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心安處是吾鄉
「鳳二居然不在，你不覺得這太反常了么？」蘇少白皺眉看著南宮昊。
金主大人無聲的揚揚眉毛，那人什麼時候正常過？
蘇少白：………………
算了，還是發個信符問問吧。
「對了，」蘇少白得意的捧起那柄萬仞劍，遞到南宮昊面前，「快找個地方試劍！」這柄劍，只有在金主大人手裡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南宮昊垂下眸子，瘦長的手指自翼狀的劍格、火焰狀的劍身、高聳的劍脊上輕輕拂過，他的指腹處帶著薄繭，手指纖長有力，形狀十分好看，此刻落在萬仞劍上，卻在微微的發抖。
神兵利器，生平所願。
待到被蘇少白捧在面前，觸手可及之時，饒是向來冷淡的天才劍修，也不禁動容。
「肯定會升品的。」見他不拿，蘇少白伸手又往南宮昊的面前遞了遞，「我說過，要給你煉製一柄神劍！」萬獸石配上的無，再加上他紫品的修為，這柄劍怎麼可能會止步在青品！就算沒有神通，天下間其它的劍器遇到它也要俯首稱臣的。這才是能配上金主大人的絕世利器。
右手握住萬仞劍，左手將蘇少白帶到自己懷裡，南宮昊喉頭顫動，聲音猶如桐木擊石，一字一頓，「登仙墮魔，不負君心！」
小廚子猛的被金主大人摟進懷裡，而後聽到那句話，微微有些愣怔。
世間大道，能成者幾何？或隕歿為塵，或墮入魔道，修仙之途，向歿而求生。
修道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登仙墮魔，不負君心。
我願與你，清風為盟，碧水為誓，許仙魔不毀之約，斷萬年離背之念。
南宮昊的手臂緊緊壓住蘇少白的後背，兩人之間親密得沒有一絲縫隙。隔著衣衫，蘇少白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南宮昊紊亂的氣息和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我也是。」蘇少白閉上眼睛，用力回抱住南宮昊。
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
二月料峭的寒風，此刻吹來，竟是暖意襲人。
兩日後，無名城。
凌雲閣分店的二樓包間，金玉滿堂，極盡奢靡。
「二哥，找我們來不會就是來看你的新店吧？」蘇少白站在窗前往打量著樓下，長街之上，車如流水馬如龍。鳳二可真了不起，居然把凌雲閣都開到無名城裡來了。
離窗口不遠的靠山椅上，南宮昊與夏末相顧而坐，夏末手裡拿著一隻碧色剔花的茶壺，正在往四個茶盞里倒茶，目光在南宮昊背後的萬仞劍上一掠而過，漾起淺淡的笑意。蘇少白煉器跟鳳二煉丹一樣，獨步天下。
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具，牛奶和白隼在角落裡滾做一團，木質的樓板被它們折騰的「砰砰」響。
鳳二堂而皇之的搶過夏末的杯子喝了一口，潤過喉才搖著玉扇道，「這裡出了怪事。」
「怪事？什麼怪事？」蘇少白揚揚眉毛，別再出個假冒的鑄劍師就行。
「無名城西邊差不多五百里的地界，天上破了一個窟窿。」鳳二合上扇子隔空敲敲自己的下巴，擺出疑惑而憂鬱的表情。
窟窿？
蘇少白心裡咯噔一下，倉促的看了金主大人一眼，連忙追問，「什麼樣的窟窿？」
「前幾日，我和夏末本想到無名城的店裡看過之後，再趕去博山派的百器大會。結果無意中聽說掌柜的說起這件怪事。我覺著有些像是那個你提到過的奇嶴之州出現的「天漏」，於是特意跟夏末一起過去看了看。」鳳二用玉扇支著下巴，鳳目微眯，「那東西離地大約七八百丈高，黑咕隆咚的，越靠近越不舒服。掌柜的說，開始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只有二十來丈寬，現在已經有三十來丈了。而且好像還在不斷長大。」
南宮昊眸色一凜，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鳳二。
「是不是黑色的氣旋狀？派人手盯著了么，裡面有沒有感覺到魔氣？」蘇少白焦急的追問。
