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
對於五皇子母妃的勇氣,瑾萱心裡很明白,那是為母則強的勇氣,是世界上最不可得的勇敢。
「父親,五皇子是皇上老來得子,誰最小的,每月都會見五皇子幾次,賞賜的東西也不少,他雖然不是皇位繼承人,可五個皇子里,除了雲王外,最看重的就是她,」皇后這個時候也不管自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想讓五皇子跟他的母妃一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你胡說……,」五皇子的母妃凄厲的大叫著:「皇上已經幾月不見五皇子了,何來的看重?皇後娘娘,太子是你的兒子,他死,你心疼,五皇子是我的兒子,他死,我這個當母親的,難道就不心疼嗎?」
面對這一幕,身為母親的人都在心裡贊同人家的話,覺得皇后真心心狠。想要護住自己的兒子,就把別人推出去送死。要是皇上真的狠心,那五皇子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母妃,」五皇子看到淚流滿面的母妃,心疼的喊著。
「不怕,皇兒,母妃今日就是死,也要護你周全,」女人的強悍是男人比不上的。男人在臨死的時候,會懦弱,會怕死,可女人不一樣,逼急了,她比男人兇狠一百倍。
瑾萱看著五皇子的母妃,心裡有絲絲的感動,知道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會如她一樣,因為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要割捨,那裡有那麼容易呢。
「父親,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猶豫什麼?在耽誤下去,小心生變,」為了讓人家死,皇后也不惜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猙獰了一張精緻的容顏,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真正的可怕。
看到皇后那個樣子,很多人都在搖頭,這樣的人,那裡配位一國之後了,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他們真的很慶幸歐陽濤造反,否則的話,皇后當了太后,把持朝政,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按照她的性子,肯定是排除異己,血流成河了。
還是皇上英明,沒有讓太子監國,更沒有把權利交給皇后。
「歐陽大人,皇後娘娘說的有道理,再不結束的話,事情就有變了,這雲王跟四皇子都不在宮裡,萬一他們得到什麼消息,事情起了變化,就不好了,」開口勸說的是汪大人,那個原本極力支持太子上位的人。
看到他,很多人都不屑的怒視著他,但沒有人開口怒罵,罵了也沒有用啊!
「把他抓起來,把他們也帶走,」皇后的算盤打的很精算,可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她費盡心機,最後父親還是沒想放過太子,整個人都懵了。
「皇兒,」皇貴妃想攔住,可人家大刀往前一放,她就膽怯的鬆了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晉王被拖出去,自己無能為力。
「太子……,」皇后呢,根本連攔都沒有攔,直是嘴裡呢喃著,心如死灰。
「不要拉走我的皇兒,不要,」五皇子的母妃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些粗魯的護衛手裡拚命的爭奪著,死不想讓。看著眼前的一幕,讓瑾萱有些隱忍不住,但被大長公主使眼神阻止了。
這個時候上前,不是送死是什麼。
「母妃……,」五皇子驚恐的叫聲吸引住了真該暗中使眼色的兩人,瑾萱跟大長公主望過去,就看到原本極力抗拒的女人的脖子上已經鮮血一片,此刻的她,猶如被抓住離開水裡的魚兒,拚命的蠕動著嘴角,想要深呼吸,想要繼續活下去……可是,割破了大動脈的她,哪裡還能活的了呢。
「啊……,」好幾個膽小的看到這一幕,都齊聲的尖叫著,這才覺得害怕,知道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五皇子的母妃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就不甘的睜大雙眼離去了。像是冥冥中註定的,她不敢不罷休,那睜大的雙眼竟然死死的對著皇后,讓心虛的皇后嚇了一跳,嘴裡驚恐的呢喃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都給我閉嘴,」歐陽濤看到染血的人,心裡充滿了怒氣,這會兒聽到那些尖叫聲,立刻怒吼道:「誰敢在叫一聲,老子宰了她,」什麼高高在上的氣勢,什麼偽裝都消失了,有的是狠辣無情,如同匪類的兇悍。
這威脅的效果加上鮮血染紅的畫面的威脅,還真的有效,所有的尖叫聲跟哭泣聲都掩藏了,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就怕自己就是第二個會躺下的人。
「母妃……母妃,你醒醒,醒醒……,不要丟下皇兒,」五皇子無助的推著母妃的身體,無助的哭喊著,可誰也不敢上前哄著。
「歐陽大人,抓住雲王妃,必能引出雲王,只要抓了雲王,皇上一定會答應的,」怕死的皇貴妃放棄了自己的兒子,卻也不想讓唐瑾萱好過,若不是她,自己的兒子此刻就在皇陵,根本不需要回宮。
面對皇貴妃的牽連,瑾萱只是無奈的撇撇嘴,沒有出聲抗議,只是冷漠的看著她,眼裡閃爍著譏笑。
「你知道雲王在什麼地方?」若說歐陽濤心裡有顧忌的話,最為顧忌的,就是雲王了。他也是因為雲王不在京城,也發動叛變的,要是雲王在,他根本不敢有那個心。
「不知道,」瑾萱很清楚的回答著。
「你們是夫妻,雲王那麼重視你,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大人,她胡說的,一定是在騙你,」皇貴妃厲聲的叫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唐瑾萱死無葬身之地。
「小世子在哪裡?」雖然厭惡皇貴妃的叫聲,但想起自己一直想找的人沒有出現,歐陽濤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有些事好像是自己不曾預料到的。
聽到歐陽濤的質問,瑾萱心裡已經確定了,孩子不在歐陽濤的手裡,就故作驚訝的揚眉道:「歐陽大人為何要這般問呢?這小世子在太后那邊,不是被皇後派人帶走了嗎?難道,小世子一個娃兒能自己消失不成?」
