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回:莽莽無際人何處 飄飄音信在他鄉
飛箭女王冷哼一聲掉轉馬頭轉身離開。
司徒霜看著地上的屍體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一來到這裡就生這樣的事情她覺得這次草原之行一定很難一帆風順。
但是她還是依然往前走著幸好草原上的牧人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野蠻加上她是個女流之輩所以有時在路上還可以問路不過一連幾天下來不是大多不懂漢語就是根本不知道還有佟澤這個人。她開始懷疑佟澤是否來過茫茫的大草原根本不知道所要尋找的人在哪裡對一個尋人心切的人來說實在是件最讓人難受的事情。
這日她自己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夜幕降臨的時候成群的牛羊從眼前經過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風中夾著清脆的鈴聲如同天際仙娥搖曳的環佩。
司徒霜循聲而去只見眼前一個很大的帳篷帳篷四周墜滿了風鈴在夜風的微微顫動中舞動著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端坐在帳篷前面輕輕的彈著一架七弦琴琴聲悠悠如泣如訴纏綿悱惻。
司徒霜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的聽著只見她的背影那麼玲瓏剔透如同百合花般飄來陣陣香氣伴著琴聲瀰漫在空氣里流長不絕。
忽然琴聲漸漸止住尤在餘音未停般動人的時刻那女子忽然問道:「姑娘是什麼人?」司徒霜喔了一聲說:「我……我是漢人司徒霜姑娘的琴聲……」忽然止住不說話因為那女子轉過頭來只見一雙明眸動人的眼睛一隻靈氣十足的鼻子一張花想容顏的面龐那麼熟悉那麼精緻。
司徒霜的眼中忽然浮現出那紅色的斗篷那十支連的長箭和那傲然無物的神色是她真的是她!飛箭女王。
飛箭反而一點都不驚訝說:「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又見面了。」
司徒霜點頭說:「似乎姑娘也是四處輾轉居無定所。」飛箭嫣然一笑說:「契丹人大多過著這樣的生活只有南部的漢人多少從事一點農事。」司徒霜問:「還從事農事嗎?」飛箭說:「當年景宗贈與北漢二十萬斛粟便是真正的躬耕而來。其實契丹國並不是如你們大宋人所說的那樣只有契丹人在南部也有許多漢人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司徒霜搖頭說:「我還真不知道那麼你是漢人還是契丹人?」
飛箭說:「我當然是漢人。」司徒霜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的漢話說得很好。那姑娘一定見到過許多漢人?」飛箭不解的問:「這話什麼意思我當然見過許多漢人尤其是契丹南方本來就有許多漢人。雖然前年大宋皇帝一度決定御駕親征但不久就重修舊好漢人和契丹人之間往來如同漢人和漢人一樣。見過許多漢人有什麼奇怪的嗎?」
司徒霜心裡一喜想她叱風雲說不定便知道太平盟如今藏身何處。便問:「那姑娘知道一個叫佟澤的人嗎?」飛箭一怔說:「佟澤?沒有聽說過你這麼遠來找他?難道他也是從中原來他來幹什麼?」
司徒霜坐下來問:「你知道中原有很多武林派系嗎?」
飛箭點頭說:「我當然知道你的這位朋友既然來到這裡我想他一定不會是什麼名門大派的人。」司徒霜說:「雖然他不是名門大派但是他有著天下人少有的古道熱腸希望拯救武林於水深火熱之中不但清除四大邪派還要讓那些平時為所欲為的人無所遁形。」
飛箭搖頭說:「天下沒有這樣的人。」
司徒霜自信的說:「你會看到的。」
飛箭繼續說:「他是你的愛人或是你的丈夫?」司徒霜搖頭說:「只是朋友。」