「你別急，」鳳二用扇子敲敲他的肩膀，「我們猜這東西很可能有問題，特意親自在那邊守了幾天，所以才錯過你在百器大會上大顯威風的重要時刻。」
「那不重要，窟窿有沒有噬人？」三十來丈寬的天漏，豈不是比奇嶴之州的那個還要大？
「不清楚。這幾日肯定沒有。我和夏末守著的那幾天見過一次細微的魔氣外溢，被夏末毀了。但是之前就不好說了。那附近都是砂礫，所以也看不出什麼變化。」
真的是天漏！蘇少白眉心緊皺，與南宮昊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同樣看到擔憂之色。
「帶我們去看看。」南宮昊站起身來。原本撒歡的牛奶打個滾抖抖毛，立刻站到主人腳邊，似乎剛才玩瘋了的大型白毛糰子都是別人的錯覺。
無名城西邊大約五百里的位置是片半砂礫化的荒野，一個巨大的黑色氣旋靜靜的浮在空中。如同鳳二所說，它的直徑約有三十丈，比奇嶴之州的那個天漏還要大。靠近方圓幾里就會明顯覺得很不舒服。
「真的是天漏！」蘇少白瞪大眼睛，頓時覺得頭痛不已。當初奇嶴之州那個已經很難應付，眼前這個只會更加棘手，而且，它現在已經如此之大，魔物恐怕隨時都會破天而出！
「果真是？」鳳二皺起眉心，「那就是要立刻封住它？」
「沒錯。」蘇少白嘆口氣，「需要七位大乘期以上的長老出手，用七星陣封住。」這是現知最有效的辦法。但是，東皇大陸可不是奇嶴之州，想要立刻湊齊七人封住它，談何容易？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之前即便有魔氣外溢也極其細微，只能讓異獸性子暴躁，不會到魔化的地步。
「七位大乘期以上的長老？」鳳二驚訝的挑起眉峰。大乘期的長老，不但人數稀少，而且不是在歷練就是在閉關，很難找到。
「此處必須有人守住。我給掌門寫信符求援。」南宮昊神色鄭重，此刻起，他要守在此處，盡全力封住魔氣甚至可能出現的魔物。天漏一旦被打通，整個東皇大陸就會化為魔物的修羅場。事關無數凡人和修士的生死存亡，需要天奇門的掌門召集各大修士門派共商對策。
「我和道兄一起守在這裡。」夏末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不，你得跟我去。」鳳二一臉正色，「信符上可能說不清楚。我們去天奇門，和掌門一起跟其他門派解釋清楚。」事關重大，有他和夏末在，就不是天奇門一家之言。
二月初六。
二月的砂礫之地，入夜便是苦寒。
南宮昊和蘇少白並肩坐在天漏下，監看著天上那個黑洞樣的漩渦。牛奶卧在兩人身側給他們擋風。為防萬一，兩人在天漏下方布下了三層法陣，隨時準備用靈石開啟，不能再讓那些魔氣有機會散出去。魔氣還好，若是魔物，以他們兩人之力抵擋起來著實有些吃力。
蘇少白思前想後，默默的寫了一封信符，紫光一閃，消逝在他的指間。
給誰的？南宮昊挑眉看向蘇少白。
「魏無法。」蘇少白老實的回答。算算時日，魏無天也應該早就突破大乘期才對。如果他能出手幫忙，怎麼都是一大助力。但是他跟魏無天沒有交情，只能發信符給魏無法試試。就算是魔修，也未必願意魔物臨世吧？
魏無法？南宮昊搖搖頭，「他們不會來的，這條通道如果通往魔界，對他們來說才正和了心意。」
「那可未必。」蘇少白揚起眉毛，「只要魔修還未修成，這裡就是他修行的地方。東皇大陸如果魔物橫行，對他們同樣也是威脅。畢竟，魔物可不會因為他們是魔修就手下留情。」那二十年足以讓他深刻的認識到，對魔物來說，所有帶靈氣的東西都是它們壯大自身實力的工具。
對它們來說，沒有同類。
難以想象，魔界會是怎樣的景象，真的有魔神或者魔修會待在那裡么？仙魔大戰之間的爭戰，會不會就是因為魔修想佔領仙界？
南宮昊垂下眸子，靜默不語。小廚子的說法也沒錯，眼前對於魔修來說，就是選道修做對手還是選魔物做對手的問題。
「你覺得七星陣的人最快多久可以湊齊？」蘇少白用胳膊撞了撞南宮昊。
「據我所知，天奇門、驚鸞派、點墨三派各有一位修為超過大乘期的老祖，不過他們都已經多年未曾露面，不問世事。」
「要是良右在就好了，渡劫期的大能。」蘇少白憂鬱的望著天上那個黑色的漩渦，摸摸牛奶的腦袋，那孩子不但修為高深，還是七星陣的熟練工。事半功倍。
「你這麼說我倒也想起個人來。」
「誰？」
