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南羽出獄

第195章 南羽出獄

數年後.S市監獄.

「咔擦咔擦」的開鎖聲在黑暗的空間中響起.依舊是當初那個獄警.粗魯地朝男人嚷道:「出獄了.以後好好做人知道嗎..」

男人抬起頭.外界的光線穿透進來.男人點頭.舉起被手銬銬著的雙手.獄警將鎖打開.男人極其緩慢地向光明的地方走去.他的身後.依舊是一片黑暗.

十年.整整十年.他南羽坐了整整十年的牢.十年.已物是人非.

看著跳躍在掌心上的陽光.以及周圍變得陌生的街道.南羽笑了.十年.又怎能贖得回一個千御.再多的十年都沒有用.

南羽的笑變得十分苦澀.他那多病的母親已經死了.一生都被當作父親威脅自己的籌碼.在一年前.在他出獄之前就已經病死了.那個可憐的女人沒有等來自己的兒子見她最後一面.大概是老天懲罰他.如今他已是孑然一身.不管發生任何事.恐怕都沒有人會在意.

以後的幾十年要怎麼活呢.南羽不知道.他覺得自己好累.應該沒有力氣再去愛一場了.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不如以後就守著千御的墳墓過吧.

南羽抬起頭.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男人從一輛車裡下來.帶著他熟悉卻又陌生的氣息.多年未見.卻又猶如昨天才見.男人朝南羽揮了揮手.「過來.上車.」

南羽腳步頓了頓.這個世上還是會有人記得他的存在的.心中有些安慰.南羽快步朝男人的車走去.

上了車后扣上了安全帶.郁梓想了想.詢問南羽的意見.「去『迷迭香』喝酒.我請你.」

這一頓酒郁梓惦記了很久.南羽自然也沒有忘記.郁梓來看他的時候說過等他出來后一起喝酒.喝完后就原諒他.

「總得讓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郁大律師.」南羽笑道.他現在一身頹廢氣息.監獄中的骯髒與黑暗絕不能讓郁梓染上.

郁梓點頭.「對.先送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說罷熟練地調轉方向.高級的跑車湧入車流中.

「什麼時候學會了開車.」南羽隨意地問道.

郁梓雙手輕握著方向盤.白皙修長的手指十分好看.指甲圓潤微微泛著粉紅色.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對南羽來說並不陌生的戒指.

「前幾年.跟戰凜學的.」學車不過是一時無聊.不過偶爾開快車的感覺也十分好.

南羽輕笑.不敢置信地挑眉道:「他肯讓你單獨出來見我.」

沒想到在法庭上一向巧舌如簧的鬱律師竟然變得結巴起來.神情也不太自然.「又、又不是去見……什麼、什麼豺狼野獸.還要他批准么.」

南羽見郁梓的耳朵都紅了.大概猜到了什麼.沒再自討沒趣地問下去.

郁梓心中大呼「丟臉」.明明是那麼理直氣壯的一句話竟被他說得毫無底氣.都是……都是戰凜的錯.不就請南羽喝杯酒而已.至於大驚小怪地說什麼宣告主權的話么.來之前還把他狠狠地「教育」一頓.不用說.教育地點當然是在床上.

要不是這高級跑車的坐墊極其柔軟舒適.郁梓肯定是一路皺著眉開車的.

當然.哄得戰凜肯放他出來跟南羽單獨相處非常不容易.戰凜雖然沒有跟來.但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戰凜在暗中設了多少保鏢跟著自己.那個男人.真是個百年不變的大醋缸.

等南羽洗完澡換好衣服后郁梓搭著他去『迷迭香』喝酒.喝到一半看到南羽悵然若失的表情.郁梓有些難過.就是莫名地有些難過.

南羽曾經無視千御對他的感情.踐踏千御的心.還害千御失去了那麼多.差點沒了寶貴的性命.當初郁梓知道造成這一切南羽難辭其咎后.曾經真的很恨很恨南羽.是南羽毀了他親愛的弟弟.但現在弟弟回來了.南羽卻依舊對過去悔恨交加……

要不要告訴他千御還活著.

郁梓攥緊了酒杯.可是告訴了會不會破壞千御現在的幸福.誰都能看出.薛桀深愛千御.十多年的相知相守.他們之間的感情遠比愛情更深.如果因為南羽使得他們之間產生摩擦.那豈不是他的罪過.

可如果不說.南羽會不會因為千御的「死去」而愧疚一輩子.

「在想什麼.」南羽轉過頭便看到眼神迷茫的郁梓.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龐.依舊是那吸引人的清冷氣質.只是他卻失去了當年熱戀的感覺.對郁梓他大概是無力去愛了.對千御的愧疚已經將對郁梓的那份愛消磨殆盡.

