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金麒一覺竟睡到了第二天,在他睡著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景王被皇帝訓斥並禁足,這個在他早有預見,最讓他瞠目結舌的是福王府里發生的事情。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王府嗎?不會走錯地方了吧?
傢具煥然一新,地板乾淨的能照出人影,房間里的擺設似乎多了不少,角落裡連一根蛛絲也看不到了,還有庭院也被打掃過,花園裡……等等本王的花園呢?!雜草的確是不見了,但名貴的花卉也跟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四方方的小塊菜園。
「你竟然在本王的花園裡開墾了一片菜園。」金麒喃喃自語,獃滯的看著風中搖曳的大蔥,空氣里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讓人嗅之難忘的氣味。
花繁縷捏著鼻子,怪聲怪氣的說道:「從外面採購進來的蔬菜都是動過手腳的,要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會中毒。」
「難道這就安全了嗎?」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金麒轉身離開,「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呢?」
他身後的外星人冷酷的說道:「我把他們都幹掉了,用這個。」她拿出了當初射殺刺客用的微型手槍,金麒大驚失色,失聲叫道,「全殺了?!」
花繁縷酷酷的轉了轉手槍,淡定的吐出三個字:「騙你的。」
你是不是該吃藥了?!
「一點也不好笑。」金麒麻木地看著她,「你到底幹了什麼?」
花繁縷無趣的收起槍,袍袖大揮,歪頭看著金麒:「你覺得這些工作三十多比你還弱的人來做要多久才能完成?除草、墾地、刷洗、晾曬,還有把吞下去的贓款吐出來,採購傢具、瓷器……你休息的時候。」她微微一笑,語氣就像殘酷惡劣的魔鬼,「我讓他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勞動了一天一夜。」
「……還有人活著嗎?」
「半死不活。」花繁縷收起笑容,站的滾圓滾圓的,抬頭挺胸,肅容道,「殺雞取卵不是我的作風。」
「你是怎麼做到的?」金麒今天震驚的次數太多,此刻表情徹底的麻木了,他喃喃自語,看著花繁縷,眼睛越來越亮,那樣子簡直就像隨時會撲上去給她來個熱情洋溢的熊抱似的,他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個神!
幹得好!
金麒開始有點崇拜她了。
花繁縷警惕起來,似乎很怕金麒會真的在激動之下對她做什麼,她想了想,抬起腳:「給你膜拜。」
金麒:「……」
「不。」她皺起眉頭,「你用的是我的身體。」她雙手握拳,神色期待,「你可以多給我點報酬。」
金麒:「……」
「你身體里的毒和蠱都是康王做的。」花繁縷才想起來,她神秘的看著金麒,「讓你見個人。」她打了聲唿哨,不知大哪裡冒出來一個太監,恭敬地在花繁縷腳邊跪下,「主人。」
金麒吃驚的看著他,他對這個人有印象,但昨天問話的時候他探測出的結果是這個人沒問題,顯然他錯了。
「這個人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力都很強,善於偽裝,你太弱了,察覺不到是理所當然的,以後會好的。」
金麒:「……」安慰別人的時候能不能把「你太弱了」這種話去掉?有點誠意行不行?
