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蛇族
水兒道：「你怎麼知道我弄死孩童？」
水兒這話無疑已承認自己弄死孩童一事，她心道我既然說了出來那我也無可抵賴的，只是看他又奈我如何。
我笑道：「水兒姑娘演技雖然不錯，但還是欠了些火候。水兒姑娘的兒子小寶兩眼無神。明顯已被你整成了傀儡人，傀儡人當然不能說話了。所以水兒姑娘便編清風寨鬧鬼一說，以圖含糊其辭。說是小孩被鬼嚇得不敢說話。」
水兒道：「聰明，繼續說啊！」
水兒完全不覺得她把小孩煉成傀儡人有什麼不對，她的臉上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都沒有。
我繼續說道：「小寶根本就沒有哭鬧，水兒姑娘卻裝模作樣安慰小寶別哭，不是露餡兒了么？水兒姑娘根本不會演母親，可能是根本就沒當過母親吧，我看你還是去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生個小孩兒，以便學會演母親。」
我說話夾槍帶棒，鋒芒直指水兒。
水兒含笑吟吟。
我又對水兒說道：「黑風寨和清風寨邊界又怎麼會有如水兒姑娘一般的美人村婦呢？」
水兒笑道：「多謝米小姐讚賞。」
青兒啐了口，說道：「不要臉，臉皮之厚。」
水兒道：「我不要臉，也比不上青妹妹吧！族裡等著青妹妹帶回韶坤劍，青妹妹不去尋劍，卻和一個凡間女子廝混。真把部族的臉都丟光了。」
青兒啐道：「你少在那嚼舌根。說到丟部族的臉，我又豈能和水兒姐姐相比呢？水兒姐姐為了一個賤男人，不惜叛離部族，就沖這份勇氣。妹妹我都要退避三舍了。」
青兒好似說到水兒心底傷疤了，水兒面帶怒色，過後又變成傷心模樣兒，低首不語，最後竟然哭了起來，哭得傷心之極，我聽了心中都升起一絲同情之感。
我馬上回過心神，想到水兒可是害人精，殺死小孩作傀儡的妖怪，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我道：「水兒姑娘可哭夠了，水兒姑娘的演技可謂提升了，哭得連我都忍不住淚落。」
水兒道：「你想怎麼樣？」
我道：「要你的命，以祭被你所害之人的亡靈。」
水兒道：「米小姐口氣也太大了，你怎麼不向你青兒妹妹打聽打聽，我水兒是你說殺就能殺的么？」
我沒打算詢問青兒，他只想馬上把水兒打倒，反是青兒先開了口，說道：「姐姐，不可，你鬥不過她的。」台叨醫圾。
水兒笑道：「聽到了么？連青兒妹妹都這麼識抬舉，都說你鬥不過我，你憑什麼要我的命？反倒是我，我想要你們的命，你們居然敢打我的寶貝兒，寶貝們，都起來。」
湖面揚起千層波萬層浪，大大小小几十個蠱雕露出水面，壯觀無比，壯觀中透著一股陰森寒氣。
原來湖中的水獸是水兒所養，怪不得水兒深夜了還要跑來鹿吳山。
我心驚膽戰，蠱雕的威力他已見識過，再跟蠱雕相鬥真實麻煩，好在青兒還面不改色，道：「可惜你這些寶貝們幫不了你了，睡吧睡吧！」
隨著青兒這一說，蠱雕們全沉下了湖底。
水兒怒道：「你向它們做了什麼手腳？」
青兒笑道：「也沒什麼，不過讓它們吃了點神龍草。」
水兒氣煞了臉，沒想到青兒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如此手腳，自己居然毫無察覺，看來這小丫頭還不是想象中那麼好打發。
我不知道神龍草是啥玩意兒，後來，還是青兒告訴我的。
神龍草本是絕世良藥，價值連城，人只要吃了一丁點兒便會長命百歲，可蠱雕最忌食神龍草，蠱雕們食了神龍草，至少得睡個一二十年才會醒來。
水兒沒了蠱雕相助，這下雙方力量對比明顯懸殊。
水兒想逃，可我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水兒只得撤回，青兒似笑非笑地看著水兒，一臉幸災樂禍之意。
水兒氣得臉發紫，一想到蠱雕又被這丫頭給迷昏了，更是生氣，也顧不得什麼了，狠狠一招呼向青兒。
水兒這一招狠毒無比，想一招要了青兒的命，以泄心頭之恨，只見水兒手掌變青，一股黑氣從手心冒出，黑氣罩滿青兒全身。
這黑氣可是劇毒，只要稍微沾上一點，休想活命。
青兒卻一點事也沒有，水兒幾乎不敢相信。
水兒心道怎麼會這樣，青兒看出她的心思，忙道：「感到奇怪嗎？你可別忘了你施毒術厲害，我解毒術也厲害。」