飛箭奇怪的說:「你這麼遠來找他你們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司徒霜想了想說:「我對他很仰慕希望他能夠成功也擔心他的安危。」飛箭說:「這裡沒有危險。」
司徒霜鼓起勇氣說:「我說了這句話你不要介意為什麼今天你會出手殺了十個契丹人?」飛箭說:「在契丹國也有好人和壞人我殺的是那些搶奪別人財產剝奪別人自由的壞人。」司徒霜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怪錯你了!」
飛箭說:「我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司徒霜問:「你的名字就叫飛箭女王嗎?」飛箭說:「我有漢人的名字叫何秋。飛箭女王是我在草原的外號。」
司徒霜笑說:「那你又是因為什麼來到這裡!」
何秋苦笑一聲看著南方的天空問:「你知道玉山雲霧宮嗎?」司徒霜點頭說:「那是一個如同神仙一樣的福地那是一片最純凈的凈土傳說那裡居住著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男女女衣如白雪膚色潔白在玉山的雲霧之中縹緲無跡來去自如與世隔絕外人絕難踏進一步。」
何秋搖頭說:「玉山是太極洞最先毀滅的地方那片仙國在惡人的摧殘下體無完膚所剩無幾。它的子民為了躲避災難都離開了那美麗的地方。」
司徒霜同情的說:「原來你就是雲霧宮的人怪不得你那麼塵脫俗。」何秋嘆說:「雲霧宮是一個無拘無束的地方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那裡更完美的地方了可惜那地方現在我只能在夢裡去相見。」
司徒霜笑說:「你放心那些邪惡的門派總有一天會被剷除的雲霧宮會重新成為你的天國滿載你的理想讓你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永遠都快樂!」何秋搖頭嘆說:「每一個雲霧宮的人都應該成為朋友只要我們有一個人在我們就擔負著保護朋友和對抗敵人爭取自由和得到權利的責任。」
司徒霜也看著南方的天空遙遠的地方已經不能感受到短短的目光儘管那目光是那麼的真切和思念正如不能讓一千年以後的人感受那目光中的企盼和渴望一樣。
何秋看了一陣說:「你要找的人也許很快就能找到但是現在你不能再往北走了如今正是春夏之交契丹皇帝的捺缽將從魚兒濼遷至混同江皇帝一路走過的地方你還是不要經過的好現在已經很接近了。雖然兩國已經重修舊好但是帝王和普通百姓之間怎麼也不可能和好的。」
司徒霜問:「可是你走的方向似乎正是這個方向。」何秋淡淡的說:「我走的路和你走的路自然不盡相同。你要找的人也不會走這條路的。」司徒霜點頭說:「但願如此。」何秋說:「在契丹雖然沒有武林派系因為他們剛從最原始的部落里走出來過的又多半是游牧的生活居無定所。但是在契丹有許多希望不勞而獲的人還有許多早期部落殘餘下來專干打家劫舍勾當的人所以你要隨時小心。」
司徒霜點頭說:「多謝姐姐提醒。」
何秋一笑說:「你的小嘴還真甜天色已經很晚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在外面坐一會。」司徒霜笑說:「我也想坐一會姐姐的琴彈得真好是在雲霧宮的時候彈的嗎?」何秋笑說:「附庸風雅打時間而已算不上什麼。」
司徒霜笑笑忽然一陣駿馬奔騰的聲音傳來二人一起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契丹男子髡鐵衣縱身躍下馬來對二人說:「二位姑娘討杯水喝。」
何秋點頭進了帳篷拿了一個皮袋出來遞與那人說:「壯士一路辛苦了還要接著趕路嗎?」那契丹男子點點頭伸手抹抹嘴角的水痕說:「多謝二位姑娘。」何秋微微一笑說:「壯士若不嫌棄我這裡可以為你準備一些乾糧以備壯士路上之需。」
