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被時光掩埋的往事（下）

人們只知道，後來長孫璃心和顧鳴啟很少見面。顧鳴啟把自己關在家裡埋頭苦讀，當年高中狀元，而後又專註於職務，像一根不停燃燒的蠟燭，雖然維持著表面的風度，內心卻已經要乾枯了。

直到他生命中出現另一個人，明妝的母親懷素。

懷素一度成為洛城的傳奇女子，就是因為和顧鳴啟初遇的一場擂台賽。

彼時懷闕老先生想給自家這個寶貝閨女選一門親事，懷素非要自己挑選自己的如意郎君，便模仿江湖上比武招親的規矩，來了個選婿擂台。

雖然是擂台，比得卻不是武功，擂台一連開了兩天，許多好奇心旺盛的年輕學子都去了，卻無不在稀奇古怪的考題面前折戟而返。

到了第三天，懷素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聊，不想再把擂台開下去了，卻沒想到來了一批實力還不錯的貴族男子，其中便有顧鳴啟。

當時還是龐統實在看不過他對自己內心的封閉，非要拉著他去的。

原本他只是同樣出於對考題的興趣，幫著同去的公子解了兩道題，闖過了兩關而已，卻被懷素留意到了，絲毫不給面子地指責他們耍賴皮，眼見朋友臉上掛不住，顧鳴啟不樂意了。

只見英朗俊俏的白衣公卿禮貌溫雅不帶一句髒話地把懷素潑來的髒水如數又潑了回去，這下懷素也光火的很，便跟顧鳴啟杠上了。

卻說顧鳴啟大概也是隱忍得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宣洩的出口，跟懷素一比試就是一天，吸引了無數人圍觀。

二人從天文地理到經史典籍，從算數到賦詩，從琴棋書畫到考驗腦筋靈活程度的智力題，甚至連武功和喝酒都比了，一直比到天黑才算是完。

懷素最終以兩局落差，敗給了顧鳴啟，但是這也絲毫不妨礙她為自己贏得了大燕第一才女的稱讚，成為了一個與長孫璃心齊名的傳奇。

那時候的懷素年輕氣盛，氣不過自己的失敗，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著覺，跟自己較上了勁兒，不信邪地連夜做了張琴，打算回頭與顧鳴啟再較高低。

然而，第二天，顧鳴啟卻親自來登門道歉，坦言自己昨天不應該失態，跟她這個女子較真。

懷素一聽這話更來氣，指責顧鳴啟不該歧視女人。

顧鳴啟耐心地解釋自己不是歧視，並分析了女子同男子相比較的優勢和劣勢，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勝之不武。

懷素聽著聽著，不由感慨顧鳴啟為人坦蕩，同時也早就為他的才華所折服，也就不再鑽牛角尖地生氣了，反倒交了他這個朋友。

而這個陽光明媚才思敏捷與他志同道合的少女，也在不知不覺中，讓他緊閉的心門再次開啟，重新嘗試著去愛一個人。

兩個人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全洛城，長孫璃心自然也知道了。

其實二人之中，是誰先變的心，沒人清楚，只知道時光的力量足以強大到改變一切。

但人們普遍認為，是長孫璃心先認了命。

做為家教嚴格恪守典範的女子，她選擇嫁夫從夫，無論自己的夫君是否愛著自己，都要對其盡忠，將從前對戀人的一片心意，都傾注在了夫君身上，體恤慕容伯懿的悲苦，安慰他支持他。

大概是因為如此，在懷素和顧鳴啟的戀情滿洛城都傳的沸沸揚揚的同時，長孫璃心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