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風雨同舟渡(5)>
夜風裡似乎都帶了鮮血的味道。
那支羽箭釘在長條的木凳上灰白的羽毛還在微微顫動似乎在空氣中出嗡嗡的聲音。蕭湘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辯機的手。
掌心相觸的地方傳來微微的汗濕兩人拉緊手目光來回掃視。
一點刺目的亮光從正前方的樹梢上出那是利器反射出的月光。辯機幾乎是下意識地拉著蕭湘一個躲閃……一支利箭再度破空而出險險擦過蕭湘的身側釘在一邊的地上。
是要殺她沒錯!
兩支利箭讓蕭湘肯定了這個事實會是誰?
她的腦中立刻冒出這三個字。
沒有時間細想辯機拉起她便是一陣狂奔。他們只有兩個人對方卻不知道有多少人馬隱藏在暗處……他們敵不過。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現在的情形只有借著擁擠而喧鬧的人群或許才能避開殺手。人群此刻便是最好的掩護殺手畢竟不能夠大喇喇地當街殺人。
奔跑。
飛地奔跑。
喘息
劇烈地喘息。
蕭湘只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著了火胸膛之中的心臟跳動的飛快似乎要從那著火的嗓子中跳出……等跳出的時候一定已經被著火的嗓子烤熟了。
她的大腦中冒出這般古怪的想法臉上不由一陣苦笑。
汗水從額頭上滲出一顆一顆彙集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落。擋住眼睛擋住視線。.,更新最快.她甚至顧不上抬手去擦一把……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前跑。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冒出一歌: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是吧。或許只要逃脫掉這些殺手她和辯機就能夠生活在陽光之下了。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生活往往是極殘忍極變態的。而且。往往在你充滿希望地時候它會伸手剝奪你的希望與幸福……
兩人身上的東西都不多跑起來也很靈活。從人群之中穿插而去不久便跑得遠了。從背後看去只見兩人左穿右插。漸漸隱沒在人群中。
從兩人來處可見六個黑衣人身形輕巧手中寒光凜然亦隨著兩人地身影猛追而來。
四周的人群見到這些人頓時作鳥獸散。
這樣地人一看便知並非善類。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們於是原本擁擠的街竟然顯得有些空曠……
遠遠地。便可以看見辯機和蕭湘奔跑的身影。
為的黑衣人突然一個收步停在當場。然後只見他彎弓搭箭。拉滿了弓。閃著寒光的箭頭向著兩人地方向只要他一鬆手。那羽箭便會離弦而出。呼嘯著破空。但是他卻久久不鬆手。
似乎極是猶豫。
直到另一名黑衣人低低地說了句話。他才深吸了口氣眼睛閉了閉等睜開時羽箭便一聲脆鳴破空而去。
蕭湘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她一面飛快的奔跑一面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便讓她肝膽欲裂……那閃著冰冷寒光的羽箭離辯機的身體不到一寸她甚至來不及呼喊出聲便聽微弱的一聲「噗」。
辯機奔跑的身體瞬時僵了一下。
羽箭被射出的力道極大從他背心刺入左胸穿出。鮮血從箭桿上滴落辯機地身體僵在那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前瞪大了雙眼。
蕭湘的腦中瞬時一片空白她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軟就要向下倒。
眼角地餘光正瞥見辯機踉蹌著旋落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他。辯機地體重一下子移在她地身上她晃了晃承受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力道。
那六個黑衣人似乎不打算放過她見她不再跑立刻形成兩個三角向她們包圍了過來。
「快跑快跑!!」辯機看到那些人地動作艱難地嚅動著嘴唇讓她快跑。
蕭湘卻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輕撫過他因為痛楚而糾結在一起的面部線條:「我不跑。」她抬頭看向慢慢包圍過來的人聲音似是呢喃「生也相隨死也相隨……辯機我沒有忘。」
她的目光冷冷地看向那些人:「我就是做鬼也要和你一起辯機漸漸開始喘息鮮血沿著他的嘴唇流了下來他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已經包圍上來的黑衣人再看看蕭湘堅決的神情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反手握住了蕭湘冰冷的手聲音微不可聞:「生也相隨死也相隨……」
蕭湘猛地伸手用力拔出自己頭上尖利的簪緊緊地握住眼光如毒蛇般在幾人身上游移。周圍的人群早已經散去沒有人敢在這樣的時候留下。
為的那黑衣人看著蕭湘冷笑一聲卻是向後退了一步。
後面那個拿著長劍的向前走了一步抖動的劍身指向了蕭湘的喉嚨。他看了一眼蕭湘懷中的辯機又迎向蕭湘毒蛇般的眼神嘆了口氣:「我們要殺的不是他可惜……」
「別廢話!」又一個黑衣人厲喝一聲。
他點了點頭長劍便迅猛向前遞出。
蕭湘早已蓄了勁道頓時向前一撲……卻沒有撲到。不知道從哪裡遞來一柄環背大砍刀一個皂衣捕快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大膽!!」那捕快冷喝一聲與黑衣人斗在一處。
而跟那捕快一道的還有幾名捕快幾人不由分說立刻上前將另幾人擋開……眼見遠處漸有火光跟近那幾個黑衣人皺起眉頭對看一眼。
突然那黑衣人長劍遞出直向那皂衣捕快喉嚨遞去眼見同伴危險其餘幾人紛紛來救。便就這麼一瞬間六名黑衣人一個抽身飛快逃走。
剛要追那皂衣捕快厲喝一聲:「別追救人要緊。」於是其餘幾人便立刻收了步子皂衣捕快回頭扶起蕭湘。她此刻已經是滿面淚痕另兩人抬起辯機一言不飛快向官府的方向而去。
蕭湘剛走得兩步突然看到地上一抹亮色。
她猛地將那捕快推開撲過去將東西撿起。
那是一枚指環。
一枚精緻的黃金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