「青越前輩。他若知道天漏之事，定會出手。可惜，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南宮昊淡定的語調里，透出絲不易察覺的想念之意。
「等等……」蘇少白低頭在自己的儲物戒里翻找起來，提到青越前輩，自然就會想起與他形影不離的另一位。他記得寒衣前輩給他留過一隻玲瓏剔透的黑色玉石盒，一直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這是當初寒衣前輩留給我的，你見過這種東西么？」
蘇少白把那隻黑色的玉石盒遞到南宮昊面前。他思來想去，寒衣前輩說做個念想的意思，應該就是想他的時候可以用吧？
南宮昊皺眉接了過去。這東西，從未見過。
二月初七，白頭谷。
上官世家的宗祠內，一年一度的祭祀之禮。
朱漿漆牆，黃璃鋪瓦。百丈長的織錦紋黃布在數丈高的竹木上間隔挑起，變成兩道長棚，從堂前一直拖到門口。
白底金漆的神位牌供在硃紅色的平頭案上。一人來高的巨型銅爐內插著三隻紫紅色的千奉香，香火綿延，蒸騰而上。
上官家的家主安心的站在距離銅爐三丈開外的地方垂手而立，平心順氣，靜待祀禮。他身後兩百多名上官世家子弟，整齊的列為六列，領襟和袖口都是明晃晃的淺黃色。南宮昊和蘇少白已經回來了，再不會有人在祭祀時找他們的麻煩。
大長老立在堂前，神色肅穆的掃視庭院，「敬拜上官家十一代高祖！」
罡風勁吹，青紫色的光芒閃爍，銅爐和上官家家主之間的空地上，忽然影影綽綽的出現兩個修士的身影。
情景分外眼熟。
上官世家眾人：………………
光芒褪去，只見一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銅爐前。
矮的那位穿著件淡紅色錦袍，看模樣是個只有**歲大小的小男孩，長得粉琢玉砌，兩隻黑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眉心卻帶著煞氣，正板著一張包子臉小大人似的掃視著四周。高的那位是名老者，身上纏著捆仙索，失魂落魄，身上的衣服也臟污的不像樣子。
「哥？」人群里的上官浮失聲叫道。被捆仙索綁著的人，正是上官謙。上官謙面如死灰，垂著頭不應。
「你認識他？」小男孩的目光落在上官浮身上，童音還帶著奶氣。
「是。」上官浮垂頭應道，上官謙所做之事，早就由當時倖存的弟子報於家主和長老。已經形同上官世家的叛徒，必受家法極刑。剛才叫的那聲是下意識反應，待醒悟過來現在的情形，他兀自尷尬不已。
「這裡是上官世家？」良右苛刻的掃視一圈，庭院里的人跟這人身上的服飾基本都一樣。這就是東皇大陸？比奇嶴之州差遠了！良右嫌棄的皺起眉心。
「是上官家的宗祠，」大長老站出來回話，「不知……道兄有何見教？」眼前這位雖然看外表是個孩童，修為卻深不可測，他覷著對方的表情斟酌著用詞。雖摸不清對方的來意，但看上官謙的樣子，眼前這孩子模樣的恐怕是個煞星，需要恭敬以待。
「你是誰？」
「回稟道兄，在下是上官世家的現任大長老。」
「那好，這個人就交給你了。」良右拍拍手，不耐煩的說道。小白到底在哪裡？這裡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上官家這兩位長老其實很倒霉。好不容叛家離德的折騰到奇嶴之州，卻落在極霧派手裡，獸魄石也被奪走。青意門在極霧派後山的密洞里找到奄奄一息的上官謙時，另外一位長老已經被方朗殺了。斯長老無意中供出受方朗指使謀害蘇少白和南宮昊的事情。他知道后，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了方朗和斯長老。上官謙的狀況青意門不好發落，羅掌門便想將上官謙和重新下過禁制的門符送回東皇大陸，交由上官世家自行處理，同時也可恢復與上官世家的聯繫。良右就「自告奮勇」的搶了這個差事。
「這……」大長老躊躇了一下，揮手叫人先將上官謙押了下去。
「我很忙，這是青意門的羅長老托我帶的信符和門符，具體的你們自己看。現在，立刻找個人帶我去找南宮昊或者蘇少白！」良右從腰間金帶里摸出張淡綠色的信符和一隻黑色石鼎，甩給上官家的大長老。
南宮昊或者蘇少白！
又是這兩位，大長老的臉登時僵住了。
二月初八。
天色半暝，天漏下方，罡風疾吹，黑色的漩渦猛的急轉起來。
