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總統的千金
王樹林也很不解:"這是為什麼?她跟這個避難所的最高領導有仇?"
"那應該不至於.我們副司令……是有非常深厚的背景的,平常人難以想象,我也不方便說。我的意思是,這個避難所的民間解禁者以前要麼是個廚子,要麼是個修車的,要麼是個擺攤的,不大可能接觸到我們副司令這個階層,因此……他們也沒什麼交集呀!"
王樹林思索了一會兒,暫時理不出頭緒,便點頭說:"謝謝你,藝藝,你現在事情多,已經在我這裡耽誤了很長時間了,快去忙吧。"
甘藝藝也拍拍王樹林:"好的大哥,我去忙了……"接著轉身離開,但中途又神態怪異地回頭看了王樹林兩眼。王樹林當然不清楚,因為自己現在氣質特殊,隱隱有一種能夠吸引性格獨立的女性的氣質,故而甘藝藝對他也大為改觀了。
"我得找個機會見見這個副司令,問出地下避難所的位置。"他這樣想著,卻陡然聽到主廳里傳來槍響,正在來來往往的眾人都驚呆了,但也都只愣了一秒兩秒,很快展現出優良過硬的亂世軍人素質,互相拔槍指著對方,一時間無數把槍瞄準了所有的人,無一能夠獨善其身。
"別動!"
"你別動!"
"鋼谷的白狗子全都給我放下槍!不然你們副司令就得死!"這是胡主任的聲音,此時此刻卻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得意和姦佞。
王樹林先是一怔,隨即情緒波動了,湧上了一股輕微的怒氣。他現在的分析能力非同一般,已經大致猜得到前因後果。現在看來,那個胡主任根本不是想要物資才這麼堅持來支援的,他是想挾持這個女副司令!女副司令有什麼好挾持的呢?難道她有什麼更有價值的東西值得榨取?
他嘗試著放大了聽覺,果不其然,真的能聽得更近了,但聲音的"解析度"也變得不清晰,可對他而言足夠了。
他聽到胡主任得意非凡,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傑西卡·文瑞森?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瞎子查爾的女兒吧?你要是個有擔當的高級軍官,就別不敢承認!"
一時間全場寂靜無比。文瑞森家族很大,可誰也想不到會有這樣大的變故。但仍有,綠園的士兵覺得,這是狂熱的胡主任一廂情願的瘋狂猜想,不可能有這麼巧。而鋼谷的士兵也隱隱覺得很有可能,連長是個很珍惜部下生命的人,卻為光桿女司令毫不惋惜地拼掉好幾十個弟兄的生命,眼睛都不眨一下,並且下令堅決要為保護她拼掉最後一個人,這就太奇怪了,鋼谷不是綠園,真不至於這麼忠心護主。大家本以為是連長痴心妄想愛上了副司令,但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
呼吸幾乎都要屏住。
直到一個清脆又幹練的女人聲音回答道:"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眾人才如夢初醒。
"好,你也算是個軍人,有膽識。"胡主任陰森森地笑著,"現在,我要求你立即下令,讓現場所有的鋼谷士兵都放下槍,投降!"
"胡主任,我們鋼谷和綠園目前是結盟關係,我們只可能一起讓夜魔投降,可盟友之間怎麼可能有投降的行為?"那女人聲音很篤定沉穩,王樹林從中聽出一絲解禁者的感覺,儘管距離很遠,但這種感覺應該不會錯。雖說醒種的誕生暫時無規律可循,就連水手文明那樣的科技水平都無法破解這個秘密,因此醒種的後代不一定也是醒種,但這個傑西卡·文瑞森既然是解禁者,那就更說明其父基因的強大。一般而言,除了因為某種極端環境下的強烈情緒而解禁之外,還有不少人要麼常年與解禁者在一起,也跟著解禁了,這一點諸如周燕燕之類;而還有人是因為其直系親屬在同類中屬於天才,比如自己的親生父親余傲,生下的自己仍舊是解禁者。
"少廢話!你我都清楚得很,等將來驅逐了夜魔,恢復全球秩序之後,鋼谷和綠園必然會爭霸天下,爭奪全人類的唯一統治權!將來就算我不先動手,你們也會先發制人的!所以我的行動早了點,真不好意思。"
傑西卡淡淡地說:"胡主任,我再三承諾過,允諾你的物資一定會兌現……"
"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的物資?我從看到你的信,就大膽推測出你是瞎子的女兒,否則你一個年輕女人能當上集團軍的副司令?再說,你一直堅持在第一線作戰,這在鋼谷的高級長官里倒是不算常見,只有公司的老闆才會真正為公司的前途擔心,那就更說明,你和瞎子有直接的關係。如果我推算得不錯,你父親正在急三火四地到處尋找你,而你是因為某種事情賭氣不肯回去,否則你完全可以亮明身份,前往距離最近的地下避難所,乘坐磁軌車回到東京蠶繭的水下車站……"
王樹林沒往這方面想過,倒不是他沒有這狡猾的胡主任聰明,而是他大腦里目前想著的事情主要是劉言提到的宇宙中難以形容的可怕力量,即便聽到傑西卡是查爾的女兒,驚訝之後也沒有失去冷靜。怪不得甘藝藝之前底氣那麼足,看來,她算是全球第一家庭的丫鬟了。
"說這麼多,那你不在乎物資,在乎什麼?"
