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安
看著景甜甜吃的如此香甜的樣子,再看看自己手中乾巴的麵包,以及上面那青色的霉斑。那個叫做小錢的土系異能者,頓時胃口全無,恨不得立刻甩開手中的麵包,和她手中的比起來,自己吃的那是什麼。雖然這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拼來的,用力的捏緊了自己拳頭,而那手中的麵包更是隨著他的用力,捏成麵糰,露出了裡面同樣有些發霉的芯子。
剛才還飢腸轆轆的肚子,看見了這樣的一幕後,不由的有些作惡起來。如狼般的眼神,緊緊的釘在了景甜甜的身上,讓她嘴角的笑容,從一開始炫耀般的得意,轉變成了不自在。臉上的表情更是在小錢那吃人般的眼神中,變得有些心虛害怕起來。
在周邊的幾人不贊同,或者譴責的眼神下,小錢直接甩開了手中那已經被捏成了麵疙瘩的東西,可是就是這樣已經被捏的不成樣子的麵包,而且還是發霉的。
在小錢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幾個身影快速的撲了過來,直接搶奪起了地上的麵包,看著那幾人為了這樣的一塊麵包而大打出手,最後幾個人各扯了一塊狼吞虎咽的吞下了肚子后,小錢覺得更加不是滋味了,直接站起了身體,朝著邊上那黑暗角落走去。看著他走開的背影,景甜甜狠狠的送了口氣,隨後對著他的背影鄙視的唾了一聲。
而坐在他邊上的人在看見了小錢扔掉了麵包的那一瞬間,也起了去搶奪麵包的衝動。但是當他看見了那幾個人為了那樣的一塊麵包打的如同殺父仇人的樣子一樣后,就壓下了心底的衝動。但是心裡也同樣的不是滋味,可是轉念一想,又有些苦笑起來。至少比起錢敏來,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落差。
從一個有權有勢的官家公子,落魄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吃著這樣的麵包,或許更是末世前的他想都沒有想到的吧。說起來自己在末世前也不過是錢家雇的一個綠化養護工而已,定期只要幫他們家花園的植物進行修剪。
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個特殊的工作,所以才在末世來臨的時候救了自己的一命。因為那修剪灌木的大剪刀,成了末世后他保命的工具。在逃亡的過程中,才遇見了一身狼狽的錢家的一家人,除了錢太太之外。
看著他從一個貴公子,從一開始的飛揚跋扈,到了後面收斂起了自己所以的脾氣。為了一塊餅乾,苦苦的哀求著末世前自己根本就看不起的人,為了能夠喝上一口水,更是把自己的未婚妻推出去。到了最後為了能夠活下去,把自己父親和未婚妻,當做了擋箭牌,只為爭取那逃命的瞬間。雖然後面他覺醒了異能,可是他自己所做的事情,永遠的變成了他的噩夢。
而且哪怕他做了那麼多,變成了異能者,並且拚命的掙扎著,在現在來說也可以算是一個高級的異能者了,可是生活仍舊沒有改變多少,雖然說不至於餓死,可是比起中央基地那些家族的子弟,他的心態更是不平起來。為什麼他的家族遭遇了滅頂之災,可是他們還可以那麼安然的活著呢,為什麼在自己苦苦掙扎的時候,那些人可以那樣肆意的活著,不必為了活命,不必為了食物而發愁。
本來沒有景甜甜今天的刺激的話,他只會壓抑住心中的不平。但是此刻的景甜甜都可以吃上這樣的食物,難道自己這個五級的土系異能者,就連她都不如,努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怒氣,既然自己不能朝著他們發泄的話,那麼只有走的遠一點,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心中的想法。
收回了那看著小錢消失在黑暗中背影的眼光,那男子看著自己手中乾巴巴的餅乾,有些食不知味的送進了自己的嘴巴。手上的這包餅乾其實也早已經過了保質期了,只是比起麵包來,好的多了。但是也因為時間的關係,現在的餅乾早已經失去了原先的味道和清脆的嚼勁,軟巴巴,黏糊糊的,似乎還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怪味,可是就是這樣的味道,自己也必須忍耐。
錢敏走到了靠近那堆團成一團的集卡前,只覺得自己心中的鬱氣更是感覺無法發泄,壓抑的他幾乎快要透不過起來。咬緊了自己的牙根,手上一個用力,垂向了身邊的那堆廢銅爛鐵。當感覺那鐵皮在自己的手下發軟變形,更是如同泄憤一樣的,用力的扯住了其中的一塊,往下一扯的直接摜在地上。腳下更是憤恨的不停的踩著那些被扔下來的鐵皮。
遠處的黑暗中,不斷的傳來了那鐵皮被扔在地上的聲音,以及男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腳跺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聽得那坐在離火堆最遠的一個男人,莞爾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眼中更是揚起了冷諷的笑意。良久,終於那裡平靜了下來,沉重的呼吸的聲音也從一開始的急促,最後慢慢的平息了下來。男子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錢敏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雖然如同發瘋似的發泄了一番,可是那壓在自己心頭的鬱悶和不平還是沒有舒坦多少。反倒是因為剛才的一番發泄似的作為,讓他的身體感覺有有些乏力,在平靜了下來了,雙手雙腳的酸痛,更是讓他有些站不穩了,無力的把自己的身體靠在了身後的牆上,不管上面的灰塵或者什麼的會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因為現在這個早已經無關緊要了。
就在錢敏努力的想要平復下自己有些失控的心情時,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癢,像是有什麼東西叮了一下自己。下意識的,他伸出了自己還有些發酸的手臂,朝著自己的脖子一拍,隨著一股粘稠的感覺沾染上了自己的手心,還來不及走出黑暗,看看自己的手心裡到底是什麼東西。突然,似乎有無數的東西覆蓋住了他的身體,更是鑽進了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孔,連求救聲也發不出來的,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此刻響起的雷鳴聲,遮擋住了男子唯一發出的聲音。從而那些坐在火堆邊的人們,一無所知。