糟糕，有魔物要破天而出！南宮昊抽出萬仞劍，朝著蘇少白道，「啟動法陣，站到外面去！」
蘇少白原本還在擺弄寒衣留下的那個盒子，聞言立刻跳起來踏上飛器去放靈石，球形的石盒骨碌碌滾到地上。
漩渦猛的朝下凸出一塊，尖銳的高頻蟲鳴般的聲音自天漏內傳來。蘇少白覺得像是有人拿著鎚子在自己的額頭上狠狠敲擊，神經抽搐般的痛入骨髓。他忍著劇痛，抽出吳鉤劍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胳膊上的疼痛感帶走了一些注意力，頭總算不太痛了，他趕忙一一放好靈石。
白隼想展翅飛起，魔音灌耳，「撲騰」一下摔倒在地上。牛奶更是疼得直接將頭蹭在砂礫上打滾，直蹭得滿頭鮮血淋漓。
上次白隼和牛奶對於音波攻擊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蘇少白頭痛漸緩，心卻猛往下沉，他們現在要面對的這隻魔物，恐怕比當初奇嶴之州天漏里的那個要厲害得多。而且，他們只有兩個人！
會不會被控制？有方演做前科之鑒，他可不想親手扎金主大人一刀。蘇少白飛快用吳鉤劍照了一下，劍身上映出的桃花眼黑白分明，蘇少白暗自鬆了口氣。
濃煙狀的魔氣自天漏內散逸而出。
「噌！」「噌！」「噌！」三層法陣由外到內接連撐起。
與此同時，南宮昊眉心緊皺，揮劍而起，靈氣奔涌化為萬獸，帶著劍氣化為實形，沖向那處黑色的漩渦，將濃煙狀的魔氣吞吃乾淨。
一隻長著暗紅色鱗甲的魔物猛的穿破漩渦探出頭來，那三十丈的洞口堪堪夠它伸出腦袋，單是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就已經比牛奶和白隼抱團還要大。
正在往南宮昊身邊飛的蘇少白被眼前這個醜陋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丑得太震撼了！半空中探出只巨大的暗紅色頭顱，它的嘴巴有點像鱷魚，開口極大，口中布滿鋒利的獸牙，一張口，一股烈焰就帶著腥臭的風鋪天蓋地的朝地上的南宮昊卷過來。
蘇少白趕緊放出求援的信符。
「你怎麼沒出去？」南宮昊難得的聲色俱厲，連揮三劍，劍氣化為屏障，護住自己和蘇少白。
是生是死，他們也都應該站在一處。蘇少白瞥他一眼，把吳鉤劍插在腰裡，堅定的抽出自己的無影弓。
被魔音所擾的白隼和牛奶來不及躲到南宮昊身邊，被燒得滿地打滾。白色的被毛被燒禿幾大塊。
「牛奶！小白！」蘇少白把番天印拋到它們身前，牛奶和白隼忙不迭的躲了進去。奄奄一息的趴在裡面。
魔物趁著火勢已經從天漏內爬出小半個身子，兩隻前爪全部伸出。在它身側，魔氣滾滾而出。罡風吹得地上的兩人幾乎站立不穩。
南宮昊橫劍於胸，猶豫的看了蘇少白一眼。
「不用管我。有土龍護甲和布丁在，肯定沒事。」蘇少白眯著眼睛，引弓搭箭瞄準濃重如蘑菇雲狀的魔氣，「醜八怪歸你，魔氣歸我！」
「小心。」南宮昊深深的看了蘇少白一眼，手持長劍掉頭迎著渾身布滿暗紅色鱗甲的魔物沖了上去。
以身形來說，南宮昊甚至還不如那魔物的一顆牙齒高。那魔物仍舊毫不在意的努力朝外拱動。
獸紋激蕩，劍氣如虹。
劍光之下，獨角神獸一騎當先，劍氣纏身，萬獸之魂浩浩蕩蕩的跟在它身後，化為實形的身體彷佛也組成了一隻巨獸，勢不可擋的沖向空中的龐然大物。
魔物陡然一僵，擺頭迎上。
「轟！」雙方的撞擊發出山崩地裂般的響動，萬獸嘶吼，空氣猶如實物般盪起無數氣痕，蘇少白被震得氣血翻湧，眼前發黑，疾喘了幾下才勉強站定。
吃痛的魔物身子猛的翻滾起來，腥臭的口水甩到地上，滋啦啦的濺起白煙，估計是腐蝕性極強的東西。獸影散去，魔物的一隻眼睛被踏爛，從嘴巴到眼睛出現一道極長的傷口，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空氣里散出濃重的血腥味。
它的紅色鱗甲原本堅如磐石，現在居然輕易被穿透，疼得魔物悶吼一聲，吼聲震得地面的砂礫都在顫動。它腹下與天漏邊緣相交的位置，應聲鑽出了只艷紅色的魔物，不過它們的身材與這隻比起來很小，應該只有四五丈長，跟戮天差不多大。
南宮昊毫不遲疑的再次揮劍，萬獸奔涌！
吃過虧的魔物不肯再硬接，張口就朝萬獸襲來的方向噴出道數十丈寬的烈焰。
