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祭奠 補7月3日所欠
何江鵬的老爹是開發廊的,就在附近。他帶我和江之聞進去了,當即有幾個小妹看我們,都很騷。
我們進了裡面,何老大就笑眯眯地跟我們倒茶。江之聞似乎很熟悉這裡,直接找了葯給我擦,還責罵我:「你怎麼自己跑來找他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我忙道歉,其實我來是為了攤牌的,告訴江老大,我跟江之聞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可惜沒說出口,結果還打起來了。
那何老大掏出煙袋來抽,他真是很隨和,一點都不像黑社會的。
江之聞也沒理他,相當熟悉了。我就詢問:「何老大,你跟江老大是兄弟,你肯定有辦法吧?」
何老大吐了口煙氣,頗為好笑:「嗯?你泡了我們撞球廳的明珠,然後讓我這個老大幫你?」
江之聞讓他別開玩笑,他就長嘆一口氣:「可憐我的鵬兒啊,本來他才應該娶小聞的,真是造孽。」
我抿嘴,這何老大又哈哈一笑:「開玩笑。你們趙家是大戶,你這個少爺的確有資格娶小聞。可惜你們趙家太大戶了,而且你也太小,老江的憂慮還是可以理解的,他又不缺錢,哪裡願意將女兒嫁給你這小孩子。」
我說我不是憑錢追求小聞的,我們是經歷過很多波折才在一起的。
「經歷過多少波折無所謂,重要的是以後還會不會經歷波折,你這種少爺,心智未健全前肯定是對某人愛死愛活的,將來就難說了,哎,主要還是年齡相差太大。」
我沒說話,江之聞默默地給我擦藥,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擦了擦嘴角,一時間想到很多事,然後堅定下來:「如果是以前我會惶恐,但現在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後悔,我必須對小聞負責。」
何老大笑眯眯地點頭,眼眸看了江之聞幾眼,又嘆息:「哎,被你這小子要了小聞的身體,哎。」
我和江之聞都吃驚,何老大吐煙氣:「放心,我是亂猜的。」
我和江之聞就有點害臊,何老大不賣關子了:「算了,我指點你們一下吧,下周不是小聞媽媽的忌日嗎?老江那混球一定會偷偷摸摸去祭奠,到時候你們也去吧,逮他個現成,他臉皮薄,讓他尷尬了就容易說話了。父親和女兒都該去祭拜一下,先處理好父女關係吧,不然打死都沒用。」
我眼前一亮,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江老大說白了就是個傲嬌爹,讓女兒跟他搞好關係了再慢慢討論戀人的事就簡單多了。
但江之聞很遲疑,她相當不樂意:「我不想跟他一起去祭拜。」
何老大好笑:「你那麼恨他啊,那你幹嘛老是來我髮廊抓他回去?害得我錢都沒得賺。」
江之聞彆扭,我忙開口:「就這麼決定了,小聞,你爸爸也是可憐,給他一個機會吧。」
江之聞終究是點頭答應了。我們就回去,何老大笑眯眯送我們,還衝我怪笑:「有空來我家坐坐啊。」
我說好,江之聞一把掐住我腰間肉,痛得我臉都綠了。
一路滾回家,江之聞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開始準備祭奠的事,跑去買了紙錢。
我想了想,就跟她說你爸爸肯定也在準備了,我今天去看見他在凝視你們以前的照片,他肯定在哭。
江之聞緊緊嘴唇,輕輕冷哼:「自作自受。」
父女都是傲嬌的傢伙啊,真不知道他們一起去祭奠會發生什麼。
江之聞母親的忌日就在下周,也沒有幾天了,這幾天江之聞一直很急躁,坐立不安的。
我說不就是一起祭奠嗎?那麼不安幹嘛。她哼我,說討厭跟爸爸一起。
這傲嬌也傲嬌到了一定的境界,要是到時候還是這麼傲嬌,那根本沒可能和解的。
我就覺得不靠譜,我就找了個機會跑去何老大的髮廊了,他以為我來嫖了,趕緊給我找最好的女人。
我忙說明來意:「別招待我了,我跟你說正事兒。」
何老大大嘆晦氣,然後問我咋了。我就說了:「我擔心到時候他們父女倆就算一起祭奠也是冷冰冰的,根本不可能和解。」
何老大摸下巴,我就諂笑:「不知有沒有辦法能讓江老大別那麼倔呢?他主動的話小聞肯定也會主動。」
何老大誇我機智,我就搓手笑,他敲了敲煙斗:「這個嘛......我記得老江買了一條白色碎花裙子,是專門送給他老婆的。你也知道,他那個人臉皮特別薄,送條裙子都不好意思,結果還是我們哥幾個逼他送,可惜,那晚他都沒回到家就聽說老婆死了,哎。」
我一驚,竟然那麼巧,準備送裙子那一天,小聞的母親就遭到毒手了。
我忙問裙子在哪裡?何老大有些不確定:「在老江家裡吧,他一直收藏的吧,你去偷吧。」
我擦,我去偷?要是被逮住了豈不是會被打斷狗腿?