「沒有,去的人沒有回來稟報,」對上歐陽濤的眼神,皇后立刻辯解著,這事情,他也在的,肯定知道自己沒有說謊。
「還有婉芙縣主,」皇貴妃死死的掐著唐瑾萱,不讓她喘一口氣,「她是跟著大長公主還有婉芙縣主一起去太后那邊的,現在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出現,」她一直讓人關注這唐瑾萱,所以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
「搜,給我搜,只要搜出小世子跟婉芙縣主,賞銀一千兩,」歐陽濤出手闊綽的宣佈道。
「是,」護衛們一見到有賞銀,個個眉開眼笑的,恨不得立刻找到小世子。
其實,還有一個不見的是林婉清,可誰也沒有注意她,瑾萱雖然知道,但沒有出聲,她跟林婉清的恩怨,還是到最後在解決,只要她有命活著。
「嘉兒,」太后叫這大長公主的小名,有些擔心的抓住她的手,心裡始終放不下去。
「別擔心,」怕太后受到的刺激太大對身體不好,大長公主只能盡心的勸說著,免得到時候,別人都沒事,就母后出事了。
因為這樣,太子等人反倒被留下來了。
去找小世子跟婉芙縣主的人是一波波的,可誰也沒有找到,去的人都回來了,讓歐陽濤的臉色陰沉可怕,就像凝聚了一場暴風雨似的……。
「雲王妃,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不然動粗的話,傷了你,可就不好辦了,」歐陽濤對她還是有幾分尊重的,沒有打算直接用暴力解決。
「不許去,」唐廷玉緊張的攔住她,覺得歐陽濤是不安好心的。
「歐陽大人何苦為難我一個弱女子呢,這說出去,恐怕不好聽吧!?」瑾萱站起來,望著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你別給我耍花樣,整個皇宮都被我的把持著,你只要稍微一動,就得人頭落地,你不想牽連別人,就跟我離開,否則的話……,」歐陽濤又想要威脅人了,可惜的是,瑾萱根本不會上他的當。
「否則如何呢?歐陽大人想殺人的話,那就殺唄,我很樂意看到陷害我的人人頭落地,說不定啊,我一高興,就答應去了呢,」瑾萱似笑非笑的看著皇貴妃大變的臉色,心情頗好。
「來人,把雲王妃架出來,」他客氣,她不在意,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瑾萱沒有讓人走進來,因為那些人帶著刀,萬一傷了太後跟長公主就不好了,所以她才搶險一步走了出來。站在離歐陽濤十幾步之遠的地方,她站住了,望著他,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輕聲問:「歐陽大人覺得今日是穩操勝券了,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歐陽濤語帶謹慎的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想知道整個皇宮的護衛,為何會被歐陽大人收買了,」那麼多的人,得花多少的心思,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貓膩的。
「這個不是你該管的,你想活命,就出去好好的把小世子引出來,否則的話,我立刻讓你血濺當場,跟五皇子的母妃一樣,」他就不信了,一個女人還能那麼傲,還不怕死。
皇後跟皇貴妃嘴裡嚷嚷著,多麼的在乎自己的兒子,可到了生死關頭,還不是把自己的兒子拋出來不管不顧的,女人啊,都是自私自利的東西,沒一個是好的。
「噗嗤,」瑾萱被他的話逗笑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歐陽濤惱怒的質問道。
「歐陽大人,你是鐵石心腸,在你心裡,什麼人都可以不在乎,可在我唐瑾萱的心裡,沒有什麼可比的上我兒子的,哪怕是我這條命——你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嗎?能拿來利用的時候,好好的利用著,等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一如你的女兒,如今的皇後娘娘……你都做給我們看了,你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嗎?」瑾萱冷漠嘲弄著,表情不變。
「你找死,」歐陽濤被她的話說的震怒了,拔劍朝著她刺過來,就要衝到她眼前,把眾人的心都吊起來的時候,「叮」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打破了一室的緊張,歐陽濤手裡的劍斷了。
「是誰,別裝神弄鬼的,出來,給我滾出來,」原本做這樣的事就拿著整個家族當賭注的,所以當看到自己的劍被打斷之後,歐陽濤如神經質的叫了起來,他輸不起這場鬥爭。
「歐陽大人好心急啊,」門口,走進一個人,然那些原本心如死灰的人都泛起了光芒,覺得自己找到了救星。
「你是誰?」眼前的人並不是他認為的雲王,歐陽濤的心稍微的鬆了一下。
「本將軍是誰不用你管,我只是來告訴你,皇上那邊的人,都給我解決了,」風琪峰好心的告訴他。
「不,不可能,」那邊是他的兒子歐陽空在照看著,怎麼可能會失手呢。
「早就跟你說了,歐陽大人的心太急了,你偏偏不信,」瑾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倒退了幾步,原本看護著他們的護衛突然拔刀相向,對準的方向是歐陽濤,這一連串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懵了,包括皇後跟皇貴妃在內。
她們惶恐不安的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恐。
「你……你們……,」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歐陽濤心中顫了一下,但想起自己手中掌握的人馬,冷冷一笑道:「你以為就憑著你們這一點兵馬,就能打到我嗎?我費盡心機算計了幾十年,絕對不會輸給你們的,」
看到瘋狂的歐陽濤,瑾萱的心裡有點不安,望向風琪峰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啟稟雲王府,歐陽家的人除了在進宮裡的人馬沒有收拾掉之外,其餘的人都已經被京城護衛拿下了,」那兵馬,是唐瑾萱交給他的,當時,還嚇了一跳呢。
「歐陽大人,你還要執迷不悟嗎?在這樣下去,歐陽家就真的要滿門抄斬了,」還沒鑄成大錯,死他幾個人保住歐陽家,也是值得的。若是他在繼續下去,結果,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