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我記得自己掉進了水裡,雖然我會游泳,但湖水很冷,身上的衣服吸了水越來越重,我根本浮不起來,後來……」她皺了皺眉,「後來我是怎麼被救起來的我就不知道了。」唉,她的手機估計又報銷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能帶著潛水的手機,如果有她以後就買那款了!
嗯?為什麼剛才大家都沒有提到人狼和蠻蠻?難道在她掉進水裡之後,人狼帶著蠻蠻的屍體逃走了?但幹嗎還要帶走屍體,不嫌累贅嗎?會不會是人狼或者別的什麼人不想讓世人知道蠻蠻的存在?這情況和去年狌狌的事好像有某種相似。
「警方說了,是你的一個叫鐵奕然的朋友找到你落水的地方,把你撈起來送到醫院來的。」庄醫生平淡地敘述,「他說幸好你聽他的話打開了GPS,否則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你,找到你之後還有沒有命了。」
是鐵奕然救了她嗎?「對了,我的東西呢?」她問。
「被警察拿走了,怎麼說也是證物。」庄醫生回答,「反正他們明天會來找你問話,你現在只要給我好好休息。「
她包里的伏羲之物不會被什麼人拿走或掉包吧?「嗯,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庄醫生出去之後病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便合上眼睛輕吐了一口氣。當時的情形她到現在還搞不太清楚,為什麼人狼會突然像害怕什麼似地把她推進水裡?難不成當時有背後靈出現在她身後了?
不管怎樣,她連續兩次能撿回小命多虧伏羲之物,她根本就沒時間在那種緊急關頭打電話或者發簡訊去求救,是地底宮殿的管理員兄妹幫她把鐵奕然找來的吧?但鐵奕然說的「曲折」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對管理員兄妹還發了什麼暗號暗語了?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輕輕打開了。「小穗,你還醒著?」是鐵憶柔來了,「剛才軒轅嵐已經告訴我,你沒什麼大礙了。」
「嗯。」她點點頭,「奕然呢?我都沒謝謝他呢。」又欠那傢伙一個人情了。
「別在意這個了。」鐵憶柔說,「他有別的事,明天再過來,到時候有什麼話你再對他說就好了。」
她眨眨眼,說:「奕然他趕到現場時,沒看到什麼嗎?」
鐵憶柔幫她捋開垂在臉側的頭髮,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奕然說在他趕到的時候,只看到那頭狼一樣的怪物帶著什麼東西逃走了。」
他們兄妹對於人狼的出現還真是淡定。
鐵憶柔注意到她的眼神,微微一笑,說:「世上本就存在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不值得一一驚訝。況且,你忘了我說過,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看來鐵憶柔也好,鐵奕然也好,對於眼前發生的事的原因似乎都瞭然於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問,「它說它是軒轅家創造出來的優秀人種,它也是你說過的『育種計劃』的產物之一嗎?可它跑到我面前來宣告是有什麼目的和意義嗎?」
鐵憶柔輕輕地垂下眉,說:「我之前告訴你,『育種計劃』是軒轅家想要獲得史前超文明亞特蘭蒂斯人的能力而進行的一系列實驗。」
「對呀,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她受的苦都是拜軒轅家所賜啊,下次她是不是應該找軒轅岳要點精神賠償金?
鐵憶柔迎上她的視線,認真地說:「你是目前最有可能在自然條件下誕生的現代亞特蘭蒂斯人,它是為了確定自己比你更優秀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我甚至懷疑它是為了讓你消失才來襲擊你的。」
「讓我消失?」她頓時反應不過來,「等一下,你說我是現代亞特蘭蒂斯人?人狼為了顯示自己是比我更優秀的物種,於是想要殺掉我媽?」呃……有點消化不良。
「我是這麼猜測。」鐵憶柔說,「但我想它不會再來第二次了吧。」
「為什麼?」可別說人狼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對,已經在反省了啊。
「因為它沒有再出現的機會。」鐵憶柔平淡的語調里透著冷意,「它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現身,已經犯了軒轅家的大忌,軒轅家決不會坐視不管。」
這麼說來,人狼的日子是到頭了,不知怎的有點唏噓呀。
「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好好休息吧。」鐵憶柔說。
她靠著枕頭,問:「還是沒有蕭默的消息嗎?」
鐵憶柔淡淡一笑,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嗎?」
她苦笑一下,誰知道是不是好消息呢。不過,從種種跡象來看,蕭默並不是人狼,這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吶,憶柔,你說我是現代亞特蘭蒂斯人,是開玩笑的吧?人狼為了讓昭顯它的優越,跑到我面前來示威,感覺好荒唐哦。」有點困了,說話也迷迷糊糊的。
在她睡著前,鐵憶柔只是掛著慣常的微笑,什麼也沒有回答。
*********
朦朦朧朧中,她聽到了說話聲,有什麼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她睜開眼睛,房間里好暗,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聽聲音好像是蕭默?那傢伙回來了?!
「我不知道小穗也會卷進這件事里。」這有些著急辯解的聲音是蕭默的,「我本來只是不想被她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但她顯然早就知道。」鐵憶柔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柔和,「我和她談起你的身世時發現,她根本不在意你是什麼。」
然後是一段冗長的沉默,時間久得她以為剛才聽到的是幻覺。
「那是因為小穗不在意任何東西。」蕭默說得有些賭氣。
「至少——」鐵憶柔頓了頓,「她在意你的處境、你的心情,她為你擔心、為你奔波,都是出自真心實意的。」
又是沉默。她好像經常這樣偷聽鐵憶柔和蕭默說話。她對自己嘆了一口氣,索性下床去開門。「蕭大少爺你總算自己冒出來了。」她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因為她出現而有些慌張的蕭默。
「聽到了什麼?」鐵憶柔溫婉的笑容一點也沒變。
「也沒聽到什麼。」她聳聳肩,對蕭默說,「算了,你知道我最討厭勉強別人的,如果你想躲起來就多起來,如果你希望我用什麼有色眼光看你或者不要理會你的話,我照做就是了,反正我也沒差。」本小姐也是有脾氣的,誰願意陪他繼續彆扭矯情外加神經過敏。「既然你回來了,就好好去處理蕭叔叔的後事吧。」呼——她對蕭默真是彈性疲乏了,哪來那麼多閒情逸緻去陪他演繹悲情男主角!
「小穗……?」蕭默驚訝地瞪大眼睛,但她沒有理會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回到病房裡。
「果然是小穗的處理方法。」門外的鐵憶柔輕聲笑道,「蕭默,我看你還真被指望她會再對你說什麼安慰的話了,她沒有當場說跟你絕交,就已經不錯了。」
門外先是一陣悄然無聲,接著蕭默竟大哭起來,彷彿要把一切都宣洩出來似的,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
嘖,這裡是醫院,而且是半夜,這傢伙能不能注意一下音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