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心惡計
雨狂下不停,無情摧襲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上空雷電交閃,不息的雷聲隆隆作響,恍若曾經在這片大地戰死的怨魂的忿怒控訴。
大雨下,帶著一身濃厚血腥味的狂人,裹著不知是由紅線編織,還是被血染紅的披風緩步行走,腳步雖輕,然而步履之間,卻是自然散出冷冽的劍氣,在周身形成無形劍圈,把當頭落下的大雨盡隔五呎之外。
腳下恍若沒有盡頭的一片泥濘土路,是前往帕凡提斯的要道,如今當各方強者紛聚血之荒野,準備觸發最終戰役的時候,他仍像一名旅人般慢條斯理的緩緩前進。
驀然,他停下了腳步,在他披落散亂的紅髮下,那充血通紅的雙眼,總是貪婪的望著前方的目光,如今卻給路旁的一圮孤墳深深吸引住。
腳步再動,不是繼續前進,而是轉而走到孤墳之前,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再普通不過的無名孤墳,在他眼中卻是一把半折的黯淡巨刀。
「怒無極啊怒無極,曾是一代刀中王者,能與本城主平起平坐的你,沒想到,最後你竟是這樣可笑的被一個賤人結束生命。」
遠從地獄歸來的他,單憑一縷死氣,便能看到亡者臨死前的最後一幕,如今在他眼中,所見是讓他憤怒也感到可笑的畫面。
看著眼前的黃土孤墳,感受著墳上死氣傳遞而來的強大怨念,看著曾被他視為對手之一的怒無極,竟是被凱特雅一槍刺死,心中無可抑制的忿怒,來自同為修羅道上武者的最後尊嚴給踐踏殆盡……
突然,裹身披風大力盪起,無儔氣勁隨即翻湧盪出,無聲的孤墳整個炸開,露出埋葬在裡頭的破碎屍骸。
「可悲的靈魂依附到本城主劍上吧!你的不甘心,本城主的黃泉會幫你討回!」
恍若地獄引路者的宣言,低語聲中,寄宿著無數怨靈的「黃泉」鏘然出鞘,劍一出,萬千怨靈紛紛飛竄而出,濃烈的死氣直衝天空而上,瞬時暴雨乍停,原本空蕩蕩的空間,頓時成了一片黑暗的死寂之境。
一會後當「黃泉」入鞘,天空暴雨再度滂沱落下的同時,本欲繼續前進的傲紅池,卻因遠處直逼而來的魔氣再度停下了腳步。
「唷,強者的味道!」
魔氣由遠至近直逼而來,雖然注意到這股魔氣不帶半分敵意,然而心狂氣傲的他,心頭未息的怒意,已使得他把滿腔的殺意轉嫁到來者身上。
囂狂的目光直鎖魔氣逼來方向,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半分遲疑,當裹身的血紅披風盪起瞬間,只見黑焰般的劍光牽引塵沙,凝聚一把巨大長劍直射而出。
受命前來一會傲紅池的魔族強者,雖早聽過傲紅池性情,只能以「不可理喻」這四個字來形容,然而今日一見,才真正體會到傲紅池「不可理喻」的一面。
面對直射而來的索命劍氣,逼命之瞬,這魔族強者倒也展露一身不凡絕學,不但雙掌提聚魔氣擋下迎面劍氣,同時更無視氣勁衝擊,腳踏奇步,以詭異身法搶入傲紅池劍圈之內,來到傲紅池面前。