那人還沒說話何秋已經進了帳篷司徒霜看著那契丹人一笑心想傳言契丹勇士都是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今日一見果然不錯。那契丹人也對她一笑司徒霜便問:「壯士這是趕往哪裡?」
契丹人笑笑似乎不善言辭的說:「去去就在前面已經不遠了。」何秋從帳篷里拿出一個包袱對那人說:「這裡面有清水和乾糧足夠你趕上三五天的路了我看你行色匆匆就不留你了。」
那人抱拳說:「好姑娘來日必當相報!」
說完翻身上馬司徒霜問:「他去的地方是?」
何秋平靜的一笑淡淡的說:「混同江契丹皇帝即將去的地方。」
司徒霜看著夜色里那匹馬漸漸消失的聲音說:「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生。」何秋淡淡的一笑說:「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也和咱們沒有關係啊。」
正說著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又從後面傳來聽聲音還不止是一個人司徒霜轉頭看去只見來者都是漢人且雄姿英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男子一色的黑衣頭上纏著黑頭巾看打扮讓司徒霜想到了風雲會。
那群人到了帳篷前面都勒馬停住為那人一邊拉著狂嘯的馬一邊大聲問:「姑娘這是哪裡?」何秋微微一笑大聲說:「這是契丹國已經不是大宋了!」
那人依然大聲問道:「這裡離賀蘭山還有多遠?」何秋向北一指說:「還有很遠好幾天的路各位可得趕快些。」那青年說聲「謝了!」便縱馬而去司徒霜忽然說道:「不好!佟大哥一定在賀蘭山!」說完縱身上馬追著幾人而去。
何秋在她身後大聲說:「你不認識路別走錯了!」司徒霜大聲說:「我會問的!你就放心好了!」
夜風吹來司徒霜心裡又是擔心又是激動心裡不斷的想著怎樣和佟澤見面也許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山山水水在一剎那抹上最美的色彩她如同小鳥一樣飛向他展開的雙臂;或是在一個煙雨朦朦的日子滿天的煙雲朦朧而美麗她眼裡閃現一個完美的身影如同山水畫里最迷人的景緻。
夜色的迷茫如同張開雙手的生活讓人看不到盡頭遼闊的天地好像被上天賦予了人的靈性總是給人製造重重的困難。
到了天明的時候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司徒霜從小在山裡長大習慣了記住山裡的崎嶇小道對著大草原竟然有些茫然無措。草原上成群的牛羊自由的徜徉於天高地闊之中讓人不禁的停住了前行的腳步這流暢的生活如同天空的流雲一樣明凈粗曠的情調如同綠草一樣閑適風中透著清爽的消息耳邊瀰漫愉悅的聲音。
司徒霜牽著馬來到一個帳篷前面問賀蘭山往哪裡走所得的也就是一個大方向而已司徒霜心裡也奇怪為什麼佟澤他們會去那麼遠即便遠到了那邊也仍然阻擋不住仇人和朋友追蹤的腳步也許這便是真正的生活設置重重的障礙用自己的一生在這浩淼的時空里刻畫著不同的痕迹。
她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著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草原上奔跑著其實以前即便見面她也不會覺得什麼的只不過現在身在異鄉突然覺得親切起來。她大叫著過去只見馬上的人果然是鐵依。
鐵依有些奇怪的說:「怎麼了姑娘是?」司徒霜笑說:「在下司徒霜鐵姑娘我見過你看來咱們是同路啊。」
鐵依笑說:「原來是司徒姑娘久仰大名應該是同路。」司徒霜笑說:「太好了以後我就不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長途跋涉了。」鐵依問:「司徒姑娘本意是去哪裡?」司徒霜笑說:「是去賀蘭山。」
鐵依問:「他們在賀蘭山嗎?」司徒霜奇怪的說:「你找不到人還不知道問嗎?腳是江湖嘴是路嘛。」鐵依說:「他們四處漂泊我聽說是要回江南了畢竟契丹人的地方和咱們漢人的地方感覺是不一樣的。」
