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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一陣急促的狗叫聲。

徐妮笑了笑，知道球球和小黃又開始了每天一戲。

球球每次都被小黃帶領的小雞軍團欺負的團團轉，可是，卻怎麼都不長記性，依然不屈不撓地去招惹小黃。

徐妮只好說：賤狗自有雞收啊。

她一開始的時候還知道去阻止，後來發現兩者都很有分寸，也就不管了，大概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種有趣的遊戲吧。

窩在家裡了十多天，悶熱的天空壓下一大片烏雲。

徐妮咯噔一下，估計著要下雨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了打雷的聲音，她急忙把小雞仔們趕到棚子里，好在有小黃的幫忙，倒是順利，球球搖頭擺尾地跟在徐妮的腳邊上，徐妮見狀，忙說：「快回家裡去，要下雨了。」球球傻乎乎地繞著徐妮轉了兩圈，隨後扒在棚子那兒，把腦袋擠進去像是要找小黃。

徐妮實在無語，正要再說，就聽嗷嗚一聲慘叫，球球逃竄走了。徐妮瞧過去一看，只見小黃跳在棚子中間的食盆上面威武地撲扇著翅膀，聯想它一貫的尿性，大概是又狠狠地欺負了一把球球。

該！

徐妮對球球喚了一聲：「回去。」這回，總算是沒有再裝傻充愣，而是灰溜溜地乖乖跟著走了。

一人一口腳後跟才堪堪踏進房門，只聽轟隆隆，一串響雷由遠及近，跟著閃電一起下來的還有傾盆大雨。

黃豆大小雨滴從天而降，砸在地上噼啪直響。

徐妮敞開半扇門，倚靠在門框邊上看著外面的景緻，在雨霧中樹葉青翠，黑瓦鋥亮，連同空氣都帶著泥土的清香。

球球卧在她的邊上，時不時地甩甩尾巴。

「下雨了啊。」奶奶從房間裡面出來，自從徐妮回來以後，奶奶的精神氣就越發好了，徐妮想著即使奶奶不說，其實也肯定是歡喜自己陪著她的，她不由得聯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想著好好努力賺錢然後再回報奶奶，總有種想要自抽兩把的衝動。

古語早就提醒過：父母在，不遠遊。

曾經的自己，卻沒有辦法這份感悟。好在，如今知道，還不算晚。

「這天悶了這麼久，總算下了，再不下的話地裡面都要幹了。」奶奶嘀咕著。

徐妮笑說：「奶奶，你就惦記著那幾畝地，放心吧，我給拾掇地好著呢。」

倒不是在顯擺，確實說的也是實話，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奶奶下地，徐妮自詡自己還是農活的一把好手的，而且地裡面的菜也都是極好伺候的，隔上一兩天澆水就可以了。

奶奶搖著蒲扇樂呵呵地說：「我這眼看著休息地差不多，過兩天就可以下地了。」徐妮沒有接茬，她也知道自家這位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要真的什麼都不讓她幹才不好，不過這下地還得緩緩，該找個事情給奶奶做做。

徐妮一邊琢磨，一邊道：「好久沒有這麼涼快了，要不給你搬張椅子過來坐門口乘涼啊。」她們家前後都很寬敞，風吹過來，著實涼快。

奶奶道：「唔，正好把萵筍削皮，等天氣好了就能曬萵筍乾了。」

「你就別忙活了，我來就成。」徐妮說著把藤椅搬到了門邊上，讓奶奶坐下來。

奶奶也知道徐妮的性子，倒也沒爭，坐在凳子上看著徐妮弄萵筍，時不時地扯幾句話頭，奶奶年紀大了，以前沒什麼人陪著聊天，好不容易有個徐妮，果然把早先聽過的八卦一個個地講起來。

村裡人不多，可好歹也有幾十戶，哪家沒有點事情呢。

不是婆媳關係，就是妯娌關係，要不然就是哪家的小崽子不聽話了，奶奶越講越興奮，到後來居然扯到了徐妮身上。

「要說啊，跟你一般大的小孩都老大了。」奶奶砸吧一下嘴，「妮子你也好處對象了。」

徐妮撇撇嘴：「我不著急，我就跟奶奶一塊兒過挺好。」

奶奶搖頭：「處對象也能跟奶奶一塊兒啊。」

徐妮埋頭不吭聲，儘管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還是本能地想要逃避，女人在這一點上其實很吃虧，年紀就好像是一個特別重要的衡量標尺，儘管並不覺得這個真的會影響多少，但是別人不是這麼想的。

球球或許感覺到了徐妮的心情，從地上爬起來，繞著她上躥下跳，奶奶不過隨口一說，這會兒工夫已經被球球給吸引了注意力。

「瞧這小畜生啊，真不知道整天高興什麼。」奶奶口裡說著，眼神卻跟著球球走，家裡一貫冷靜，就算以前養了雞也沒什麼改變，不過自打徐妮回來，又添了這麼個小東西，還真的不一樣了。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下多久，就停了，天空中的烏雲散開了，太陽從雲層裡面透了出來。因為落雨的關係，天氣倒是涼爽了不少。