水兒也知道青兒解毒術厲害，只是沒想到她解毒術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剛才那團黑氣可是水兒的秘毒，輕易不肯示人，今遭是頭一次用上，就這麼被對手輕易破解了。
青兒笑道：「還有什麼破玩意都搬出來。」
水兒臉若死灰，心也若死灰。
這時，我早提劍奔來，手揮寶劍，一劍朝水兒砍下。
若是水兒要躲，她還是躲得過的，可水兒還一心想著被青兒破解秘毒一事，居然紋絲不動，任由我砍下。
我眼看一劍得手，水兒馬上就要人頭分家，不，是妖頭分家，欣喜非常，豈料寶劍卻脫了手。
有人用力拋來一塊大石擊打在我握劍的手腕上，劍就掉道了地上。
湖邊只有三個人，石頭自然是青兒扔的。
我蒙了，青兒道：「不要殺她。」
青兒走過來，拾起地上的劍，道：「此劍屬陽，她屬陰，劍氣已經讓她有好受的了，把她交給我處置。」
我道：「不如一劍殺死她算了，你想怎麼折磨她，少造孽。」
青兒笑道：「我不想折磨她，更不想她死。我要把她帶回部族，讓族長處置她。」
青兒把韶乾劍遞給我，雙手合什，念了幾句咒語，水兒的身體便慢慢有了變化，最後，只剩下一襲素衣攤在地上，水兒像是從世間蒸發了一般，已不見了身影。
素衣下鑽出一條花蛇，在懶懶的爬行著。
我幾乎不敢相信所見的一切，道：「怎麼會有條蛇在這兒，水兒呢？」
青兒指著蛇笑道：「它就是水兒。」
水兒真是妖怪，是蛇妖。
我道：「水兒真是蛇妖？」
青兒道：「當然了，她是蛇，和我同族，我也是蛇，她背叛了族類，我要帶她回去。」
我驚道：「你也是蛇？」
我真的沒想過，青兒會是蛇。
青兒道：「嗯，我就是姐姐在女媧廟裡救的那條小青蛇。」
我沒有驚慌，因為這一切他早已隱隱約約猜過，還猜對了很多。
青兒道：「姐姐，對不起，我不該騙你這麼久。現在姐姐知道青兒是蛇了，姐姐會趕我走嗎？」
青兒一臉懇求神情。
我沒講過蛇還這麼有情有義，其實，人也罷，妖也好，又有什麼區別呢，人心不古，比妖魔鬼怪還不如，我便說道：「青兒，我不會趕你走的，不管你是人也好，是蛇也罷，你都是我的好妹妹。」
想起女媧廟中那條頑皮可愛的小青蛇，想起小青蛇對我的依依不捨，最後還追趕自己好幾里路，我心裡充滿感動。
青兒是蛇，她就是我救的那條小青蛇，難怪我對青兒一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怪青兒身上一直冷冰冰的，蛇身當然冷冰。
青兒見我不嫌棄自己是蛇，好生感動，頭靠在我肩上嗚嗚嗚哭了起來，弄得我濕了一肩。
青兒道：「姐姐，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自從在女媧廟你救青兒一命，青兒……就……決定，這一生都跟定你了。」
我道：「乖青兒，別哭了，你也救過我一命，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都被人活剮了。」
青兒破涕為笑，道：「姐姐真會說笑。」
我道：「對了，青兒，你是怎麼知道我被白玉龍暗算了，還及時趕來救我。」
青兒道：「不告訴你。」
我既已知道青兒就是自己所救那小青蛇，見她對我的恩情居然如此挂念，我對青兒自是不同了，雖已知道青兒就是妖，是蛇妖，但還是很欣賞青兒。
蠱雕已被青兒用神龍草迷暈，山上再也沒了讓人聽了膽寒的嬰兒哭聲，當夜，月光普照，不變的是山水的顏色，金黃金黃。
青兒摸出一個小袋子，把地上那條花蛇（水兒）收進了袋子里，便和我坐在地上看天。
如此一夜，我和青兒迷迷糊糊的，青兒靠在我身上漸漸入睡，沒多久，我也睡去。
次日醒來，已是天明，太陽高懸東邊天際。
我看著還熟睡著的青兒，雖不忍心，還是慢慢把青兒搖醒。
青兒醒來，見已是大白天了，笑道：「姐姐，我們啟程趕路吧！」
我道：「好，你餓了嗎？」
青兒點點頭。
我道：「我們快馬加鞭，出了這個山頭，應該就能找到酒家了。」
青兒又點點頭。
我笑道：「怎麼了，你只顧著點頭。」
青兒抿嘴一笑，道：「姐姐說什麼就什麼，青兒當然點頭了。」
我心道青兒畢竟是小女孩心性，也沒管太多，便攬著青兒飛下山去。
到了山腳，兩匹馬兒還在，見主人歸來，都昂著頭叫。
兩人上馬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