才一來到傲紅池面前,甫一接觸到傲紅池那一雙帶著輕蔑以及嘲弄的眼神,心中頓生不安的念頭,本能的反應雖驅使著這魔族強者立即抽身,卻仍是慢了一步,眼前一閃而逝的劍光,就如天空閃過的電光,退避不及的結果,就是被一劍攔腰斬斷。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被傲紅池一劍兩斷的上下軀體,同時化成一團煙霧,而煙霧之中,毫不客氣的劍氣回擊而來,竟是與傲紅池方才一模一樣的劍式。
乍見對方竟模仿自己劍式回擊,傲紅池臉上微露詫異,隨即浮起興奮神采,很快拈起劍指點上攔腰而來的劍光,兩股氣勁相互衝擊,卻是驚響劍擊之聲,氣波震得傲紅池身上披風飛盪而起,回掃的氣勁則是利如刀風,轉眼削斷方圓十尺內的裸露大地之上的枯木。
一擊之後,傲紅池身上盪起的披風重落而下,這時,就見傲紅池裹身的紅色披風,隱隱鼓動,正是「黃泉」渴望痛飲強者鮮血的興奮。
「嘖嘖,能在瞬間模仿本城主的劍式,看來,你該是魔族七大罪中,給稱為模仿師的阿斯莫德。」
蔑視一切的充血雙眼落在面前,逐漸凝化出人形的魔氣黑霧,語氣聽來雖是輕鬆,然而在眼中浮動的殺意,卻如鋒芒畢露的利劍般透射冷寒的目光,空氣中持續充斥濃濃的殺意,瀰漫極度危險的氣息。
「沒錯。」隨著魔氣凝聚浮現出阿斯莫德身形,刻意收斂的魔氣氣焰,顯露出此行並非逼戰。
當身形凝成,阿斯莫德右手一揚,掌上浮現一把散發濃濃魔氣的長刀,說:「收斂你的殺氣,我此行目的是奉魔帝之令,傳達我族善意與你做個交易。」
「喔!」傲紅池淡淡看了阿斯莫德手上魔刀一眼,接著眉頭一挑,看著阿斯莫德,感到好笑說:「如果送刀給本城主是你所謂的善意,那本城主倒很好奇,你口中所謂的交易究竟是什麼?」
「嘿嘿,送刀給你,是因為你傲紅池只有棄劍用刀才能跨越自身限制,想你當日取道器紅禍,還是入冥界得神器冥劍」黃泉「,西門無恨卻始終是你這劍界第二無法橫越的鴻溝不是。」
「劍界第二!真是讓人憤怒的恭維啊!比起你這模仿師,方才竟把本城主的劍招演練得拙劣可笑,你此刻的話語,更讓本城主心中充滿憤怒與殺意呀!」
「我不過是要讓你明白自己的不足,你的劍霸道有餘,卻欠缺劍該有的靈動與變化,只有棄劍從刀,才是你最正確的決定!」
「嘖嘖,你這愚魔真的比神還該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字字吐出卻是一道道銳利難擋的劍氣,阿斯莫德不由得心驚,身不由己的急退,是震撼傲紅池投射而來的雙眼殺氣,更是驚駭傲紅池此時正不斷提升的劍意。
此時在魔界大殿之上,魔之帝撒旦一身慵懶,卧坐石制的冰涼大椅之上,如魔獸般的雙眼,淡掃過下方空蕩蕩的殘破大廳,突然間無來由的心中一盪,感受到阿斯莫德此時正面臨死亡的威脅,而誰知這時在撒旦的嘴角,竟是意外浮現一絲邪惡的笑意。
「看來計策已經成功,人族的狂人,你可別讓本帝失望啊!」陰險的笑容,邪惡的低喃,誰也沒想到阿斯莫德送刀給傲紅池,竟會是撒旦「借刀殺魔」之計。
原來當日別西卜慘死月舞天刀下之後,撒旦意外發現,別西卜的力量竟是迴流到自己體內,短瞬間不但讓體內力量突破過去界限,魔體的強度更是大幅度的提升。
經過翻閱魔界巨卷之後才知道,原來七大罪中除了路西弗外均是同出一脈,力量更是彼此相應相成,擁有相同血脈的魔一旦其中之一死,體內的力量便會受牽引,迴流到最強者的身上。
有了這個發現,撒旦便開始精心策劃,如何在不動聲色下取其餘四罪性命,而這所有計畫首要下手的目標,便是阿斯莫德。