我不太敢,何老大怪笑:「我讓老江來做大保健,給他打五折他肯定願意來,你見機行事吧。」
這何老大也陰險啊。我咬咬牙,幹了!「
我就躲著了,何老大果然叫江老大來做大保健了,不過江老大沒心情,來了就躺下,讓小太妹給他按摩。
何老大就跟他吹牛打屁,然後隨後取了他鑰匙。
我偷偷摸摸拿過鑰匙,哧溜跑了。江老大家裡沒人,正方便我下手。
我直接開門進去找那裙子,結果立馬找到了,就掛在江老大的柜子里,還很新。
這是一條老式的碎花裙子了,如今已經不多見了。我忙折了起來,抱著跑了。
我先跑去還鑰匙,江老大竟然睡著了,還在打呼嚕,我細細一看,他真是老了很多,額頭上都是皺眉,看著叫人可憐。
我嘆了口氣,將鑰匙給回何老大,然後抱著裙子跑回去了。
江之聞很好奇,她根本不知道這裙子的來歷,我直接讓她穿上,她邊穿邊奇怪:「幹嘛?什麼年代的裙子啊。」
我沒解釋,就說這是我特意買的,找人開過光呢,祭奠時候穿最好。
她搞不懂,不過也沒多想了。
很快,小聞母親的忌日到來了,一大早我們就拿好東西出鎮子。江之聞也穿上了那條裙子,看來跟民國少女似的。
她母親埋在鎮子外面的山上,還挺高。我們一大早就開始上山,好不容易上去了,太陽又大了起來。
我讓江之聞歇歇,她卻不肯,說一定要趕在爸爸前面祭拜。我說這個有啥好爭的?她冷哼,就是要爭。
我們只好匆匆忙忙地去祭拜,結果才走進墳墓就聽到了鞭炮的聲音。
我怔了一下,江老大已經來祭拜了?江之聞咬緊了嘴唇,我噓了一聲,拉著她悄悄靠近。
還真是江老大,他拿著鐮刀,將墳墓四周的雜草都割乾淨了,然後在墳墓面前擺了一隻雞還有一些麵包糖果。
他則一聲不吭地坐在墳墓面前抽煙,跟死了似的。
我們不動聲色地看著,江之聞臉頰緊繃,眼眶有點泛紅了。
等江老大抽完一支煙,他就點了冥紙,嘀嘀咕咕地嘮叨了:「芸啊,我來看你了,我很好,女兒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江老大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笑了幾聲又哭,哭了幾下又笑:「小聞已經讀完大學了,她現在又漂亮又懂事,天天給我做飯吃,還不准我賭錢,我要是賭錢她就要生氣,小嘴巴翹翹的......可愛......」
江老大驀地就哭了,臉頰不受控制地扭曲,那是極度悲傷才會出現的表情。
「芸啊,我準備給小聞找個好老公,找到了我就可以抱孫子了......哈......她什麼都聽我的......」
江老大彎腰,腦袋都貼在了地上,側臉上都是淚。我沒有嘗試過他那種悲傷,但心裡也莫名發堵。
江之聞捂住嘴扭過頭去,不想再看了。我忙拉住她的手,她發出很低的啜泣聲,肩膀一下一下抽動著。
江老大還在嘀咕,不知何時又不哭了:「我得走了,我們一切都好,等小聞有了孩子,我抱來給你看。」
江之聞猛地發出抽泣聲,儘管只是剎那,但江老大還是發現了,一伸手抓住鐮刀,臉上都是煞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