司徒霜憤憤的說:「如果不是風雲會的人這麼殘暴不堪那就不會遠來草原風雲會的人不知是怎麼想的!」鐵依笑說:「誰也不知道。」司徒霜說:「所以啊就要把那些叵測的人心和難料的世事都不再成為世人的負擔。讓世人不要因為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而痛苦。」
鐵依嘆說:「這世上便是如此總是有人心裡想著別人有人心裡只顧自己。」兩人正說著忽然一陣駿馬暄騰的聲音傳來鐵依說道:「是風雲會的人咱們避開走!」司徒霜一面奔走一面問:「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來找佟大哥的?」
鐵依說:「當然是咱們快點!」
這一快便是馬不停蹄的趕了三天眼前出現了賀蘭山的輪廓鐵依抬頭看著藍天白雲說:「不知道人在哪裡?」司徒霜笑說:「只有問了可是這裡好像沒有人啊。」
鐵依忽然看見一隊人馬向這邊而來馬上帶著包了紅色喜字的箱子司徒霜奇怪的說:「根本沒人帶什麼箱子好像是有人結婚奇怪怎麼會有人結婚。」鐵依說:「這裡只有太平盟的人看來一定是太平盟的人結婚能在這個時候結婚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小人物!」
司徒霜笑說:「我知道了一定是車大哥車大哥和原姐姐簡直就是天造地設也應該成親了!」兩人跟著那一隊人果然行不多久便聽到一陣歡天喜地的嗩吶聲音。遠遠的傳來司徒霜心裡高興極了大聲說:「真是個好兆頭我們一來人家就成親了!」
鐵依說:「在這個時候成親也真能放得下。」司徒霜笑說:「有什麼放不下的就算是風雲會的人來了又有什麼了不起快走吧我想向新娘和新郎道賀呢!」
說完加快了腳步漸漸看到一些簡易的房屋都張紅挂彩看來甚為喜慶司徒霜也用一種高興的心情看著忽然聽到苗鋒說道:「司徒姑娘你怎麼來了!真是太神奇了在這裡都能見到你!」
司徒霜跳下馬高興的說:「我也很高興啊這位是鐵依姐姐她可是巾幗英雄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這位是『神手如來』苗鋒。」鐵依下馬抱拳說道:「幸會幸會!」苗鋒一笑說:「我帶你們去見盟主。」
司徒霜高興的說:「好好快點!」
正說著苗鋒往前面一指說:「你看他們來了!」
司徒霜只覺霎那間如被冰雪怔怔的站在那裡只見佟澤滿面春風手上執著一條紅帶紅帶的另一頭是一個滿身紅衣頭罩蓋頭的新娘而佟澤胸前鮮紅的大紅花已經說明了他今天的身份。
司徒霜有些不知所措佟澤在不經意間看到她也是一怔隨即繼續往前走著。
苗鋒笑說:「走到裡面去是盟主以前的師父主持婚禮。」鐵依問:「盟主以前有師父嗎?」苗鋒笑說:「盟主學遍百家乾坤子師父是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而且追隨太平盟一路到了這裡實在難得。」
司徒霜一直面色雪白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怎麼結束了婚禮更不知道天色為何在一剎那間就開始變暗天空染上一層灰濛濛的色彩那悲傷的顏色加上風裡哀婉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從心裡開始滴下一滴滴的眼淚。
忽然她感到衣角被人拉了一下轉身一看是原友清她急忙笑笑說:「是原姐姐你也在這裡!」原友清說:「我聽說你來了走我帶你到處玩玩。」司徒霜點頭一笑和原友清離開了禮堂來到外面山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讓人忍不住流淚。
原友清笑說:「司徒姑娘你看這天其實是很藍的只是看看天人的心情世上有的事情總是不能如願但是自己一定要能夠看得開。」司徒霜問:「姐姐我有什麼看不開的事情嗎?」原友清笑說:「一個人到了要問別人自己心裡想了什麼的時候還不算有看不開的心事嗎?」
