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不見神女彈琴唱 但只公子黯然隨
司徒霜說:「師兄法寶寺中必須都是出家人所以大師會讓你離開其實你我都一樣法寶寺從來就把我們看作自己人!」坤雪說:「是啊他們都是大師你就不要傷心了。我們這是到什麼地方去?」
萬雲平說:「師妹你不是要找人嗎?我幫不了你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人。」司徒霜說:「我會找到他的他沒有去除邪島一定就在附近我會遇到他的因為我們有緣。」萬雲平說:「等我回來我教你輕功。」
司徒霜說:「乾爹不讓我學武他哪裡知道我心裡有多想學武真是煩人他自己武功那麼好!」
萬雲平正要說話只見鍾撫琴飄然下山司徒霜說:「真是奇怪現在惡門居然成了法寶寺的朋友。」萬雲平說:「天下本沒有敵人也本沒有朋友只有愛恨情仇和它交織出來的糾葛。」
司徒霜來到錦繡樓那是他第一次遇到佟澤的地方她不知為什麼會遇到他反正從他幫她出手對付屈懷柔開始從他在那裡彈琴唱歌開始在她心裡已經有了愛、情這就足夠產生出一種很難改變的心靈糾葛她覺得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
忽然現那個小紅已經不在剩下一個一樣的紅衣女子在那裡唱著:「相思苦相思濃太匆匆無奈此身已在紅塵中。千滴淚萬丈風一秋冬誰知明年更能與君逢?」那聲音很柔和她轉頭看去只見那女子長得也是一般便問旁邊一個公子道:「這人是誰?」那公子看著她有些想笑終於忍住說:「姑娘你來幹什麼?」司徒霜說:「找人。」
公子說:「這裡的人值得找么?」司徒霜問:「你呢?」公子說:「我本來就是一個浪蕩公子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失望了。這裡是我每天都來的地方。」司徒霜說:「公子貴姓?」公子說:「不敢叫我余復就是了。」司徒霜說:「為什麼你會如此墮落?」
余復嘆說:「姑娘你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的艱難啊。」司徒霜說:「我看你衣冠華貴談吐不凡怎麼會有難處?」余復說:「這個世界上只有青樓是最乾淨的你信不信?」司徒霜說:「你喝醉了!」余復說:「我沒有姑娘在這個世上不管你要幹什麼都得受那些當官的折磨。我受夠了他們才真不是人他們說一套做一套貪贓枉法無所不為簡直就是一群冠冕堂皇的野獸是野獸每天都面對這樣的事尤其當你最親的人你的父親也是這樣一個人還要安排你去做這樣一個野獸的時候你還有心思去循規蹈矩遵守那些只要是人就不遵守的規矩嗎?」
司徒霜說:「這些規矩就是用來糾正你的行為的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公子我勸你還是及時回頭古人說:窮則獨善其身達而兼濟天下。做好你該做的事吧不想作野獸也並不是一定要你作個狩獵人但是你千萬別做了野獸的陪葬品。」余復哈哈一笑說:「她叫言翠是老鴇的女兒反正大家都這麼說也不知是和哪個男人生的要是他親爹來了那豈不哈哈……真好笑。」
司徒霜說:「余公子其實你每天只需想想那句話你也許就會明白一個人或許可以於國於家無用但是切不可違背了最基本的原則什麼是最基本的原則我想不是聖人學究規定的窠臼而是你心裡的聲音如果你真是一個天生如此的人那我無話可說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
余復沒有說話司徒霜喝下一杯酒想:那天佟澤到這裡來是為什麼我是為了找到在江湖上的感覺沒有去過酒樓和妓院算什麼江湖中人。
四面鼎沸的聲音漸漸響起言翠在人群中來來回回司徒霜覺得她飄忽得如同西天上的一片雲快樂得可以明顯的替她高興她想:這世上有人真的是天生如此。忽然言如玉來到司徒霜面前說:「姑娘你今兒來了要我給你找個公子哥兒么?我姐姐就是專門為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作合的雖不是拿到樓上來的但是絕對的一流。」
司徒霜問:「你把我看成什麼?」言如玉問:「你把這裡看成什麼了?」司徒霜說:「這裡是最高雅的地方我還記得當時妙凌姑娘唱那曲《雨霖淋》的時候萬人空巷爭相觀看我聽小紅唱歌就好像到了神仙府第一樣。那些戲院的戲又羅嗦又晦澀而且做作。我聽不懂。」
言如玉驚呆了說:「想不到你會把這裡看成戲院?好眼力可惜小紅走了我一直以為她會如同妙凌一樣在秦淮成為一支獨秀統領這一帶大大小小的青樓!」司徒霜問:「為何走了?」
言如玉說:「幾乎每天都有人要包她價錢都出到六千兩了。我怎麼辦再不走就有人來搶了。」司徒霜心想:小紅居然這麼貞烈!
