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平靜(下)
「什、什麼同一個人?」蕭默慌得連說話都結巴了,真是撒謊都不會,就他這樣子也敢說是從軒轅家那個演技派家族裡出來的?
「還用得著我解釋?朱靜是不是能變成人狼?」她乾脆把話說明白。
「你怎麼會有這麼異想天開的想法?」蕭默粉飾太平地笑道,「人就是人,怎麼會變成人狼?小穗你以為神話故事裡妖怪變成人的事真的存在?虧你還是學過生物的。」
「就是學過才知道啊。」她聳聳肩,說,「而且並不是我以為,而是確實存在,我親眼見過。」
蕭默瞪得連眼珠都要掉出來了,「你、你見過?!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確定不是幻覺或做夢?」
「首先,我當然見過;第二,我認為沒必要四處宣揚;第三,我在高中畢業和今年過年前都見到過;第四,我十分確定不是幻覺或做夢,因為不是我一個人見到的。」她逐一回答蕭默的問題。
蕭默匪夷所思地說,:「你這是什麼冷淡反應?這……這難道不是震驚世界的事嗎?!為什麼你要隱瞞?!」
她白了蕭默一眼,反問:「那你做好面對世界科學家研究的準備了嗎?」
「什麼?」蕭默一臉莫名。
「假如我公布你的體質,你有何感想?」她好整以暇地問。
蕭默愣了愣,良久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發覺話題又扯遠了不少,她說:「好啦,快回答我的問題吧。朱靜和人狼是什麼關係?」
蕭默一張臉幾乎要皺在一起了,在她面前糾結了整整三分鐘才說活:「你猜得沒錯,她能變成人狼……但是她之前不會的!她的性格也不是這樣的!雖然有些意見不合,但她以前也對我爸尊重恭敬的,我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會對我爸……」
看蕭默說著說著竟哽咽起來,她嘆了一口氣,「憶柔說人狼明目張胆地在街上招搖,犯了軒轅家的大忌,估計是沒什麼機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了。」
「你認為軒轅家會收拾它?」蕭默冷笑兩聲,「為什麼你不想想,它在殺了我爸之後還能去襲擊你,就是因為軒轅家有人庇護它?」
喲,這傢伙的反應還沒遲鈍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嘛。蕭默分析得有道理,若是有軒轅家的幫助,在警用監控系統里做些小動作也比較容易。「那就說明,軒轅家內部的派系鬥爭居然已經波及到我們這些本不相干的人了。」哼哼,也許這是軒轅岳想要的結果,因為那些本來深藏水底的魚現在已經浮上水面來了。而那些所謂她是現代亞特蘭蒂斯人的傳言,說不定就是軒轅岳為了讓那些人動起來而故意散播出去的。
「那你就該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處境啊!」蕭默著急地叫道。
只是關心有什麼用?「我覺著你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如何?」她也冷笑兩聲。
「我怎麼了?」蕭默問。
「難道你不想給我解釋一下,你失蹤的時候還裝針孔攝像機監視我的原因?」她咬牙笑道。
「你怎麼知道?!」蕭默脫口而出,雖然立刻察覺自己說錯話而捂上嘴,很很可惜,太遲了。
「看來真沒冤枉你啊。」她冷哼,「你是想幹嗎?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變態的嗜好了?」
蕭默尷尬地撓撓頭,說:「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其實是想觀察自己失蹤之後,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會找上門來打聽我的消息……」
「你當我是白痴啊?!正常上門來的人會直接進來編輯部這邊嗎?我們的會客室是用來裝空氣的對吧?」她狠狠地瞪了蕭默一眼。
「不,不是!」蕭默慌忙擺擺手,說,「我是真的想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偷偷來到我的位置,而且我也怕有人來騙你、威脅你之類……」
她不以為然地瞟著蕭默。
「之前軒轅肅不就來找你麻煩了嗎?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乖乖交出他要的東西,他就弄瞎你的眼睛……」蕭默慌慌張張地說。
「哦~是嗎?」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記得那件事還是拜你所賜的,你現在居然好意思把那事抬出來當擋箭牌?」
蕭默為難又不安地左瞟右瞄,「不是……其實那時候我是覺得你是我最能夠信賴的同事,最有能力可以完成專欄的連載……哎呀!我也不知道軒轅肅那麼巧就出現在雜誌社啊!」
這傢伙是太高估自己的運氣,還是太低估軒轅肅的能力?「你給我馬上把那些見鬼的攝像機拆掉,否則我跟你沒完!」她撂下話,不管蕭默有什麼反應就轉身去總編辦公室了。
自從出院以來,她一直忍不住思考她現在需要做什麼,但仔細想想,她根本沒有明確的目標,怎麼可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我說時穗你在發什麼呆?」總編在她眼前搖搖手,「話說你最近很活躍啊,社會新聞的頭條都快被你佔領了。」
「哪有……」她不滿地撇撇嘴,「總編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向我發牢騷?還是想說為了不浪費我的霉運,要把我調去負責社會欄目?」所謂傳媒,傳的就是全天下的倒霉事嘛。
「如果你不用跟總部的傢伙出差,我倒真想讓你挪個地方。」總編支著下巴,嘀嘀咕咕地說著。
喂喂喂,總編不會是認真的吧?「霉運這東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難道總編你還指望我天天都倒霉?」哇,那總編就太黑心了。「不說這些了,總編你後來有沒有再去了解一下總部派來的那人?」
總編放下手裡的畫稿,奇怪地問:「你不是和那傢伙挺合得來的嗎?看起來你對他還有很多不放心的啊?嘿,沒想到你平時裝得那麼好。」
「說得真難聽,我的確和他很合得來啊,像親人相見一樣,我根本就沒有裝啊——但是,不放心也是真的。」基本上是否合得來,跟是否互相信任是兩個概念。
「嗯哼——」總編研究地盯著她,「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呢。」
這是誇獎還是貶損?「我父母從小就教導我防人之心不可無。」
「呵呵,我剛才的話本就是在誇你,不用把長輩都抬出來的。」總編笑著擺擺手,說,「我最欣賞你能把理性和感性掌握得那麼恰到好處的分寸了。蕭默總是感性太過,作為藝術創作者非常優秀,可作為工作夥伴就很傷腦筋了。」
她也深有同感。「然後呢?總編打算給你欣賞的我加薪嗎?」
總編瞪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說:「加薪等以後再說。不過作為獎勵,我把我了解到的情況都告訴你吧。」
切,最實際的獎勵就是加薪好不好?
「當然,之前我也說過,那傢伙的工作能力無可否認的非常強,而且他還有相當厲害的背景。但就算他的工作成績優異,能力卓絕,也沒有一個人會把這些與他的家庭背景掛鉤。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很厲害吧?」總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