司徒霜問:「這時候應該作什麼?」原友清說:「一個女人並不是如同別人眼中的一樣是男人的附庸如果你把自己當成別人的附庸快樂和痛苦都依託於別人的施捨那麼你當然不能讓自己在痛苦的時候能夠釋然在失落的時候能夠走出困境。」
司徒霜勉力一笑說:「我知道了可是要讓自己不再成為所謂的附庸也許有的女人一輩子都做不到。」
原友清笑說:「成為附庸的人只能隨著男人的榮辱而喜怒哀樂司徒姑娘你不能這樣試著讓自己成為真正的江湖中人。」
司徒霜問:「江湖中人什麼是江湖中人?」
原友清笑說:「獨立、自由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控制自己的感覺不受世俗偏見的約束不再執著於名利和地位如同一片樹葉飄然而來無拘無束。」
司徒霜笑說:「我以前還以為一個江湖中人只要我行我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行了。沒想到還需要能夠不再成為別人的附庸。」
原友清笑說:「一個女人要明白這點就已經足夠了說好不受男人的氣卻整天幻想著依靠別人這簡直是笑話。要真正的獨立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需要她用自己的辛苦、汗水用自己的一生來實現。司徒姑娘你是一個堅強的人還有一句話要記住獨立不是不喜歡男人相反你同男人們一樣有自己的權利有愛和被愛的自由。但是這一切不是你等來或是別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司徒霜痛苦的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原姐姐多謝你。你同車大哥真是讓人羨慕。」原友清說:「我們互相關心互相尊重不用互相遷就。司徒姑娘只要你有恆心就好了。」
司徒霜抬頭看天天色蔚藍多了她知道自己一時間也不可能真正看開也知道自己當時來到江湖的初衷其實也正好是想做一個獨立而自由的人可是事與願違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自己還會如同以前一樣為了不再成為附庸而重新選擇自己生存的空間。
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天空上是明凈的月光灑向廣闊的世間。
忽然人影晃動司徒霜喝道:「什麼人?」只見數十個黑影飄然而動直朝院里飛來司徒霜暗叫不好想今日大家歡笑一堂玩得正開心只怕一時難以準備。她抽出袖中寶劍飛身而上照著一個黑影殺去那人手上長劍一動頃刻斗在一處司徒霜喝道:「快來人有刺客!」
院子里沒有人忽然間屋頂上幾支長箭如同流星一樣一閃而來那幾個黑衣人還能閃開但隨即那屋頂四周箭如雨一個人飛身而來攬住司徒霜飄然而動。
司徒霜抬頭一看攬著自己的人兩道濃眉一雙俊目面色滄桑中如有魔力一樣深深吸引著她不是佟澤又是誰?司徒霜不由自主的伸手緊緊摟著他的腰緊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恨不得與他融為一體。
滿天的箭雨飄灑在這清新的夜裡劃出美麗的痕迹司徒霜到了地上竟然忘了放手佟澤輕聲說:「霜兒已經沒事了。」司徒霜抬頭一看尷尬的說:「我……知道了。」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女子一身紅衣在天空婉轉來回一邊出箭如風那箭十來支的連司徒霜一下就想到了飛箭女王何秋果然那身上還穿著紅裝的女子正是何秋。
她飄然而動的輕功加上出箭如流的技藝簡直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司徒霜心裡想:何姐姐的功夫那麼好又那麼能幹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佟大哥!
