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蘭蘭啊
江老大的條件很簡單，讓我跟江之聞訂婚，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是不信任我，所以用婚約來綁緊我，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江之聞吃虧的。
這事兒挺大的，因為母上大人絕逼會反對，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也不知道會鬧成怎樣。
但我還是答應下來了，一切都頂著吧，死不了人就夠了。
搞定江老大，我和江之聞都輕鬆了許多。他們倆父女現在融洽了，關係好得老子都吃醋了。
我歡喜之餘又開始琢磨蘭蘭的事，我這次回來的事並沒有告訴她，她現在可能還在鄉下幫奶奶干農活。
我心頭有愧，越想就越發虛，我跟她約定是大學重逢的，到時候開始真正的戀情，而那個時候，我卻要跟江之聞訂婚。
我幾乎不敢想象到時候的情況，只能將這事兒拋在腦後，得過且過吧。
江之聞很敏感地察覺到了我的心思，她陪完江老大后就來掐我：「你在想什麼呢？好像很不開心啊。」
我忙乾笑：「沒事兒，我在想存錢訂婚嘛，不然到時候你養我啊。」
江之聞白我一眼，手上更用力地掐我：「不要騙我了，你是不是想去見蘭蘭？」
我心頭一跳，乾巴巴地咧嘴笑，她哼了一聲：「去唄，我又沒攔著你。」
我眨眨眼：「真噠？」她點點頭，我就利索溜，她直接一腳飛來：「你還真去！」
我擦，不是你同意了嗎？我趕忙裝乖，江之聞數落我一番，然後又嘆氣：「哎，真是氣死人了，你這色鬼！」
我說哪兒有男人不色的？我這是正常反應，她踩我腳：「所以你就勾三搭四？你看看你有多少女人了！」
我縮縮脖子：「雖然你覺得多，但其實真不多，就我的初戀蘭蘭，還有你，沒了啊。」
江之聞咬牙哼我：「汪甜、陳墨茜、蘇琳琳、周小若，你還敢說不多？」
我大喊冤枉啊，那些都是朋友好伐，小若更是妹妹，她們哪裡是我女人了？
江之聞又氣又恨，但她偏偏反駁不了，只好扭過頭去耍無賴：「總之你就是個色鬼，你給我小心點！」
跟女人吵架是不妙的，我就果斷點頭，一定小心點。
她這才鬆了手，我就給她按摩肩膀：「那我可以走了嗎？」
江之聞瞪我，我苦笑，她就哼了哼：「滾吧，你這色鬼！」
我果斷滾了，必須得去見見蘭蘭啊。江之聞估計心理也很複雜，我跑了幾步，她又叫住我：「不要告訴她，我不會逼你的。」
我嗯了一聲，她又氣憤了：「早點回來，不然閹了你！」
我摸摸褲襠，哧溜跑了。坐了摩托車去鄉下，我想給蘭蘭一個驚喜。
她那老房子已經很舊了，四周的房子基本都沒有人住了，農村已經荒蕪。
我跑去找她，一眼看見一群雞在咯咯叫，蘭蘭家的門則半掩著，貌似裡面沒啥動靜。
我輕輕推門進去，農村的房子不明亮，裡面光線很暗，我都沒看清什麼，一聲咳嗽就響起：「誰啊？」
我差點沒嚇尿，好不容易看清了，是老奶奶在椅子上躺著。
我就問好：「奶奶，我是趙東。」她哦了一下，然後又想了一會兒才記起我來：「小東啊，你又來了啊，直接進來嘛，嚇死我了。」
我哈哈一笑，問她過得咋樣。她就說腿腳不利索了，都是蘭蘭在照顧她。
我忙過去看看，她又嘆氣：「哎，蘭蘭上學的時候就帶我去鎮上，放假就帶我回來，每天都要照顧我，我怕耽誤她學習啊。」
我就說蘭蘭的父母呢？還不回來嗎？老奶奶神色就黯淡了：「那兩個混蛋，現在音信全無了，農村裡沒人願意養女兒，而且還是獨身女兒......哎，我和蘭蘭相依為命了。」
我吃了一驚，以前蘭蘭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她父母，我只知道她父母外出打工了，現在竟然音信全無？
「寄了一萬塊回來，啥也沒說，我苦命的蘭蘭啊。」老奶奶一直哀嘆，我心中就發澀，鼻子酸酸的。