兩相僵持，片刻后，獸影慢慢消融在烈焰之中。火光熊熊，南宮昊的身影當場就被淹沒。天才劍修破焰穿出，一躍而上，舉著萬仞劍劈向魔物的頭部。那魔物身形巨大，反應卻十分靈活，面對劍鋒不肯硬接，伸爪就朝南宮昊抓了過去。暗紅色的爪勾與萬仞劍相交，火星四濺。
此時此刻，它腹下那隻魔物已經整隻探出身來。
蘇少白心中一驚，立刻搭箭射向那隻艷紅色的魔物。
砰！靈氣箭射到它身上，消散為塵煙。它朝旁邊拱拱，又一隻魔物探出頭來。
不能讓它們出來！
蘇少白一咬牙，直接抬起左掌，一條紫色的火龍遨遊而出，s形的身體猛撲向那兩隻擠在一處的艷紅色的魔物。
「轟！」兩隻魔物怪叫著，生生被燒為焦炭。壓在它們身上的大隻魔物也被燙得猛烈的翻滾起來。布丁重新化為尺多長的龍形鐲纏回蘇少白腕間。蘇少白頭痛欲裂，用無影弓才勉強穩住身形，原來最早那陣奇怪的魔音是這兩隻小魔物發出的。
沒等蘇少白緩出口氣，魔物龐大的身體在天漏內扭動著，讓出了更大的空間，噼里啪啦，天漏里接連掉出六隻同樣艷紅色的魔物。
剛才他叫來的不是一隻而是八隻！
蘇少白：………………
六隻魔物在空中便開始張牙舞爪，兩隻沖向南宮昊，四隻落向地面。刺耳的怪叫聲再次響起，蘇少白慌忙之中，連忙再次放出布丁。
一隻魔物化為焦炭。剩下的三隻順利落在地面，它們聰明的分散開來，分三個方向圍向蘇少白。蘇少白的耳根沁出了鮮血，以他現在的的靈氣，只能支持布丁化龍三次。現在還有一次，要對付三隻，根本不可能！可惜他根本來不及思考，第三隻已經衝到他面前。
火龍再起，又一隻魔物怪叫著化為焦炭。
見他不再放出火龍，剩餘的兩隻魔物一左一右同時撲了過來。
蘇少白拔出腰間的吳鉤劍。
南宮昊揮劍將撲過來的兩隻魔物斬為兩截，瞥見撲到蘇少白身前的那兩隻魔物，瞳孔微縮，萬仞劍隔空揮出。
他身後的巨型魔物逮到機會，伸爪拍向劍修後背。身後勁風來襲，南宮昊擰身而避，手中長劍去勢不改。
「噗！」蘇少白左側的那隻魔物被劍氣斬為兩截。他手中的吳鉤劍架住右邊那隻魔物的勾爪，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魔物的尾巴猛的掃向他腰腹。蘇少白就地一滾，狼狽的躲了過去，艷紅色的魔物立刻再撲過去。
那邊與南宮昊對峙的巨型魔物一爪拍空，豈肯罷休，立刻揮爪再拍過來！破空聲起，南宮昊若是不撤劍而防，勢必就要被拍中！
看著眼看就要被魔物咬到的蘇少白，天才劍修一咬牙，金色劍光疾閃，仍舊堅定的揮向地面。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能讓小廚子受傷。
「砰！」在那隻魔物爪勾搭上蘇少白手臂的剎那，南宮昊的劍氣將它斬為兩截。
「啪！」南宮昊被巨爪拍中，重重的摔在砂礫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若是沒有劍氣屏障和身上那層土龍護甲，他這會兒恐怕生死未卜。
「南宮昊！」躲過一劫的蘇少白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到南宮昊身邊，左手顫抖著摸出兩顆丹藥就往他嘴裡塞。隨後自己也吞了一顆，他現在也需要恢復靈氣。魔物的爪勾穿透了紫品鑄劍師的土龍護甲，他右臂上血如泉涌，順著手肘流向地面，染紅了落在旁邊的黑色球形石盒，石盒閃出層淺淡柔和的紫色光芒，轉瞬即逝。
巨型魔物口吐烈焰，朝地上的兩人瘋狂襲來，它扭動著，趁機把身體從天漏內爬出大半！
兩道白色的身影自番天印里疾撲出來，擋在蘇少白和南宮昊身前。一紅一紫的兩色光球暫時為自家主人撐出一片安全的區域。
牛奶身上數道傷口迸裂，血流如注，白色被毛已經燒得沒有完好之處。白隼的兩隻翅羽都變成焦黑的顏色，有點地方甚至露出血肉，慘不忍睹。鮮血一點點的順著它的翅羽留到地上。又在烈焰里迅速化為焦黑。
光球的範圍在烈焰中越縮越小。
「牛奶，小白，回去！」蘇少白瞪眼朝它們吼道。
「嗞！」牛奶通身猛的綻放出紫色的電光，光弧亂竄，重新撐大光球。它依依不捨的回頭望了蘇少白一眼，帶著明顯的眷戀，已經變為紫色的眼睛湧出兩顆碩大的淚珠，吧嗒，滴落在地上。
白隼默默低頭用鮮紅的喙整理著自己已經半禿的翅膀，似乎那對它來說是此時最為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牛奶仰頭長吼，尾部崩成一條直線，聲徹雲霄，渾身的紫色電光再次暴漲，它的身體已經完全淹沒在紫色的電光里。
