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剁手
玉清落捏了捏手指,在考慮要不要上去將他的畫給撕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不大一會兒,就見夜修獨推門而入,挑著眉看向玉清落。
後者鼓了鼓腮幫子,搖搖頭,聳聳肩,表示不出意料北北果然是拒絕了的模樣。
夜修獨便不由的輕笑一聲,走到夜擎北的身邊,看了一眼他筆下的話。
「爹,我不會去的。」夜擎北手下未停,聽到聲音時,也只是低低的說了那麼一句。
夜修獨笑了一聲,「恩,我知道。」
他說完,便又開始打量他筆下的畫,再沒開口說一句了。
一旁的玉清落不由的奇怪,可她到底和夜修獨是多年的夫妻,知道他一定有下文的。便乾脆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一旁喝茶。
屋內靜默了下來,過了許久,夜擎北終於將那幅畫完成了,攤開在桌子上等到它墨干。
回頭看到爹娘還是一副『我話還沒說完等你忙完了咱們再繼續的架勢』,瞬間覺得心口痛。
「爹,你有話就直說吧。」
夜修獨閑散的走到玉清落的身邊坐下,拿過她喝過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袖口,笑道,「右相在未做官之前,走了許多的地方。」
玉清落眨了眨眼,這個她知道。離子帆在得知玉清落和於作臨成親后,便遠走他鄉,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幾乎過了將近一年才回來。後來得知玉清落已經去世,才會卯足了勁的踏上了官場,和於作臨爭鋒相對。
夜擎北也愣了一下,抿緊了唇看著自家爹爹。
夜修獨笑了笑,「右相倒是常常會說一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說罷,他放下杯子,裡面的茶水已經見了底。
他對著玉清落使了個眼色,夫妻兩個才相攜離開了夜擎北的屋子。
直至走出門時,耳邊才傳來夜擎北咬牙切齒的聲音,「我去天雨國。」
夜修獨勾起唇角,腳下的步子卻沒停,玉清落走在他身旁,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夜修獨看了不由好笑,「你做什麼?」
「我的話一點用都沒有,你一抬出離子帆,他就像是奉了聖旨一樣。我現在好想和離子帆打一架,誰贏讓夜擎北做誰的兒子。」氣死她了。
就算是偶像,效果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夜修獨抓著她的手,慢慢的踱步回自己的院落,「反正目的達到就行了,北北的性子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這樣的性子一點都不可愛,玉清落憤憤的想著,心塞的不行。
不過有北北陪著念念一塊去,她多少是放心一點的。
雖然她對孩子的教育從小就是比較獨立的,也不擔心他們獨自出門,可要出國……這麼長的一段路程,心底里終究是有些擔心的。
北北早熟,自小就懂得照顧人,再加上他照顧自己的小青梅已經習慣了,有他在,她提著的心也就落下了。
原本是打算讓南南陪著去的,只是南南剛成親,過幾日要帶著水傾去蒙族,抽不開身。
不過,如今這一下子,三個孩子都不在身邊了,她實在是……寂寞啊寂寞。
次日一早,念念便帶著聞雅和莫飄上了馬車,表情還是陰沉沉的,看起來心情還是十分的糟糕。
她撩開車窗帘子,看著馬車邊緣的玉清落,小小的唇瓣緊緊的抿了一下,才說道,「我很快會回來。」
「……」呵呵,這種事情才不是你能決定的呢。
玉清落一邊笑眯眯的點著頭,一邊揮手道,「好,一路平安。」
夜擎北躍上了一旁的馬背上,想到要離開帝都那麼久,眉心也是緊擰著的。
他猛地一扯韁繩,身下的馬兒嘶叫一聲,便調轉了方向,嘚嘚嘚的往前跑去。
後面的車夫忙跟了上去,馬車很快駛離了玉清落的視線。
念念靠在車內的靠枕上,手中抓著一瓶葯,藥瓶的顏色是鮮艷的大紅色。
莫飄一看那藥瓶的顏色,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跟在念念身邊多年了,對於她的習慣還是十分的了解的。
比如她喜愛研究毒藥,而且會分類放好,毒性越強的,用來裝葯的藥瓶子的顏色便會越鮮艷。
如今這種大紅色的級別……已經是屬於巨巨巨巨毒了。
莫飄狠狠的將視線挪開,扭頭去看聞雅。
聞雅比她要淡定的多,她也靠在一旁的車壁上,接受到莫飄的眼神時嫣然一笑,回頭對著念念說道,「你真的要去退婚?」
「恩。」
「我向聞歌打聽了一下,他說那位白家的公子,人品性情都是不錯的。」
念念微微抬了抬眸子,瞥了聞雅一眼,冷笑道,「那又怎麼樣?」
「……」恩,不怎麼樣,聞雅默默的閉上嘴,決定不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話了。
尤其是看到她微微抬起那隻拿著紅色藥瓶的手,將唇瓣抿得更緊了,她實在是擔心她會將那東西用在自己的身上。
念念抓緊了手心裡的瓶子,眸色深沉深沉的。
娃娃親?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三歲的時候怎麼會那麼蠢,就這樣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交代出去了。
那個白硫亦……
難道她給他玉佩他就要收下嗎?她三歲的時候,白硫亦應該有八歲了吧,八歲的孩子,難道還不懂什麼叫做拒絕?
竟然就這樣毫無顧慮的收!下!了!!
剁手剁手剁手,她要剁掉他的手。
念念一想到自己小時候乾的蠢事,牙齒都要咬碎了。
聞雅和莫飄明顯的感覺到馬車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的陰冷了,兩人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她們能不能和北北商量一下,她們也想騎馬……
兩人苦哈哈的對視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直至門外傳來夜擎北低低的聲音來,「時候不早了,今天先在這裡歇下吧,明日再啟程。」
聞雅和莫飄眸子一亮,齊齊的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