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盛氣凌人
晚上,樓下的母子始終沒有動靜。張雲浩猜測凌母已經給隔壁村的老丁頭家打過電話了,所以才顯得如此有恃無恐。凌母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一個外地的小夥子,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還敢在老娘家撒野,看明天老丁頭來了怎麼收拾你。凌天寶卻是精神,一邊打著電腦,一邊注意外面的動靜,生怕張雲浩帶著凌雅靜跑了,自己的iPhone手機可就到不了手了。
張雲浩此刻正依著欄杆看著天邊的月亮。夜涼如水,村裡的生活不像城裡,十點左右,放眼望去,很少有人家亮著燈了。不時能聽到蟲鳴,和幾家院子里犬吠的聲音。張雲浩點上根煙,突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張雲浩,毫無疑問,正是凌雅靜。
「你怎麼出來了。」張雲浩說道:「你爸睡著了?」
凌雅靜將頭靠在張雲浩的背上,說道:「嗯,雲浩我怕。」
張雲浩抽了口煙說道:「沒事,我答應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凌雅靜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了一會,張雲浩也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此刻凌雅靜心情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凌雅靜此刻卻想著,如果時間永遠能停留在這一刻多好。當凌雅靜聽到家裡的消息后,不是沒有找過其他人,只是其他人剛聽完就掛斷了電話,誰想和自己沾上瓜葛呢。凌雅靜自認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丑。
「雲浩,我們也睡吧。」凌雅靜說道:「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
「嗯。」張雲浩也沒多想。
滅了煙,張雲浩和凌雅靜走進屋子,凌父已經沉沉的睡去了。讓張雲浩尷尬的是,找遍二樓就剩一張床了,連個沙發都沒有,張雲浩總不能和凌雅靜擠一張床吧,但是要讓他和凌父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更不現實。張雲浩說道:「我就在客廳打地鋪吧。」「晚上會很冷的,你和我睡同一張床吧。」凌雅靜越說越小聲,張雲浩剛想拒絕,就看到凌雅靜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他突然想起了在學校里,凌雅靜說的那句話——很可悲不是么?。他彷彿有看到了那張默默流淚,卻非常倔強的臉。
「好。「張雲浩說道。
來到裡屋,張雲浩靜靜的看著凌雅靜忙東忙西,又是找被子,又是找褥子。或許只有忙起來,才能忘掉那些煩心事吧。兩人躺在床上,張雲浩這還是第一次睡覺時身邊躺著個人,感覺有些奇怪。凌雅靜抱著個大大的毛絨玩具,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張雲浩沒話找話說道:「你很喜歡毛絨玩具么?」
凌雅靜擺了擺大大的玩具說道:「這是我小時候爸爸給我買的,到今年已經十歲了哦。」
「是么,那他是男的是女的啊。」張雲浩說道。
凌雅靜很興奮的說道:「她是我的妹妹哦。」
很難發現凌雅靜有這樣的一面。凌雅靜突然問道:「張雲浩,煙那麼好抽么?」張雲浩說道:「怎麼了?」凌雅靜說道:「我想抽煙。」「呵呵,抽煙可不好啊。」張雲浩說道。「那你為什麼還抽。」凌雅靜說道。張雲浩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抽煙傷肺不傷心啊。好了,好了,睡覺吧。」
「那,我要關燈了啊。」凌雅靜說道。
「啪」的一聲,房間里漆黑一片。
久久無言,兩人相繼睡去。半夜,凌雅靜從背後抱住了張雲浩。張雲浩沒有說話,心裡淡淡的嘆口氣,不一會張雲浩感覺背後濕濕的,他感覺到了凌雅靜在啜泣。
第二天,張雲浩起了個大早,一絲絲光亮從窗戶里照了進來。張雲浩感覺自己肚子上沉沉的,將被子揭開一條縫隙往進看,只見凌雅靜穿著一條短褲,白花花的一條大腿正壓在張雲浩身上。張雲浩頓時感覺血往上涌,趕緊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凌雅靜的大腿移開,鑽出被窩。凌雅靜被張雲浩這麼一抓,「嗚」的一聲呻.吟了出來,剛喊完,睡意全無,張雲浩還在自己身邊呢,用眼角偷偷的看看張雲浩,還好沒被發現。
張雲浩走出屋外,就聽到村裡傳來一陣摩托車轟鳴的聲音,離這裡是越來越近。可能是老丁頭的人,果然,樓下母子倆出來了。看到二樓的張雲浩,凌母說道:「唉,那個誰,我看你還是趕緊滾吧,一會老丁頭來領人,要是傷了你我可不負責哦。」張雲浩也不願意理她。
果然,不一會,凌家的院門就被人打開,從外面湧進來十幾個男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六十歲,駝背的老漢。他開門見山的說道:「親家母,我來接兒媳婦了。」凌母帶著兒子趕緊迎了上去,說道:「你可來了,要是來的晚點,你這兒媳婦都快讓人領走了。」「草,我看誰敢。」丁老漢說道。凌母往上一嘟嘴說道:「那不就在上面呢。」
「小子,你要是識相,就給老子趕緊滾,別tm礙事。」丁老漢說道。「敢搶俺媳婦。爹,給我狠狠的揍他。」人群中一個臉色黢黑,一口大黃牙的中年男子說道。張雲浩一看,草,都長成這樣了,還敢來搶人,張雲浩想起凌雅靜白花花的大腿,氣就不打一處來,說道:「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滾。」
聽到外面的吵鬧,凌雅靜也跑了出來。
「媳婦媳婦,跟我回家。」中年男子說道。「誰是你媳婦,我才不要嫁給你呢。」凌雅靜緊緊的握住張雲浩的手說道,張雲浩感到她的手在顫抖。
「小丫頭片子,你就別倔了。看到沒,彩禮我都帶來了。」說著讓人拿上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打開,裡面是一塔塔的錢:「你家的情況你我心知肚明,這裡有十五萬,足夠維持你爸爸幾年的命。」凌母也說道:」凌雅靜,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爸爸死么?」張雲浩感覺凌雅靜顫抖的更厲害了。凌雅靜能堅持到今天,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爸爸,凌雅靜也知道,不論自己多麼省吃儉用,或者干多少那樣的事情,掙的錢,也是入不敷出。
「行了,看你那小白臉,他能給你十五萬么?」丁老漢說道:「要不是我家狗剩看上你,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
凌雅靜看了看張雲浩,又看了看丁老漢。本來顫抖的她竟然平靜了下來,她輕輕的放開了張雲浩的手,張雲浩一愣。呵呵,看來自己是看錯她了。突然,凌雅靜一口親在了張雲浩的臉上,語氣很堅定的說道:「我們可以一起掙。」張雲浩淡淡的一笑,有這份信任就足夠了。
眾人還沒有說話,卻只見凌天寶說話了:「姐啊,你就嫁了吧,像你這樣能換十五萬,多值啊。」凌天寶一心想著自己的iPhone,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凌雅靜此刻很是痛心,自己從來對弟弟都很好,沒想到他卻認為自己是一個可以換錢的東西。
張雲浩早知道凌天寶是為了iPhone手機,此刻怒到了極點,竟然徑直從二樓跳了下來。眾人還沒反應,清脆的把掌聲想起,張雲浩竟然一掌把凌天寶打倒在地,凌天寶捂著臉獃獃的看著張雲浩。
「你姐在外面為了這個家做了多犧牲你知道么?」張雲浩一字一句的說道:「你tm要是個男人,就給我站起來,然後告訴所有人,沒有人能強迫你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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