蘇少白瞪圓眼睛，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牛奶的吼聲！它就像一隻脾性柔軟的大貓，乖巧懂事還帶著點小聰明，以往無論別人怎麼蹂/躪它，得到的也頂多只是撒嬌似的嗚咽或者警告類的喉音。即便是與異獸對陣，也只會吐出霹靂，它從未張口吼叫。
蘇少白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牛奶剛才那一眼，就像是在跟他告別。
白隼搖搖晃晃的展開半禿的翅羽，抓起儼然已經成為霹靂球的牛奶，迎著火光視死如歸的朝空中的魔物衝去！
這是它們最後一次並肩而戰。
鮮血一滴滴的自空中滴落，未落到地上便在烈火中化為絲絲縷縷的黑煙。
熊熊烈焰中，紫色的電光球一頭扎進魔物的口中，它們想衝進魔物的體內跟它同歸於盡！
「不！！！」蘇少白大喊道，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南宮昊眉心深皺，雙唇緊閉，抓住蘇少白的手勉力撐起身體，正要站起來，遠遠傳來一聲獸吼！一道白色的身影疾如流星的朝魔物沖了過去。
那是一隻肋生雙翼的巨大白虎，戮天！
仔細再看，它頭頂上還站著兩個紫衫的身影。
南宮昊長出口氣，沒想到，最先趕來的會是魏無法魏無天這兩個魔修！
兩道紫影猛的彈起，沖向魔物僅存的左眼，白虎卻掉頭飛向魔物口中，千鈞一髮之際，將另外兩個血肉模糊的毛團拽了出來。
趁著魏無法和魏無天與那魔物纏鬥，南宮昊立刻抓緊時間坐在地上調息。
戮天將白隼和牛奶送回到蘇少白的身邊。那兩個血肉模糊的毛糰子躺在地上，氣息奄奄，一動不動。戮天蹲在旁邊，嗚咽了一聲，著急的伸出舌頭去舔牛奶。
蘇少白連忙從儲物戒里摸出幾顆藥丸，給牛奶和白隼分別餵了下去。
一青一紫兩道身影突然出現，戮天猛的跳起來，拱起身子，擋在蘇少白和兩個禿毛糰子前面，虎視眈眈，凶性畢露，隨時準備攻擊。
「魔物？」紫衫的那人摸著下巴望向半空，對旁邊的戮天視而不見。
「嗯。」青衣的那位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寒衣前輩？青越前輩？」蘇少白安撫了戮天，吃驚的看著他們。
「怎麼不早點叫我們？」寒衣瞪著蘇少白。
蘇少白：………………
蘇少白默默垂下頭，他倒是想叫來著！算了，還是趕緊調息藉助藥力回復靈氣吧。
瞥了蘇少白還在流血的胳膊一眼，又轉頭看看打坐的南宮昊，寒衣揚起下巴對著青越道，「老子喜歡這地方，打算獨佔，不能讓別的傢伙染指。」
青越望著他，眸色溫柔的道，「好。」
兩人身形一晃，心有靈犀般的同時撲向空中那隻巨大的魔物。
在魏無法魏無天和青越寒衣的聯手攻擊下，空中那隻巨大的魔物左支右絀，開始有些招架不住。傷處漸多的它攻擊得卻愈發瘋狂。
三層法陣已經搖搖欲墜。
天邊飛來幾道劍影。打頭那位居然是個身著紅衫的**歲的孩童，他身後跟著的，正是鳳二、夏末連微山等人，還有四位大乘期以上的修士。
「小白，你怎麼樣？」良右第一個朝地上的蘇少白撲了過去。
「沒事！」蘇少白搖搖頭，對著良右和隨後趕過來的鳳二等人說，「快去給他們幫忙。」
「二哥，」蘇少白叫住鳳二，指指地上奄奄一息的兩隻靈獸，「幫我救救它們。」鳳二沉默的點頭，在牛奶身邊蹲下來。
見到那幾位正在和劍修攜手抵抗魔物的魔修，那些道修皆有些愣怔。再看到空中那隻可怕的魔物，更是驚駭不已，龐大的威壓撲面而來，四位頂級修士聯手依然只能苦撐，這魔物，竟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可怕！故人相逢，可喜可賀，祁墨嘴角勾帶這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望著空中某道紫衫的身影。
「你們四個跟我擺陣，其它人負責魔氣！」這種時候發什麼呆！良右站起身來，板著包子臉毫不客氣的指揮身後的修士，他已經在來的路上將七星陣教給那四人。眾人皆沒有半點異議。夏末、連微山、祁墨等人分散而去，將積聚在法陣內的魔氣清除乾淨。
