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櫻桃小丸子內褲

輕輕蓋替人兒蓋好被子，猶有些不舍的輕啄了下紅潤的小嘴。

客廳內，呂彥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煙，看了一眼那微開的房門。

那個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孩子毫無防備的躺著。只要他想，就可以得到他，然而不能也不捨得這麼做，他不是精蟲上腦的人，對於這個孩子，他或許真的動了心。

目光從房門撤開，看著偌大的客廳，頭頂上方華麗的燈孤單的吊著。

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甜甜的稚嫩嗓音叫著自己「彥哥哥，快來哦，前面有好漂亮的花。」

轉瞬之間，眼前一片猩紅，鮮血如花般妖嬈向四周散開。

片刻之前還笑靨如花的小男孩已經了無生氣的躺在自己面前，粉嫩的嘴唇再也沒辦法叫出彥哥哥，純凈的眸子也不會再睜開，只有剎車的聲音在耳邊徘徊。

腦海中的場面伴隨著他已經二十年了，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變淡，反而更加清晰。

第一眼看到杜廷的時候，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乾淨到透明的孩子，用柔軟甜糯的稚嫩嗓音叫著自己「彥哥哥。」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保護。然而與保護小孩的感情又有著一些不同。

不同的是他也想得到他，身體，心，全部，想保護他，不讓他受一點傷害。這樣莫名去情愫從第一眼看到杜廷的時候就慢慢開始萌芽成長。

「小延。」嘶啞的嗓音輕輕呢喃著那個伴隨了他二十年，也讓他自責了二十年的孩子的名字。

不知不覺中，臉上早已經是一片濕痕。

忽而一雙手輕輕覆上他的臉頰，輕柔替他拂去濕痕。呂彥愣愣的看著前的男孩，宛如一灘清澈的湖水的黑寶石般瞳孔沒有任何雜質，乾淨得像不慎跌落凡間的天使。

不禁伸出手輕輕抱住眼前的人，極輕極輕的擁抱著，生怕一用力，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杜廷看著呂彥，沒有反抗，任何他抱著。他的懷抱，很冷，冷得他的心也止不住微微抽痛。伸手緩緩抱住他，輕輕拍著精瘦的後背。

或喜或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他可能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吧。

「那個，沒紙巾了，我拿紙巾你再哭好不好。」杜廷低聲的詢問。

「.......」輕輕一愣，這個孩子是安慰人？呂彥哭笑不得。

「你怎麼醒來了，現在幾點了。」看著窗外還灰濛濛的天問到。

「我口渴，想喝水，剛出來就看到你坐在這。時間的話，喏，自己看。」說著伸手指了指牆上的鐘。

原來都已經快六點了，時間還真是快。

輕輕將懷裡的人兒放下，轉身替他倒了一杯水，看著杜廷咕嚕咕嚕的喝著水，呂彥的情緒也像得到撫慰般慢慢平復下來。

手指摸著杜廷黑色的短髮，此時他還是眼睛半睜半閉，睡眼惺忪樣子。「還有一些時間，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剛還很清醒的安慰著呂彥，看到他沒事了，睡意又襲來。「嗯，到時候你叫我。」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說了聲，轉身鑽進卧室。

「你也去休息下，應該一晚上都沒睡。」慫拉著腦袋，走進卧室的杜廷又回頭交代了一聲。

對著杜廷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嗯，知道了。」

現在怎麼睡得著，這二十年來，這樣的失眠幾乎是家常便飯。

夏天總是亮得很早的。東方的雲霞已經泛紅。

反正是睡不著，呂彥決定乾脆下樓去買了一些早餐。

等呂彥提著一袋早餐回來時，時間已經八點半了，看著安靜的客廳，還沒起床？

推開卧室門，果然看著呈大字型睡的杜廷，薄薄的被子被扭得皺成一團，另一角還掉在地上，身邊的泰迪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踢掉到地上，床頭的鬧鐘此時身負重傷的躺在角落。寵溺的搖了搖頭，連睡覺都不安分。

「喂，起床了。」伸手推了推還在賴床的某人。

「唔....再一分鐘。」咕噥了聲，似乎不爽被吵到，翻過身挪了挪又繼續睡。

一分鐘后。

「起床了。」再推。

「嗯，再過兩分鐘。」砸吧砸吧嘴，伸手摟住被子的一角，繼續雷打不動的繼續睡覺大業。

抽了抽嘴角，呂彥滿頭黑線的看著這個賴床的傢伙，眼睛一轉，看來不得不使絕招了，湊近耳邊大喊道：「杜廷，快起來了，錢包被偷了。」

「錢包，嗯...錢包。」砸吧砸吧嘴摟了摟被子，「什麼...？錢包被偷了。」之前還睡得一副死豬相的杜廷轉眼間一個鯉魚翻身，已經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眼睛盯著四周不停轉，雙手還不停的往身邊摸索。

半餉才發現不對啊，我沒錢包的。慢半拍的杜廷反應過來被耍了的時候，肇事者已經拍拍屁股走人，早不見了蹤影。

被呂彥著一整，杜廷也沒了睡意。看了看手錶。「八點四十。。」嗯，還早，才八點四十。

誒，打住，八點四十？納尼？再一次抬起手看著手錶，確實是八點四十，九點上班，慘了，只有二十分鐘了。

看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衣洗漱的杜廷，呂彥深刻的發現，杜廷這種沒有時間觀念外帶懶床的人很悲劇。

