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要的

成林看著柳是嘴角的微笑，心知大大的不妙，又聽這樣的語言，更是心如刀割。之前確定的柳是對他的那一點點好感也不確定起來，他皺著眉頭道：「姐，你覺得我怎麼樣？」

柳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成林笑道，「不錯，打扮得很帥！」

成林不滿意了，「就只有帥而已么？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深情？」

柳是嘆口氣，停下來手中的動作，道：「成林，你知道我不年輕了！我……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是也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說完看著成林，成林彷彿有點震驚的樣子，片刻又安靜下來，點頭道：「的確，我也並沒有指望過你是單純的小姑娘啊！」

「你現在成天沒事做就呆在我這裡，在我看來不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表現啊！不過是一個小孩兒，看見了一樣好耍的東西，一時間有了興趣，非要搶到手裡來才好！你不要急著否認，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柳是說完就不敢看成林，其實這樣的話說來有點沒良心，她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感覺到成林對她的好，但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糾纏下去真的沒有太大的意義。

成林心中彷彿受到重擊，腦袋一陣亂響，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啊！我做這些就看起來那麼幼稚？」

「你這麼幫我我真的很感謝，但是……」

「真的不能接受我？」成林走到柳是面前，「你是在顧慮什麼？我家裡人，還是你家裡人？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會想辦法處理好的。」

柳是抬頭，道：「不是這些。就像你說的一樣，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如果是自己遇到的問題，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好的。如果我決定和你在一起，你說的這些東西根本都不會妨礙到我。我只是不想接受你，難道你就沒想過，你一說喜歡，別人就一定喜歡，你一追求，別人就一定接受？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願意接受你，至少是目前不願意接受你。你這樣來……自以為是……」柳是看著成林煞白的臉，有點說不下去了，這樣的話對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挫折的年輕人來說過於殘酷直白了點。

成林呆立在原地，手握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又握緊，只感覺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他心中對柳是彷彿火山爆發一樣的熱情瞬間冷卻下來了。說他自以為是不為過，他本來就是一個自負的人。他願意用微笑的面孔對著別人只不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善意，讓自己在人群中過得舒坦點兒，他內心是知道自己的高傲的。他高傲地站在某一個高度，俯瞰著下面的眾人，他用微笑的面孔來掩飾自己的高傲，被選中的人都會欣喜若狂。他享受慣了這樣的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好不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真誠也有虛偽，他有選擇性地對人真誠，稍微放低姿態地向柳是撒點兒嬌也是為了打開柳是心防而已。

柳是看成林臉孔有點扭曲，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成林擺擺手，看著柳是，心中狂呼，她要的是什麼，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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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林渾渾噩噩走出柳是的店，也不理睬她在後面叫自己。他覺得應該好好想想，肯定有些事情都不對勁了呢？

成林回家躺了半晌，回憶自己過去二十七年的生活，自認為沒有大的錯誤。躺了半日全身無力，隨便吃了點東西，打開電腦卻沒有興趣去看那些往日非常感興趣的圖表分析之類的東西。

同學老秦打電話來討論一些關於工廠建立的事情，成林也沒有興趣，老秦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么？這麼沒精神？」

成林是不慣與訴苦而慣於傾聽的類型，他在頭腦里迴旋著該不該說一些自己的事情給別人聽。

「成林，你就是這樣的。談論別人的事情是時候你比任何人都客觀冷靜，但是你從來不談論自己的事情，也不向別人求救。你這樣的態度讓人無所適從，知道么？」老秦嘆口氣道：「在我們看來你是個好同學，好的工作夥伴，但是不是一個好朋友。好朋友應該能分享傷心和快樂吧，你為什麼要把自己隱藏起來呢？」

成林有些無奈，從小在父親的教育下，他是一個男子漢，一個獨立的男子漢，幫助朋友，不麻煩朋友，這是他行事的準則之一。

「你這樣做讓我們這些朋友感覺很惶恐！」老秦在電話里道。

成林苦笑一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大概就是，我失戀了吧！」

老秦在電話里笑起來，「這才對嘛！，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苦惱的，憋在心裡沒辦法解決！」

成林聽到這句話就笑了，這樣的話自己何嘗沒有給柳是說過？看來，給別人說是一回事情，自己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怎麼樣？有興趣談談么？」老秦道，「我今天有時間，可以有榮幸成為你的訴苦對象么？」

「也不是什麼訴苦？大概就是，我不明白女人的想法吧！」成林坐在辦公桌前面，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擺弄著筆，在桌面上滑來滑去，「你說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呢？」

「女人這個東西吧，的確是很難搞懂的！你知道我是怎麼追到我的老婆么？」老秦一下子來了勁，「當年在美國的時候，她可是我們圈子裡少有高傲的女子，滿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當然其中也包括我。」

「是的，我還給你出了些好主意！」成林想起來就笑了，他教這個老秦怎麼送花，怎麼寫卡片，怎麼去做一些看起來很浪漫的事情。

「當然，我很感激你們這些朋友幫助我，但是，你知道么，我老婆說這些把戲對她完全沒有效果的！」老秦有些得意，「我用你們那些方法的時候，她可是眼角角都不瞄我一眼的！」

成林怔了一下，他一直自認為自己在老秦的戀愛歷史中扮演了比較重要的角色，也因此而成為他的伴郎。他疑惑道，「這怎麼說？」

「我只是很多個追求者的其中一個而已，這些招數她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而且她曾經說過，如果她是十六歲，那麼也許會覺得很不錯，很浪漫，但是問題是她身在一個現實的國家，在那個國家打工學習生活了三四年，所有的幻想都已經束之高閣了！」老秦道，「這些把戲在她看來很幼稚，她可沒有時間來和我們玩遊戲！」

成林皺皺眉頭，道：「那麼，你是怎麼打動她的？」

「那個時候被她拒絕了很多次，其實已經灰心了，覺得她就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而已。我回去后冷靜思考了很久，覺得自己呈現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一個真實的自己，於是就丟棄了那些花招，直接去找她想談一談！」老秦回憶起那個美妙的下午，感覺那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幸運的時光，「她忙於學習，課餘打工，吃飯很不規律，所以胃痛。我去找她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堅持晚上還要去兼職。我就很生氣，認為她是在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堅決不允許她出去，然後給她熬了粥！」

成林聽著老秦洋洋得意的語氣，不相通道：「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老秦手拍打在桌子上，非常有節奏的聲音，「你不知道為什麼了吧？」

成林想了想，的確，他迷惑了。

「女人吧，說複雜其實也簡單的。後來我問了她為什麼，她說，她寧願要一個肯在她生病的時候給她做粥的沒用的男人，也不要一個只知道在她光鮮的時候給她送花的男人。」老秦笑著，「她那樣的女人需要安全感和真心誠意！恩，讓你失戀的那個女子，是什麼樣的？」

成林遲疑了一下，道：「很普通的，而且，年紀比我大些！」

老秦笑得更誇張了，氣都喘不過來。

成林有點惱羞，道：「我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