂上的一塊肉,而且還在嘴裡咀嚼了一下吞咽了下去,看到這一幕我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阿敦的眼神令我害怕的往後躲了一下。
「我的個天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阿敦的媽媽突然放聲嚎哭起來。
「行了別哭了,趕緊帶阿明去衛生所包紮一下,這裡交給我處理就行了。」四姑眯起眼睛鎮定的說道。
阿明此時癱坐在地上一直喘氣,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疼,我想兩樣都有吧,阿明完全沒了反應。阿蓮在聽了四姑的吩咐候才哭哭啼啼的扶起阿明將他扶了出去。
此時屋內一片寧靜,阿敦就縮在角落裡瞪著那雙可怕的眼睛,看上去又像是很怕我們,他這種時而害怕時而又兇狠的樣子很是詭異。
四姑眯起了眼睛像是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四姑才緩緩睜開眼睛並開口說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你缺錢花我可以燒給你,如果有什麼心愿為了我試著給你解決,但請你不要纏著小孩子。」
當時我還小並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而且我也很害怕,我只得站在門的角落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阿敦聽了四姑的話這才緩緩將目光轉了個向集中到了四姑的臉上,可是他並沒有說什麼。
四姑嘆了口氣慢慢退了出來,我還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還是四姑硬拉著我離開的,在離開的時候光線從木板的縫隙中穿透進來照到阿敦的手上發生了折射很耀眼。
「戒指!」我下意識的喊了聲。
四姑轉過了頭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隨後快步靠近了阿敦,然後仔細看了看阿敦大拇指上的戒指,直到此時我才看到了那個戒指,這戒指在黯淡的光線下折射著紫色光芒,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感覺,而且這枚戒指好像已經深深的箍住了阿敦的拇指鑲嵌進了肉里,四姑試著拉扯了一下那阿敦立即反應很大的要撲上來,幸好我在後面下意識的「嗯」了一下,四姑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下,隨後四姑趕緊拉著我跑了出來,然後把門給鎖上了。
四姑拉著我走下了樓梯坐到了樓下,等了一會阿敦的父母回來了。四姑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阿敦像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啊,四姑那現在該怎麼辦?是不是要請個道士來驅一驅?」阿蓮一聽兒子被髒東西纏上了顯得更是焦急了。
四姑伸出手搖了搖「那些人多半是些弄虛作假的把戲我見得多了,真正的大師很難請的,如果真是中邪那些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的問題不是請什麼道士,而是在阿敦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取下那枚戒指應該就沒事了,只不過那枚戒指現在已經鑲嵌進了肉里跟阿敦融為了一體根本就取不下來。」
「是不是取下戒指就沒事了?」阿明呆了一下突然衝到廚房拿出了一把菜刀「我把他的大拇指剁下來!」
「你是不是瘋了啊!」阿蓮十分緊張的拉扯著阿明。
「再這麼下去阿敦就死了,你是想他死還是活?你給我走開別拉著我!」阿明喊道。
「我說你們別吵了,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四姑突然插了句。
阿明聽說還有別的辦法這才冷靜了一些「四姑有辦法你倒是說啊。」
「辦法就是查清楚那枚戒指的來源也許阿敦還有救,不過現在情況很緊迫,我看阿敦的情況撐不了兩三天。」四姑說道。
阿蓮回憶了一下說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叫他洗手還沒見他手上有戒指,一定是下午和村長的兒子光明跑到山上玩的時候撿到的,我去找光明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