杜廷一邊打著領帶，一邊穿鞋，飛速抓了一塊麵包飛奔鑽進電梯。。

看著飛奔的杜廷，真的有活力呢。呂彥不由得低嘆。其實我也不老吧。吃了一口早餐，呂彥臭美的自誇著。

正當呂帥臭美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自己的信任的下屬兼死黨：「孫岩，什麼事？」

「總裁，老爺這兩天都在找你，你要不要回來看看他。」電話另一頭孫岩有些不確定的問。雖然跟呂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工作上的事卻是獎懲分明的。

「我暫時先不回來，讓我冷靜下，也給老頭子時間冷靜下，暫時不要讓老頭子知道我的地址。文件我給你地址，送到我這裡來就可以了。」手指摁了摁發脹的太陽穴。

「是，總裁。」孫岩機械的聲音從一頭傳來。

「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呂彥，實話說我真不太習慣你這麼叫我。」聽著孫岩官方的語氣，呂彥有些不爽。

「你以為我樂意，我還想叫你小燕子呢。給老頭子聽到我又要被訓一頓。」明顯電話那頭的位脾氣暴躁的主，聽到呂彥這麼一說，瞬間就炸毛了。

孫岩口中的老頭子是其父親孫烈，公司元老級人物，跟父親打拚了幾十年，協助呂峰呂老爺子創建了公司。對呂氏忠心耿耿，就是為人有些刻板，上下關係分得很明顯。

「哈哈，這才是你，小燕子什麼的你受還珠格格影響太大了。」呂彥這幾天心情不錯，語氣中都帶著笑意，不由打趣好友。

「你最近心情好像挺好的。哎。」孫岩輕嘆了一口氣。

「別給我裝憂鬱了，怎麼了？」孫岩突然嘆氣讓呂彥詫異得不行，這貨典型的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的主。

「最近遇到些心煩事，有時間咱們再說，老頭子來了。」不等呂彥說完，孫岩猛的掐斷了電話。

呃，本來還準備說什麼來著，這傢伙，看到老頭子跟老鼠看到貓一樣。

「爸，你怎麼來了。」孫岩一臉忐忑的看著父親，撫了撫胸口，將手裡的手機往後藏了藏，諂媚的沖孫烈笑笑，不知道剛才的話老頭子聽到幾層了。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待在自己的崗位上，有沒有瞎跑。」瞪了一眼孫岩，孫烈雖然語氣很嚴厲，眼中卻沒有一分嚴厲之感，看來還是很疼愛孫岩。

「老爸，你這麼信不過你兒子。」孫岩假裝受傷的撇了撇嘴。

「你啊，多跟小彥學學，有小彥的消息記得告訴老爺。」看著又開始使用慣用的裝傻伎倆，孫烈知道再說什麼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是是是，我一定會跟小彥好好學習的。」孫岩小雞啄米的一個勁點頭。

送走老頭子，揉了揉額頭，我怎麼感覺每天跟間諜似的。孫岩哀嚎，惹怒小爺了，小爺也學小燕子鬧消失。

嘴上雖然看似不滿的嘟囔著，腳步還是老實的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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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孫岩結束通話后，不一會，文件就送到了門外，不得不說，孫岩的辦事效率著實高。

審批好送來的一堆公司文件之後，看了看電腦右下角，時間還很充裕，想著現在開始要自己動手準備三餐，拉開冰箱裡面皆是空空如也，旁邊倒是有一排的桶裝泡麵。呂彥汗顏，杜廷這二貨每天就是吃泡麵？

鬥志昂揚的在網上查了一堆關於烹飪的資料，呂大帥哥準備出門採購食材了。

.....................

看著偌大的超市，上至乾貨，下至生鮮，滿目琳琅的食材，這下難住了這個商業界的天才了。

腦中反覆想著之前在網上查到的資料，一個個的找，終於是讓呂大帥哥把食材湊起了，揮手一看時間，不是吧，都七點了，豈不是選了三個小時。揉了揉發脹的眼睛，提著戰利品，歸巢了。

呂彥剛一出電梯，就看見抱著膝蓋蹲在門前的杜廷。「你在這裡幹嘛？怎麼不進去。」

「我.....我沒帶鑰匙。」杜廷臉紅，頭都低得快觸到地上了。

「那怎麼不打電話給我，等了多久了？」呂彥看著由於蹲太久腿有些發抖的杜廷，聲音中不自主帶著些許怒氣。

「兩個小時，我不知道你電話，那個1357是空號。我沒有你號碼。」杜廷眼眶微微發紅的看著呂彥。

......仔細想了下，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告訴小傢伙自己的號碼，被杜廷無辜的眼神盯著，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很快杜廷的目光就被呂彥提著一袋食材吸引了：「你會做飯？」杜廷兩眼放光看著呂彥，看來不用吃泡麵了，小模樣就差沒有撲到在他腳下大喊哈利路亞了

「不會。」呂彥尷尬的聲音眨眼就把杜廷的小期望直接扼殺在搖籃里。

看著表情變化跟陣雨天氣似的杜廷，隨後補充道：「可以試試看。」

於是兩人滿懷著信心向廚房浩浩蕩蕩進發。

不消一會，廚房就充斥著摔破碗的聲音跟鐵器跟大理石地板接觸的聲音以及杜廷180分貝的嚎叫。

雞蛋被敲碎放碗里，本來是好的，偏偏連蛋殼一起敲碎攪拌在一起，反觀旁邊的胡蘿蔔，被歪歪扭扭的刺了幾刀，此時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洋蔥被剝成小塊，散落在各個角落，地上還有被摔碎的瓷碗碎片。

現在的廚房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一樣的狼藉，有過之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