言如玉忽然滿臉堆笑的說:「南宮公子您來了快請這邊坐。」司徒霜心想:他來幹什麼?只見南宮繼坐在第一次坐的那個位置言如玉說:「公子這個位置可是特意為您留下的我知道這個位置可以看得最清楚公子的眼光本來如此絕頂這樣才算派上用場嘛!還是老規矩一杯龍井不要人打擾?」南宮繼點點頭。
司徒霜在他身後只見他一直望著前面一個男子心裡想:他這是怎麼了?到這裡來看男人?莫名其妙!
余復在那裡喝酒司徒霜已經轉過頭和他說話她說:「你到這裡來是幹什麼喝酒還是找女孩子玩?」余復抬頭說:「什麼都做。」司徒霜說:「真奇怪有人……」一面回頭去看時只見南宮繼看的那個地方已經沒人了他還是那樣看著。
她回過頭來說:「聽說還有專為夫人和小姐找男人的地方?」余復說:「這個世上只要是卑鄙的事什麼都有。」司徒霜說:「不要這麼悲觀嘛!」
忽然樓梯口來了一個人司徒霜看出那是龍濤她倒是知道龍濤是為了看小紅但是小紅已經不在這裡了只見著那地方放了一架琴大約都不是小紅所用的了。
龍濤坐在司徒霜旁邊要了一壺酒這樣喝了一陣言如玉過來他才說:「小紅姑娘呢?」言如玉說:「已經走了。」龍濤問:「多久?」言如玉說:「才一兩天的時間。」
龍濤二話沒說放下一兩銀子飛一般的跑下樓去。言如玉笑說:「我見過的青樓女子小紅是最有魅力了真是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啊。唉當初我就該這樣起碼最後也有個好價錢!」
司徒霜也下了樓她覺得好羨慕小紅有這樣一個男人那麼真的愛著自己她寂寞的走在樓下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覺得天色太晚了就找了個客棧在窗邊看起來往的燈火通明的小船那船上的聲音美麗而縹緲。
南宮繼喝了一陣茶忽然間一陣吵鬧的聲音傳來只見幾個大漢簇擁著一個少年公子上了樓來那公子臉色蒼白但是一雙眼卻足以殺人他來到樓上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言如玉翩然來到那公子身前說:「公子是過夜還是借宿?」公子身後一人說:「把你們最好的姑娘叫來再預備一間清凈的房子。」
言如玉說:「好好我叫小翠過來公子別著急來來來小翠快陪公子爺去西海堂。」小翠走過去言如玉在她身上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裳說:「這可是我們一直以來盼望的最大的客人你得小心了。」
言翠說:「娘你放心吧我哪裡讓客人失望過也不讓娘失望。」
南宮繼喝了一口茶心裡想:這種花花公子真是該遭天殺!多少好女孩都給糟蹋了。一念及此他立即起身說:「媽媽我到這裡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小翠來陪我?」
一個大漢立即上前說:「小子你要幹什麼?」言如玉說:「明天明天公子您就行行好我們做生意的不容易啊您要什麼其它女子媽媽這裡多的是您可別怪媽媽小氣不管什麼生意都要有個信用嘛!」
南宮繼說:「你要多少錢我有!」說完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那大漢上前一腳把桌子也踢翻了說:「滾!」南宮繼說:「你不想活了!」上前要找他理論媽媽急忙攔在中間說:「兩位不要爭吵了我要做生意啊你看這人都不見了你們不要鬥氣了不就是一個姑娘嘛今天明天還不是一樣。」
南宮繼說:「我就要今天。」大漢伸手「啪」的打了南宮繼一掌南宮繼只覺臉上一麻幾乎暈倒在地大漢正要上前教訓他一頓忽然聽到有人笑說:「生死門四大龍王欺負一個官家子弟真是丟人之極!」
只見一個白衣公子緩緩上前正是佟澤。
