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衣女子的往事
白衣女子沒有理會我的眼神,開口道:「小-妹-妹,-你-別-害-怕,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不害怕?靠,見到鬼還不害怕,那得多強壯的神經啊?我此刻只想指著那個女鬼的鼻子破口大罵:聊你姥姥!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但是這個只能想想就得了,不要把這女鬼惹怒了不是?
白衣女子見我不說話,便飄飄忽忽的飄到了我的身邊,又嘆了口氣才說道:「小-妹-妹,我-跟-了-你-好-久-了,你-就-陪-我-聊-聊-吧。其-實-我-不-是-壞-人。」
我口中暗罵:靠,原來是被人,不對,是被鬼盯梢兒了。這女鬼有做狗仔隊的潛質啊。可是即便你不是壞人,也難保你不是惡鬼啊?都說壞人頭上沒有寫字,這惡鬼頭上也不可能蓋章啊。
我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心說:你一個女鬼三更半夜的還偏要和我聊聊。聊什麼?聊理想?聊人生?可是這些您不是早該戒了不是?難道想和我聊一聊偉大祖國的未來藍圖?可是這也不牢您費心不是?
「怎麼?你不願意?」白衣女子又往我身邊飄了一尺左右的距離,四周的溫度瞬間又下降了好幾度。
也許是離的近了,那種顫音兒沒有了。我看了看四周稍稍鬆了口氣,這算不算是把特技效果關了?哎呀,大姐你早把這顫音兒關了多好,也顯得你平易近人些不是?
白衣女子見我一直不說話,眼睛還四處亂瞟,便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願意?」
她的聲音里已經又多了幾分寒意。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要發怒的徵兆,但卻不敢大意,忙點頭如搗蒜的出聲答道:「願意,願意。」
不要怪我沒有節操,我現在的小命可是在人家手裡握著呢,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啊?常言他老人家不是說了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而且只有留得我自己這座青山,以後才有柴燒啊!不然就只能等著有人給我上墳燒紙了......
那白衣女子似乎對我這種卑顏屈膝的態度很是滿意,又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只是太寂寞了,就像剛才那樣熱鬧的場面我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而且,別人是看不到我的........」
別人看不到她?那麼我就是說只有我能看見她了?我這就是名副其實的『見鬼』吧?可是也不能因為我能看見你,你就找上我吧?你這不是欺軟怕硬嗎?你媽媽沒有告訴你欺負老實人是不對的嗎?
我用一種有些埋怨的眼神看向那個白衣女子。當然我雖然心裡埋怨,但是嘴上還是不敢言語的。悄悄的做了幾次深呼吸,我的雙腿才勉強停止了如同發動機般震動的頻率。
白衣女子似乎沒有看到我的眼神和舉動,因為她已經陷入到對往事的回憶當中:「人們常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其實我也是個苦命的女子。」
寬闊無人的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馬路上,不要奇怪我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不回家,站在馬路中央幹什麼。
因為如果你能看見我對面那個飄在半空中,長發披散,臉色蒼白的人形物體就不會問了。
白衣女子緩緩開口:「五年前,我大概和你一樣大,正是貌美如花、風華正茂的時候。
我有一個十分富有的家庭,爸爸是一間公司的老總,媽媽在市政府機關里工作。可以說我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父母視我為掌上明珠,對我有求必應,十分疼愛。」
感情這白衣女子還是個標準的白富美?那怎麼就落到這份兒田地了呢?我費解的看著她。
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一年在我快要畢業的時候,我爸爸利用一些手段給我找到了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
而且我還在上大學期間交了一個男朋友。他是大我一屆的學長,英俊瀟洒,家境也很好,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從入學那天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可是我卻不敢向他表白。
然而在我大三的那年,他突然就開始追我,這簡直讓我欣喜如狂。甚至想也沒想就馬上答應做他的女朋友。那時候,我簡直就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哇!聽起來就像是童話一樣美好噢。」聽著她的描繪,我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唯美的畫面,不自覺的插言,因為在我的心裡這樣的人生簡直就是完美的人生。
白衣女子苦笑著:「是啊,生活似乎是那麼的美好,甚至美好的有些不現實。然而,厄運在不自不覺中向我悄悄靠近……..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命運對我如此不公…….」
我猜測著:難道她的男朋友變心了?