他注意到花繁縷說話居然不避諱此人,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在他是我們的人了。」花繁縷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我讓他吃了點苦頭。」
這名細作很配合的把頭低下,表示臣服。
「就是他給……給王爺你下的毒?」
「不。」花繁縷居然否定了,「下毒的是另外一個,他不是康王的人,是恪王。」
恪王,康王一母同胞的兄弟,同為武華妃所生,但兄弟二人關係並不和睦。在金麒的印象里,總和景王呆在一起的康王實際上腹內刻薄野心勃勃,景王完全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恪王一向無聲無息,踏實內斂,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和每個兄弟的關係都普普通通,似乎從沒得罪過誰,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和野心有關的任何跡象。
因此金麒吃驚極了,不是吃驚恪王在他府中安插眼線,而是吃驚於恪王對自己的「看重」,居然派了這樣一個厲害角色進來。
但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頭。
從這名細作口中金麒得知,恪王不僅通過他掌握著金麒的所有動向,就連這府中誰是誰的人恪王也一清二楚,而當年康王會想到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毀金麒也和恪王有很深的關聯,康王至今不知道他的計劃能成功完全是他親兄弟的策劃。
康王以景王為擋箭牌,恪王不動聲色的操縱著親弟弟康王,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所有兄弟里,心思隱藏的最深,城府最深沉的,竟然是老三,恪王。
誰能相信?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金麒沉默良久,遲疑了一下,問道:「有小六……恭王的人嗎?」
「沒有。」花繁縷看著金麒臉上的表情,覺得他應該不會問自己是怎麼做到的這樣的問題了,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其實我的精神力已經強到可以操控別人」吧?
這種技能很耗費精神力,只能小範圍的使用,下下暗示什麼的容易,想要完全操控讓人為自己所用,就要和對方建立精神鏈接並一直保持下去,它相當於創造一個自己的一個分、身,會削弱主體的精神力,花繁縷一般不幹這種事。
這位恪王殿下真是太讓她吃驚了,控制這名細作是臨時決定的,總之為了金麒她可下血本了。
時辰還早著,解決了府內的問題,花繁縷開始考慮自身的情況。
雖說經過一整天的適應金麒肥胖碩大的身體給她帶來的不便和障礙微乎其微,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花繁縷也不例外,她才不想當胖子呢!一定要減肥!
「這時候校場應該沒人。」
辰初時分,皇家校場。
一般而言,除太子之外,皇子有了封號或者大婚之後就會出宮建府,這之後就開始更多的參與到朝政中,極少再來上書房學習,宮裡剩下的只有一些還沒成年的小皇子以及皇親貴族的年輕子弟。
這時候還不到他們來校場練習騎射功夫的時候,因此校場和金麒預料的一樣,空空蕩蕩的。
「你要練什麼?」
花繁縷的目光落在英姿矯健的駿馬上:「那個……」
金麒默默地收回視線,委婉的說道:「一年前就已經沒有任何一匹馬能載得動我……王爺你了。」
她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果然,不管身體多麼靈活,也依然改變不了體重超標的事實。
「那是什麼?」她指著校場外一塊圓柱體的大青石,「能用嗎?」
「石磙?」金麒笑道,「那是給大力士用的,重逾千斤,你恐怕拉不動。」看到花繁縷不聽自己的朝石磙走過去,他搖了搖頭,「先要把鐵鏈穿上!」這石磙多年沒有人用過,原先的鐵鏈早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也許花繁縷本身很厲害,但她現在用的畢竟是自己的身體,金麒不認為她有氣力拉動這塊石磙,看到花繁縷彎下腰,他認定她必然會受挫。
接著,金麒看到了什麼叫做奇迹。
那個圓滾滾的胖子,走起路來甚至都給人一種很吃力的感覺的胖子,兩隻手抱著石磙,穩穩噹噹的站了起來。
如果金麒知道什麼是泡沫,他就明白什麼叫做「輕的好像她懷裡抱著的只是一個泡沫模型」。
「有點重。」花繁縷的臉完全被擋在了石磙后,她邁著沉重的步伐,勻速朝著一臉「這世界瘋了」的呆傻表情的金麒走過來,在他身前六尺遠的地方停住,用一種差強人意的語氣說道,「還行。」然後她抱著石磙,繞著校場小跑起來,每一下都能引起大地微微的震顫。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響,金麒機械的轉過身來,看到一排高高低低參差不齊的正太少年,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睜大眼,張大嘴,眼珠子跟著較場上抱著千斤石磙小跑的胖子轉動。
弟弟們完全被兇殘的大哥給驚呆了有沒有!
父皇在上!這一定不是我們毫無存在感的廢柴胖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