為了讓自己惡計順利進行,當日撒旦便佯怒喝令路西弗與瑪門率軍介入血之荒野之戰,接著,便暗地裡布計欲取阿斯莫德的性命。
想到自己的計畫一切如意料中的順利進行,撒旦臉上充滿著得意興奮,突然撒旦伸指一彈,一道指勁擊破擺放身前大地的一隻箱子,只見箱子一破,無數鐵片炸飛而起,這時撒旦手掌再翻,所有鐵片遭掌勁牽引開始拼聚,不一會時間,竟是拼成一把滿布缺口的月之痕。
「若然你倆死在空間隙縫之中,我也不需費如此大的功夫,這把刀既有砍破空間之能,就算是如今威能盡失,然而現在只要貫入魔氣,也定能重現當日威能,若非忌憚路西弗,此時此刻真想放你倆出來,取你倆殘命。」
心中思忖之間,撒旦手掌再翻,月之痕再度碎散成無數鐵片,五爪一收,月痕碎片盡數給撒旦掌勁吸入體內。
人總有執著,就算是無欲無求的西門無恨,也窮盡心力追求最強劍道,而執著到了最後,成了一種痴,一種執狂。
有人為情而痴,一如人稱天才的希特;有人為武而狂,就如創出驚天八藝的八賢;有人逐權而痴,被稱為神話的霸王亞瑟是最典型的例子。
至於傲紅池則是追器成狂,為了得到最強之劍,甘願受黑帝斯擺布,也可以毫不猶豫親手毀掉陪伴自己爭戰多年的隨身武器,這一切,全都是傲紅池為了自己所秉持的「劍」之道,也是他一直深信著要踏上顛峰的必要準備。
然而,今日竟然有個蠢蛋要他棄劍從刀,要他背離他用盡一生所追求的劍道,這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憤怒無可抑制,殺念不受控制的萌生暴漲,手中緩緩抽出劍鞘的劍,盡泄冷冽死氣,籠罩方圓百尺,阻斷一切生機氣息,傲立的狂態,則在萬千怨靈竄飛長嘯中,更顯得狂野,更讓人膽顫心寒。
阿斯莫德甫一接觸到傲紅池那雙殺眼,便受其強烈殺意所懾,再感受到傲紅池手上之劍,凜冽劍氣引動死亡氣息籠罩全身而下,想退卻已是遲了!
面對隨之而來的一劍,阿斯莫德雖是心怯,也只有咬牙豁力一拼,心知傲紅池手上「黃泉」非尋常刀刃所能匹敵,阿斯莫德一邊連忙以手上之刀施展鏡射之式迎上,一邊則是在死亡空間內尋找不可能會存在的一吋生機。
「直到此刻,還想要模仿本城主的劍招,就算把你碎屍萬段,也難消本城主心頭之怒!」
籠罩而下的死氣讓天地僅存一色,似霧似煙的死息中,裡頭的兩人,以著同樣的姿勢,相同的動作,在無聲的空間交錯而過。
「為……什麼……你有如此恐怖的劍,卻始終排名在西門無恨之下?」滿臉的驚恐,抖顫的雙唇硬是擠出最後的話語,手上的刀半折而斷,身體心窩處被一把當世最恐怖的劍無聲刺穿。
「本城主從不承認自己在西門無恨之下,世人認為本城主在西門無恨之下,那是因為世人都跟你一樣無知!」話語未盡,手腕一轉引爆劍上潛勁,伴隨人生的最後一聲凄厲慘嚎,阿斯莫德身體已遭劍勁絞碎,全身骨血隨著數不清的肉屑炸飛,在傲紅池周身下起讓人作嘔的黑色血雨。
阿斯莫德一死,陰謀得逞的撒旦,如願取得阿斯莫德體內的力量,撒旦全身魔軀猛然漲大,一身魔氣不受控制盡泄而出,把魔殿大廳內巨柱全數推倒,瞬間整座魔殿崩塌毀倒。
而在塵煙瀰漫中,就見撒旦毫髮無傷,渾身散發強大氣勢從巨石堆中走出,這時撒旦臉上並無預期般的喜悅,因為在他獲得阿斯莫德力量的同時,他同樣感受到阿斯莫德臨死前最後的恐懼,而那一瞬間,身為魔之帝的他,竟也對傲紅池升起一絲恐懼。