那五人正是四龍和江一鴻江一鴻在法寶寺吃了虧心裡不舒坦到這裡來尋樂子沒想到反而遇到這麼不開心的事當下說道:「公子如何稱呼?」佟澤心想:我斷不可讓他知道我的名字說不定寧煙眸已經告訴了他。
當下說道:「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勞各位大俠掛齒。」江一鴻說:「算了毒龍我們玩我們的。」小翠說:「是嘛人家學了幾年還是第一次侍奉男人呢!」
南宮繼正要上前佟澤攔下說:「公子留步。」南宮繼說:「他們……」佟澤說:「公子先坐下來。」南宮繼坐下來說:「他們他們糟蹋人。」佟澤說:「不是每個人都象公子這麼好今日你看到了那還有那麼多你看不到的呢!而且這件事你本不該插入那個公子是生死門的少爺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春蠶宮天寧聖女言蘿翠。你不懂這是一場江湖爭鬥公子你以後少來這裡。」
南宮繼還沒有說什麼佟澤已經下了樓樓下陽匯在那裡等著見他下來了問:「見到了嗎?」佟澤說:「沒有。」陽匯說:「你同她只有這點回憶?她是個什麼人你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她?」
佟澤說:「說了你也不認識。我也不知她來是幹什麼。也許……」陽匯說:「我倒不知她來幹什麼但是我覺得她來了一次很難來第二次了。你放心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會再見面的。」
佟澤一面走一面說:「你猜我遇到了什麼人?生死門大少爺江一鴻還有四龍在他們身邊看樣子江一鴻好像很不想惹事這不是他一貫的做法我記得他以前在浙東大鬧為了搶一個其實很一般的女人一出手殺了近百人簡直和今天的表現沒法比難道他已經現了那個女人是春蠶宮的人?這也沒道理啊。」
陽匯說:「我想大約是今天他們在法寶寺吃虧了。不管這些我們從水路走一天獨孤兄弟就安排我們走6路不到十日我們就到了那裡但願我們能夠很快回來。」
佟澤說:「我們要趁他們在江南同北十三邪爭鬥的時候在兩湖讓他們吃一次虧。」陽匯說:「你真以為他們能同北十三邪衝突?」佟澤說:「北十三邪此來是為了冷翡翠但是朱天心不會交出來朱天心手下有很多高手北十三邪不敢亂來再說北十三邪以前同朱家是很好的朋友。這時只要有一點謠言生死門就會相信北十三邪是來同他們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了。」
陽匯說:「誰有傳流言的時間和本事?」佟澤說:「朱天心。」陽匯說:「這對她有好處嗎?挑撥北十三邪同生死門的關係。」佟澤說:「當然江南錢莊是很多門派的幕後老闆現在生死門甚至想連江南錢莊也收為己有朱天心當然要除之而後快!」
陽匯說:「看來生死門終有一天會作繭自縛!這麼多人在算計他們!」佟澤說:「但是每個生死門人的眼中武林是他們的他們從小就受到這方面的熏陶為了得到武林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自己的生命你知道的這是多麼可怕!」
陽匯說:「天下也只有生死門處心積慮就是為了這一天他們在江湖上隱忍了十多年終於培養出了地地道道的生死門人。」
兩人不覺間已經到了河邊獨孤雲下了船說:「快點咱們這就走了。」佟澤向來時路看去終於上了船。
這一帶河邊的所有樓房中只有一個屋子裡亮著燈。佟澤看著那屋子心想:不知司徒姑娘去了哪裡她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在是不是我害了她?我為什麼感到傷心?
