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三年之前（2）

赫連長天知道，父皇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弟弟，他不想自己威脅道赫連紅蓮的皇位，所以才將他發配到苦寒的邊疆。

他也曾覺得不平，為什麼從小到大父皇都不喜歡他，自己的母親更是夜夜獨守空房。然而他最後還是接受現實，也許到了邊疆他和母親會過的很好，最起碼不用看那對母子的臉色了。

就這樣，他們離開了京城，也正是因為這一切，一路之上，赫連長天連連遭遇刺殺，賢德皇後為了救他死於非命，而赫連長天在逃跑過程中，因傷勢太重，最後昏迷不醒。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眼前好似覆蓋了一層濃霧，任何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只能大概看出些許輪廓。

在養傷的一個月里，一直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子照顧他，她從來不對他講話，當他以為她是個啞巴時，她終於對他說了第一句話：我叫李雪涵，這也成了他們之間最後一句話。

他雖然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手掌卻印下了她臉上每一處稜角，他記得她的身形，記得她的聲音，更記得她的味道。

當眼睛恢復視力那一刻，他好像第一眼便能看到她，然而這一等就是三年，直到他找到了李雪涵。

他從未想過爭奪皇位，但別人卻不打算放了他，為了替母報仇，為了讓自己的未來不再受制於人，他選擇了謀權篡位……

赫連長天回憶著以往的種種，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在夢裡，只有那一個月看不清事物的日子，才是最快樂的，如今同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他卻再也感受不到當初的溫馨，不知是他變了心，還是她在他心中的樣子變了。

「長天…長天…你怎麼了。」

赫連長天神遊的思緒被一聲聲呼喚拉回，他的目光對上一雙剪水雙瞳，那裡面儘是對他的深情和擔憂。

李雪涵見他回神，關切的問道：「長天，剛剛你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赫連長天打量著面前這張與記憶完全吻合的臉，並抬手仔細磨砂著她每一處熟悉的輪廓道：「那時，我雖然看不到你的樣子，但我的手卻從未忘記過你的觸感，只是……當我眼睛復明之日，涵兒你為何要不辭而別。」

「我…我沒有呀！」李雪涵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那天我只是出門散散步，等回來的時候，你卻不在了。」

赫連長天凝視著她，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李雪涵被他的目光看的越發心虛，只好別過頭假裝羞怯道：「長…長天，幹嘛那樣看著我，涵兒…涵兒都不好意思了呢。」

赫連長天終於收回視線，並將懷裡的李雪涵推開，聲音無波道：「你先回去，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長天，你今天才回宮，難道就不能多陪我聚一會兒嗎？」李雪涵受傷的望著赫連長天，希望這樣可以打動他。

赫連長天看都沒看她，只是他周身的氣息，卻比剛才冷了幾分，傳過來的聲音也尤其冷漠：「朕讓你離開這兒，聽不懂？」

「長天，你——」李雪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完全不能接受赫連長天會這樣對待自己。

赫連長天冷嘲的笑了一聲，隨後面對李雪涵接著道：「你以前是怎麼對顏絕色的，朕不會繼續追究，因為在朕最困難的時候，是你救了朕；但從今往後，朕不想在看到類似的事情在後宮發生，出去！」

「赫連長天，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李雪涵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可她越是這樣，赫連長天越是厭惡。

啪——咔嚓——

屋子內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再看赫連長天身邊的那把椅子，已經應聲而碎。

李雪涵徹底被嚇傻了，她何時見過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那樣子就好像恨不得也將她一掌劈碎。

赫連長天怒視著不停發抖的李雪涵：「你是想要朕親自把你送出去，嗯？」

「不…不是……」李雪涵顫抖的回答道，而後腳步踉蹌著跑了出去。

赫連長天見她離開，眉頭皺的更深，心中那股無法言表的痛楚也越來越沉重。

「顏絕色，是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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