只要郁梓.幸福就好.

郁梓搖搖頭.「沒什麼.乾杯.敬你出獄后的美好生活.」

兩個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南羽自嘲地低笑.「是敬出獄后的一無所有以及重頭來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南羽.失去了的也許本就不屬於你……」郁梓在喝醉前突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南羽仔細咀嚼著這句話.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郁梓喝了不少酒.雖然喝得不猛.但酒的度數並不低.南羽見郁梓又醉倒在了美麗的琉璃吧台上.輕笑道:「明明是你找我喝酒自己卻先倒下了.不管過了多少年.你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點酒的錢郁梓已經先付了.南羽有些茫然地注視著郁梓.注視著自己曾經深愛過如今卻過得很幸福的男人.終是嘆了氣.「郁梓.我送你回家.」

正想將郁梓抱起來.南羽的手又僵住了.家.郁梓現在的家在哪裡.他怎麼會知道.

距離郁梓的身體不到十公分距離的手突然被人狠狠揮開.一張英俊且帶著霸氣的臉出現在南羽的視線中.那個高大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在南羽的眼前將郁梓打橫抱起.

彩色的燈光閃耀在男人的臉上.男人一臉戒備地看著南羽.小心翼翼地將郁梓抱在懷裡.南羽低笑道:「我們只是朋友.你用不著怒目相視.」

戰凜冷笑.「人你見了.酒也喝了.我們就先走了.恭喜你出獄.繼續面對這慘淡的人生.」戰凜說罷抱著郁梓穩步離開.

南羽又舉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液體湧入喉嚨.泛起一絲絲的痛.原來他在這個世界上活得竟是這般孤獨.什麼也沒有.

卻也是他自作自受.

南羽失魂落魄地離開.但出獄的第一天是郁梓陪他度過的.這讓南羽的心裡好受很多.至少郁梓還願意將他當作朋友.

戰凜將郁梓帶回了別墅.毫不憐惜地扔在了大床上.矯健的身軀隨之覆蓋了上去.雙手撐在郁梓身體的兩側.滿室氤氳著郁梓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酒香.戰凜用手指摩挲著他嫩紅如櫻花的唇瓣.忍不住低頭狠狠攫取裡面的芳香.

「郁梓.我的郁梓.我的小烈馬.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愛不夠你.」戰凜低嘆著.將火熱的吻痕留在郁梓的脖頸上.郁梓醉了.神情也帶著孩子氣的迷惘.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戰凜.抬起手臂將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抱得更緊……

近幾年薛桀開始將生意往國內發展.現在在國內多個大城市都開設了分公司.千御也跟著薛桀回國.兩人在國內定居.約定每五年才回美國住一年.這樣千御跟郁梓他們相處的時間就變多了.一家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幸福非常.

某日.郁梓翻日曆的時候猛然想起今天是千御的「忌日」.猛地一拍腦袋.他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戰凜走過來握住郁梓的手.皺眉道:「好端端的拍自己做什麼.」

「那個墓碑……千御還活著.留著也沒有什麼用.戰凜.我跟千御說一聲.你讓人去將墓碑拆了吧.」郁梓皺眉道.

「好.」戰凜邊答邊撫平郁梓皺起的眉毛.

郁梓跟千御說了后.千御提出在墓碑被拆之前想去看看.戰凜跟郁梓沒有意見.千御便牽著薛桀的手出門了.

「開車去.」薛桀問道.

千御搖頭.「走路去吧.也不算很遠.哥說他就曾經走路去給我送過蛋糕.」

「好像快要下雨了.」薛桀看著有些暗沉的天空.

千御微微一笑.「雨中漫步.不是更浪漫嗎.」

「你啊你.」薛桀哭笑不得地捏捏千御的鼻樑.

兩人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一路享受周圍的風景.終於看到了郁梓口中的那座墓碑.只不過墓碑前跪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背影.千御很熟悉.那是他年輕的時候用盡所有力氣去愛過的男人.

薛桀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握著千御的手很緊很緊.一雙歷經滄桑的黑眸緊緊盯著南羽的背影.如果殺人不犯法.他倒真的有想衝上去將當年傷得千御入心入肺的混蛋剁碎的衝動.

千御反握住薛桀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笑.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南羽在墓碑前苦笑.拿著酒一杯杯地跟墓碑碰撞.然後一飲而盡.鹹鹹的淚水混合著雨水流進酒中.順著喉嚨滑入南羽的胃中.

「千御.千御……我來看你了.」南羽跪在墓碑前低喃著.十年.坐牢十年攢在肚子里要對千御的話.一句又一句傾瀉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明天是正文最後一章.進入完結倒計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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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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