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被打
天色逐漸發暗，老家鎮子已經近在眼前了，這是最後一班公交車，乘客並不多。
我和江之聞都很有點緊張，畢竟是要見岳父。
不多時，車子抵達鎮上車站，我和江之聞下車，四周都瀰漫著刺鼻的車子汽油味。
這裡還是沒啥變化，看起來很熟悉，不過我心中可沒啥好高興的，反倒是沉甸甸地壓著，心裡老慌。
江之聞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沖我勉強一笑：「現在就去我家嗎？」
我點頭，江之聞已經跟她爸爸說了帶男友回來，我要是不跟著去就太不敬了。
我說先買點禮物吧，如今天要黑了，買了禮物再說。我們就去買東西，小鎮子店鋪關門得早，不過還好街邊賣水果的大媽還沒關門，我就買了兩斤蘋果，意思意思吧。
之後我們就直接去撞球廳那邊，江之聞又開始緊張，緊緊拉著我手臂，嘴唇緊抿著。
我暗嘆，要是我再大幾歲就好了，那樣完全不會有問題。
我安慰江之聞不用擔心，江老大再怎麼發火都會給點面子我吧，畢竟我爹是個土豪。
江之聞不說話，我沒辦法安慰她，就默默地牽著她的手往撞球廳走去。
撞球廳那邊還通火通明，這裡算是鎮上大人唯一的娛樂場所了，打撞球的、賭博的，還有髮廊里尋歡作樂的，嘈雜聲音不絕於耳。
我和江之聞一過去，當即有不少人認出江之聞了，紛紛打招呼：「小聞你回來啦。」
江之聞一個勁兒地點頭問好，笑容有些勉強。她如今已經不再是那個銳氣十足的女流氓了，這般反應倒是讓眾人驚奇，紛紛誇讚：「窈窕淑女了啊，真漂亮。」
江之聞又不好意思，那些人也看了我幾眼，都不認識我，就問我是哪個旮旯的。
江之聞替我解釋，說是朋友。我沒出聲，江之聞就帶我迅速進了賭場。
這裡是她的家，她熟悉無比，拉著我就上二樓去。到了家門口她就更加緊張了，一直在梳理頭髮和衣服。
我說你很漂亮了，她就掏鑰匙開門。裡面似乎靜悄悄的，江之聞輕輕地推開門，我就看見裡面空蕩蕩的。
我和江之聞都鬆了口氣，江老大不在啊。我們就進去了，江老大的確不在，江之聞放鬆之餘又怨恨：「他肯定又去髮廊了。」
江之聞恨她爸爸，但如今這情況下，她肯定還是希望她爸爸在等她的。
我們心理都很矛盾，江之聞讓我坐著歇口氣先，她去洗個臉。
我就在客廳坐著喝了杯茶，這茶竟然是熱的，貌似才泡不久。
我暗自驚詫，江老大泡了茶？那他跑哪裡去了？
不一會兒江之聞素麵朝天地出來了，我跟她說茶是熱的，她也驚訝：「不會吧？他不在家啊。」
我莫名一笑：「他是不是害羞啊。」江之聞白我一眼，讓我別瞎說。
她就拿手機出來準備給江老大打電話，我們徒然緊張，江之聞手指也抖了。
我忙整理衣著，免得讓江老大不悅。江之聞遲疑了幾分鐘才打通了電話。
我們就都不敢出聲了，那邊很吵雜，江老大的聲音蒼老了不少：「回來了？」
江之聞緩緩冷下臉：「回來了。」
我聽見那邊有女人的笑聲，而且不止一個女人。江之聞臉就更加冷了：「我沒空等你，十分鐘內你不回來我們就走。」
江老大當即發火：「你多久沒回家了？回來就是這個態度？我看你敢不敢走！」
江之聞爭鋒相對，寸步不讓：「還有九分鐘。」
江老大氣得一下掛了電話，江之聞咬著牙，臉色發冷。我說你不要那麼沖，兩句話沒說完就罵上了。
江之聞怒哼：「是他罵我。」
我暗嘆，這兩父女還真是......我只好跟她一起等著，越等越慌，江之聞的怒氣也不知不覺消散了，現在她也開始慌。
我們就看著時間，幾乎聽著秒針滴答滴答地轉，然而十分鐘過去了，江老大並沒有出現。