「她在午睡，她早上去刨了地，累壞了。」老奶奶又嘀咕著，讓我去看看蘭蘭。
我抿抿嘴，輕輕去蘭蘭的房間。她的房間牆壁上的粉已經脫落了不少，看起來隨時要塌的樣子。
我暗罵自己不是人，這麼多年了根本沒考慮過蘭蘭的生活。現在她父母消失了，她恐怕連肉都吃不起了。
我走進去看看，蘭蘭果然在床上睡覺。蓋著一張很舊的床單，我靠近看她的臉，她臉上竟然有些污漬，頭髮也很亂，已經沒有時間打理了。
她的衣服是我以前買給她的，我記得她第一次穿著的時候漂亮極了，但現在完全成了髒兮兮的幹活衣服，線頭都被掛出來了。
我差點直接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蘭蘭睡得很熟，她臉色很不好，有種長期營養不良的感覺。
我咬了咬牙，輕輕摸她的臉蛋，將她的亂髮拂開，她睫毛顫了顫，像是在做噩夢。
我深吸口氣，將臉頰貼在她臉上，心裡發堵，這還是我的蘭蘭嗎？
她終於覺察到了異樣，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是很困地不想醒來。
我喚了一聲，她眸子一眨，猛地坐起：「趙東？」
她很急地揉眼睛，我一把將她抱住：「嗯，是我。」
她幾乎一下子哭了出來，雙手狠狠打我：「你這混蛋，終於肯回來了！」
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但她現在依舊很陽光，似乎並不覺得苦，就是委屈：「你這死混蛋，電話越來越少了，我以為你拋棄我了。」
其實從某方面來講我的確拋棄她了，我心中發澀發痛，蘭蘭疑惑了片刻，然後擦淚：「你怎麼了？我又沒死，你什麼表情啊。」
我趕忙抑制住情緒，蘭蘭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頭髮：「嘻嘻，在家總是干農活，所以不怎麼打扮，就比較丑咯，你不要嫌棄啊。」
她梳理頭髮，然後又不自覺地擦衣服上的污漬：「這是穿來幹活的，所以比較臟，我上學的時候很乾凈的......」
她有些慌張，生怕我嫌棄她似的。我將她摟入懷中，親吻她的頭髮：「我心裡比你臟多了。」
她怔了一下，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呼了口氣，一把將她抱起，她就驚叫。
我嘎嘎大笑：「你這髒兮兮的女孩，還不去洗澡。」
她白我一眼：「下午還要去田裡幹活，懶得洗澡了。」
我可不管，抱著她去洗澡，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洗。
她就嗔怪：「樓上啦，我曬了一盆水，天黑了就暖暖的，我跟奶奶都可以洗。」
我心中又痛，強笑著抱她上了樓。這是個磚房，樓頂是曬玉米曬穀子的地方。
我抱她上去一看，果然有個很大的腳盆裝滿水正在曬，已經曬得挺暖了。
蘭蘭說晚上吹風有點涼，用溫水比較好，大家都這麼曬冷水的。
我說不出話來，蘭蘭又說不想現在洗澡，晚上再洗。
我不管，直接將她抱過去，氣勢洶洶的：「老公回來了你都不洗澡？快點洗。」
蘭蘭鼓嘴，但她肯定也希望乾乾淨淨地面對我，所以還是洗了。
她就將腳盆拖到了角落，那裡掛著個帘子，當做浴室了。
我又心酸，她害羞一笑，讓我不要偷窺。我捏了她一下：「好，我不偷窺。」
她就在帘子後面洗了，還一直跟我抱怨：「鎮上的房子又漲房租了，那些人好可惡啊，害得我都不敢看電視了，省點電費。」
蘭蘭在鎮上的房子是租的，很多人都是租的，放假都會回鄉下，但如今她父母不管她了，恐怕她很快就要交不起房租了。
我說你去我家住吧，反正我爺爺不喜歡住在鎮上，你帶你奶奶去鎮上住。
蘭蘭隔著帘子拒絕：「不要啦，鎮上消費好高，在鄉下自己種自己吃，打了穀子還可以賣錢，對了，我準備存錢買頭小豬，現在豬肉好貴，到時候可以吃肥肉賣廋肉，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