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冤家

第八十七章:冤家

我皺皺眉頭,將臉埋在他的背上:「大師兄品學兼優啊,而且為人剛直不阿,喜歡他准沒有錯,以後跟著他,也不會吃苦。」

「你跟著我,也不會讓你吃苦的。」

「我不想跟著你。」

「只允許你說一次,再次再說,就算是你輸了。」他霸道地說著:「西泠,好吧,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喜歡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心裡複雜著,想推得遠遠的,想抗拒著,卻又會偷偷去看,腦里總是想著,念著,心口不一著。也許我說我討厭你,要你離我遠遠的時候,我就想你多看我二眼的。」

無語,好彆扭的太子爺。

「我看到你,會心跳得很快,我會想要見你,娘著手安排你和楚少和的親事,召了楚家的人進宮,我心裡空空的,你喝酒了,你醉了,那個吻是導火線,我一邊喝酒一邊理清自已的思緒,如果你如我所願嫁給了楚少和,那你親吻的人是他,那你將來生兒育女的人,也是他,我不願意你親別的男人。那夜我也是記得清楚的,我慶幸,我有這麼做。」

「混蛋啊,那你還說是我的錯。」

我打他,但是他不還手,這沒意思。

打著心裡有些酸,趴在他的背上長長地一嘆氣。

冤家,我看到你也會心跳得很快,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喜歡。

那年那月那一天,我又夢回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我又看到了那刻畫在心裡最是溫暖的笑臉。

猛然驚醒,坐起了身看著外面的宮燈搖曳,才明白此刻是在宮裡,此刻是午夜。

午夜夢回,我還是會想你,莫離,久不回京城,久不相見,你還好嗎?不是不想你,只是不敢太多想,不是不感嘆,只是緣份不若和李棲墨來得要深一些,糾纏得要多一些。

我不知你在何處,可是我知道你過得好,你縱使不會為你,為旁人,你也會為我的,離開我,不就是想我過得好一點嗎?這麼多年來,我努力著幸福,而今似乎就將幸福抓在手心裡了。

但是人是很奇怪的,抓得緊了,怕痛著,抓不住了心裡酸澀著。

他就睡在我的身邊,勻稱的呼吸,俊雅的面容。

這一夢,竟然回得那麼久,像是我初入京城的時候。

外窗的雷電,刷得天地都瞬間雪白。轟轟之聲不絕於耳,看來秋雨,勢必會磅砣而落。

李棲墨也讓這些雷雨驚醒了,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看著。

轉過身輕輕地拍我的手背:「沒事的,睡吧。」

我躺下,倚靠在他的肩上,那淡淡的溫暖傳承到我的肌膚里,鬆了一口氣:「墨,我們什麼時候去北方。」

「看來再等一段時間,你不也看到了,歆上和西泠還需要一些時間,做父皇的總要為自個的兒子多想一些,再給他一些時間處理好這些事,政事方面自有朕能信得過人相輔相助,等不久的將來,朕就可以撒手不管,只陪著你四處雲遊天下,嘗盡美食去。」

我抬眸看他:「你總騙我,又是唬我的吧。」

他轉身抱著我:「朕說過不騙你,便是不騙了,怎生這麼多年了,還是不相信朕,天愛,和你相伴的日子很好,朕很早就想清楚,也不打算再磋砣什麼了。」

我親親他的下巴,每每還是會為他的話感動,哪怕是騙我,我也會高興的。要騙,就要騙一輩子。

吃的苦,不算什麼,因為要修那麼多那麼多的福才能和你在一起。

若說是我受苦了,那要得到一個帝王的專寵,如果命淺福薄,如何能消受得了。

「在想什麼呢?」他忽然問我。

我蹭在他胸前,輕笑:「我偏不告訴你。」

「坦白從寬。」

「然後讓你罰啊,連西泠也知道的道理,我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的。」

「哦。」他輕應一聲,幽沉的眸子看著我:「讓朕猜猜,不可以告訴朕的,你在想著誰呢,不可能是襄王的,也不可能是慎王,你和他的交情並不重,歆上立冠之年時,他大手筆送了京城全部名下的樓家,商鋪給他祝賀,你也還覺得心裡不安著,你莫非是在想著向莫離。」

