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清檬是挺造孽的

到了景波城，段清檬就一直聽著別人討論段家三小姐如何如何，沒一句好話，聽得她的臉越來越黑。

「停車。」段清檬抱著沈櫟濯出了馬車。

車夫見段清檬臉色難看，嚇得雙腿發抖。

「馬車送給你了。」對著車夫說了這句話，段清檬抱著沈櫟濯進了旁邊的茶樓，她需要喝杯茶冷靜一下，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殺回妖界。

饒是淡定如沈櫟濯，也不禁汗顏，這傳聞要是真擱在自己身上，就是雙腿斷了，也會被氣得站起來吧。

剛入茶館，便聽有人在說書。人們的目光大多集中在說書人身上，可段清檬一入內，大家的視線就齊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就連沈櫟濯臉上的大紅斑都沒有引來那麼多人的探究。

她們就認出我是段清檬了？這眼神也不像啊。段清檬疑惑。

「這位姑娘……你莫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有人看段清檬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好似誰靠近就要刺死誰，不由得問了一句。

「她們不認識我？」段清檬小聲附在沈櫟濯耳邊問道。

「段家三小姐喜愛披頭散髮，妝容也十分獨特，故而……其真面目，外人不知。」沈櫟濯好心的隱瞞了自己當初見過段家三小姐化過妝的圖畫之後，笑了整整一天。

獨特？我看是奇葩吧？一路聽來的傳說，我簡直無法想象那天下第一大奇葩的樣子。

「喝你們的茶，說書的繼續說！我要聽段家三小姐的最新消息！」段清檬將一錠銀子飛射到了說書人的頭頂。

大家看段清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憫，還有人嘆息道：「唉，又是段清檬做的孽啊。」

「嗯，段清檬是挺造孽的。」女王大人的身上再次發散出強烈的寒意，在茶樓坐著的人心中更是感嘆：也不知道眼前這位姑娘是被段家害得多深，方才冷厲到這般境界。指不定她抱著的男子就是被段清檬毀的容。

收下了段清檬給的銀兩，說書人拍了一下驚堂木，把眾人的視線復又吸引到自己身上，「要說這段家三小姐的趣聞從來不少，可近半年來，也不見她出家門，你們可知為何？」

「作孽太多，被殺了！」

「段家怕她再出家門丟人現眼，把她關家裡了！」

「被她害死的冤魂索了命！」

人們猜測紛紛，越說越難聽，儼然不把段家放在眼裡。段清檬瞥了沈櫟濯一眼，段家三小姐不論其行為再怎麼奇葩，眾人也不該在茶樓大放厥詞，她們怎敢如此？

沈櫟濯並不言明，稍稍點了一句，「這與如今政局有關。段家並不如表面那麼風光，已經無暇更無力來阻止民眾的口了。」

「錯！錯！錯！」說書人拍了一下驚堂木后，連說了幾個錯字。等眾人的好奇心上升到一定的高度，說書人揭曉答案：「是因為她要成婚了！」

長老！你們夠了！別我剛回段家就有現成的夫侍了！你們是故意的吧！無心神醫在段家，為早日治好腿傷，最好的辦法是我依靠段家的關係請無心神醫治療！如此一來，我就一定要回到段家！

遠在妖界，聽到女王心聲的五長老熱淚盈眶：女王，您能明白臣等的苦心，也不枉我們絞盡腦汁為您布局了。段家三小姐這身份，您就受了吧！

「誰那麼倒霉啊？」有人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

說書人說道：「說了大家恐怕就清楚了，那是香料世家的小公子商予若。」

「這不能吧？商家不是在半年前已經死絕了嗎？那可慘了，我上次路過商家之時，那個地方空空曠曠的，一直有邪風吹得我心都發冷。第二日頭就開始疼，還聽到冤鬼在我耳邊哭，我正夫為我求了甘華寺的平安符，頭痛才好！」

「商家原址這麼邪門？」

「那平安符也太靈驗了吧？」

先前說見過商家原址的人繼續道：「那可不，甘華寺有靜持大師坐鎮！平安符驅除邪魔，當然靈驗！」

眼看著眾人的討論方向到了甘華寺，也不知要閑扯到哪裡去。段清檬冷哼一聲，霎時安靜了。她抬眸示意說書人，「你繼續。」

「有邪風就對了，因為商家人都是冤死的！」說書人醞釀了一下氣氛，又道：「商家上下死絕，只餘下一個小公子，乃是因為那小公子天生帶著異香，其香有安神療治之用，智力天生有殘缺之人，聞久了或能開醒神智。」

「因著商予若天生奇香，又有神奇的效果。段家人為了段清檬便上門求親，商家哪肯就範，要真嫁給了一個又傻又色的女子，後半生可怎麼活啊？段家一狠心，便將商家給滅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為商家全家覆滅唏噓不已。

「商家的香料可是天下一絕，以後沒機會再聞商家調配的香料了。」

「可憐那商家小公子如此命運多舛，要被迫嫁與仇人……」

「段家三小姐，真不是東西！」

「不對吧，商家若是半年前就已經被毀，為何段家還未傳出段家三小姐成婚的事情？」有人稍一思考，覺得這事情在時間上對不上號。

說書人哀嘆道：「只因商家小公子僥倖逃脫，段家便秘而不宣，如今小公子已被找到，恐怕再過不久，段家的婚事就要傳出來了。」

眾人又是一陣亂罵，歇息夠了，段清檬便背著沈櫟濯走了。

「姑娘，你這就走了？」旁桌的人問道。

「嗯，去段家。」段清檬回答。

「嘖嘖，這姑娘，果然與段家有深仇大恨！段清檬真真是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