何秋的箭加上院外原友清布置下來的十八箭手滿天的箭雨頃刻間便將來者內外夾攻一眾高手在箭雨的圍攻下遍體鱗傷紛紛落到地上。
佟澤身形轉動頃刻間已經攬上兩人在身上喝道:「你們的頭已經在我的手上大家都停手!」
那群人果然停了下來落到地上佟澤將二人放開說:「今日佟某大喜的日子算準了你們會來道賀送禮的果然諸位好大的禮啊!」那二人中有人說:「佟盟主落在你的手上我沒什麼話說。」
佟澤笑說:「葉副掌門咱們已經是朋友不必客氣。」那人摘下頭上的蒙面說:「佟盟主好眼力。」另一人說:「佟盟主我們現在已經落在你的手上盟主隨你怎麼處置不過客套話就不用了。」
車凌已經過來說:「諸位別誤會太平盟人一向主張的就是太平別說是朋友就是別人也不會隨意處置的。處置這兩個字可是最難聽的。」
姓葉的說:「佟盟主車總使咱們後會有期鍾總使已經派了三批人前來此地我們不過是第一批而已以後更要小心。」車凌說:「多謝提醒!」姓葉的說:「太平盟能不計前嫌葉某也不是是非不分之輩。後會有期!」
說著數十人已經飛身離開原友清上前說:「第一批幸好是擋住了這一次是出其不意下一次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佟澤說:「是啊下次就很難這麼出其不意了。最讓人痛心疾的是我們本該一起對付生死門沒想到自相殘殺實在是太過分了!」
何秋說:「人已經退走了咱們也該準備回中原了吧。」
佟澤拍拍她的肩膀說:「咱們儘快離開中原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司徒霜看著二人走進屋子原友清拉著她離開說:「今晚可真是驚心動魄我們還是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吧。」司徒霜笑說:「多謝了。」
兩人來到房內司徒霜見雖然簡陋卻十分的整潔便問:「你們每天都要清掃嗎?怎麼這麼整齊?」原友清說:「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其實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們需要讓自己時刻提醒自己我們有責任讓武林讓江湖和這家一樣一樣的整齊、樸素、乾乾淨淨。」
司徒霜漱洗完畢上床躺下后對原友清說:「你們馬上就會離開嗎?」原友清說:「是啊到北方來結交了不少朋友也多次打退了鍾震的襲擊所以也是回去的時候了。」
司徒霜問:「他們的婚事難道是個誘餌?僅僅是個誘餌嗎?」
原友清搖頭說:「也可以這麼說但最多是個一箭雙鵰他們早就應該成親了。」司徒霜問:「為什麼?」原友清說:「從到這裡開始就受到風雲會的追殺在佟澤最生死的關頭她忽然出現一把弓十支箭將人擊退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不過看盟主事後的表現我知道那時一定是盟主一生中最危急的時刻。那是生死關頭的救命之恩不管是誰都會永生不忘的。」
司徒霜心裡想:可惜我沒有她的本事如果有就好了!
原友清繼續說:「後來一直是何姑娘護送他到了賀蘭山和我們會合然後何姑娘離開了這裡派她的弟兄們在前面打聽消息對咱們太平盟實在是恩重如山。而且她同契丹人關係不錯使得我們少受了很多煩惱以前每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總會有很多苦頭吃的這次好了沒有人打擾還結交了不少朋友。」
司徒霜點頭說:「我知道何姐姐是個女中豪傑她有著天生的在人群中如魚得水的本領加上那神箭如同有神人相助一樣萬里挑一我怎麼都比不過她。」原友清說:「看來司徒姑娘還是放不下別把兩個人的事情自己一個人想或者你乾脆就到佟澤面前把話說清楚啊。」司徒霜搖頭說:「不必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當夜司徒霜輾轉反側不能入睡但她依然強撐著不出聲心裡默默的想著佟澤想著他和何秋……
第二天一早司徒霜悄悄起床來到外面看著外面的人在練劍她有些好奇的問:「這麼早起來練劍?」苗鋒笑說:「這是盟主集百家劍法所長自創的『太平劍法』每一個練劍的人進步都很快雖然比不上風雲會的劍會但是經過練習已經很好了。」
司徒霜笑說:「還是苗大哥厲害見多識廣。」一語未了便聽佟澤笑說:「是啊這劍法其實根本就不是我一個人所創而是苗兄獨孤兄還有所有的太平盟兄弟一起創立我哪有這本事啊。」司徒霜點頭說:「不錯你們就象是一家人一樣。」
這時余平從後面過來說:「盟主夫人那邊的人說已經有人帶著數百個高手過來了。」佟澤問:「帶頭的是什麼人?」余平說:「是李仁通以前隨著朱赤曾經在江南除過許多小幫會也曾經和生死門多次決戰。」
佟澤說:「不足為慮不過這次咱們需要分散只有分開才能夠迷惑和分散敵人咱們以一敵十的優勢也才能最大程度的體現。」