那燈忽然也滅了司徒霜輕輕吹滅了燈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河裡那條開的很快的小船。
那小船一連駛出十來里夜色蒙蒙涼風吹來很是愜意佟澤同陽匯在船頭看著星星陽匯說:「這種平常而又簡單的日子不知有多久才能有真是世事難測。」
佟澤看著星星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天地也很渺小一切都很渺小這感覺使他覺得人生就是一個虛幻一個夢。
水面忽然捲來一陣風只見寧煙眸大袖飄飄紫衣翻滾從後面飄然追來。
佟澤急忙說道:「快走!」一把推開陽匯手上一動就是唐門暗器「隨風散」飛刀在空中化作一片白光零零碎碎的向寧煙眸刺去。
寧煙眸手上紫帶一挽將暗器紛紛擊落說道:「想跑先留下命再說。」佟澤說道:「你們快走老地方如果兩個時辰我沒來就不要等我了。」寧煙眸說道:「誰也走不了。別在這裡撐英雄男子漢了!」
佟澤手上長劍一動就是一招「胡天八月即飛雪」這是真武派「摩天劍式」中的一招氣勢宏偉出手大方寧煙眸冷笑一聲紫帶一繞千絲萬線纏綿不絕。
陽匯沒有走她對獨孤雲說:「兩個時辰等不到我就不用等了。」獨孤雲說:「我連半個時辰都不等!」也來到陽匯身邊。
佟澤說道:「寧姑娘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那也太看不起佟某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武林高手啊。」寧煙眸手上連連出招紫帶飛繞宛若風暴。
佟澤招式千變萬化一會是黃山「松雲神劍」一會是西陵派的「觀音印」一會又是馮門的「自然劍氣」……寧煙眸知道他每樣都不是師出名門但威力卻也不可小視所以出招之際絲毫沒有怠慢。
陽匯但見兩人在空中打鬥水面上浪聲如潮激起水珠四濺自己卻幫不上忙忽然佟澤一招生死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正是生死門的「不死神劍」中的一招原名本是「魚死網破」後來被那場武林的「易名風潮」里一個生死門掌門人改為「語不驚人死不休」此招一出兩敗俱傷。
風和浪在一剎那間變成了瀰漫的煙霧寧煙眸象翩然舞動的鳥一樣掙扎著落在河邊佟澤向河裡掉去陽匯急忙飛身過去抓住一面說:「快走。」
那浪聲和風聲都停了下來一切是那麼的寧靜寧煙眸捂著受傷的心口恨恨的說:「我不會放過你佟澤你總有一天會死在我手裡!」一面不斷的咳嗽起來血一滴一滴……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船上陽匯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她第一次看到佟澤佟澤的傷也很重今天本來也一樣但不知是因為今天自己看到了他受傷的全過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她覺得心裡很難受很害怕……
她抱著佟澤不停的說:「我們趕快去找個大夫要一些調理內傷的藥材……」佟澤說:「不要害怕我自己都不害怕傷在我身上我知道……我……」其實他知道「紫雨風暴在劫難逃」這八個字紫雨風暴的力量很霸道雖然他傷了寧煙眸但寧煙眸的傷不到一天便可大好他中的內傷卻是很難治癒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他還有許多事要做失去內功比奪取他的生命還要使他難受!
陽匯說:「比不會有事的還有許多事要你做你要知道我們都很需要你你……」佟澤笑了一笑不是他不想支持他實在是支持不下去了感到腹中一團的火在燃燒腦里變成了一個混沌……
司徒霜來到床上輕輕躺下她心裡在想:明天我到底該去哪裡?
陽匯同獨孤雲很快上了岸陽匯將佟澤放在一個破廟裡陽匯說道:「這裡不遠就是犀牛鎮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抓藥。」佟澤迷迷糊糊的說道:「陽姑娘拿筆來我記一下藥方……紫雨風暴的真力只有用這藥方才可能有效果。」
陽匯說:「你說我記下來就是了。」佟澤說:「把筆拿來。」獨孤雲說:「只怕他說不清楚還是用筆讓他慢慢寫吧。」
陽匯說:「好。」從身上撕下自己的一片白衣咬破自己的中指遞過去說:「快寫吧。」佟澤拿在手上迷迷糊糊的寫著忽然一陣眩暈又倒了下去。陽匯說:「他這樣寫的東西能算數嗎?」獨孤雲說:「我不懂醫術只有到鎮上去問大夫了。」陽匯心想:這些字只有鬼才知道難道難道他真的糊塗了。
她聽到佟澤說道:「妙手堂妙手堂。」她心裡想:妙手堂應該是一個葯堂的名字他居然知道他在江湖上走動知道一些事原也不足為奇。
她快步到了鎮上小鎮人少天剛到平旦不久更加了無生息。她四下里看著忽然間看到一個葯堂上面寫的正是「妙手堂」三個字她心裡想:果然是妙手堂他心裡其實很明白不知妙手堂內是何高人?