「好廝狂妄的人族強者,等待本帝得到其餘力量后,再取你性命,消本帝心頭之懼!」
在即將成為最終戰場的血之荒野上,漸散的戰焰迷霧中,逐漸清晰的景象,時時透出神秘的氣息,而急吹不止的風,則不停吹滾荒野之上如血般鮮紅的紅沙,在上方直射而下的日光中,折射出一片詭異的血紅。
進駐龍脊隘口的聖聯大軍,在整齊排開飄飛的黑色鷹幟下,隨著戰鼓聲響動,異常平靜的天地之間,清一色黑色鎧甲的戰士,在各部將領帶領下,整齊排出由六韜所安排的陣式,接著開始等待最終戰役的來到。
在聖聯陣式中,最前線是由武痴披掛率領,以人族盾甲兵與獸人混組的聖聯第一軍。其後,排出鋒矢陣,準備在大戰爆發時進行衝鋒的,是由負傷的洛雷巴斯所率領的五千鐵騎軍。
第三陣,則是被精挑選出擅長騎射的遊騎兵與獸人人馬組成的游擊隊,負責在陣外對戰場上混戰的敵人放以冷箭,此陣主將則是當世霸王,神話亞瑟。
最後面,在三千箭手組成的箭圈之內,是由月賢者負責指揮的魔導兵器陣地,與魔導部隊。
至於六韜,則高站在隘口臨時搭起的高台之上,俯瞰戰局,身旁有蘇夢與半藏擔任貼身護衛,預防敵方派人刺殺,與阻止任何人闖過隘口影響戰局。
「軍師,你幹嘛不叫武痴保護你,讓我上第一線去?」看著最前方武痴威風凜凜的統領著刀兵陣,自認被大材小用的蘇夢不滿叫著。
正俯瞰底下軍陣的六韜聽到,平靜回答說:「第一軍的任務是牽制敵方主力,不讓敵方接近魔導陣地,與阻止敵方退出魔導兵器射程之外,所以此軍的主將,必須要能掌握敵方情勢,綜觀整個戰局。
「論實力,雖然你在武痴之上,可是在綜觀戰局、掌握情勢的能力,你卻不及處事沉穩的武痴。」
「那……我可以當第二軍的主將啊,洛雷巴斯傷得那麼重,讓他在這保護你,也可以順便休息。」
「第二軍雖看似不過只是在敵陣衝鋒,可是,為將者卻必須要擁有一眼看出敵陣虛實與強弱的眼力,才能坐收事半功倍之效,能以火焰化形駕馭衝鋒的你,雖然威勢驚人,可是說到領軍衝鋒,卻少了洛雷巴斯那如見縫插針的眼力。」
「……第三軍只是在旁邊繞圈圈,放冷箭,就算我有能力也不想當主將。」
「我王率領的第三軍主司游擊與支援,除了在外圍以冷箭削弱敵方軍力、留意殲滅突破防線的敵方士兵外,更主要的是,不讓敵方的主將接近最後防線,論能力,雖然你不再我王之下,可是一旦突破陣線的敵方主將超過兩名,經驗不足的你,絕對難以分神指揮手下應付。」
「好啦,好啦!反正我就只有當護衛的資格啦!」
「女武神何必動怒,此役我方最主要的攻擊是以魔導兵器為主,當戰事一起,敵方勢必用盡心計強力突破陣線,到時候在連環三陣封鎖下,還能抵達到這的,絕對是敵方中最精銳戰士,屆時此役是勝是敗,就看女武神與半藏能不能殲滅闖入魔導陣地的敵方強者了。」
聽完六韜分析后,明白自己身負重任的蘇夢,一掃方才的不耐與埋怨,得意的拍起胸脯保證說:「哈……放心,放心,管他來到的是阿茲撒克,還是露塔娜娜那隻尖耳烏龜,有本姑娘在,誰也別想越雷池一步。」
在神之遺迹帕凡提斯金色城牆之前,本該是空蕩蕩的荒地,如今隨著戰焰迷霧的散去,暴露在眾人眼中的,竟是一座緩緩飄浮在地面三尺之上,在日光下閃動著金屬光澤,周圍繞轉數百金色神之符文字的鋼鐵要塞。
