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證奇迹的時刻
這位老者帶來的男孩長的真是……俊俏……這長的,不會是女孩吧……謝湘心裡陰暗的想到。
可是,這俊俏的男孩面上卻好像淚痕未乾,眉頭緊鎖,眼珠亂動,在睡夢中彷彿還在掙扎著什麼……而且,謝湘又有點遲疑的想到:從那會到現在,吵吵嚷嚷的。且換了人抱,怎麼還不見他醒來?比豬還要愚鈍貪睡呢!
等到一行人都進了正廳,謝夫子正要開口向那老者說什麼。卻見老者突然朝著謝夏氏,往地下撲通一跪,謝家人都怔了一下。
還是謝夫子反應的快,趕緊上前去攙扶,說到:「這怎麼使得,快快請起。」
然而謝夫子沒料到,老者看著年紀已大,且身子削瘦,沒多大重量,可他身子卻彷彿沉若千斤。這時謝夫子才陡然醒悟過來,這老者是有武功在身的。
而他又記起岳家,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有家傳武學傍身。只不過是他身處書香門第,沒往那處想罷了。
謝夫子見老者堅持不起也無法,謝夏氏抱著外甥也不能攙扶,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那老者彎身向夫妻倆一拜,開口說道:「老奴是夏家奴僕,應向姑奶奶和姑爺叩拜。現下還請兩位聽老奴告知夏家的……血海深仇!」
謝湘看似幸福的吮吸著自己的大拇指,頓時覺得日月都無光了。
最起碼,之前每天的早起還是鳥語花香的。
…………
現在,感到暗無天日的謝湘看見,從外婆家來的老者朝謝夏氏抱著拳道:「姑奶奶可稱老奴為秦伯,老奴原是江湖上晃蕩漂泊的人,無兒無女,本要金盆洗手。但無奈往年做過一遭錯事,一年前被仇家追殺。還是夏家主子搭救,才饒回了一條性命。老奴無以為報,唯能自願為奴。」
謝湘有些驚奇的看著他,這才解了開始就有的疑惑:為何他自稱老奴,爹娘卻不認得他。
秦伯接著進入了正題:「今年清明我家小姐跟隨主母去廟裡上香,卻沒想到,引來了一個惡賊啊!」
他說到這神情悲憤,咬牙切齒,提到惡賊是彷彿恨不能生食其血肉。而謝夏氏已隱隱猜到些什麼,面色徹底失去血色,卻仍僥倖想著或許……或許沒那麼嚴重。
謝夫子伸手又欲接過夏雪宜,這次謝夏氏沒有拒絕,她彷彿是沒了生氣,軟軟的只能依附著謝夫子,身子大半靠在他身上。而謝湘也只能緊緊拽著她的衣衫下擺,有些擔憂的望著她。
「我家小姐上香回來后的晚上,大概剛宵禁沒多久的時間。在小姐廂房旁服侍的丫鬟,驚慌的跑到主子房裡,說是聽到小姐屋裡傳來奇怪聲響,像是男子。丫鬟膽小,不敢入內,只敢來稟告了老爺。主子聽后很是憤怒,就快步去了小姐那裡。主母怕是小姐的……就也跟了過去,卻沒想到……沒想到……主子去了之後,果然聽到聲響,震怒踹開大門卻看見……看到小姐房裡有一個男子正在對小姐……施暴!」
秦伯閉上了眼憤恨的說道。
「而那個賊人見人來非但沒有驚慌,還猖狂的笑到:「怎麼,老兒你趕著來做我丈人不是。」主子見小姐受此侮辱,激怒下出手,可誰知那賊人武功太高反而……反而……把老爺給……重傷了,之後那賊人把趕來的主母和聞聲而來的大少爺和少奶奶……也都給……給殺了……」
秦伯說道這裡已是泣不成聲,而謝夏氏身子晃了晃,徹底的失去力氣,腳一軟後退了幾步。
謝湘眼尖,扯著她衣衫把她往椅子那邊帶了帶。謝夏氏順勢坐到了椅子里,獃獃不語。
秦伯哭了一會,在謝夫子的安慰下,拿衣襟擦了擦眼,又向謝夫子叩了一下首。繼續說道:「多虧老天保佑夏家,那日老奴見賊人狂性大發,主子們都已被害。就趕快悄悄的將留在廂房歇息的小公子,給藏到柴房。這才……這才免於與難啊……」
謝湘聽到這裡不得不破滅了所有僥倖的希望,如此悲慘的身世,確實就是某本書作者大大的親兒子金蛇郎君的配備啊。
不過確定了后謝湘倒是看開了,其實……這樣也好,畢竟他能先知道一些事情,保護好爹娘也就夠了。
想到這裡謝湘神色有些複雜,望著正趴在爹肩頭的那個男孩,他……的命運,可真是……
但轉念也就丟開了,他現在只是擔憂自家老娘,看她只是發獃連哭都哭不出來,突然覺得自己心裡也很煩惱。
謝湘無法,自己現下實在太小,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不過估計說也沒用,只能拽著娘親的衣衫不松。來回晃蕩,無聲的安慰著。
謝夫子看著秦伯滿是風塵的面容,終是將原有的最後一絲懷疑釋去。
畢竟,感情或能作假,但如此深刻的悲傷確是做不了假的。謝夫子抱著懷裡的孩子,再次上前攙扶起了秦伯后,突然間起了和謝湘一樣的疑惑。
「秦伯,這孩子怎麼睡得這麼沉?」謝夫子撫上夏雪宜的額頭道:「沒有發燒,是太累了還是……」
秦伯苦笑了一聲說:「是老奴冒失,小公子親耳聽見那賊人施暴。無法接受,痛苦不已,哭鬧不止。而老奴聽主子拼著最後一口氣,在賊人離去后囑咐老奴護送小公子到您這兒。路途遙遠,不得已點了小公子的睡穴。」
謝夫子聽了倒是理解,七八歲的孩子,確實不易。
而謝湘倏然一驚,是了,點穴。這可真是武俠小說啊。
秦伯回完話后詢問謝夫子,是否要解開夏雪宜的穴道?
謝夫子看了看自家夫人,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轉移下她的注意力,分散下她的情緒也好。看大寶那小臉,看著他娘親都快急哭了。
謝湘聽了動靜轉過了臉,看著秦伯的動作。不由得偏頭回想了下他們的對話,然後瞪大著眼睛看著,心想:
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