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話

「媽媽你不要自責，所幸遇見的是你們，倘若被不法之徒抓走往後的日子都是折磨。我不想變邪惡，你和爸爸給予我的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愛護。我反而覺得很幸福，只用了一天，便嘗盡人生，現在我忽然想趕緊投胎，這樣或許能趕上時機再次遇見你們。」素素似乎很難受，說話變得吃力起來。

剛才不是我的錯覺，他真的在不斷變老，成長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我越激動，體內的靈力就越蠢蠢欲動，素素就老的越快。

「沙華，冷靜些。如果不想看到他痛苦，我們應該……」瑾最終不忍心說出下半句，他知道我聽得懂。

可能是成長太快，素素的身體開始難以負荷，他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我走過去，輕輕抓起他的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頭，不久之前，他還是個奶聲奶氣的娃娃，天真無邪的喊我媽媽，雖然只有短短不到十二個小時，但我和瑾一直把他當成曾經那個素素帶在身邊，他讓我倆尷尬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即使捨不得，但終歸是要說再見，與其讓他繼續難受，不如就像他說的，儘早送他去投胎，或許還能再續前緣。

瑾看到我下定決心的神情，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溫柔地說：「你先去洗把臉，剩下的事交給我。」

「我沒事，這不是生死別離，是重逢。」說完，我開始念往生咒，聲音越來越輕，隨著窗外朝霞暈染半邊天空，素素渾身也散發出淡淡光芒。

「爸爸媽媽，投胎我還要做你們的子女，一定要記得我。」這……不太好吧，如果讓曼珠聽到肯定直接把他滅了別想投胎，不過，看見素素安詳柔和的表情，沒有任何痛苦，我的心也稍微不那麼疼了。正在我以為素素就要消失的時候，他忽然捲起袖子，在自己手臂上「啊嗚」咬了一大口，然後看著我們說：「這是代表我的印記，記得看到這個胎記的人一定要講故事給他聽，告訴他我們之間有過這麼一段羈絆。

」

素素的聲音隨著光芒消失了，接著房間里恢復平靜，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我和瑾的心情卻是更加波瀾。「瑾，你記得么……」說著，我的眼淚不可抑制的狂涌而出。

「當然記得，我們的素素一出生時手臂上就有這麼一個牙印胎記。當初你還以為是我咬的呢。」瑾語氣顫抖，同樣難以接受。

「沒想到……他竟然投胎到過去，真的成為了我們的孩子。」

「羈絆是剪不斷的，輪迴的軌道錯綜複雜，過去、現在、未來都在不同的時空和空間里存在著，也或許並不是鬼娃尋著羈絆到那裡找我們，而是素素到這裡來看我了。」瑾淡淡的說。我依然在哭著，他終於忍不住，俯下身緊緊摟著我，許久，不語。

也許哭累了加上體力透支，疲憊的我不知不覺在瑾懷裡睡著。醒來時已是近黃昏，又一個逢魔之時就要來臨，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瑾已經回房了自己則安穩的躺在床上，是他抱我上來的吧，好丟人。正在我努力回憶睡著後有沒有被他揩油時房門忽然被打開，瑾拎著大袋小袋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