「你們也學一下。」良右不知道除去南宮昊之外，誰後去補七星陣的最後一個空缺，索性將七星陣的陣法給在場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各甩了一份。淡金色的光芒浮現在魏無天、青越和寒衣的額前，一閃而入。
正在跟魔物拚命的魏無法暴躁的看了良右一眼，這種時候誰有時間學陣法？良右視若無睹。
良右和另外四名修士在五角坐定，青越和寒衣對視一眼，身形一動，補全最後兩個空位。
「起！」良右清脆的童音響起，左右兩掌的掌心激射出兩道金色的光弧，其它六人的雙掌也跟著飛出同樣的光弧，十四道金光，七七為環，組成兩個巨大的金光閃閃的七邊形，天漏的位置正在七邊形正中。
魔物怒吼一聲，掙扎著要從天漏里爬出來，口水甩落到結陣的修士身邊，地上冒起絲絲青煙。魏無法和魏無天連忙奮力抵住，他們知道，絕對不能讓它衝出來！
「轟！」烈焰自空中奔涌而下，撲向所有的修士。眾人立刻展開護障抵擋。
南宮昊站起身來，身形一晃，落在魏無天身邊，「把它逼回去！」
蘇少白焦急的看了空中一眼，著急的運轉著體內的靈氣，不夠，他回復的還不夠。
魏無法和魏無天同時點頭，空中的三人並肩而立。趁著魔物歇氣之際，南宮昊舉劍揮出，光影迷迭，飛沙走石，天地變色。
昏暗的天色中，萬獸躍出，沖向天漏內卡住的那隻龐大的魔物。魏無法和魏無天則分左右制住魔物的退路，讓它只能硬生生的承受這一擊或者逃回天漏里！
「轟！」罡風疾吹，空中三人衫發亂飄，魔物巨大的身子猛的朝天漏里竄回大半，只余頭顱，張口吐出烈焰對峙。
光影激蕩，七星陣的金光陡然漲起如牆，通天徹地，儼如通天之塔。
地上的蘇少白站起身來，猛的推出一掌，紫色的火龍朝魔物猛撲而去。魔物閃避著縮回大半個腦袋。待到火龍消失，沒等空中的三人鬆口氣，那魔物又不屈不撓的將腦袋伸了出來。
它不甘心就這樣回去！絕不甘心！
南宮昊與魏無法和魏無天對視一眼，看來只能他們協力將這傢伙頂回去。三人同時出手，再次將魔物逼回天漏內。在他們合力之下，魔物只剩下最後一點暗紅色的下頜露在天漏外面。
「這裡有我。」南宮昊朝魏無法和魏無天點點頭，示意他們去下面幫忙。
兩位紫衫魔修對視一眼，掠回地面。南宮昊渾身靈氣猛的暴起，髮絲迎風揚起，硬生生將魔物全部推回天漏里。
「收！」良右見時機成熟，率先翻掌結印。其餘六人也跟著他的動作，翻掌屈指為印。
叱血噬魂，七星封魔！
光影迷迭，金色的光牆底部綻放出一朵巨大的七星蓮盤。
七星陣外，連微山與祁墨並肩而立，黑紅兩柄長劍遊走天地，擊潰魔氣。魏無法魏無天以人用掌，一人使鞭，配合得天衣無縫。夏末的三尺劍所向披靡，魔氣迎刃而消，四周的魔氣也在眾人聯手之下消滅得七七八八。
南宮昊收回手，剛想離開天漏，背後罡風又起，回頭一看，那隻魔物又在努力的往外擠，似乎不死不休。他望了腳下冉冉升起的蓮盤一眼，看來，必須得有人一直將它推回天漏深處甚至魔界。否則七星蓮盤根本封不上！
怎麼辦？半空中的南宮昊目光自腳下奮戰的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蘇少白身上，眸色一沉，咬牙沖了上去。就算是到了魔界，他也能想辦法回來！
即將功虧一簣的魔物試圖反撲，兩相爭持之後，仍舊慢慢的被逼回黑色的漩渦，南宮昊的一隻手也陷了進去。他垂下眸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地上的蘇少白，眼神專註而堅定，他的唇角一側，慢慢沁出血絲。
蘇少白心裡猛的一驚，立刻明白南宮昊準備做什麼，踏上飛器就沖了上去。
「回去！」南宮昊皺眉看著飛到自己面前的蘇少白，一張嘴，便湧出大口的鮮血。
「一起去！」蘇少白大聲說道，罡風吹亂他的衫發，卻吹不亂他已決的心意。登仙墮魔，不負君心。碧落黃泉，死生相隨。魔界怕什麼，他們有的是時間想辦法回來。
寒衣仰頭看看僵持在天漏那裡的南宮昊和蘇少白，輕輕嘆了口氣，對著青越道，「喂，你喜歡魔界不？」
青越：………………
「老子想念魔界了，你陪我回去看看？」
青越揚起眉峰，而後微笑著點點頭。
「其實老子一個人就可以，但是怕你自己留下太寂寞。」寒衣眼角一挑。
「我知道。」青越的笑意越發溫和。
「小子，過來補位。」寒衣揚起下巴招呼魏無天。