余平說:「我這就去叫劉掌門他們前來。」佟澤說:「不用此事讓劉其和林生安排即可他們和我的路數不一樣李仁通自以為是一定已經猜准了我要怎麼做!」
車凌等人也已經過來大家一塊用完飯司徒霜心想:馬上就要走了幸虧我們來得及時不然……不過倘若沒有找到佟大哥我現在一定還不知道他已經成親了。說起來還是不找到的好。
正想著鐵依已經同另一個女子來到她身前鐵依笑說:「這是劉夫人是江北長刀王家的小姐對咱們劉掌門是一見鍾情啊。」司徒霜一笑只見劉夫人面如白玉美若天仙雖是沒有飄然若仙的氣質卻也算得上是絕世的美女。
劉夫人笑說:「久仰司徒女俠的大名幸會幸會!」
司徒霜見人越來越多了自己雖然認識但也沒有當日歡聚一堂的興趣了。她索性離開大院來到山腳下隨意的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轉頭一看只見何秋笑著走過來她有些尷尬的說:「你來了。」
何秋說:「第一次你提到佟澤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沒有告訴你我和他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吧。」司徒霜說:「我從來不會怪人的江湖中人都是這樣哪有隔夜的恨。」
何秋說:「司徒姑娘固然是大方可是痛苦就不必了我們都是女人知道你的感受不過也許有一天你會感謝我因為你現在這世界上其實沒有真正的愛情倘若你真的希望得到那麼有一天一定會失望也難怪有哪一種感情能夠越時間和空間突破現實和過去的束縛自由自在呢?」
司徒霜一笑何秋繼續說:「你長途到這裡來也就是為了找你的心上人我不一樣我是為了雲霧宮為了雲霧宮的自由我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甚至犧牲許多人的生命我想生命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生命的自由。你不一樣你只是想著自己。」
司徒霜轉頭問:「這有什麼錯嗎?」何秋說:「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對錯何必那麼執著?如果你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標準那麼活在別人的規矩里將是一件十分痛苦和為難的事情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都是由於人的迂腐和愚笨忘記了自己才是生命的主宰有一天就算我為了自己心中的目標獻出生命我也不會覺得左右為難和勉力應付我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去不帶半點的後悔。」
司徒霜有些恍惚的問:「你是想讓佟大哥幫助你恢復雲霧宮?」何秋說:「這只是一條路罷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司徒姑娘現在不是想心事的時候你知道太平盟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大家都在商議對策別讓人找不著你。」司徒霜不好意思的說:「讓嫂子為難了。」何秋笑說:「沒有既然咱們有緣以後不妨姐妹相稱。走吧我們要收拾東西離開這裡了。」
司徒霜有些魂不守舍的收拾著這些年她已經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成熟和穩重可是沒想到還是那麼不堪一擊佟澤帶著余平和何秋別的人也分為十路每人帶些隨從便草草的準備離開。司徒霜跟著原友清一路上得她開脫說了不少笑話。不覺間已經走了大半個草原司徒霜有些奇怪的說:「咱們好像運氣比較好沒有遇到風雲會的人。」
車凌想了想說:「那就是說盟主運氣不大好我想李仁通是要孤注一擲。」原友清點頭說:「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我們分散而他自己卻依然只有一隊人馬專對付盟主。」司徒霜急忙說:「是啊那怎麼辦?」
車凌說:「林生他們已經想到這點如果三天之後還沒有遇到風雲會的人咱們就趕到混同江會合。」原友清問:「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車凌說:「只有遠才能不被現李仁通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現在去的不是中原。」原友清說:「這樣南來北回的走這些年已經走了不少地方別說是風雲會的人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明天在什麼地方了。」
司徒霜說:「是啊每次找你們總是那麼辛苦。」