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窒息(二)

第十七章 窒息(二)

黑夜。

夜已很深謝小樓從酒吧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有點神智不清。

他步履蹣跚東歪西倒口中語無倫次手中還拿著瓶酒。

烈酒。

他獨自一人像孤魂野鬼似的遊盪在街頭。

這個城市在他眼裡曾經是那麼熟悉如今卻又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烏雲密布大雨滂沱煙霧迷茫冷風如刀天地間一片凄涼蕭索之意。

對付這種見鬼的天氣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早鑽進被窩蒙頭大睡。

只可惜謝小樓還是沒有喝夠還要借酒消愁。

今晚——老人「頭七」過後的第一個夜晚他決定放浪形骸一醉方休。

所以那瓶酒才剛喝完他立刻又鑽入另外一間酒吧買了另外一瓶烈酒。

這回他便徹底了了心愿。

凌晨時分愁未消酒已盡。

他醉得如同一灘爛泥。

最心愛的人已經不在身邊最敬仰的人已經撒手而去。

生離和死別都生在同一天人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這一醉他但願自己再也不要醒來。

但這心愿他卻十分難了。

因為就算是在夢裡那一幕幕慘痛的畫面還是會不斷在他腦海中重現。

況且黑暗不會永遠籠罩大地漫漫長夜再長終究還是會過去。

「嘭——」雷聲轟然作響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初春的第一抹曙光穿透重重迷霧正好照在謝小樓身上。

他在夢魘中驚醒慢慢睜開刺痛的眼睛。

他心亂如麻頭昏腦脹。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過了很久他才現原來自己正躲藏在這城市某個角落裡。

被人遺忘的孤兒被人遺忘的角落。他彷彿天生就應該屬於這種地方。

天雖已大亮但太陽才剛升起沒多久就又被黑壓壓的雲團所遮擋。

緊接下來又是一陣電閃雷鳴。

雷電過後又是一場凄風苦雨。

謝小樓半跪在自己昨夜嘔吐過的那堆污穢里周圍一片狼籍。

他落魄潦倒萬念俱灰。

他意志消沉精神頹廢。

**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失去了愛情和親情人生還能剩下什麼?

一想起這個問題謝小樓就會忍不住偷偷哭泣。

他哭得就像一個闖下彌天大禍的孩子。

他在令人絕望的寂寞中瑟瑟抖就像一個坐以待斃的死囚……

突然間他感到唇乾舌燥又很想喝酒。

所以他又去喝酒。

今晚——老人「頭七」過後的第二個夜晚他又決定放浪形骸一醉方休。

他又像昨晚一樣接連喝了兩瓶烈酒。

可是今晚畢竟跟昨晚有點不太一樣。

因為除了喝酒之外他今晚還學會了抽煙。

學會抽煙之後他覺自己的酒量更好更適合這種醉生夢死、雜亂無章的生活了……。

這種生活日復一日居然持續了三個月之久。

在這三個月裡面白靈打過無數次國際長途電話給謝小樓可是每次都打不通。

因為謝小樓的手機在某個醉酒的晚上弄丟了。至於怎樣弄丟、丟在哪兒他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謝小樓到第二天中午才現自己不見了手機。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煙心中一片慌亂。

「唉手機就這樣沒了……要是白靈聯繫不到我那該怎麼辦?」他心想。

當晚他就跑到零點酒吧去找丁飛。

他是在零點酒吧樓上丁飛的私人辦公室里找到丁飛的。

「飛哥」一見面謝小樓就問丁飛「白靈有沒有打過你的手機找我?」

丁飛立即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反問道:「她要找的人是你怎麼會打我的手機?」

謝小樓嘆了口氣回答說:「我的手機昨晚丟失了。白靈知道你的手機號碼我想她打不通我的手機一定會跟你聯繫的。」

丁飛聞言呆了半晌然後也忍不住跟著嘆了口氣:「人倒霉的時候連喝口水都會嗆著!」想了想又道「這樣好了你儘快換一部手機把新號碼告訴我。一有白靈的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謝小樓道:「行我會儘快換的。謝謝你飛哥……看你挺忙的我就不多打擾了!」

丁飛道:「怎麼這麼快就要走?」

謝小樓道:「嗯我還有點事……」

丁飛道:「一起到下面去喝兩杯如何?」

謝小樓道:「不了謝謝……改天再說吧。」邊說邊轉身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丁飛的辦公室。

事實上謝小樓並沒有什麼要緊事也很想和丁飛一起去酒吧喝兩杯。

但他看見身著名牌西服、手戴白金戒指、腳穿高級皮鞋的丁飛不禁暗中對比一下自己的不修邊幅早已有些自慚形穢。

想當年丁飛也跟他一樣不修邊幅懶懶散散整個一副浪子形象。

可是現在丁飛有錢了。他已今非昔比已開始懂得怎樣花錢裝扮自己而且他身上已開始出現一種派頭一股霸氣一股像白禮誠那樣的霸氣。這使得他看上去已跟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並沒有沒多少挽留謝小樓的意思。謝小樓一見之下心中更是涼了半截。

「唉——」謝小樓暗自嘆道「丁飛變了變得就連當年一起時那種同甘共苦、惺惺相惜的朋友情分都所剩無幾了!瞧他那副德性好像生怕我會向他借錢似的!呸我才不稀罕他那幾個臭錢呢……」

只不過想到最後謝小樓還是不得不承認:人原來真的是會變的。

唉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關係為何一旦面對金錢利益就會變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

難道這個世界果真如秦芳所說的那樣笑貧不笑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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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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