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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在與關揚寒暄過後不久,首映式開始了。
第一個環節是記者提問,因著劇中的幾個演員最近都沒鬧出過緋聞,也沒什麼新的爆料,記者們的問題都是專註在電影上,而在劇組宣傳時問題也就問得差不多,如今也就是些乏善可陳的老生常談。隨後,就是大家移步到影院觀看電影了。
藍遠本該是坐在幸運觀眾那個方陣的,但在關揚的調劑下,他與卡卡米挨著坐了。兩人坐在電影院的正中間,是最好的視角。
卡卡米說:「你兩個半小時后就是我的影迷了。」
藍遠調笑地說:「這麼長的電影我會不會睡著啊。」
卡卡米說:「看著我怎麼會睡著?」
藍遠說:「哦,那萬一你演得太差了……」
卡卡米截斷藍遠的話,篤定道:「我演得很好。」
藍遠笑而不語。
影院的燈光暗下,屏幕亮起,一座寧靜的小鎮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是個靠海的鎮子,有綿長的海岸線,景色非常美麗。驀地,一個人出現在了鏡頭中,他彎著腰,躡手躡腳地像是個小偷,他小跑了幾步,停下,縮著身子躲藏到一棵樹后,然後,在他前方的草叢裡,傳出一聲貓叫。
這是塔卡萊斯接的一個小任務——抓貓。
塔卡萊斯在電影之初就是個非常平凡的少年,如果忽略他那極端的美貌的話他和路人甲乙丙丁也沒有任何區別。但他擁有一個當傭兵的夢想,並且勇敢地去追逐。
塔卡萊斯走出了他的家鄉,他結識了志同道合的同伴,組建了屬於他自己的傭兵團,他用他的實力向別人證明他並非是徒有其表的!他在一次次的戰鬥中成長,他在一次次失去與得到中成熟,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他的輪廓變得堅毅,他成了一個能讓人誓死追隨的首領。
藍遠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中的卡卡米,幾乎是目眩神迷。
作為塔卡萊斯的卡卡米與平日里截然不同,他經常笑,那笑容像是盛開在六月的花,燦爛得能晃花人的眼;他也會哭,隱忍的淚水在眼眶裡蓄積,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格外惹人心疼。
藍遠與卡卡米相處日久,卻從未在戲外見過卡卡米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他敢斷言,當《傭兵團》公映后,他定會迷倒萬千少女!
卡卡米見藍遠神色專註,料定對方一定是被自己精湛的演技給震住了,他默默地想,顫抖吧,地球人!
卡卡米撞了撞藍遠,用求表揚的語氣問道:「我演得好么?」
藍遠沒理人。
卡卡米把下巴擱放到藍遠的肩頭,重問道:「我演得好么?」
藍遠被卡卡米噴出的熱氣給刺得渾身發軟,他粗魯地把人給推到另一頭,咬牙低聲道:「閉嘴!」
卡卡米固執地問:「我演得好不好?」
藍遠說:「好好好!電影院里是不能說話的,有話等會兒說!」
卡卡米說:「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地啃爆米花去了。
到電影的尾聲時,塔卡拉斯與好友因立場問題而分道揚鑣,好友不僅出走,還帶走了大批傭兵團精銳,這讓才升級為大型傭兵團的白獅傭兵團元氣大傷。
塔卡拉斯佇立在山峰之巔,遙望著山腳長長的隊伍,那是他曾經的同伴。他神色落寞而寂寥,那孤獨的背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狼。他站了很久,肆虐的狂風吹亂了他的發,吹飛了他的斗篷,直到那支隊伍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時他才回過身,對著不知何時起陪伴著他的菲爾西微微一笑。
畫面給了卡卡米那蘊含了傷心,矛盾,釋然,欣喜等多種情緒的笑容一個大特寫,然後就定格了。
屏幕瞬間變黑,悠揚而動聽的主題曲響起,演員與工作人員的名字滾動著,電影結束了。
在一般情況下,電影正片放映完后,觀眾們就基本都走人了,但在《傭兵團》的首映禮上,眾人竟俱是等到主題曲都放完了才個個如夢初醒般從座位上站起。
大家都默契地鼓起了掌,有那機靈的已在朝魏章靠攏,說了此片定會大賣的吉利話。
卡卡米拉過藍遠,趁著尚且未有人堵住他的去路時,迅速地跑出了放映廳,到廁所隔間避風頭去了。
隔間本就不甚寬敞,兩個大男人一擠進來當真是擁擠不堪。
藍遠說:「你做什麼?你要上廁所就上你的,拉我來做什麼?我又不想上廁所。」
卡卡米說:「我不想上廁所。」
藍遠問:「那你來廁所做什麼?」
卡卡米說:「外面人太多。」
藍遠一想也是,方才的《傭兵團》稱得上是震撼了,華麗的特技,英俊的演員,絕贊的演技,雖是一部由亞洲人演出的西幻片,但卻沒有任何格格不入之處,這是一部當之無愧的大片!即便是藍遠這個外行人在看完這部片后都能想象到此片必紅無疑,更何況是在娛樂圈摸滾打爬的老油條們呢!如果卡卡米傻乎乎的呆在大廳,不多時恐怕就得被人給圍得水泄不通了。