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他啊。

我不說話,低著眸子摸他的手,暖暖的手心,厚厚的舒服。

「到時我們得了空去看他,圓圓你的心愿。」

心中一喜,只是狐疑地看著他:「你居然不生氣。」

「你想看我生氣嗎?」

「你心裡有數,我不和你說了,看樣子就要下雨了,唉,不知西泠睡得好不好?」

「你放心吧,你帶大的女兒,誰也不像,就像你來著,什麼事都不會委屈自已的,倒是你自個的寶貝兒子,定是要委屈的了。」

「我才不甘願呢,西泠還這麼小,天命,真的是逃不過老天的註定。」

「就如朕與你一般,皆皆都是註定好的,下了雨天便會冷了,快些睡,明兒個精神才好一些,等朕下了朝之後,咱們去摘些梨回來吃。」

一想到那院里的梨,心裡就甜滋滋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早醒來冷意漸濃。

「小姐。」宮女進來侍候,然後告訴我:「槿姑姑昨夜裡又痛得難受,讓御醫去瞧了。」

「好點了嗎?」我擔心地問。

「奴婢倒也不知道。」

於是我便讓她快些幫我梳洗,急急用過早膳,再到後宮的槿姑姑那兒去。

槿色的病,也不是一年二年了,多少年來一直承受著。

她不願意到坐好點的地方,一直禮經念佛,只為了洗清心裡的罪孽深重,我知道她做過什麼,我也沒有阻止她什麼。

那兒綠意濃濃,越發的冷意濃重上幾分,宮女推了院子的門進去,裡面的宮女趕緊上前來參拜。

我便問她們:「槿色現在怎麼樣了?」

「回小姐的話,槿色姑姑晚天晚上喝了葯,把頭痛給壓了下去,不過現在還沒有起來。」

看來一次比一次嚴重了,進了去,裡面的藥味有些濃重,淡淡的檀香味還在鼻尖縈繞著,雖然沒有點上香,只是日子久了,就連桌子房梁,也染上了幾分的味道。

她躺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那曾經秀麗的臉,如今卻是枯瘦得可以。

「槿色。」我輕聲地叫。

她睜開眸子,擠出精神和笑意:「小姐你又來了,昨晚上下雨呢,今天的天氣一定會轉冷的了。」

「槿色,你還這麼多操心幹什麼,我自已都會照顧好自已的了,倒是你,頭還痛嗎?」

她擠出笑意:「這些痛,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小姐可別放在心上。」

「槿色,悔嗎?」我抓住她的手,上面的指甲曾經脫落了二片,只是再長出來,就已經是黑色的了。

她在宮裡,飽受了好些折磨,卻將我的歆上護得好好的。

槿色,終究到底,也不知是我欠我的,還是你欠我的了。

她搖頭:「小姐,你說悔什麼啊?」

「這麼多年,痛了這麼多年,槿色。」

「不悔。」她笑:「只要小姐還能回到宮裡,還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只要那個人死了,付出再大的代價,都不會後悔的。」

那一場戰役,宮裡人都清楚。

而我那時,卻不在宮裡。

槿色讓人下毒,也就是那個廚子,可是上官香華是什麼人啊,豈是這麼容易就讓她得手的。

廚子死了,槿色不曾有放棄過要復仇的事。

時刻尋著機會,不僅要護著歆上,還要找著機會對上官香華下手。傾盡所有,就為了進貢一個白玉碗,碗是絕世的好碗,碗底的毒藥,是穿心透骨的毒藥。

翻開碗底一看,便要讓槿色於死地。

槿色卻無畏,忍耐了多少年,終於有這麼一個機會,即使是死,也斷然是值的。

那些慘無人道的酷刑,她一邊笑著一邊承受過來,如果不是李棲墨來得及時,她定會死的。

上官香華關了起來,在冷宮裡,這些毒藥之事,李棲墨什麼也不理會,只想著這是她應得的,這麼狠心的一個人。

在冷宮裡飽受著毒疼的上官香華,什麼罪行都招了,包括初初我和李棲墨走得近了一些,於是便讓人藏伏著,暗打了我一頓。就是那一次從襄王的宮裡出來,讓人打得沒知覺的,這個人的心思憑地狠,如果當初我不是暗裡開玩笑貪便宜說那帝王燕是假的,她一定會殺了我的,她以為我是種田人的女兒,和宮裡的事,差得十萬八千里,不予理會。

最後死在冷宮裡,我便不知是什麼樣的景況,但是我和李棲墨卻要相隔多久才能見面。

「小姐,要是槿色去了,小姐不要為槿色悲傷難過,這是槿色的命,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註定好的。」槿色軟軟地地說著。

我點點頭,有些悲傷。

其實很多的事情,卻早已經看開了。

「小姐,皇太子的妃子好像小姐。」她笑得溫和:「槿色真高興,是純真的人兒。」

「槿色,謝謝。」翻滾著的是酸澀。

那些過去,她不多與我說,可是我從宮女那兒,多少也是得知的。想我不在宮裡,李棲墨初初對歆上並不多管,若不是槿色護著,在這烏黑的後宮里,我的歆上,如何能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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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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