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廢物
小顏跑回房間里后就沒出來了，我挺擔心的，因為怕被她媽知道我欺負她，那樣二叔就要為難了。
小顏媽長得丑，但有錢，肯嫁給二叔純粹是因為二叔長得好看。
說白了，二叔和她結婚，算是吃軟飯。
我更是在吃二叔的軟飯，所以是二叔的累贅。
我特怕她們母女倆。
雖然開始把小顏弄哭，我挺有快感的，但很快我就覺得要栽。
在小顏媽回來之前，一定要把小顏弄開心才行，要不然，二叔不好做人。
這麼想著我又靠近了小顏的房間。
怎麼把她弄開心呢？
不知道咋的，我腦子你突然想起，小顏之前跟我說的話，她看見我擼的視頻時說的話。
「我這個攝像頭絕對不會拍下我做這種事情的場景。」
說明的，她也做過那種事情，她也有需求吧，如果能讓她滿足，那今天的事情應該很好辦了。我邪惡地想著。
小顏進卧室的時候，雖然重重砸了一下房門，不過，房門沒有關死，我走到門口，輕輕把房門推開了一點，看見她趴在床上，粉紅色短裙剛剛蓋住大腿。
白白的嫩肉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她的腿型的確漂亮，穿絲襪很好看，怪不得那麼喜歡穿絲襪。
這天她腿上穿著的是一雙白色的的小絲襪，很耐看。
估計是她的最後一雙絲襪。
「喂，不會是真生氣吧？」沒辦法我只能低聲下氣。
不過沒用，她根本沒鳥我的意思。
「你平常不是沒事嗎？這次做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想到等下大人回來后的尷尬局面，我真沒辦法，不低頭不行，只能求她。
「你知不知道不能那麼做的！」她還是趴在床上，居然正經地回答了我一句。
我說：「我錯了，對不起。」
「行吧，行吧，出去！」
我只好關上門，回頭摸著那些絲襪，總感覺有點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沒多想，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絲襪碎片掃在一起，本來打算放垃圾桶，但是放垃圾桶的話，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所以不能放垃圾桶，沒辦法，看樣子只有暫時把那些絲襪碎片放到我卧室里了。
我找了個塑料袋把那些東西裝上，塞在床頭。
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了結，在新的家庭，我的地位無疑是最低下的，而童小顏這種嬌蠻的性格，明顯是過慣了千金小姐的生活，她是家庭的主心骨。
外面門開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我聽見二叔和小顏媽媽說笑的聲音，他們看上去心情不錯，新婚燕爾啊。
「小顏，快出來吃東西。」二叔叫著小顏的名字，沒有叫我……
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把我忘了？
我只好自己走出去，小顏媽媽看見我出來，對我招招手說：「飛仔，過來坐下，今天買了好吃的。」
「哦。」我應了一聲，坐了下去，然後扭頭看童小顏的房間，她沒有出來的意思。
二叔就去她房門口敲門。
「不吃不吃。」她居然嚷二叔。
「這孩子怎麼這樣？」她媽看不下去了，讓她趕緊出來，要不然有她好看。
小顏才慢悠悠冒出來，頭髮也是亂的，整個人就跟精神崩潰一樣。
二叔一看她這個樣子，自然慌了，問她咋回事？
小顏沒回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木訥地盯著桌子上的食物。
她媽把食物擺好以後，大家都坐下了，二叔和她媽坐在我和小顏對面，小顏要死不活的，還是那副樣子。
她媽卻笑得格外燦爛，說要宣布一個好消息。
本來等著我們去問是啥好消息，不過小顏這時候跟個瘋子似的，我更是不敢講話。她媽只好自言自語一樣說：「飛仔明天可以去一中上學了，明天小顏帶飛仔一起去班上吧。」
啊！
小顏一下恢復了精神。
我也目瞪口呆。
「他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可能跟得上課程？」
「我認識字！」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字！」她氣勢洶洶地在桌子上比劃了幾下。
我努力想要認出來，但還是輸了，她寫出來為難我的字，我自然不可能認出來。
「小顏！」她媽突然站起來了，聲色嚴厲，之前我從來沒看見她媽那個樣子，之前在小顏在大人面前也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
「快跟哥哥道歉，怎麼能這麼說哥哥？」
小顏沉默了下，然後也鬧起來。「我說的是事實，幹嘛要道歉？」
二叔就一個勁兒拉她媽，讓她媽媽算了。
她媽不肯算，抓著小顏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哥哥本來也可以做正常人的。」
我目光一下子縮了起來，她是在說我不是正常人。
餐桌下面，我腳在發抖。
我在別人眼裡終究不是正常人，因為我字認得少、長得難看，還因為我有病全身都沒有力氣，連個一米五五的妹妹都打不過，因為我怕陽光，因為我爸媽都不見了。
我不是正常人！
「都坐下吧，好好吃飯，開心點啊，飛仔明天就可以重新去學校了。」二叔臉色為難地兩邊勸解。
小顏先坐下了，沒有吃飯的意思。
她媽想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小顏，我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欺負哥哥了？」
小顏說：「我欺負他？他把我東西弄壞了！」
「什麼東西？」二叔抬起頭問，同時看了看我，我都不敢看他。
小顏嘆了一口氣說：「沒什麼，我說著玩的。」
我心裡對她竟然多了份感激，這就叫犯賤。
她媽說：「既然沒啥，以後好好在學校帶著你哥哥，他中間沒上學，不懂的，你都要好好教她。」
「怎麼教？他才上到二年級的學，讓我怎麼教？我才不要帶一個廢物，出去讓同學笑話。」
我腦袋裡蒼白一片，感覺這母女在唱著雙簧，故意來刺痛我。
廢物、不是正常人……
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我埋著頭，猶豫了一下，然後強顏歡笑說：「我不是廢物，也不需要別人帶，我自己去上學，謝謝阿姨。」
「對，飛仔不用和小顏一起上學嘛，畢竟學業情況差異那麼大。」二叔也給台階下著。
「那樣最好。」小顏瞪了我一口，直接跑進房間里去了。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樣？」她媽納悶了，被小顏氣得不輕。
我說：「她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沒事。」
她媽說：「還是飛仔懂事，明天好好去上課，別的學不學沒關係，主要還是要上體育課，你最缺的就是這個，你身上也沒毛病，說不定就是缺乏鍛煉。」
「恩恩，吃飯，吃飯。」二叔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看見他眼神里分明有很為難的神色。
我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裡，的確很尷尬。
吃了飯，二叔又去洗碗，我從來不用做事，因為從我很小的時候二叔就告訴我，我沒力氣，不用做事，以後也不用做事，多躺著就行。
他總說我有病，我不想有病，我不停告訴自己，我是正常的。
但問題是，真實情況就是我有病，全身使不出他們那種力氣，我還沒文化，無父無母。
我很害怕上學，尤其是聽說和童小顏一個班，說不定還會坐得很近，我要不要認她這個妹妹也是個問題，看樣子，她鐵定不希望我做她哥。
在家和她鬧矛盾還好說，如果實在學校，那我肯定還要更加丟臉。
而我要去的學校是十一區，最大的學校，一中。如果在這裡被笑話，基本上等於整座城市都在笑話我。
我很渴望學習，不想被童小顏瞧不起，最最不想的是，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