她等在門口漸漸有人來了行人都看著她有人問道:「姑娘你是他親戚?」她說:「不有人生了病我要找他醫治。」那人說:「算了吧他每次治人都要折騰好久要不是他收錢少只怕早沒人來了他的醫術簡直是俗不可耐!」
陽匯問:「那鎮上誰的醫術好?」那人說:「當然是平安堂的生意最好醫術最精為人又厚道姑娘你還是去平安堂吧。」
陽匯一邊答應著一邊卻一動不動眼見那人走了她還是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扇門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她急忙上前說道:「大夫麻煩你給我抓一副葯?」那大夫說:「我正忙著呢!等會。」陽匯說:「大夫他一定要我來這裡說不定你們是認識的!」大夫轉頭問:「什麼還有人一定要來這兒抓什麼葯?」
陽匯遞過那張布大夫一見馬上問道:「人在什麼地方?」陽匯說:「在鎮外神姑廟。」大夫立刻進屋拿了一個布包出來說:「為什麼不早叫我生死門的『風雷散』一當散佈於體內同惡門『乾坤一劍』一樣永難除去。快帶路。」陽匯心想:他怎麼一見那東西就明白了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明白。
不多時到了神姑廟獨孤雲等得急了大夫說:「不用怕我用針法一定讓他恢復。」只見他打開布包取出數十根針來說:「這針已有多日未用了。」一面說手上已經將針取出輕輕一根根的扎在佟澤的胸口陽匯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不知道那一根根針是不是亂扎進去的她想:要是這真是個庸醫的話那豈不完了?
那大夫扎完了針說:「好了。」陽匯說:「什麼這就好了!」大夫說:「我從不騙人!」陽匯說:「可是你根本沒動什麼就是扎了幾根針而已!」
大夫說:「為了扎這幾根針我可練了二十年他體內真氣如果不是我天下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化解!」陽匯說:「你說什麼?你如果只是想要點錢可以早說我就給你就是了可是你這樣你……佟大哥好不了我就我……」
大夫問:「你要幹什麼?」陽匯說:「他如果死了……」那句「我也不活了」正要說出卻忽然想:如果這樣豈不是和那些俗世之中的女子一樣斷然不可!便說:「我會找你算帳。」大夫笑說:「算什麼帳我不收錢。」陽匯說:「我……」獨孤雲說:「大夫你要是不會治病就不該來啊。」
大夫輕輕捋了一下山羊鬍須一不小心鬍鬚就掉到地上陽匯說:「你你是冒充的?」一劍刺去那大夫身形一轉飄然出了廟外說:「他一個時辰之內一定可以復原要不是我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除去體內的真氣你還要恩將仇報!」
陽匯看看毫無聲息的佟澤說:「你這個騙子!」大夫說:「我有什麼辦法他現在的確是沒有了呼吸沒有了一切生機那是因為我已經施針把他殺死了。」陽匯長劍一指說:「什麼?你!」
大夫說:「真是拿你沒辦法這是唯一的方法他死了之後體內就不會有那股囂張跋扈控制他一切的真氣了!」陽匯心裡忽然亂了起來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計劃。她抖開長劍使出「荷花劍法」這劍法清新淡雅本來獨具一格但她此時心境大亂根本無心施展大夫身子只閃了一下就輕輕閃開了說:「陽姑娘陽宗主這位大哥都相信我你也相信我吧。我保證不到一個時辰他就會恢復。我不會走我絕不會治錯的。我需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
陽匯根本聽不進去忽然一道白影飛來那白影手上輕輕一抖一股清風向陽匯面上拂來陽匯覺得一股怡人心田的輕氣飄來心裡不覺竟然忘記了許多煩惱。
大夫說道:「『雪狐妖氣』你是……冰珀宮的妖女!」那白影飄然落下地來只見她面色如玉眼波如煙雲如衣裳花比容顏宛若嫦姑入世玄女謫凡。
那大夫說道:「你就是冰珀宮主冰雪殺人如麻玩弄男人就象吃飯一樣尋常……你來幹什麼?」那人說:「我我不是……我來請神醫為家母治病我找了好久終於打聽到您在這裡。……」說完跪下道:「杜神醫請您一定救家母於苦難之中我……我願答應神醫的任何條件!」
陽匯心想:江湖上傳言冰珀宮的人妖媚得很剛才她那股真氣雖然勸住了架但是我感到一陣心猿意馬。原來她這清純如雪的樣子是假的原來她是個妖女!