藍遠說:「你躲你的,我又不用躲。」
卡卡米說:「不,我們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藍遠囧道:「我們什麼時候成結拜兄弟了嗎?」
卡卡米說:「不,我們是伴侶,是要同進退的。」
藍遠說:「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在廁所里進退。」
卡卡米說:「哦。」
所幸這電影院星級夠高,廁所整潔乾淨,沒有任何異味,否則藍遠真是無法保證他會不會丟下卡卡米走掉。
藍遠放下了馬桶蓋,用衛生紙擦了擦,大咧咧地坐下了,可他這一坐,卻是尷尬得臉都紅了——他的臉正對上了卡卡米的小兄弟。
藍遠說:「你蹲下。」
卡卡米問:「為什麼?」
藍遠說:「讓你蹲就蹲。」
卡卡米說:「哦。」
卡卡米曲起大長腿,把自己縮成一個大球,蹲下了,但他一蹲下后,藍遠的臉愈發的紅了——因為要給卡卡米騰空間,藍遠是叉開雙腿坐著的,而卡卡米蹲下后就變成了卡卡米的臉對上他的小兄弟了。
藍遠說:「你起來。」
卡卡米不解道:「你到底是要我蹲下還是站起呢?」
藍遠說:「半蹲著!」
卡卡米:「……」善變的地球人。
卡卡米艱難地屈膝半蹲著,一個大個頭縮在這小小的隔間里顯得特別委屈。
卡卡米說:「我累。」
藍遠說:「誰讓你要躲在廁所的,該!」
卡卡米說:「哦。」
卡卡米身體往前傾斜,二人額頭相抵了。
卡卡米說:「不如我們來接|吻好了。」
藍遠說:「這既不是早上又不是晚上,接哪門子吻。」
卡卡米想了想,想出一個名目來,「打發時光之吻。」
藍遠說:「你別瞎掰了,哪兒有……」
藍遠的話沒有說完,卡卡米就把人給吻住了。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兩人的吻|技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他們相互進攻,纏綿繾綣,讓這一方天地充斥著浪漫的粉色泡泡。就在二人漸入佳境,卡卡米管不住自己的手往藍遠身上摸去時,有人進廁所了。
進來的是兩個記者,他們在暢快地放了水后就靠在洗手台邊聊上了。
記者甲說:「我跑遍了會場也沒逮到卡卡米,他難不成先走了?」
記者乙說:「我問了門口的保安了,都說在走的人里沒有卡卡米。」
記者甲說:「也許是他跑得太快或是走得太隱蔽?」
記者乙說:「也有可能是他還在會場里,就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
記者甲說:「這麼說的話,我就只剩一個地方沒找了。」
記者乙說:「洗手間!」
兩個人一致望向了上了鎖隔間,各有思量,而在隔間里的卡卡米和藍遠則是要緊張死了。
藍遠給卡卡米打手勢,問他怎麼辦。
卡卡米看不懂,握了下拳,意思是我們忍耐到他們走掉。
藍遠會錯意,以為卡卡米想要使用暴力,忙把人給攔腰抱住。
卡卡米不解其意,誤會藍遠還想親親,「吧唧」又親上了對方的唇。
藍遠抓狂了,這特么都什麼時候還胡鬧!還能不能行了!
藍遠和卡卡米雞同鴨講地比劃半天,兩個記者緩緩靠近了他們的隔間。
記者甲敲了敲門,問道:「裡邊有人嗎?」
藍遠瞪了卡卡米一眼勒令他不許出聲,說道:「有人。」
記者甲和乙一聽這聲音不是卡卡米的,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們就是問問。」
藍遠說:「這廁所隔間多的是空著的吧,別打擾我醞釀情緒、」
記者甲說:「好的好的,不好意思了。」
兩個記者討了個沒趣,洗了手后就走了,藍遠聆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遠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藍遠說:「幸虧沒被發現。」不然明天的頭條就會是「新星卡卡米與男人在廁所隔間私會」這樣驚悚的標題了!
卡卡米說:「嗯。」
藍遠說:「行了,走吧,外邊的人差不多該散了。」
卡卡米說:「嗯。」
藍遠說:「別光嗯,走!」
卡卡米說:「腿麻了。」
卡卡米一直保持著雙腿微彎的姿勢,這會兒腿已經麻得撐不住了。他往前一倒,坐到藍遠的大腿上,順勢摟住對方的脖子,好一個美人投懷送抱的標準造型。
卡卡米說:「在這個時刻,為了彰顯你的男子氣概,你要用公主抱把我抱出去。」
藍遠:「……」你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渴求公主抱難道不覺得丟人么?!我也不是施瓦辛格那種體格的大力士好么?抱得動就怪了!
卡卡米說:「這是伴侶的職責,互相扶持。」
藍遠擰住卡卡米的大腿肉,狠狠地往外扯,卡卡米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