四周的氣溫似乎又下降了一些,我幾乎感覺我呼出的氣體變成了白色的霧氣,這樣下去,早晚我都會變成冰棍的。不知道如果明天有人發現我是凍死的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我是不能讓自己落到這樣的下場的,於是我放柔了嗓音,用我自認為最有親和力的聲音說:「姐姐,這人世間不如意的事是十有八九的,你不能因為有些不如意就想不開是不是?」
「你知道什麼?」白衣女子忽然厲聲沖我喊道,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連說了數個對不起,真怕我不小心激怒了她,讓這看似無害的聊天變成了破裂的談判。
白衣女子看著不遠處的路標,又輕聲說道:「螻蟻尚且偷生,我難道不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嗎?而且你不了解我,我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
「那……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這個人不但嘴毒,而且沒有什麼耐心。
白衣女子慢慢的說:「那是我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我那個體貼的男朋友給了我一連串的驚喜:鮮花、禮物、燭光晚餐……我感覺我是世間上最幸福的女孩......
可是那天晚上當我要回家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時間,我男朋友突然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對我說他媽媽突然心臟病複發,他爸爸讓他馬上回去。
我雖然感覺有些掃興,但是也知道男人都喜歡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而且我知道他媽媽在他心中有著很重要的位置,於是我對他說讓他快些回去。
他看了看我有些遲疑,我見他在這時候還不放心我的安全感覺很甜蜜,便體貼的說讓他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去。可是他還是揮手為我叫了計程車,把我送上車,又囑咐我到家后給他打電話。」
這真是一個非常細心的男孩子。我心裡想,我知道我這樣命格奇缺的人是不可能有男朋友的,因為那樣會害了別人,這也是姥姥不讓我交男朋友的主要原因。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我竟然踏上了死亡之旅。」白衣女子眼神迷茫的看著遠處,繼續說著:「我上了計程車后便玩著手機里的遊戲。因為沒有注意,起先到也沒發現什麼,可是漸漸的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時我發現計程車已經開到了市郊,我有些害怕了,問那個司機要開到哪裡。那個司機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常有關於在校女學生離奇失蹤的報道,我以為自己遇上了劫匪,更害怕了,馬上打電話給我的男朋友,你猜他會怎麼說?」
我看了看白衣女子,咽了咽唾沫:「他和你說什麼了?」
白衣女子又咯咯的笑了:「他對我說:『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追你嗎?因為我要報仇。你知不知道你們家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當時聽到他這樣說簡直就懵了。
他繼續在電話里對我說:『本來我爸爸的生意做得很好,我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可是你媽媽利用自己的職務之變,讓有關部門封了我爸爸的公司,然後讓你爸爸低價接手了我們家的所有生意網。
我媽媽知道后,心臟病突發去世了,爸爸也因為承受不了生意失敗和愛人去世的雙重打擊,瘋了,最後不得不住進了精神病院。』我顫抖著對他說;『這些和我沒關係。』
他大笑著說:『沒關係?那你的工作是怎麼來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實習了一年,付出了許多努力才得到的。可是臨畢業他們卻告訴我他們不能錄用我,因為那個位置留給了你。你說,這跟你也沒關係嗎?』
我低聲哭著說:『我並不知道我爸爸媽媽做的事,而且我是真的愛你的啊。』
他對我說:『不要和我說什麼愛,我對你只有無邊的恨。你死了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做盡壞事的爹娘。他們讓我家破人亡,我就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忙說道:『可是,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