"哈哈!當然是你這個人了!你別誤會,我老胡已經娶妻,但男人如果只停留在女子色上,就不會有太大的上升空間了。你本來就是偷著跑出來的,跑到第三十五集團軍的作戰區域,我推測你這個副司令頭銜也是你軟磨硬泡加威脅正司令得來的,正司令雖然受到了你的威脅,但肯定還是想要偷著給查爾發信息說你在他這裡,只是千算萬算料不到,突然這裡成了主戰場,夜魔大軍壓境,又把鋼谷的飛機坦克大炮全都借為己用,把三十五集團軍打散了。最終,連那個正司令都死了,你就更下落不明了,能證明你還活著的以及知道你的位置的,也只有咱們在場這一百多人了!我要把你押回去,偷偷藏在上海的植物城裡,等到將來抗戰勝利,綠園和鋼谷爭奪天下的時候,你就成了咱們的特大籌碼了!查爾再怎麼號稱冷酷無情,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落在對手的手裡,而不服軟!"
眾人聽到這裡,都驚呆了,就連一向痛恨鋼谷的張營長也覺得有點不道義:"胡主任,這也是上級的意思?"但他儘管心情複雜,可一想到自己已經慘死的親人,就渾身如同針扎,痛不欲生。
歐陽專員有些不滿,咳嗽一聲:"我說,胡主任,你沒跟我和張營長商量……"
誰料胡主任此時正是滿腦子將來立功受獎揚名立萬權傾天下的美好景象,處於極其緊張和亢奮的情緒中,已經算是原形畢露,這時候不由厲聲打斷:"你給我閉肛!你算個什麼臭逼,也配跟我商量?就算級別相同,我是直接隸屬總思的,你們倆呢?一個靠關係下來掛職鍛煉鍍金的,另一個只會打仗的沒腦子動物,也敢質疑我?姓歐陽的,我以前還忌憚你,雖然歐陽這個姓氏在綠園高層並沒聽說,但還是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女兒還是兒媳,也就一直跟你和稀泥,沒跟你一般見識,可估計也高不到哪兒去,不然會讓你到這麼激*烈的戰區鍍金?但說到底,在不清楚之前,我也總是在忍著,不跟你一般見識,可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告訴你,我現在立了大功,到了植物城,我最少能連升三級,當上師級甚至副軍級的思想主任!你解禁者又怎麼啦?我才不怕你!告訴你,綠園最重視的不是誰最能打,而是誰的思想最純正!"
歐陽沒想到他能這麼說自己,完全呆住了,這只是個面部動作,並沒有說話,可王樹林能勉強感受到她周身真氣的細微變化。她在崇尚戰鬥力的士兵中威望較高,胡主任這一羞辱,很多綠園士兵都有些不滿,可積威之下,誰敢多言?理論上三人平行,可胡主任的實際地位是最高的,他要為了一己功勞前往植物城,中途不知道還要死掉多少兄弟,可誰敢違背打著總思旗號傳達的命令?
甘藝藝的聲音傳來,首先是噗嗤一聲笑了,隨後說道:"就你這人品,還自稱』思想最純正』?你覺得你配談思想這兩個字嗎?"
王樹林一驚,他記得甘藝藝一直是滿嘴刻薄無所顧忌,本以為參了軍能收斂點,可大概是仗著自己是總統千金的警衛員,還是這麼尖酸,卻不看看眼下誰的人多槍多,耳朵被萬氏母女割掉的慘劇,換成哪個女人都能記一輩子傷痛,可她卻還是記吃不記打。他知道胡主任此時正處在瘋狂的亢奮中,這一下很有可能刺激到胡主任隨手拔槍射殺她。
想到這裡,再無猶疑,他便以最快速度起步拔身,可時間彷彿在那一瞬完全凝固,他覺得自己是以正常的跑步沖入主廳奪下胡主任手裡的槍,並一把捏爆槍管,已經射出的子彈憋了回去,又炸毀了槍膛。
但這其實是在常人眨眼的百分之一時間內完成的,王樹林體*內真氣流轉,五能混合的內力使得身體外圍散發出奇特的彩虹光暈,等到眾人全部呆若木雞地集體死盯著他的時候,他才隨手撒掉那把已經先凍成冰又燒焦成灰的槍-支粉末。
全場萬分震撼,甚至連呼吸都吝嗇了起來,在那一剎,沒有誰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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