冷清澤剛剛從車上走了下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著那些人眼神發亮的看著坐在火堆邊的景甜甜,那眼中的貪婪,還有慾望,更深層的是掠奪和殺意,不知道自己只是晚下來了一會,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而隨著自己坐在了她的身邊后,那些人雖然多少有些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可是或多或少的還是不停的朝著這裡瞄著,但是很快的,那些人在冷清澤微微的蹙起的眉間,收回了所有的視線。畢竟比起那個女人來,冷清澤還是有些威信的。就在冷清澤想要問些什麼,一聲輕輕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冷清澤立刻防備的繃緊了自己的身體,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可是篝火的亮度就那麼點,自己能看見的只有一片黑暗。就在冷清澤想要站起來去看看的時候,身邊的毫無所覺的景甜甜則拉住了他的手臂,那柔軟的部位,更是緊緊的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手臂上帶來的觸感,頓時讓冷清澤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了一絲的暗光,看向了身邊的景甜甜。看著她如同暗示般的再次把自己的柔軟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並且還不斷的蹭動著,冷清澤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幽深起來。
而此刻,那發出聲音的地方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冷清澤努力的使自己轉開了視線,把自己的異能全部都集中到了眼部,看向了那黑暗之中。在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后,這才微微的放鬆了自己戒備的身體。再放鬆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身邊的那個女子,更是把整個身體偎進了自己的懷抱,於是,那本來垂在自己身側的手臂,慢慢的環上了女子的腰間…
其他人可能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行為,估計就是注意到了也會裝作沒有看見的吧。再說了這種事情,在末世已經是斯通見慣的了。坐在離火堆最遠的男子,看見了兩人消失在車裡的身影,嘴角更是鄙夷的勾起了一個笑容。隨後慢慢的閉起了雙眼,但是即使如此,他的警惕心也沒有完全的放下。
夜深了,而此刻的雨勢越下越大,火堆邊的火焰,開始慢慢的變小了。而此刻,其中一個身影先是猛地一個哆嗦,隨後慢慢的張開了有些迷茫的雙眼,看了看自己的四周,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穩的站起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搖搖晃晃的朝著黑暗處走去。
那守夜的人先是抬起了頭,看向了男子消失的方向,等聽到了那流水的聲音后,微微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繼續用木棍撥動著那燃燒著的火堆,而他的視線也微微的瞥向了身後的某輛汽車上,看著車身還在微微的晃動著以後,更是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就在此刻,突然,像是什麼落地的聲音傳入的他的耳朵。男子猛地看向了那聲音發出的地方,就是剛才那個男子去方便的地方。緊接著,微微的送了一口氣。真是的,嚇了他一大跳,以為發生了什麼呢。估計那小子睡迷糊,摔倒了吧。說不定,他摔進了自己的尿中了。男子有些惡意的咧開了嘴,想到了自己的這個猜測,不由的有些樂呵起來。
但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過了很久,那個男子始終沒有從黑暗中走出來。守夜的男人,這才神經緊繃起來,看著那黑暗的地方,如同看著一個會吃人的怪物一樣。小心的站起了自己的身體,往那裡走去…
坐在了最遠處的男子,猛地張開了雙眼,隨後緊繃起了自己的身體,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的武器,朝著那黑暗處看去。篝火還在忽隱忽滅的燃燒著,而原先本來應該坐在篝火邊值夜的男子卻不見了。男子微微的蹙起了眉頭,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體。走到了篝火的邊上,看著那篝火明顯被撥弄過的痕迹,還有身邊的那個撲在地上的衣服上殘留的溫度,那麼說明這個男子應該離開不久。
而此刻,黑暗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摩擦聲,還有什麼東西掉落到地面的聲音,因為在雨水的掩飾下,那個聲音顯得非常的微不足道。可是即使聲音顯得再輕,也沒有逃過男子的耳朵。男子的眼神緊緊一縮,抓住了自己手上的武器,視線防備的看向了那聲音發出的地方。可是除了剛才發出的那個聲音以後,後面顯得一片靜寂。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男子心中的預感卻越來越不妙。只見他輕輕的一個彈指,一個小小的火苗出現在了他的指尖。一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武器,一手舉著可以照明的小火,男子腳步謹慎的朝著那暗處走去。
隨著火焰的照耀,黑暗中的一切露出了它的面貌。那些撞成一團的卡車,還是那樣的擠在一起。地上還是到處都是散落了一地的被他們撕下來的車上的鐵皮。包括還有一些人類的骨骼,似乎沒有什麼的不同。除了靠近了車邊的牆面上,一灘明顯的水漬,說明剛才肯定有人在這裡方便過。那麼說,剛才發出的聲音,就是有人到這裡方便,是這樣么?
男子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四周,謹慎的移動著自己的雙腳,小心的避開了腳下的鐵皮還有人類的骸骨。在看了一圈,沒有任何的發現后,眉頭沒有鬆開,反而皺的更加緊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么?還是說這幾天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就在男子稍稍的放開了一點自己緊緊握著武器的手,又有一聲不響的聲音,從黑暗的另一邊傳了過來。使得男子剛剛放下的心,猛地又吊緊了起來。準備加快自己的腳步,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男子邁開了腳步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看著那地面的某些東西,猛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