獨孤雲眼睛一直看著那白衣女子他心裡想:要是她這樣跪著求我我就是自殺也說不定會毫不猶豫的!
大夫說:「我不會給邪派中人治病的你記著咱們正邪誓不兩立你不用跪了我也不是神醫。」那白衣女子說:「杜神醫如果您不答應我就一直求您直到您答應……」大夫拂袖說:「不可能我對邪派從來心存記恨就是你們這些人製造了人世間的種種不公如果不是你們天下有了我天醫派就萬事太平了。你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陽匯心想:這人就是天醫派的傳人?天醫派只有一個杜秋月那是個妙齡女子才對她剛才鬍子掉了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她的聲音學得真像。可憐剛才我錯怪了他原來佟大哥已經知道了怪不得他不說藥方因為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葯只是為何杜秋月一見那亂七八糟的文字就會主動前來呢?
白衣女子抬起頭來說:「如果神醫救了家母小女子願意一輩子為奴為婢為神醫效犬馬之勞!」
杜秋月說:「不必了。你們的話能算數嗎?江湖上的道義和規則就是你們毀壞的我一直巴不得你們全部死絕要我救你們比登天還難!」
忽然聽到龍濤的聲音笑說:「雪兒你騙我咱們一起找杜神醫豈不是更好?」白衣女子低頭說:「公子認錯人了!」龍濤說:「是嗎?我打聽到了神醫的下落馬上通知你我一直不出面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冰雪果然你是。」
白衣女子說:「不管我是什麼人我不想見到你。」
龍濤笑了一笑說:「你是在惱我沒有找到杜神醫罷了我不是給你找到了嗎?我一打聽到消息救趕快派人通知你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找到杜神醫我的功勞最大嗎?」白衣女子說:「杜神醫……」
杜秋月緩緩向廟內走去說:「天醫派從不為邪派治病從不干涉武林之外的世事。你走吧不管你是什麼人除非你把令堂放在黃山派。」
白衣女子一直跪著龍濤說:「杜神醫如果你治好她母親我們惡門幫你報仇你們被生死門弄到這步田地一定很想出這口氣。」
杜秋月說:「我們正派之人從不假手於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一個冰珀宮主一個惡門少爺我怎麼高攀得起。」白衣女子說:「我不知道神醫對冰珀宮誤會這麼深如果……如果我向神醫證明我們冰珀宮不是什麼邪派那麼是不是神醫您就會妙手回春救了家母。」
杜秋月說:「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龍濤說:「雪兒你先起來。你這樣跪著她也不會答應你。走我去幫你取了江笑天的級他就一定會答應你的。」
白衣女子見龍濤真的走了也沒有說話。
杜秋月說:「我要先走了。他應該會醒來我絕不會連生死門的掌力也治不好。」陽匯走在後面說:「不知如何感謝神醫剛才多有誤會。」
杜秋月說:「我們天醫派當初的初衷就是眼見正派人士為武林奔波誓要救治每一個能夠救治的人不惜一切。陽宗主為了武林出生入死杜某心裡很清楚。所以你不用客氣。」
陽匯說:「為什麼你一看那張布就知道是什麼?我一個字都不認識。」杜秋月說:「那是當年我們老掌門救了一個武林高手她教了老掌門一種外族語言說是從海外學來。後來天醫派救用這個作為暗號江湖上根本無人知曉。我也不知這位少俠為何知曉。大約他同天醫派的人有什麼淵源現在天醫派只有我一個人誰也不知道了。」
陽匯說道:「杜神醫大恩不言謝我們得趕路了。」杜秋月輕輕一笑說:「有緣再會。」
陽匯回來對獨孤雲說:「咱們趕路吧。」獨孤雲背著佟澤不多時到了船上陽匯取出乾糧正要吃只聽佟澤說:「我都沒見到杜姑娘她就走了么?」
陽匯高興得乾糧都掉到船上說:「她走了你……你沒事吧。」佟澤說:「當然我就是知道這附近有神醫在才敢用這招的。」
陽匯說:「別瞎說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一面取出乾糧佟澤一面吃一面說:「獨孤大哥也進來吃吧。我來划船。」陽匯說:「你大傷剛好怎麼可以我吃完了就去你先休息。」
佟澤望著船外覺得似乎一切漸漸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