高浮於大地之上的宏偉建築,一如大海上無可撼動的鋼鐵要塞,光滑立直的鐵壁滿布圓形窗口,只聽一連串喀咖巨響傳出,一具具緩緩推出的魔導兵器,佔據所有圓形窗口,而在要塞底下半圓形的平台之上,兩座口徑比女神炮大上兩倍的巨型光炮,同時緩緩升起。
在要塞之前,露塔娜娜身披一身青綠色鱗甲,腰配雙劍,高騎毛色雪白的白色獨角獸,率領著數千名同樣身披輕甲,腰掛長劍,手持長弓的妖精騎隊,列陣以待。
在露塔娜娜青綠色的面盔下,銀白色的假面遮掩了她原本秀麗的面容,只露出一雙透射著藍色異光的明亮雙眸,眼中除了高漲的戰意外,還帶著濃濃的殺意。
對她而言,即將爆發的戰爭,不只是決定種族間的最終存亡,也是為昨夜戰死的族人的復仇之戰。
「全給本小姐聽好了,等會一開打,要是誰敢退後一步,本小姐不管是什麼原因,全以叛逃者處置!」沉聲警告,不只是提醒,同時也是讓身後的族人明白,她對今日之戰的勝利是勢在必得。
就當戰焰迷霧全然散去,鋼鐵要塞清楚呈現在世人面前的同時,在血之荒野北方入口處,由路西弗所率領的魔族人馬,浩浩蕩蕩在荒野北端排開。
身穿破爛的鐵甲、手持生鏽崩缺的長刀,看來像是給眾墳場挖起的魔族士兵,凌亂毫無半點陣形的站在大地之上,而這些士兵正是由七罪智者瑪門,豁盡全身魔氣施展喚死之術所喚出的萬名死魔戰將。
擔任魔族此役統帥的路西弗,回頭看向身後長相醜陋、全身流滿黑色毒液的死魔戰將,俊美的臉上顯得出奇的平靜,一旁瑪門則因為引動魔咒耗盡一身魔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如今更是難看。
「其實,要對付人族與妖精族,單以所有七罪部眾的戰力,只要我們別太輕敵,也該有六成以上的勝算,你實在沒必要施用喚死之術。」
「對方是人族慣戰沙場的神話霸王,還有身負我魔族惡魔之卷的六韜在身旁輔助,再加上神兵戰士與魔兵戰士之助,縱然人族經過長途跋涉與連番征戰,已是兵疲馬累,然而人族的反撲之力卻仍不容我們小看。
「再來,妖精一族雖然人數明顯處於劣勢,可是雅典娜既然處心積慮布置這一切,甚至犧牲妖精千名兵力,爭取準備時間,就知道眼前這座要塞絕不簡單。
「在如今這三方鼎立對峙的局面下,要同時打敗擅用奇謀陣法的人族,以及實力尚是問號的妖精族,以死魔之軍為前鋒,徹底削減兩方戰力,我認為是要在此役獲勝的最好方法。」
「就算如此,你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對魔族而言,你的智慧無魔可以取代,要擊敗雅典娜,更需你咒術之助,你放棄日後的勝利,而著眼於今日的勝利,把畢生魔能當做媒介喚出死魔之軍,值得嗎?」
「若是今日之戰無法獲勝,說什麼都只是枉然,以你眼力,相信也早看得出在別西卜喪命之後,魔帝身上有了奇怪的變化。
「你雖與我們六魔同樣名列七大罪,但卻非與我們六魔同出一條血脈,我明白你與追求最強的撒旦不同,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魔族未來,為了以後讓你能制衡他,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耗盡我所有力量,不讓他吸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