青紫兩道身影幾乎同時躍起，直奔天漏的中央，把蘇少白和南宮昊推了回去，
寒衣一張手，袖袍鼓動，四周僅剩的黑煙似的魔氣都瘋狂的湧向他的掌心，逐漸消弭。他囂張的朝蘇少白擺擺手，「魔界這種感覺地方，只有老子才能鎮得住。你們給我老實的待在這裡！」
「師父！」蘇少白大喊著，徒勞無功的伸手，想要抓住寒衣的衣角，可他的飛器如同壞了似的，在凜冽的罡風中拚命的墜了下去。半空中，青越和寒衣的身影慢慢隱沒進黑色的漩渦里。
南宮昊在半空中接住蘇少白，帶他落回地上，立刻去補青越的位置。
天漏內部，寒衣伸出左手摸索著找到青越的手，心滿意足的攥住，唇角沁出絲鮮血，「你還不來巴結巴結我，到了魔界，你這個道修可就是所有魔物的眼中釘。」
青越溫和的抬手，幫他擦掉唇邊的血跡，「好，全靠寒衣大人庇佑，在下半步都不會離開你。」
「算……你識相。」
光影激蕩，七星蓮盤騰空而起帶著光牆朝空中的黑色氣旋直衝過去。金色的蓮盤光芒大盛，將那團旋轉的黑氣完全覆蓋。萬道金光疾射而出，那團巨大的黑色漩渦疾縮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的修士們仰頭而望，天邊朝陽初起，萬物生長，晴空碧色，流嵐成煙，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似乎從未發生過。
五十年後，東邊遠離海岸的一座無名島嶼。
一藍一白兩道身影立在小島的最高的山峰上，海風輕拂起他們的髮絲和袍角，映著青山綠水，飄飄欲仙。
「你想要什麼樣的洞府？」南宮昊轉頭看著蘇少白。他背上的萬仞劍，如今已經隱隱超出紫品。萬仞劍不是沒有神通，而是小廚子念念不忘的進境神通。
「我要萬煞谷那樣的。」良右揪著牛奶的頸毛擠進兩人中間。遠處的海面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在海面上推波逐浪。
你怎麼又來了？南宮昊嫌棄的看了眼那個只到自己腰部的傢伙，無視他的話，繼續看向蘇少白。
「洞府倒無所謂，當初在問劍峰的就不錯，不過，我想要在洞府外開一道瀑布。」蘇少白摸摸良右的頭。還得給良右和鳳二他們留處落腳的地方。
良右伸出一根手指，摸摸蘇少白左腕上怏怏不樂蜷縮著的龍形鐲。望月譜上說，神品炎石是透明如冰的，可惜，迄今為止，南宮昊和蘇少白仍未找到。兩年前，布丁成功晉級為神品，然後，就悲催的開始餓肚子。
「瀑布？」
「對。瀑布。」
「就像扶爐山腳下的那道星光瀑布。」
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惱火也好，尷尬也罷，都是屬於我們的最初。
很多人，很多事，早就淹沒在百年的歲月里，不見天日。以後的以後，我們也許都會忘記，那是怎樣的一個開始，在遙遠的無法重來的那個夏日。
那道星光瀑布，就是最好的紀念。
「你說他們在魔界過的怎麼樣？」蘇少白看著海面上玩瘋的小黑和小白，這幾十年，他們到處遊歷，除了歷練，也希望能找到去魔界的辦法。把兩位師父帶回來，是他和金主大人共同的心愿。可惜，就連身為魔修的魏無法和魏無天都不清楚。
「很好。」南宮昊篤定的說道，隨緣就性，淡看浮生，若是緣分未散，仙途之上，或許還有機會再見。
清風玉階台，曉煙凝翠光。
少年聞道去，迷途阻且長。
修中無歲月，乾坤難為堂。
萬里歸來年愈少，我心安處是吾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耽卿dq、恩那好、書箱c君的地雷~~
感謝妖妖子君幫忙灌溉的三瓶營養液~
到此為止，正文完結。一萬兩千多字，檸檬也終於算是崛起了一把~~~
以前常常想，等到完結的時候，一定要寫一段很長很長的結束語，感謝大家這麼長時間的支持和陪伴。
真正到現在，反而不知道該寫什麼。
寫文對我來說，是件試圖娛己娛人的事情，所以，感謝能夠看到現在的你。
感謝所有曾經留過言、投過雷、灌溉過過營養液的小天使~，
如果你能夠看的開心，那就更好了。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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