「妮子啊，去不去山上啊。」嬸子走進來說，「一起采蘑菇去啊。」小竹子也跟在後面，手裡提著個小笸籮，看到球球以後，忙小跑過來，把笸籮放在一邊，仰頭說：「我想摸摸球球」。徐妮忍俊不禁，大方地說：「你摸吧，隨便摸。」話音剛落，球球就嗚咽了一聲，聲音還挺委屈，不過倒是乖乖滴讓小竹子摸了兩把。

徐妮看著球球那倒霉樣子，哈哈大笑，又說：「小竹子也跟著去啊。」

「嗯，反正待在家裡也沒事情做，他呀也就是湊湊熱鬧。」

小竹子反駁說：「我可以撿一筐子呢。」

徐妮點頭：「小竹子是個能幹的，」又道，「我拿個筐子，嬸子等我。」

出門之前，徐妮把小黃他們放出來，球球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徐妮跑了，比起跟好基友小黃一塊兒戲耍，顯然外面的世界更加吸引球球。

她們這裡雖然落後，但也不是全無好處，最起碼這山上還是有不少稀罕的東西的，跟著嬸子一塊兒走，時不時地就能夠碰到一兩個村裡人，大家互相說上幾句，目的地都是後山。

徐妮自從回來以後，就一直沒有上山過，記得以前小的時候，這後山還是自己遊玩的天堂呢，裡面樹木茂盛，還有不少野果，玩累了，隨手摘上幾個，就能填飽肚子。

「還記得以前有桃子杏子的，也不知道那些樹還有沒有？」

嬸子點頭：「有啊，不少呢，咱們這兒別的不說，這山裡頭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她笑呵呵地說，「前段時間，我還摘了一顆這麼大的靈芝呢。」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徐妮吞了吞口水：「這得不少年吧。」

嬸子笑說：「是啊，還是野生的，稀罕著呢。」

山裡頭長著靈芝徐妮是知道的，在城市裡面這東西精貴，不過在他們這兒卻是尋常，不過要真有嬸子說的那麼大，卻也是很少見的了。

徐妮想著，如果自己能夠碰到一兩株，那麼放到空間里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後山看著不高，山路卻有些崎嶇的，好在早就有人踏出一條路來，於是上山還是容易的，大家走到後來就分開了。

球球到了後山性子更加活躍了，東竄西竄，稍一不留神就連影子都沒了，這裡倒是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大型的猛獸，不過徐妮還是有些擔心，只好焦急地呵斥：「球球，你給我老實些，快回來。」連續喊了好幾遍，球球才從草叢中竄出來，頭上掛著幾個草藤，衝到徐妮腳邊上撒嬌。

徐妮為了上山特意穿了深色的褲子，可還是被他弄髒了，徐妮無奈地說：「你別離得太遠，知道么？」

球球汪了一聲，意思是明白了。

徐妮鄙視而懷疑地看著它，老實說球球的智慧毋庸置疑，那絕對可以比擬三四歲的孩子了，不過它的節操就算了。

果然，沒等徐妮采多久，球球又失去了身影。

徐妮沒有辦法，只好一邊采一邊找，他們這裡的蘑菇長得很好，通常都是一簇簇的，徐妮小心地捧過一簇，放到筐子里，聽到了兩聲狗叫，很熟悉，是球球的，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球球居然找到了一窩鳥蛋。

徐妮大感意外，沒想到球球還有這本事，她把鳥蛋收了，對球球說：「做得好，不過你可別再亂跑了！」球球晃晃尾巴，一臉不在乎，徐妮又警告了幾句，無奈，並沒有多大作用。球球叫了兩聲，又竄到草叢裡面去了，好在這會兒知道不離開太遠。

徐妮知道自己的威信在球球這邊是大打折扣，很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帶著小黃出來。

山裡的蘑菇實在多，徐妮很快就采滿了一筐子，喊了球球就回去了，因為球球的關係，徐妮並沒有沿著村人常走的路回去，而是紆迴著下山，不過雖然多走了些路，倒是讓她看到了幾棵石榴樹，長在斜坡上面，大概是藏得好，居然沒有叫人發現。野生的石榴掛在枝頭上面，掩藏在樹葉中，透出粉紅的臉蛋來。

徐妮見獵心喜，咽咽口水，蹭蹭走過去，就要伸手摘，但她低估了高度，以至於跳起來也沒有摘到，「怎麼長這麼高。」徐妮嘀咕著，只好靠近枝幹，把其中一條枝壓下來，看著一個大石榴離自己越來越緊，徐妮身體傾斜過去伸手摘。

「哎呀」一聲，徐妮腳踝一扭，沒有支撐住，不慎順著斜坡滑了下去。

球球在邊上看的傻眼，隔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甩了甩尾巴，大概是不大明白，怎麼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它跑到徐妮原先站的地方亂轉起來，鼻子嗅來嗅去，最後委屈地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