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碑的布局
「我覺得沒必要嘗試。」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時曉意外地抬眼,問:「為什麼?」
「要是能有你說的感應,我就不會在這裡問你關於他們的情況啦!」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你身為科學工作者,能不能有點切實有效的建議?最簡單的,報警稱他們失蹤,讓警察去幫忙找人。」因為怕外國人非法滯留境內,肯定會趕緊去找人的。
「你想得可真簡單。他們是去盜取埃及的文物,難道你想去報警,說他們前去盜竊埃及未發掘的文物而失蹤?」時曉說。
哪有這麼笨的說法?「我們可以說他們在觀光途中失去聯繫的啊!」
「那你打算說他們去了什麼地方觀光?謊報警情可是犯罪。」時曉不以為然地說。
這位所長總在嫌三嫌四,是堅持要用他那種玄幻的方法嗎?她忍住不翻白眼,盡量平靜地問:「那除了你提議的心靈感應那類不切實際的方法,有沒有其他實際一點的建議?」
時曉皺著眉看了看手錶,把手按在書桌上一會兒,像下定決心似地說:「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直接去找他們吧。」
原來除了玄幻,就沒有其他辦法啦?唉——
「但我可不能保證那地方安全。」時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你最好做足心理準備。」
「我也要去?」她指指自己,「若是一般的地界也就算了,你不會認為像我這種笨手笨腳的傢伙,能在危機四伏的地方派上什麼用場吧?」
時曉別有深意地笑道:「你怎麼知道自己就派不上用場?族長說你能與人魚對話,甚至有比軒轅悠更敏銳的感覺,還以自身為誘餌,幫助他抓到了傲因,可說是有勇有謀,怎麼會幫不上忙?」
呵呵,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厲害,軒轅岳能把她吹噓得這麼強悍,這造謠的功力就算八卦雜誌記者也得甘拜下風。「好像不去都不行了。」她乾笑兩聲。
時曉這才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複印件,上面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這是一卷用紙莎草紙繪製的圖紙,上面記載的是女法老哈特舍特謝普建造過的方尖碑的地點。對比現在的埃及地圖,我們在這些地點上找到了部分方尖碑或是基座的痕迹。」
「哦……」她根本就看不懂那上面寫了或者畫了什麼。「我之前在書上看過,埃及現在只存有五座方尖碑了,其他的都因為近代的文物掠奪散布在世界各地。你說的這些痕迹,是被破壞后剩下的基石之類嗎?」
時曉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雖然是發現痕迹,但那並不是因為近代破壞而殘留的,而是在更早的時候被破壞的。」
「更早的時候是多早?」她問,「你不會想說女法老在建好那些方尖碑之後,自己發神經又叫人把那些方尖碑推倒吧?」
時曉浮起了一絲微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很多東西,她一時無法理解。
「雖不中亦不遠矣。」時曉回答,「推倒這些方尖碑的人,我推測是哈特舍特謝普之後的法老圖特摩斯三世。」
哇啊,女法老的侄子怎麼這麼浪費啊?姑姑勞民傷財地造了一堆的方尖碑,侄子卻全部弄壞?「要是那樣的話,這張圖紙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你又是怎樣證實圖紙上的內容就是方尖碑的建址?」難道上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是古埃及的文字?她從書上看過古埃及人的建築圖紙,都好像小孩的塗鴉般隨意而潦草,和他們精密的建築極不相符。
時曉笑笑,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說:「將這些方尖碑的位置在地圖上逐一標出,這些位置在地圖上連成了黃金螺旋曲線。」
「黃金螺旋曲線?可那不是根據13世紀初發現的斐波那契數列畫的嗎?」她吃驚地問,「埃及在那麼久以前就有這種數學知識了嗎?」
「古埃及人的天文數學知識本就讓現代人吃驚。但他們也不一定是掌握了那種數列,但這些位置確實形成了黃金螺旋曲線的形狀。」時曉說。
很顯然,這些方尖碑的選址一定有某種含義,只是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含義。「那,形成黃金螺旋曲線又如何?」
「和現在的地圖對比,這個螺旋的中心就是著名的女法老陵墓神廟,也就是我們今天去的觀光景點。」時曉宣布。
「這麼說,憶柔和軒轅嵐去的地方是哈特舍特謝普的陵墓神廟?」古埃及法老都自稱的荷魯斯轉世,但哈特舍特謝普是自稱阿蒙神的女兒,跟荷魯斯的關係似乎不大,為什麼「荷魯斯之眼」會在那兒?難道圖特摩斯三世推倒方尖碑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荷魯斯之眼」在什麼地方,和女法老有什麼關係?嘖嘖,那多費事啊,直接把東西藏到別處不是更快?
「是,也不是。」時曉模稜兩可地說。
「不好意思,我很笨,請解釋一下。」她沒好氣地說。
「他們是通過陵墓神廟,去另一個不屬於神廟的地方。」時曉說。
「哇——那幫女法老設計和建造陵墓神廟的人膽子挺大的呀,居然敢在女王的陵墓神廟裡搞小動作?」不過傳說神廟設計者塞內姆特是哈特舍特謝普的情人,說不定是女王授意他那麼做的。
「到底是他的膽子大,還是按照女法老的指示故意為之,我們暫時都不清楚。唯一了解的是,這裡面既有可能藏著『荷魯斯之眼』。」時曉說得緩慢而認真,「那件東西是被古埃及人稱為『荷魯斯之眼』——這種說法或許比較貼切。「
「貼不貼切我不知道,我只曉得你說的話里有太多曖昧不清的問題了。」比如說,時曉是如何肯定這張僅標有方尖碑建址的草圖就是暗示「荷魯斯之眼」的所在,還有他又是怎麼知道方尖碑的建址和「荷魯斯之眼」有關?
時曉笑著問她:「你認為我剛才是在編謊話?」
「至少肯定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聳聳肩,「不過你隱瞞也沒關係,反正我對你們軒轅家裡面的明爭暗鬥半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想摻和你們對人類歷史發展的推動大計。既然憶柔和軒轅嵐在那裡,那我們是不是趕緊去找他們,免得晚了他們真的出什麼意外?」
時曉盯著她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但他說話的內容似乎和他那扎人的眼神並不相符,「說得沒錯,我們稍微準備準備,吃過晚飯便去找找看吧。」
「要準備些什麼帶去?手電筒還是乾糧和水?」她抓抓頭髮,問。
時曉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