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包子女
砰得一聲夢想,紅色的血花四濺,宋梅花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抹了一把額頭,黏膩的血液被她這一下子塗抹得滿臉都是,宋梅花驚駭地看著手上的鮮血,尖叫一聲,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www.)
程路生哪裡想到他氣急之下扔出的花瓶會砸破宋梅花的頭,眼看著宋梅花頭上的血窟窿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血,那滿臉鮮血的模樣比厲鬼還要嚇人,程路生也是嚇壞了,身下一熱,腥臭的味道瀰漫開來。
程北狠狠地剜了程路生一眼,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憎恨程路生,只是眼下也不是找程路生算賬的時候,宋梅花雖然人霸道不講理了些,可是對他還是很好的,程北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通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嗚啦嗚啦地駛來,宋梅花被醫護人員從樓上抬了下來,那些鄰居還沒有散去,眼見程路生剛剛被兒子帶回去,他婆娘就成了這副樣子,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便將事實的真相猜出來個□□不離十。
#我擦,殺妻滅口不要太兇殘!
#嫖到他這份上兒,老爺子也是真拼了。
#有這麼一個老頭子,家裡的祖墳是被人炸了吧!
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程北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事實如此,他也無從辯駁,今兒這人他是丟大發了。
也難怪這些鄰居嘴上不積德,實在是程家這兩口子實在太拉仇恨值了,成日里穿金戴銀在小區里和老頭老太太顯擺,你說他們聰明一些也就罷了,拿著媳婦兒的嫁妝逍遙真的大丈夫?
程家夫妻以為小區人都羨慕他們,殊不知他們已經被人貼上了白眼狼不要臉的標籤,你見過哪家人用兒媳婦兒的錢用得這麼兇殘的?這都算了,那麼一個溫柔和善的兒媳婦兒,不說在家供著也就罷了,成日里甩著個臉子,在媳婦兒面前擺著婆婆的款兒算怎麼回事兒?
那臉大的都能跑輪船了。
這邊救護車剛剛把宋梅花拉到醫院,這邊兒趙媚兒也拎著小挎包兒來醫院裡產檢。
懷胎前幾個月本來也就不穩,這趙媚兒成日里穿著幾寸高的高跟鞋兒在扭來扭去,一不小心就在家摔了個大馬趴,得虧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她才沒有摔出個好歹來,不過即使這樣,她也見是見了紅。
肚子里的這胎是趙媚兒成功上位的關鍵,可不能有什麼意外,她連衣服都沒換,急匆匆地打了車,到醫院來檢查。
說來也巧,明明一個外科,一個婦產科,偏偏兩人的病房卻挨到了一塊兒,若說沒人從中間動手腳,誰也不會相信的。
宋梅花這傷口處理好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鐘,他拖著疲憊的身子,站在病房門口抽著煙,他的模樣本來就生得極好,手裡夾著煙,雙眼迷離,嘴唇微啟,那頹廢的模樣著實吸引了幾個單純小護士的注意。
若是平常,程北也不介意勾搭勾搭小護士,來一段浪漫的愛情,可是這種時候,他實在是沒那個閑工夫。
自從蘇白離開之後,他是事事不順,好像什麼倒霉事兒都集中起來爆發一樣,攪合得他頭昏腦漲,程北這時候還沒意識到這些看似沒關係的事兒,其實都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他還在琢磨著怎麼才能將蘇白給弄回來。
雖然今天蘇白話說得狠,可是程北自認為自己是極為了解蘇白的,蘇白的性格說好聽點兒事溫柔不爭,難聽點就是懦弱膽怯,這次也許是被欺壓的狠了一次爆發了出來,不過,女人嘛,不就是那麼一會兒事兒,爆發出來也就完了,之後還不是得乖乖地回來?
正想著,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程北熄滅了煙頭,正打算回去,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瞥見隔壁病床上睡著的那個女人,程北一愣,隨即走了進去。
趙媚兒躺在床上,捲髮略微有些凌亂的散落在被子上,她沒有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妖媚,顯得有些脆弱,她看著護士換過吊瓶,出聲詢問道:「護士,我的孩子沒事兒吧?」
護士還沒有回答,便聽見一個急切的男聲插了進來:「孩子,你說什麼孩子?」
兩人下了一跳,循著聲音看去,再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程北的時候,趙媚兒的臉色刷得一下變得慘白,握著被子的手指不由得微微一緊。
護士察覺到病房內的氣氛不對,也沒有多說什麼,端著葯盤便出去了。
房門啪嗒一聲被關上,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別看趙媚兒面對蘇白的時候橫的厲害,可是面對著心情明顯不佳的程北,她乖得就像小綿羊似的,一句話都不敢亂說。
程北陰鬱的目光從趙媚兒的身上掃過,她嚇得往床裡面縮了一縮,勉強露出笑容來和程北打了一聲招呼:「嗨,阿北,好巧。」
這句話簡直爛透了,眼看著程北的臉色又沉下去幾分,趙媚兒乾巴巴地露出一個笑容,討好地看著程北。
她雖然跟了程北很長時間,可是程北的安全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這個孩子還是趙媚兒在程北一次醉酒之後設計得來的。
原本跟著程北的時候,趙媚兒只想著有錢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就成,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媚兒的心思發生了變化,憑什麼她就要當個見不得人的三兒,蘇白那個女人除了出身比她好,還有什麼能比得過她的?
她愛上了程北,所以想冠上程太太的頭銜,在不知道程北想法的時候,她不敢將孩子的事情暴露在程北面前。
程北沉默地看著趙媚兒,許久之後,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疲憊地問道:「幾個月了。」
趙媚兒摸不清程北是什麼意思,只是現在已經暴露了,在隱瞞下去,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
「已經三個月了。」似乎害怕程北不要這個孩子,趙媚兒急急地加上了一句:「醫生說,可能是個男孩。」
程北還沒有說些什麼,一個尖利的女聲從門口傳來:「什麼?你說是個男孩!!」
程北回過頭去,再看見那個扶著門框站著的女人的時候,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事情變得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