江之聞像是找到了個理由發火，當即起身：「我們走！」
我忙拉住她：「你急什麼？不要慪氣了，再等等。」
她不依，似乎急著逃離。我將她拉過來：「好了，不要鬧。」
她就乖巧了，有點六神無主地坐在我旁邊，時不時捏一下手指。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江老大才回來，步子踩得很重，像是故意讓我們聽見是的。
我們都看向門口，江老大就出現了，竟然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看起來威武霸氣得很。
我愣了一下，江之聞又扭過頭去，不想看他一眼。江老大就緩步過來，臉色非常冷淡，而且他看見我非常吃驚。
我就潤潤喉，努力淡定：「江伯父，許久不見你有年輕了。」
他認得我，也認得我爹，此刻眉頭緊皺，氣勢壓人：「你就是所謂的男朋友？」
我點了點頭，江老大眸子眯了起來，驀地冷笑：「真有意思，是你腦殘還是江之聞腦殘？」
我暗驚，他相當不客氣，真是不給一點面子。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淡：「我跟小聞已經交往很久了，從以前開始就是了。」
江老大看都不看江之聞一眼，就是盯著我：「交往很久了？你還是毛孩子的時候就跟她交往了？」
我昂頭看著他，十分堅定：「對，在鎮上的時候就交往了。」
江老大怒極反笑，他扯了扯西裝的領帶，然後走了幾步，跟即將發狂的獅子一樣。
江之聞終於開口：「你不用發火，我們只是回來告訴你我們交往了，不是來請示你我們能不能交往！」
明明是心慌慌的見家長，但此刻江之聞和江老大直接頂上了。江老大氣得發狂，指著江之聞喝罵：「老子養著你幹嘛？你跟個小毛孩交往？你哪根筋搭錯了？」
「你什麼都不懂，不用你管，反正我和趙東已經是戀人了！」
江之聞強硬道，江老大咬牙喘氣，十分暴躁地瞪著江之聞：「你是成年人了，二十一歲了，你找個十幾歲的小毛孩？他毛長齊了嗎！」
江老大完全不理會我的身份，也不顧忌我爹的勢力，他此刻是直接鄙視我。
江之聞更加強硬：「說了不要你管，我愛咋樣就咋樣！」
江老大臉色驚怒，不正常的紅色擠滿了臉頰，他幾乎要氣瘋了，大手一揚準備打人了。
江之聞性子倔，昂著臉對著他：「你打啊！打啊！」
我忙擋在江之聞面前：「伯父，有話好好說......」
「滾開！」江老大怒視著我，我說好話，他一把推來：「老子告訴你，別以為你爹多了不起，女兒是我的，老子不同意誰也別想搶走！」
我不敢讓開，不然江之聞要被打死，這江老大也是急紅了眼，見我不讓，直接一腳踹來：「誰給你的膽子，泡我女兒！」
他這一腳踢得准，直接就將我踢倒了，痛得我冷汗直流。
江之聞忙扶我，江老大眼睛急紅了，一把抓起江之聞，照著她臉頰就扇：「老子白養你這麼多年了，你這不孝女，老子打死你！」
江之聞眼淚嘩嘩掉，嘴上則大罵：「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有本事打死我！」
江老大氣得渾身發抖，我忙起身抱住他往後推：「伯父，是我的錯，你別打了！」
江老大一把抓住我脖子，將我往一邊丟去，我死死抱住他不肯放手，他大口喘粗氣，西裝也亂成了一團，江之聞無力地坐倒在地，放聲大哭。
我高聲認錯，江老大怒罵幾聲，一腳踹開我：「都給我滾，老子沒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